晨光穿透雨幕时，沈凛的宾利驶入别墅区。林今舟站在玄关镜前，看着自己脖颈间的蝴蝶纹身——那是三年前在圣心女中地下密室纹的，当时温卿妤说："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林总，"沈凛递来牛皮纸袋，金属手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DNA报告和三年前的火灾档案。"
林今舟接过档案，手指触到烫金的"蝴蝶计划"字样。翻开第一页，赫然是温觉意的出生证明：母亲栏写着"温卿妤"，父亲栏是空白。而出生日期，正是2019年3月15日。
"怎么会..."林今舟踉跄后退，撞翻了玄关处的曼陀罗花。花盆碎裂声中，他想起温卿妤的话："阿意是我们的女儿，她的血液里流淌着曼陀罗与茉莉的诅咒。"
"林总？"沈凛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迟疑，"苏然的DNA显示，她与温觉意是同卵双胞胎。"
林今舟猛地抬头，目光落在二楼画室。温觉意正站在落地窗前，晨光勾勒出她脚踝的蝴蝶胎记。那个胎记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与苏然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林今舟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他在福利院后巷捡到温觉意时，她襁褓里有张纸条："蝴蝶飞过∞，妈妈就会回来。"
"林总，"沈凛的声音像冰锥刺进骨髓，"蝴蝶计划的真正目的，是制造完美的人体容器。"
画室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林今舟冲上楼，看见温觉意正用碎瓷片割向手腕。鲜血滴在《血色黎明》上，将"蝴蝶计划参与者名单"染成暗红色。
"阿意！"林今舟扑过去夺下瓷片，却被温觉意咬住嘴唇。血腥味混着茉莉香在口腔蔓延，他听见温觉意用陌生的声线说："林今舟，你终于来找我了。"
这个声音——林今舟浑身发冷。那是茉莉的声音，苏然母亲的声音，也是前世温觉意临终前的呢喃。
"茉莉..."林今舟颤抖着抚上温觉意的脸，"你不是在火灾中..."
"我们从未离开。"温觉意的瞳孔突然变成诡异的金色，"阿意是容器，我是灵魂，而你..."她指尖划过林今舟的蝴蝶纹身，"是钥匙。"
沈凛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温觉意猛地推开林今舟，蜷缩进角落："不要让他带走我！"
林今舟将温觉意护在身后，看见沈凛手中的注射器泛着冷光："林总，该执行蝴蝶计划的最终阶段了。"
"沈凛，你到底是谁？"林今舟握紧□□17，枪口直指对方眉心。他注意到沈凛耳后有个蝴蝶形状的芯片，与温觉意日记里的涂鸦一模一样。
"我是茉莉的丈夫，苏然的父亲。"沈凛扯下金属手套，露出与温觉意相同的蝴蝶胎记，"也是蝴蝶计划的首席科学家。"
林今舟的思绪突然被拽回三年前。那时他刚接手林氏集团，温卿妤带着个戴金属手套的男人出现："这是沈凛，我们的合作伙伴。"
"林总，"沈凛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温觉意的人格分裂是实验的一部分。当∞符号完成，茉莉的灵魂就会觉醒。"
温觉意突然尖笑起来，用指甲在墙上划出∞符号："林今舟，你真以为自己是救赎者？你不过是我们选中的钥匙！"
林今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温卿妤，接通后却传来苏然的声音："林总，快来福利院地下密室，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林今舟抱着温觉意冲进福利院废墟。苏然站在焦黑的走廊尽头，手中握着个蝴蝶形状的U盘："这是蝴蝶计划的全部资料，包括你签署的知情同意书。"
U盘插入笔记本的瞬间，林今舟的世界崩塌了。视频里，他正与温卿妤、沈凛举杯庆祝："为了完美的容器！"而日期，正是2019年3月15日。
"不..."林今舟摇头后退，撞上焦黑的墙壁。他看见墙缝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照片，是年轻时的温卿妤抱着两个女婴，背景是圣心女中的实验室。
"林总，"苏然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和阿意是双胞胎，我们的父亲是你。"
温觉意突然剧烈抽搐，金色瞳孔中映出林今舟惊恐的脸。她手腕的∞符号发出诡异的光，将整个密室照得通红。
"林今舟，"茉莉的声音从温觉意口中传出，"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当蝴蝶飞过∞，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林今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自己在圣心女中实验室，将温卿妤压在培养舱上："等容器完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茉莉..."林今舟跪在温觉意面前，"告诉我该怎么做。"
"杀了我。"温觉意/茉莉的声音平静如水，"只有容器死亡，灵魂才能解脱。"
林今舟颤抖着举起□□17。温觉意/茉莉微笑着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金色泪珠。就在扳机扣动的瞬间，沈凛的子弹穿透了温觉意的心脏。
"不！"林今舟扑过去接住坠落的温觉意，鲜血浸透了她的白色睡裙。他看见她手腕的∞符号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林今舟"三个字。
"阿意！"林今舟嘶声力竭，却听见温觉意用自己的声音说："哥哥，我终于自由了。"
暴雨渐歇时，林今舟抱着温觉意的尸体走出废墟。苏然站在雨中，递给他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们的全家福，摄于火灾当晚。"
照片里，林今舟抱着两个女婴，温卿妤和茉莉站在身后。而背景墙上，赫然写着"蝴蝶计划最终阶段——2023年3月15日"。
林今舟抬头望天，看见一只蝴蝶飞过莫比乌斯环形状的彩虹。他终于明白，自己从未跳出这个诅咒的循环。而温觉意，是他在每一世都注定失去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