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夫君还有些犹豫苏夫人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最最重要的是,纭儿喜欢谢家二公子,不论最后她与谢家二公子的结局是什么总要让纭儿去尝试方不能留有遗憾,如果谢家二公子真的是纭儿的良婿那他便是能够陪伴纭儿一生的人,我们又何必做打鸳鸯的棒子呢?”
听着苏夫人一句又一句的劝说,建安侯最终还是被说服了,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依然安安分分地为苏纭准备婚礼的一切事宜。
关于建安侯和苏夫人的“争吵”还是苏夫人在事后告诉苏纭的,此时苏纭坐在自己的拔步床上看着面前精美华贵的嫁衣,心里百感交集,既有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不安,又有着对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的不舍与难过。
“碧云。”苏纭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守在外面的丫鬟叫了进来。
碧云推开房门:“小姐,叫奴婢有什么事情吗?”
苏纭拿出自己绣好的荷包递给了碧云:“碧云,你把这些荷包拿去交给母亲身边的管事嬷嬷,等我明天出嫁之后再让管事嬷嬷给母亲,让母亲给父亲还有哥哥们送去,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给他们送绣品了。”
碧云从小姐手里接过了几只绣的精美的荷包,荷包上的一针一线都绣的十分精致,看着这几只荷包碧云有些心疼小姐:“这么几个月,小姐在准备自己婚事的时候还绣了这么细致的荷包想必也是花了极大的心思吧,我知小姐对自己家人们情深义重但是小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本来准备婚事就很劳累了,小姐身体不好怎么撑的住?”
苏纭知道碧云也是心疼自己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好啦,不过是劳累这么几个月而已,明日我就出嫁了,日后想要劳累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碧云听见小姐这话一下子便没有话说了,呐呐两声最后底气不足得反驳:“即便是嫁了人,小姐也还是候府的小姐啊,还是府上人的掌上明珠,难不成谢府上的人还能扣着小姐不成。”
苏纭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个傻丫头,我嫁人之后,哥哥们也要成亲了,到时候嫂子们入了府,哥哥们对我回家没有意见难道嫂子们还没有意见么。”
碧云不服气:“小姐本来就是在府中金枝玉叶地长大,是候府的主子难道小姐出嫁了就是客人了么?如果少爷们非要娶那些挑拨少爷和小姐感情容不下与少爷同胞的小姑子的夫人,那才是少爷们瞎了眼呢!”
苏纭点了点碧云这个小丫头的鼻尖:“你啊,惯会贫嘴,哪家千金不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怎的嫁到我们候府就要受气?要忍受一个蛮不讲理,无理取闹的小姑子?”
碧云气弱了些但还是不太愿意妥协:“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自己?我们府上谁不知道小姐最是重情重义,最和善不过了,哪里会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苏纭看着小丫鬟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轻笑出声,心里因为要离家的而升起的惆怅倒是被冲散了不少,挥了挥手让碧云下去休息不用伺候在屋子里:“行了,下去吧,早些休息去吧,明日还要早起准备。”
碧云见小姐心情好了不少,心下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便退出门去了。
有了碧云的打岔苏纭也不在纠结明日出嫁的事情,收了收心思上床睡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夜就在一眨眼间过去了,苏纭只觉自己还有些昏昏沉沉没睡醒便被下人们叫起打扮,睡意朦胧间便随着下人们的动作抬手转身。
待到苏纭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嫁衣坐在梳妆台前了。
苏纭看着镜前难得穿一次这般鲜艳颜色的衣裳,显得有些陌生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明明已经清醒了却还似在梦中似的。
直到一切都收拾完毕,苏纭坐在床前依然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为何明明这是她第一次嫁人,她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她曾经也曾这般坐在床上等着郎君来娶她。
突然苏纭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苏纭抬起眼来看见苏夫人正坐在她跟前满脸不舍得望着她:“纭儿,这次出门你便成了他家的媳妇了,作为一个过来人娘应该告诉你嫁人之后应该孝顺公婆,体恤丈夫,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娘只想告诉你即便是嫁人之后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候府永远是你的靠山和退路。娘知你心悦谢家公子,情窦初开是每一个女子必经的过程,娘支持你去尝试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但若是受了委屈便和离罢不必要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最后成了怨侣。”
苏纭听了娘亲的话眼里不由得也含上了泪,低声回答道:“还请娘亲放心,纭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夫婿是纭儿自己选的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纭儿都会接受,即便是与谢公子不能像爹爹和娘亲这般相濡以沫我也不会心生怨怼,纭儿此次选择出嫁即使顺应了皇上赐恩也是顺应了自己的心。”
苏夫人紧紧握着苏纭的手:“纭儿这般想便是最好了,做娘亲的所求不过是希望你今后的日子平安和顺,我们日后难以日日看顾你,纭儿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写信给我们不要自己一个人往肚子里咽。”
苏纭仔细看着母亲的脸,这才发现比起自己记忆中母亲的样子,此时母亲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是依然抵不过时间的流逝苍老了不少,苏纭握着母亲的手点了点头。
苏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却传来了喜娘催促的声音:“夫人,小姐,吉时快到了,传话的人回来说花轿再过一刻钟就要到门口了,小姐还未开面,可否让奴进去给小姐开面?”
苏夫人止住话头只是又握了握苏纭的手便站起身来让人把喜娘请进屋子。
喜娘挤进屋来,这时的苏夫人才真切地发现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就要这样离开了,一下子拧紧了手中的帕子,却依然撑着笑意看着闭着眼睛让喜娘开面的女儿。
细微的疼痛感从脸颊上传来,苏纭微微攥紧了手指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原因。
吉时很快就到了,苏纭趴自己大哥的背上被大哥从房间里背出去,自从苏纭长大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让自己的父亲或者是哥哥们背过了。
虽然苏纭知道在将来自己总会再次趴在哥哥的背上从自己家中离开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苏纭却发现自己依然还是会眷恋父亲以及哥哥们将她背起那种安全感。
从苏纭院子到府外的距离在这一刻显得十分的点下,所有人只觉得还没有走多久就到了门口,苏纭从哥哥的背上下来进了花轿,精致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苏纭只能感觉到外面喧闹的声音在接着便是轿子被抬起微微摇晃着前行,苏纭知道了自己这是离开自己多年生活的候府了。
候府的人目送着轿子渐行渐远泪光不由得在眼睛中闪烁,苏家二哥捂住直接青了一块的脸既难过又愤愤不平:“纭儿与我关系最好了,本来就应该由我背纭儿,结果大哥这个满肚子黑水的家伙坐收渔翁之利。”
苏家三哥捂着同样有些青紫的脸看了自己的二哥一眼:“哼,你可是真会说谎话,要不是你今天背着苏纭的人便是我了。”
谢府上的众人早早以及翘首以盼了,看着迎亲的队伍远远的过来每个人脸上带着欢喜祝福的微笑。
下轿,拜天地、拜高堂、再对拜,等所有的流程完毕,苏纭坐在新房中这才有时间回想先前发生的一切。
许是因为借口谢老夫人身体不好为由提早定下婚期的原因,这场婚事并不是太过于隆重和盛大,来参与婚宴的客人们也不太好过于闹腾。
谢忱在外面稍稍陪了一会儿宾客便匆匆赶来,待谢忱挑起苏纭盖头喜娘便带着下人们出去了给这对新人留下了交流感情的空间。
苏纭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垂的眼,在谢忱的注视下红晕一点一点染上她的脸颊。
谢忱坐在床边拉起苏纭的手,低低道:“这场婚事有些委屈你了,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给你举办的太风光。”
苏纭听到这话抬起了头有些讶异地看着谢忱,在知道自己这场婚事是因为谢老夫人病重需要冲喜这才提前定下时间让她匆匆嫁过来的时候,苏纭心里确实有些委屈,但是这些委屈并不是因为冲喜,而是苏纭有些疑心当初谢忱跟她说想要娶她也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嫁过来冲喜。
不是苏纭想太多,而是本来对她不假辞色的人突然上门来与她道歉说心悦于她她怎么能不怀疑呢。
但是苏纭抬头看着在红衣衬托下比起平日更是多了几分风流倜傥的谢忱,面上的红晕越发掩不住了,苏纭不得不承认当初对谢忱上心确实是因为谢忱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