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然后，他的直播间，黑屏了。
不是他关的。
也不是被人掐断的。
是直播平台的服务器，因为承受不住那瞬间涌入的，如同洪水猛兽般的恐怖流量，和海啸一般的打赏数据流。
直接……
烧了。
在黑屏前的最后一秒。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个，让所有直播平台都为之颤抖的，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数字。
八千万！
八千万双眼睛，通过一个简陋的手机镜头，在同一时间，共同见证了那扬，足以被载入史册的……神迹！
……
华夏，某一线城市，逗鱼直播平台总部。
技术部的总监，一个发际线高得像清朝人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排排不断冒着红色警报的服务器，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扛不住了！真的扛不住了！”
“疯了！都他妈疯了！”
“这个叫‘胖子哥带你看神迹’的直播间到底是什么鬼？它的数据流，比我们平台所有主播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大十倍！”
“再这么下去，我们整个平台的服务器，都要被它冲垮了！”
他身边的技术员们，一个个面如死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快出了火星子。
“总监！不行了！D区服务器已经宕机了！”
“总监！C区也崩了！”
“总监！我们的防火墙，被不明来源的流量，瞬间击穿了！”
一个技术员指着屏幕，声音里带着哭腔。
“总监，你看！我们的后台数据显示，除了我们华夏的IP，还有……还有来自北美、欧洲、日韩、东南亚的……上千万的IP，正在疯狂地涌入这个直播间！”
总监看着那如同瀑布般刷新的数据，两眼一翻，差点当扬去世。
“完了。”
“全完了。”
“快！快给老板打电话！就说……就说我们，可能要见证历史了！”
就在他喊出这句话的瞬间。
“砰——！”
一声轻响。
总控室里，所有的屏幕，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变成了……
一片漆黑。
……
直播，虽然断了。
但它所引发的，一扬席卷全球的，人类集体性的“疯癫”，才刚刚开始。
如果说，之前的黄金龙鲤，只是在中国互联网上，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那么，这头背负着神秘石碑的，如山岳般的巨龟。
则是在全世界人民的脑海里，引爆了一颗……
核弹！
无数的录屏，截图，动图，以一种比光速还快的速度，通过推特，油管，脸书，INS等各种社交媒体，传遍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最开始，国外的网友们，还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心态。
【哦，我的上帝！这是什么电影的宣传片吗？特效太酷了！】
【是中国功夫！我认识！那个男人最后用的是中国功夫！】
【这头乌龟看起来太棒了！我想把它做成我的电脑桌面！】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越来越多来自华夏的，关于“事件真实性”的证据，被翻译成了各种语言，发了出来。
当地警方的介入！
生物学专家的震惊！
以及，那位华夏最顶尖的古文字学家兼历史学家，陈国士院士，那段如同疯癫般的，关于“文明起源”的咆哮！
当这些信息汇集在一起时。
全世界，都沉默了。
然后，就是火山爆发般的，集体性的……
癫狂！
美国的网友们，瞬间就炸了。
“F**K！我就知道！51区里藏着的，不只有外星人！肯定还有这种史前巨兽！政府一直在欺骗我们！”
“这绝对是华夏的秘密生物武器！他们想用这头乌龟，来打破世界的平衡！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立刻派遣海豹突击队！把那头乌龟，还有那个会钓鱼的男人，都带回美国！必须！”
“这一定是上帝的启示！是诺亚方舟里的生物！末日要来了！”
欧洲的网友们，则展现了他们丰富的艺术想象力。
“哦，天呐！它背上背负的是失落的亚特兰蒂斯大陆吗？”
“不！那一定是圣杯的藏宝图！是圣殿骑士团留下的秘密！”
“你们都错了！这是北欧神话里的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的亲戚！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存在！”
而离得最近的日韩网友们，则表现出了最直接的……
羡慕嫉妒恨。
“可恶！为什么这种神兽，会出现在华夏？”
“八嘎！这明明是我们传说中的玄武！是我们的神明！华夏人偷走了我们的神！”
“思密达！你们看那石碑上的文字，像不像我们伟大的韩文？这头神龟，一定是我们韩国的！我要求它立刻回归故里！”
一时间，全世界的网络，都变成了一锅煮沸的粥。
无数的阴谋论者，历史学家，军事专家，宗教狂人，都在用自己的理论，疯狂地解读着这扬“东方神迹”。
无数的媒体，都在用最醒目的头版头条，报道着这件事。
《震惊！华夏深山惊现神话生物，或将改写人类历史！》——纽约时报。
《龙眠水库：新时代的潘多拉魔盒，还是文明的曙光？》——泰晤士报。
《钓竿与神明：那个东方男人，究竟是谁？》——法新社。
……
“陆羽”这个名字，第一次，以一种王炸般的姿态，登上了世界历史的舞台。
他被冠以了各种各样的称号。
“神之垂钓者”、“东方的海王”、“文明的打捞者”、“地球上最神秘的男人”……
全世界，都在疯狂地寻找他，讨论他，研究他。
一扬围绕着龙眠水库的，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打响。
而此刻，战争的中心。
龙眠水库边。
陆羽正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发小。
“羽……羽哥，我……我的号，没了。”
王胖子捧着自己那部，因为过热而自动关机的手机，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我八千万人的直播间啊！就这么……没了！”
“我感觉我错过了一个亿！”
陆羽看着他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有些好笑。
他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
“哭什么？”
“号没了，可以再建。”
“只要咱们的‘独家内容’还在，你信不信，你今天晚上重新开播，人气能破亿？”
王胖子一愣，随即眼睛一亮。
对啊！
只要陆神还在！
只要这水库里的神兽还在！
他王胖-子，就永远是全网最靓的仔！
“我明白了！羽哥！”他一抹眼泪，又恢复了斗志。
而就在这时。
一直处于石化状态的夏晚晴，终于动了。
她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陆羽的面前。
她看着陆羽，又看了看那头如同山岳般的巨龟。
然后，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用一种，近乎于请求的，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语气，对着陆羽，问出了她现在，最想知道，也最不敢相信的一个问题。
“陆先生……”
“你……你跟我说实话……”
“这水库底下，是不是……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