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萧闻言,点了点头。转身之时视线划过华乐。
藏在衣袖之中手指,捏着刚刚捡起的玉佩,犹豫片刻后径直的走出了偏殿。
顾危见状,看向华乐微微行礼道:“华乐公主不必过多担心,如今真相已经大白。是别国派来的刺客刺杀了丞相。”
“别国刺客....”
顾危笑着解释道:“陛下年少登基,带领魏国一路征战收复失地。各国对其都虎视眈眈,常年派刺客前来,刺杀陛下。这次怕是知伤不到陛下,所以才杀了朝中重臣以此来制造慌乱。公主还是小心为好。”
“那这刺客何时才能抓住?”
“明日早朝之前便会抓住。”
华乐看向顾危,见他眼神如此笃定便开口道:“那便辛苦顾少卿了。”
顾危离开之时,华乐看着他的背影思索良久。
原来看似年少成名,坐拥权势地位的魏萧,其实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既要提防别国刺客,又要担忧国内朝政。
跟一群偷奸耍滑的臣子,勾心斗角。
华乐掏出怀中还夹杂血的虎符。
兵权一直被丞相掌握,他这一路走来。可想而知是费了多大的功夫,趟过多少死人堆才能走到今天,成为人人都畏惧的魏王。
可……
华乐看着手中的虎符,她不知自己究竟能不能相信他,将虎符交出。
/
房内,喜鹊已经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华乐进来。
见她进来时,便连忙走到华乐跟前,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的牡丹。
她面色苍白,眸子呆愣。
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眼神麻木的看向前方。
“她不小心看见了丞相的尸体,被吓成这般......”
华乐闻言,朝她走近。
牡丹察觉眼前的光线被人遮盖,动了动身着,抬眼看向华乐,“公主我没事只是,没见过今日这般场景有些害怕。”
华乐闻言,伸手将她扶起带到桌边坐下。
“你可后悔跟着我?”
牡丹摇了摇头,“公主,我是青楼女子无人瞧得起我。只有公主看的上我。只要公主不赶我走,牡丹的命永远是公主的。”
华乐笑了笑,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命是你自己的。”
喜鹊附和道:“就是,你自己的命自己留着,我们公主可不稀罕。”
华乐见天色已晚,便让她们先行休息。
她看向窗外还在下着的大雪,思索片刻拿上了披风悄无声息的出了皇宫。
上一次因为宫女偷听,她只能假装出宫借此打消魏萧的对自己的怀疑。
而今天,丞相之死让皇宫之中人心惶惶,宫女太监都躲在房中不敢出来。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她出宫门后便一路去到一家打铁的铺子上。
此时铺子里已经熄了灯,房间之内一片昏暗。
华乐抬手叩门,半响过后。
陈年老旧的木门被打开一条细缝。
“是我。”
华乐摘下,头上带着的帽子。看向那人。
木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眼中闪着泪花。单腿跪在地上行礼道:“末将参见公主。”
华乐伸手将他扶起,“梁将军,我们进去说话。”
华乐走近房内,看向四周简陋的陈设。
歪斜的桌子,破了一角的瓷碗,冒着黑烟的油灯。
窗户露着风,屋内没有火炉被冷气布满。
头顶用茅草堆积起来的屋顶,稀稀疏疏。
零星的几片雪花落进屋内。
梁将军端着热茶递给华乐。
“公主见笑,屋内只有热茶。”
“无妨。”
华乐说着从怀中掏出令牌递给梁将军。
“这是?”
“魏萧的令牌。”
“那魏王真的接受公主了?”
华乐笑着摇了摇头,“你将此令牌带回,向那人表面魏王的态度。”
“可公主这么办.....?”
华乐笑了笑看向碗中冒着热气的茶水,“无妨,有人会给我兜底。”
/
国师府内,谢之安看向地上被人划破大腿的尸体,双手插着腰眸子中蓄满了怒火。
“好一个华乐公主,竟然敢如此诓骗与我!”
“怎么能是诓骗呢?”
华乐笑着掀开他头顶的瓦片,垂眉看他时目光与月光融为了一体。
“你怎么!”
谢之安压低了声音,将屋外的侍从打发走后,便准备回到屋内,华乐下来,却不料。华乐先他一步,直接从房梁上跳下。
一席白衣从天而降,让谢之安连连向后退去几步。
华乐见状,轻笑一声。
理了理身上落满的积雪,从他的身旁径直走过,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
“看来国师大人对此次的合作很是不满?”
“明知故问!你早就知道我要丞相的尸体究竟所谓何事!”
“自然。”
“你!”
谢之安被气的面色涨红。
“国师先别急着动怒,我今夜冒雪前来正是因为此事。”
“你想干什么?”
华乐笑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再跟国师谈一笔交易。”
谢之安冷笑着走到她的面前,“你这女人,已经骗了我一次还想再骗我第二次吗?”
华乐笑道:“国师先前只要尸体,如今尸体在你府中。怎么能叫骗呢?”
“倒是国师,知道丞相身上藏有虎符,这么重要的事情却不提前告知与我。”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华乐掏出虎符,放在桌上。
“自先帝离世之后,国师便跟着魏王四处征战,如今魏王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信。只要我能顺利和魏王大婚,我便将虎符归还与你。”
谢之安闻言,笑了笑。
“那你可知魏萧一直倾慕与你?”
华乐愣了愣神。
“一直不与你大婚是害怕丞相,手握兵权不能保护好你。”
“国师在说笑吗?”
华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魏萧,冰凉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眼中全是冷气。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倾慕与她。
她在魏萧的眼中未见爱意,只有杀意。
华乐起身,手中拿着虎符。
“既然国师不肯合作,那我便另寻他人。”
谢之安伸手拦住华乐,“公主殿下不如留下,印证在下说的话究竟是否属实。”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看门的下人趴在门口说道:“国师,陛下来了。”
华乐看向谢之安,迟疑片刻。躲在了帘子后面。
魏萧走进屋内,便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之安。
伸手将袖中的玉佩扔在他的身上。
“谢之安,你好大的胆子!”
“杀害朝中重臣,你有几颗脑袋够掉!?”
谢之安闻言笑了笑,“陛下莫要动怒,如今丞相的尸体不是已经交给了大理寺吗?”
魏萧扶了扶眉,“你真当大理寺发现不了丞相的尸体是假的?”
“别人可以,但是顾危不会。”
谢之安说道:“世人都知顾危爱妻如命,前些时日丞相公然调戏他的爱妻。顾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对于此事定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
谢之安看了眼躲在帘子后面的华乐继续说道:“此事牵连华乐公主,陛下不会不管。”
“此事与华乐有何干系,你杀人便杀人,将尸体运到华乐的房间干什么?!想要让她替你顶罪吗?”
“陛下为何没想过是华乐公主杀了丞相?才演了这一出戏?”
魏萧回想起华乐跪在地上,通红的眼眶。
“不可能是她。她一向胆子最小,儿时害怕打雷需有人陪着才能入睡。杀人之事她是万万做不来的。”
华乐躲在帘子后面的手,捏着衣袖紧了几分。
她倒是忘了,儿时害怕打雷。
白日里总拿剑吓唬她的魏萧,却蹲在她的床边拍着她的背,轻声哄她入睡。
华乐看向帘外的魏萧神情复杂。谢之安的话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倾慕?
华乐笑了笑,想起了魏萧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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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面谈何倾慕。与他而言,自己也只是一个只见过几面之人。
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
帘外,魏萧看向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问道:“虎符你可拿到了?”
谢之安咧了咧嘴,“暂时还没有。”
魏萧轻笑一声,“如果不是华乐请顾危前来判案,你以为你能轻松脱罪。现在虎符还未能拿到。朕真不知道你这国师是怎么当的?”
“臣这国师怎么当的我不知道,但是陛下三句话离不开华乐公主,莫不是喜欢华乐公主?”
魏萧被气的伸腿踹了他一脚,“我喜欢你个头,你还是快些将虎符找到。要不然你有九颗脑袋也不够你掉!”
魏萧拂袖离开。
华乐听完了全部,从帘后走出。
一双眼睛盯着他,默不作声。
“不是……”
谢之安指着魏萧离开时的方向。一团火堵在胸口之中,想发泄却发泄不出来。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没入大雪当中。
“国师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谢之安摊了摊手,“我无话可说。”
“虎符你爱带那里去带那里去。”
华乐笑了笑,继续问道:“即是如此,虎符我可就带走了。”
谢之安不解的看向华乐,“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儿时相识,只要你将虎符交给他,向魏萧表明你对魏国的态度。他不会赶尽杀绝,一定会按照婚约娶你。”
“国师如此笃定?”
“我认识的魏萧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华乐笑道:“是吗?那为何你不敢告诉魏萧你和我的交易?不也是害怕他误会你与梁国勾结背叛魏国?”
“你……”
谢之安深知自己辨不过华乐,便不再说话。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思索良久后说道:“只要大婚后,你便将虎符交给我?”
“自然。”
谢之安看向华乐犹豫片刻,开口问道:“为何你一定要嫁给魏萧?”
“为权势地位,更为我梁国百姓。”
“那你爱他吗?”
谢之安问道。
华乐愣了愣神,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只想找个靠山,能够给梁国撑腰。
谢之安轻笑道:“如果让魏萧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华乐公主到时该如何在宫中自处。”
“这不是国师该担心的。”
“在下只是好奇,你一届女流为何不在大婚之后依附与魏萧,做好魏国皇后享尽荣华富贵。为何偏要接着他的势力,顾及梁国百姓?”
华乐笑了笑看向谢之安,窗外月光落入她的眼中。
“人活着总要背负些责任。与我而言,当我出生在了梁国,成为百姓敬仰的公主时我便要承担起一国公主的责任。”
屋外风雪不止,漆黑的夜空被月光照亮一角。小小的,但是那光亮却刺眼夺目,指引着黑暗之中行走之人。
梁国的百姓,跪拜在地。看向房内的观世音菩萨。双手虔诚的合在一起。
所念之物,不过是平安喜乐。
但道路上来来往往是士兵,凄惨的叫声。划破一次又一次归于安静的黑夜。
华乐看着皇宫之中尸横遍野的朝堂,看着往日熙攘的街道荒凉破败,百姓禁闭房门。只剩冷风穿梭在熟悉的街道之上,没有活物。
万物像是死了一般,被白雪埋藏……
自那时起,她便知道了。这世间已无她的亲人,梁国复兴的重任只能落在她的肩头。
“与魏萧而言,魏国便是他的责任。所以面对我,他必须谨慎思考,国师要做的便是告诉他,魏国皇后之位,交给我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华乐说完便动了动身,走出屋外。
外面的风雪又大了几分。华乐隐身与漆黑的夜色之下。
走了一条小道与魏萧错开,回到了偏殿之中。
她刚回去,解下身上的披风。
门外便传来细微挪步的声音。
华乐闻声走到门边,掌心之中握着珠钗。
随着沙沙的声音传来,门帘别人掀开一角,冷风吹进屋内,伴着一个黑色的阴影落在木板之上。
华乐捏紧了手中的珠钗向着那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