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成了王的心尖宠》
3. 质问吃醋
从后门进入房间后,华乐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坐在地。
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面色白如白纸。
喜鹊听见了门口的动静连忙朝着华乐走来,伸手将她扶起。
坐在桌前后,喜鹊附身看向她的脚下,替她脱掉了鞋袜。
“公主可是冻疮又犯.....”
她的话还未说完,眼中便映入华乐肿的发紫的脚踝。
“我去叫太医。”
华乐伸手将她揽住,“无妨我修养几天便会好。”
喜鹊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屋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喜鹊闻声向前走去。
华乐看向脚腕,用衣裙将其遮盖。
“公主殿下殿下可回来了?”
喜鹊点了点头。
闻言,宫女高声道:“公主殿下,陛下来了。”
喜鹊仍在门前,见华乐穿好了鞋袜之后,才将房门完全打开,侧开身子低下头站在一旁。
魏萧进来时,视线划过华乐还沾着白雪的裙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华乐妹妹,刚才可是出去了?”
“许久未来过,魏国便随便在宫中走了走。”
魏萧闻言点头,“怎么没让人跟着,万一迷路了该如何是好?”
魏萧看向她的眼神似是要将她看破。
华乐莞尔一笑,“本是不想麻烦宫女,但是宫女担心我的安危便悄悄跟着。许是华乐走的太快,宫女没跟上吧。”
闻言,魏萧收回视线。坐在了华乐对面的椅子上。
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去。
华乐尝试着挪动步子,但是每走一步便有钻心一般的疼痛,从她脚腕处传来。
“今日我殿中进了贼人。”
魏萧说着,华乐捏着袖口的手指紧了几分。
“何人如此大胆,敢潜入魏哥哥的寝宫。”
魏萧从怀中拿出一枚珠钗。
珠钗通体用黄金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钗头部分是两朵半开半闭的桃花,旁边还有几片叶子作为点缀。桃花的花蕊是用珍珠代替。
整个珠钗贵气十足,不像是普通人家才有的。
“像是某位公主的。”
魏萧说完,看向一旁的华乐。深黑的眸子看着她面上强装的镇定。
“华乐妹妹紧张什么?”
他起身,朝着华乐走近,扶着她的头将珠钗插进了她的发丝当中。
“虽是那贼人遗忘的,但是我瞧见此珠钗与华乐妹妹甚是相配,便赠与华乐妹妹了。”
魏萧说着,看向华乐的身下。
华乐吃痛向后退去,脚尖上的积雪已经化了。雪水沾湿的鞋面。
魏萧皱了皱眉,抬头时突然将华乐横抱而起。
这一举动出乎华乐的意料,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魏萧。
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魏萧将她放在床边,伸手想要将她已经湿掉的鞋子脱掉。
华乐伸手阻拦。
“魏哥哥,男女有别。”
魏萧闻言,抬头对视上华乐变的有些绯红的脸颊。
不知为何,对于华乐他总想捉弄一下。
明知那珠钗是她的,还是想要拿出挑逗她一下才将其奉还。
明知她翻窗,崴伤了脚踝还是想要故意为难她。让她走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真的看着她为难,他又于心不忍。
这才将她抱起,想要为她上药。
门外的喜鹊偷偷趴在门边,将门帘掀开一角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见华乐被魏萧抱到床边时,便将帘子掀开走近了屋内。
在魏萧准备开口说话之时,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药瓶。
“多谢魏王关心公主,奴婢来便好。”
魏萧抬眼看向身旁的婢女,穿着梁国的衣服。
面容他倒是没什么印象,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倒是让魏萧想起了。
她是华乐的婢女
也是华乐当成亲人的婢女。
“让喜鹊来就可以了。不麻烦魏哥哥了。”
魏萧冷笑一声起身,看向喜鹊的眼神之中透着丝丝寒意。
“喜鹊是吧?”
魏萧问道,声音并不友善。
“你和你家公主,感情很好?”
喜鹊点头,“那是,我和我家公主从小一起长大。”
魏萧笑的更渗人了。
他点点头,将视线从喜鹊脸上划过。
像是锋利的刀剑一般,让喜鹊忍不住的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还在不在。
“那便交给你了。”,魏萧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喜鹊。”
魏萧走后,喜鹊打开瓶子,附身想要给华乐涂抹却被她伸手拦下。
华乐接过喜鹊手中的药瓶,眼睛盯着它。指尖用力将它攥紧在手掌之中。
她原以为,魏萧并未发现那条小道,也原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好。他并未发现自己潜入他的寝宫之中。
可他什么都发现了。
只是自己太过愚钝,太过自以为是。
她扯了一下嘴角,自嘲的笑了。
喜鹊看向华乐,犹豫的开口,“公主...”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华乐伸手叫停。
华乐看向窗户处倒映着的人影。将手中的药瓶放在床边。
她想了想,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伸手将怀里的令牌掏出,看向喜鹊吩咐到。
“今晚我出宫一趟将令牌送去城外,你留在此处。若是魏王来了便替我遮掩过去。”
“公主,如今你脚腕受伤还是让我来吧。”
喜鹊说着便摊开双手,想要华乐将令牌交给她。
“无妨,你风寒还未好暂且先留在宫中。”
她说着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影子,指腹摩擦着令牌上的龙纹。收回了视线。
如今夜色快要入深房间内的蜡烛闪着烛光,照在华乐的眼中。
她看向床边桌子上的蜡烛伸手,将魏萧刚刚插在她头上的珠钗拔下。
华乐将钗尖放在烛火上,火焰瞬间将起包裹。
炽热的温度传到华乐的掌心当中,她眉头微微皱起。
“公主,你这是何苦呢?”
喜鹊说着,双眼已经通红。伸手想要阻拦。但是华乐先她一步已经将钗尖刺入了血肉当中。
脚踝处的淤血汇聚成一条粗长的线,染红了华乐脚下的制作精良的白鞋。
上面的素白桃花刺绣,被鲜血染红,顺着花瓣晕染。
乍一看,像是着冰天雪地之中独独开着的红梅。
她拔出珠钗,上面粘连的鲜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窗外大雪纷纷,不知是从何方向刮来的风将地上的积雪层层吹起,缠绕在她的脚边似是纱布一般。
华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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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已经包裹妥当,今日上午将淤血放出后,脚踝便好了大半。
如今...
华乐看向周围黑暗的一切,只有天边的一轮圆月亮着,照着积雪泛着光泽。
她捏紧了手中的令牌,看了眼四周无人之中将从偏殿的侧门出去。
身上的白色披风与月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纷飞的白雪之下。
喜鹊站在门前,放在腹前的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按照华乐的吩咐她已将院内的烛火全部熄灭。站在门外防止其他人前来。
但是往常还会在殿前询问华乐需不需要宵夜的宫女今天却没有再来。
让喜鹊的心里泛起了毛边,捏在一起的手又紧了几分。
正担心着,眼前便出现了让她更担心的事情。
大雪之下,一个身着黑衣之人正朝着她靠近。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他的身上用金线秀出的龙腾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金光。
随着他步步靠近,喜鹊觉着自己的周身被寒气包裹。
那双会杀人的眼睛,看向喜鹊。
“公主呢?“
喜鹊向后退去一步,声音有些生硬。
“回,魏王,公主她已经歇下..."
“歇下了?”
魏萧轻笑一声,转身出了偏殿。
身上的龙袍没入风雪之中。
他驾马出了皇宫,一路乘着风雪赶到城郊的一处客栈。
店家小二见有人进来,连忙笑呵呵的前去迎接。
“客官,您几位啊?”
他布满笑意的看向魏萧,却在他低头之时神情一愣。
魏萧的眼中藏着难以压下的火气,似刀剑般锋利的眉眼微微一皱。
店小二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阎王索命。
双腿一软的坐在了地上。
直到这是,他才看见面前气宇不凡之人,身着一身龙袍。
店小二吓得连忙跪地,不敢才抬头看他“贱民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陛下赎罪。”
魏萧从他身边略过,冰冷的眸子将四周扫视一遍,未看见那抹熟悉的背影。
沉闷的声音响起,“起来说话。”
他施舍给店小二一个眼神,
“你可有见到过一位女子来到客栈?”
小二唯唯诺诺的答到,“回陛下,小店确实有女子前来入住。只是不知陛下要找的女子是和容貌。”
闻言,魏萧思索着该如何形容。眼底的冰川化了一角。
“长得好看。”。
他开口说到。
店小二愣了愣神却又不敢再次询问,“小人,这就去找。”
说罢,他便转身去找到店家。
将刚刚所发生之事告知。
店家是位身材发福的男子,闻言陛下到来。连忙穿上衣服起身下到一楼。
跪拜在魏萧的面前。
魏萧坐在椅子上,动了动眸子,视线随着店小二挨个敲着房门。
一个,两个,三个,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魏萧皱了皱眉,身上的寒气更加逼人。
店家绝望的跪着,双手趴在地上颤抖个不停,连带着呼吸也减弱了半分。
直到店小二,将客栈之中所有女子都叫到楼下,魏萧起身之时,他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抬头看向魏萧说道:“陛下,客栈中的女子都在这里。”
4. 嘴硬心动
魏萧冷眼扫过站成一排的女子。
无一人是她。
“城郊可还有别的客栈?”
店家双手举过头顶,惶恐道:“回陛下,方圆十里已经无客栈了。”
客栈里的气氛滴落冰点。敞开的门,漏出屋檐外纷纷的白雪。
风声作祟,将其吹进屋内,映衬在魏萧身后。
寒气遍布他的周身。
他扯嘴露出一抹冷笑挥了一下衣袖,抬腿走出门。
单手拉着缰绳,长腿一迈做到马背之上。
狭长的眸子被月色填满,泛着冷光。
他驾马向前,风雪如刀刃般落入他的眼中。
/
皇宫之中的偏殿,喜鹊还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华乐回来。
风雪愈演愈烈,宫门之外也不知是何情况。
她眺望着门口。
“碰!”
的一声。
吓的喜鹊肩膀一颤。
接着便看见身上布满积雪的魏萧从门外走进。直逼偏殿的房门。
喜鹊上前阻拦,但是被他挥袖之间倒在地上。
魏萧粗鲁的掀开棉帘,伸腿将门踹开。
屋内没有点灯,昏暗一片。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紧闭的窗子,在屋内落下一片光亮。堪堪能看清陈设。
这间屋子,自华乐住过以后。他便命人日日打扫。不可改变屋内陈设。
如今墙角处仍然和华乐儿时来过一样,放着衣柜,门口处依旧放着书桌,供她读书。
往里走便是床榻,朱红的纱幔从屋顶散落在床边。
趁着微弱的光亮,里面有一个朦胧的轮廓。
魏萧掀开帘子,伸手将被子掀开。
冷风灌入,华乐瞬间惊醒。
此时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肩上的薄款外罩,顺着肩膀滑落至胳膊处露出身前大片肌肤。
华乐连忙将被子抢回,护在身前。连连向后退去,蜷缩在墙角。
“魏哥哥,何故这么晚来华乐房间,还掀......”
华乐说着,眼眶变的红润,声音也被哭腔填满。
魏萧眯了眯眼眸,视线从华乐的脸上划下。
看见了枕头下面,露出一角的令牌。
他轻笑一声,伸手去拿令牌。
华乐向前探身阻挠,但是被魏萧抢先一步。
他看向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面色红润,皮肤白皙。
身上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味,飘入他的鼻尖。
魏萧垂眉对上华乐那一双,如月光般明亮的眼睛之时,喉结滚动。
只觉身上燥热难耐,尤其是被她身体触碰到的地方。
华乐见状,伸手想要从他手中夺回令牌。
却被魏萧反按住手腕,身子彻底倒入他的怀中。
魏萧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屋内光线太暗,他看不见令牌的样式,
但是上面雕刻着的花纹,顺着他的指腹摩擦。能够清晰感觉到是一条龙纹。
魏萧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
“华乐妹妹,真是好胆量,竟然敢进入我的寝宫偷取令牌。”
华乐闻言,身体一僵。随即神情微愣,抬头看他,眼里全是茫然。
“魏哥哥,华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令牌是我父皇留给我的。怎么会是偷来的。要是魏哥哥不想娶华乐,也不必将这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
说罢,华乐便起身。眼中布满水雾。
“华乐带着婢女走便是了。”
正说着,喜鹊提着灯笼从外面走进。
她沿着偏殿绕了一圈都没看见华乐的影子,猜想她还未回来。便先将院中的灯都点上,提着灯笼来到屋中,希望她回来时能有所察觉。
但是却没想到,看见的自家公主正坐在床上,衣冠不整。身旁还坐在刚刚踢门而入的魏萧。
喜鹊举着灯笼走近时,魏萧才看清手上的令牌。
虽然都是龙纹但是雕刻方式不同,,且其中的暗雕也有差异。
华乐撑着床沿起身,“是我给魏哥哥添麻烦了,华乐这就带着婢女离开。”
说着她便向前拉住喜鹊的手向前走去。
魏萧见状,起身将喜鹊身上的披风摘下盖到华乐的肩头。
他低头看向华乐的脚腕,开口问道:“脚伤好了?”
华乐闻言,行礼道:“多谢魏哥哥挂心,华乐的冻疮已经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劳烦魏哥哥还记得此事。”
魏萧的眼中划过一丝意外,他倒是真的忘了华乐儿时便喜欢在冬天冻脚。
见魏萧不说话,华乐便向前走去。
魏萧伸手拉住了她,“刚刚是我多虑了。”
华乐看向魏萧握住自己的手,眸子之中划过一丝笑意。
“不是魏哥哥,多虑了。是华乐想多了。如今梁国衰败,魏哥哥重情才收留华乐,许诺我大雪之后完婚。可是.......”
华乐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是世人说到那般,这桩婚约本就是华乐高攀。”
魏萧捏着华乐的手又紧了几分。
“魏哥哥嫌弃华乐梁国公主身份有名无实,不愿与我成婚也是情有可原.....”
正说着,眼中的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滴落到魏萧的手背上。
“华乐不愿成为魏哥哥的麻烦,这就离开。”
说着,华乐便想要挣脱开魏萧的手,却被他横抱而起。往床边走去。
他将华乐放在床上,双手撑着床沿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他向前靠去,迫使华乐向后退去。双手护在身前。
魏萧:“留在这里,待大雪停后我便按照婚姻娶你为妻。”
华乐抬头看他,看向他的眼睛,“那要是大雪一直未停,华乐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她向前逼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魏萧有些招架不住的向后退去。
侧脸躲开,华乐的视线。
月光明亮,毫无保留的照在华乐的身上。
她身上的那件单薄里衣有些透,隐约露出华乐姣好的身形。
魏萧站起身,同她拉开距离。
见魏萧沉默着不说话,华乐垂眉道,声音闷闷的,“华乐知道了,是华乐的问题唐突了给魏哥哥填麻烦了。华乐以后不再过问了。”
说罢,她便将帘子拉住,嘱咐到喜鹊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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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做出请的手势,但见魏萧仍然站在原地未有想要离开之势,便开口提醒道:“魏王,请吧。”
/
魏萧回到寝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明明在那条竹林之中看见了华乐的身影。这么会看错,况且,她头顶的珠钗不能骗人。
皇宫之中,他并无妃子。寻常宫女断然是用不起的。
他越想越烦闷,越想越觉得头疼便命人将国师召进宫来。
正准备入睡的谢之安慌忙的穿好衣服,骂骂咧咧都跟着带他进宫的太监身后。
他坐在桌前,看向身旁头上还带着积雪的魏萧,轻声一笑,“陛下,你大半夜叫微臣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情?这算什么国事!?”
“朕的终身大事,这么不是国事?”
“那陛下说说,你在犹豫什么,你还是觉得华乐嫁给你,不是想要找个靠山这么简单。你是怕她另有所谋?”
魏萧沉默了。
谢之安看着魏萧这副样子,嘴硬的比南山的石头还硬。
但是转而又想起魏萧这些年走来了不易,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魏萧的肩膀,想起了两人打过的最难打的一场仗。
从天亮打到天黑,黑压压的乌云布满了城墙之上。
那时的他们死伤惨重,压抑的黑云像是在提前宣告着他们的失败。
魏萧撑着剑起身,身上的战甲早已变得破烂不堪。
衣角处沾着干掉的血迹,辨不清是他的还是敌军的。
谢之安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周围如豺狼猛兽般的敌军,黑压压的一片朝他们袭来。
突然,黑云被一阵狂风吹散,露出一轮皎洁的圆月。
月光洒在他的战甲之上,泛着光亮。
魏萧想起了某人的眼睛,如同着一轮圆月一般。
自从父皇死后,他便再未见过她。
不知长大后的她是何面容,是否还记得他这位儿时的哥哥。
一股莫明的力量支撑着他举起了剑,不知为何他想见她,想见一见长大之后的她。
魏萧开口道:“朕带你杀出条血路!”
“陛下应当是喜欢华乐公主的。”
魏萧抬头看他,指尖捏紧衣角。
慌乱的别过视线。
“怎么会.....朕只是....只是.......”
“只是嘴硬。”
谢之安毫不犹豫的戳破他的伪装。
“微臣也跟着陛下好几年了,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微臣能不知道,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谢之安看向床幔后边的窗子,开口道:“之前微臣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陛下有头疼的毛病却还是在床边开了一个窗子,直到某天微臣突然想起了那天透过窗子看见的一个宫殿。
陛下的寝宫地势高,南面便是偏殿。只要在朝南方向开一个窗子便可看见偏殿院中,而这偏殿.....”
谢之安故意笑了笑不再说话。
魏萧嘴硬道:“朕有早晨上起来,开窗通风的习惯不可?”
“那陛下为何每年都要画一副华乐公主的画像?”
说罢,谢之安便起身不顾魏萧的威胁,走到书架旁将柜子推开。
5. 请君入瓮
大小一致的绢布,铺满了整个墙面。
自华乐三岁时来过魏国,他便在她每年生辰之时为她画上一副画像。
只不过在她八岁生辰之时,梁国出现变故。他便再未能见过她,只能按照儿时的记忆,幻想着她长大样子。
虽然画中的女子神情与姿态都灵动自然,可是脸上却缺少了一对眼睛。
那双眼睛如明月般明亮,让魏萧不敢轻易下笔。既然是偷偷看着她的眼睛临摹也画不出,那双眼睛的万分之一。
魏萧伸手将书架拉上,眼中被怒火填满。
“谢之安!你是臣子怎么敢窥探朕的秘密!?”
“也不知道是谁,半夜总偷偷起来看这里面的画像。臣也是无意之间撞见的。”
魏萧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头疼难耐。
他扶了扶眉,语气有些低沉,“朕叫你来是判断华乐此番前来魏到底有和目的,不是让你来气朕的!”
“臣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陛下也应当看清自己的内心。你对华乐有喜,便按照婚约立她为后,既能够获得梁国这一有利的棋子,又能够得到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朕是一国之君,任何决定都关乎着国家的安危。无数的人对朕身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朕又怎么能轻易下决断。”
谢之安笑了笑,“陛下这不自己说出来了,是担心华乐身处后位怕被有心之人陷害。”
魏萧轻笑一声,“国师要是把这本事用到套出丞相虎符下落上来。现在朕也不至于如此受制于人!”
谢之安料想到了他会如此说,“那便请陛下在明日早朝之时,宣布立华乐为后。剩下的事情可放心交给微臣。”
说罢谢之安便起身,双手背在身后,“那就让微臣来为你这个天子,处理一下娶妻路上的妖魔鬼怪。”
/
次日早朝,魏萧一席龙服身坐高位。
群臣朝拜过后,魏萧开口道:“儿时,先帝立下婚约,如今梁国衰败魏国不能做如此薄情寡义之人,理应按照婚约立梁国公主为后。”
“陛下,做薄情寡义的次数还少吗?”
一位身着暗红色朝服的男子,向侧边走出一步。
他的两鬓斑白,身上的朝服因为臃肿的身材将肚子前的衣料撑得隆起,像是身怀六甲一般。
魏萧看着丞相朝自己走近,开口询问道:“那丞相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谈不上,但是臣有一女美若天仙,才情和品行都是绝佳。配陛下也是绰绰有余,绝对比那从梁国来的公主好上千百倍。”
众臣听闻,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朝堂之上有两人不能招惹,一位是魏国天子,一位便是手握重兵的丞相。
丞相在朝中横行霸道,贪污过不少朝廷命官的俸禄以充盈自己的私库,对此多数官员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偏偏丞相还是一位贪污美色之人,对于朝中官员之中,有长相貌美的妻子女儿总会调戏一番,惹得不少官员都对他生有恨意。
前不久便被他调戏过妻子的大理寺少卿顾危,站出来轻笑道:“丞相莫不是从那个酒楼之中随意找的歌姬玩腻了,才献与陛下。”
丞相的面色变得铁青,“顾侍郎这话说的,不过你家那位娇妻这么没出来了。在下可是许久未见,可是十分想念啊!”
“你!”
顾危双手交叠举过头顶,“陛下,丞相出言不逊,前些时日还公然调戏在下的妻子。此等祸害万不可担任丞相一职!”
“臣附议!”
“臣附议!”
魏萧看向对丞相有怨言的众臣,扶了扶眉。
“众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要报?”
丞相笑道:“臣已经找人算过,三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到时陛下与小女成婚再合适不过了。”
魏萧闻言抬头看向丞相,眼神之中藏着冷意。
“三日之后,是朕与华乐公主大婚。丞相还要朕再说一遍吗?”
丞相看向高座之上的魏萧,如苍蝇一般大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陛下这是在反驳微臣吗?陛下莫不是忘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魏萧打断。
“丞相难道想要抗旨不成?”
朝堂上的气氛一下被推到最高点,殿外风雪不止。
众臣跪拜在地,一时之间大殿之中诡异的安静。
丞相没有想到,一向对于他的话言听即从的魏萧有一天,敢在朝堂之上公开与自己叫板。
他开始认真看向,他看着长大的魏萧。
现在的他,脸上已将不见儿时的稚嫩。眼中透着寒气与狠意倒是有当年先帝的风姿。
“好好好!”
丞相笑道:“陛下现在长大了,学会了忤逆尊长了。”
说罢他拂袖离开,步入大雪之中。
在殿外等待已久的女子,见他出来便立马迎上前去。
她身着一件朱红色的香薰薄纱罩衣,上身玫红色的抹胸短款上衣露出下面一抹纤细的腰肢。
她向前走去,手中的红色团扇,在唇边扇风。
深冬节气,她却丝毫未觉得冷。脸上是异常的红润。
“陛下可是答应了?就我这长相,这身姿莫说是君王.......”
丞相看向她涂满胭脂水粉的脸,狠狠扇下一巴掌。
牡丹被扇倒在地,脸上红了一片。
“就你,不过是我玩剩下的女人。你要是有那华乐公主长得一半好看,那魏萧会不要你,硬是要娶华乐为后?”
牡丹倒在地上,眼中被泪水蓄。眼眶变得通红。
“我们先前说好的,只要你睡了我。便许诺我嫁给天子!你这老头说话不算数,倒还教训起我来了!”
“我老头!”丞相说着,便伸手揪起她的头发往地上砸去,积雪被砸开,牡丹的额头破了相,鲜血顺着额头直流,布满了她姣好的面容。
丞相厌恶的将她的脑袋摔到地下,弯腰扯下了她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
牡丹死死护着自己,却被丞相骂道:“本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体面了!能够让我碰你!是你的荣幸!”
“住手!”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划破了雪帘。
牡丹看着朝自己走来之人,身着一件桃粉色衣裙,外面套有一件纯白的毛绒披风。
低头看她之时,如雪般洁白的脸上有一双如明月般皎洁的眼睛,仿佛能看清这世上一切污浊。让人羞与直视。
她低下了头,去捡地上的衣服碎片。
忽然之间,肩膀传来一阵暖意抵挡住了冷风。
她慌乱的抬起头来,看向附身的女子。
那双眼睛,像是深深刻入她脑海一般,让她再也不能忘却。
牡丹低头,朝她行礼道:“多谢,姑娘。”
华乐让喜鹊将人扶起。
自己起身看向丞相。
华乐莞尔一笑下的行礼道:“不知这位大人,这女子犯了何事要如此责罚她?”
丞相看向华乐的眼神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叹。
“不知姑娘是何人家的小姐或者夫人,在下可否有幸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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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乐笑道:“大人,真会说下。在下华乐,来自梁国。初到魏国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望大人多担待。”
“原来是华乐公主啊,我这么说长的这么美若天仙。”丞相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下人虽是犯了大错。但是看在华乐公主的面子上,我便饶恕了她,将她送给华乐公主。只是....”
“大人但说无妨。”
“只是我与这奴婢主仆已久,还是有些情谊在的只要一个月有那么几天让在下去公主的住处瞧上几眼,看着她生活的不错便可以了。”
“公主不要听信这老头的话,他分明即使贪图公主...”
喜鹊拉了一下牡丹。
华乐继续说道:“那是自然,大人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华乐就住在魏王寝宫旁的偏殿当中。”
丞相笑嘻嘻的拍了拍华乐的肩膀。
牡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喜鹊拉了拉她的胳膊低声说道:“公主的事情你莫要多插嘴。”
/
偏殿内,牡丹跪在华乐身前,双手扣在地上。
“牡丹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牡丹姑娘快快请起。”
华乐连忙将她扶起,命喜鹊拿来伤药。
她将人带到桌旁坐下,拉过牡丹的手腕。
当看见牡丹白皙的手臂被淤青布满时,华乐皱了皱眉,那双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牡丹笑了笑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经常如此。客官心情好的什么赏给我们些许银钱,心情不好之时便像是今日这般,让公主见笑了。”
华乐用手帕沾取些许药膏,轻轻涂满在牡丹的手臂上。
“那你就没想过逃离?”
牡丹垂眉道:“怎么没想过,我本是年少时便被父亲买入了青楼。如今也成了青楼的头牌,轻易不接客。但是那丞相许诺我只要我陪他一晚,他便许诺我让陛下封我为后。
起初我也不信,可是在得知他的身份时,我有些动摇了。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啊?可是没想到他是骗我的。”
华乐拉出她的另一只胳膊,轻声叹了口神情复杂的说道:“这世间女子之命,该掌握在自己手中。万不可托付与男子。”
“可我只是卑贱的歌女,未有良籍,如何在这世间立命?”
华乐上好了药膏,命喜鹊将火盆端来。
火星跳动,橘黄色的光亮照在华乐的半张脸上。
明亮的眼眸此时被火焰填满,充满了生机,“身份地位,都是外来之物。关键是牡丹姑娘如何看待自己。”
“牡丹姑娘可曾看轻过自己?”
牡丹心虚的别过脸,躲开她的视线。
“我这般人,谁人不看轻,更别说我自己了。”
华乐起身,用毛巾打湿热水轻擦起她脸上干掉的血迹。
“你可愿意与我一起,改写这青楼女子只能被人看清的偏见想法?”
牡丹看向华乐被生机布满的眼睛,在某一瞬间被她眼底燃烧的希望灼烧掉了心底的害怕。
“牡丹愿意。如今是公主救了我,我的命便是公主给的。牡丹会誓死保卫公主。”
一旁的喜鹊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你这姑娘,长的如此风情万种,怎么说出的话如此板正。”
华乐替她将脸颊上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你的命要自己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正说着,院门出传来
“吱呀——”的声音。
喜鹊看向华乐,“公主他来了。”
华乐轻勾唇角,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那便请君入瓮。”
6. 丞相之死
丞相蹑手蹑脚的走进院中,此时积雪落了满地,天空之中是一片黑暗。
他伸手摸索着前进,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直愣愣的栽倒在地上。
脸部朝地。
躲在一旁的喜鹊捂住唇,边笑边捡起他脚边的木棍往旁边退去。
丞相吃痛的从地上起身,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他捂住着脸继续向前走去,只不过这次走的更小心了。每走一步都要伸脚试探一番。
喜鹊躲在一旁猫着身子,在心底暗暗吐槽到。
“都这样了,还想着我家公主。”
她捏紧了手中的木棍,绕到丞相的身后朝着早已准备好麻袋的牡丹使了一个眼色。
随即,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盖在丞相的脑袋上。
牡丹将院中的灯点亮,拿着棍子和喜鹊一起往丞相的身上打去。
丞相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惨叫声直冲云霞。
华乐从屋内走出,示意二人停手。
她看向瘫坐在地上,扯下麻袋看向丞相故作惊讶的说道:“丞相,这么晚了你这么来了?我还以为是进了贼人。”
丞相吐了口,嘴里的鲜血从地上起身。
“华乐公主莫不是忘了今天,你同我说过的话了?”
华乐朝着丞相走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将人往屋中带去。
“怎么会,华乐一直在屋内等着丞相,只是见你迟迟未来。便想着是风雪太大,丞相早早就回府了。”
丞相跟着她走进屋内,伸手握住了华乐的手。
他附身,嗅了上去。
“香,是真香啊!”
华乐面不改色的笑了笑,将手抽回。
她朝前走去,丞相跟在她的身后。
随着屋内的灯点亮,丞相才看清华乐今日的穿着。
一件单薄的素白外衣下面是窈窕的身姿。
他向前去揽住华乐的腰肢,燥热的呼吸打在华乐的脸上。让她下意识的将头偏了偏。
他的指腹在华乐腰间摩擦,脸迫不及待的朝着华乐贴近。
华乐伸手挡在他的身前,抬头看他。
一双如圆月般明亮的眼睛中藏着点点笑意。
“丞相还急得这一时,华乐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现在只能仰仗丞相大人了,还望丞相大人莫要让华乐失望。”
“我自是会好好对待华乐公主的。”
他说着便将华乐抱在床上,伸手准备解下自己的衣服。
华乐轻笑一声,头上的珠钗被她拔下捏在手中。
趁着他低头之时,伸手将他推到在地。
丞相依旧色迷迷的看向华乐。
却不知,下一刻华乐手中的珠钗便刺入了他的胸膛。
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反应,鲜血洒满了窗台。
华乐的脸上也被鲜血布满。
直到丞相彻底咽了气,她才从地上起身。
喜鹊从门外走进,身后的牡丹紧紧拉住她的衣袖躲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长了一个胆大的脸,胆子却如此的小。”
牡丹不敢向前看去,小脸苍白的看着喜鹊的后背。
“没...见过死人....”
喜鹊让她先去院中呆着,自己绕道华乐的身边吐槽道:“原本还想着她能和我一起把这尸体搬出去,但是没想到胆子比我还小。”
华乐笑了一下,将他胸口的珠钗拔出。
随即撩开他的裤腿,将钗子插入他的大腿根部将其划开。
与牡丹说的一样,丞相生性多疑谁都不相信。害怕身边有人会想夺取虎符,所以便将真正的虎符包裹着蜡丸缝合在自己的大腿内测。在外只用着假虎符来蒙骗众人。
华乐将虎符收好。便让喜鹊将床下的事先准备好的尸体抬出。
将屋内准备好后,她便和喜鹊抬着丞相走出院子。
站在后门处了黑衣人等待已久,见华乐出来后便连忙接过丞相的尸体。
黑衣人看向华乐,藏在披风下的眼睛盯了她半响后,叹了口气的说道:“真不知道,帮你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雪花落了华乐满眼,她看向黑衣人歪头轻轻一笑,“做都做了,难道你还怕他发现你与我勾结不成?”
“况且”华乐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我两人各取所需,不存在帮与不帮。如果这条船翻了,那我们两个只能一起落水。”
谢之安别过脸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希望华乐公主忘掉今天事情,其余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自然。”
华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笑道:“国师大人还会回来找我。”
风雪太大,谢之安只顾着向前走去,未能听闻华乐最后说的话。
院中传来躁动,华乐回头看去之时,牡丹正慌慌张张的跑来。
“公主,陛下来了...”
喜鹊惊恐的看向华乐,“公主你先从偏门进去换一身衣物,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前面我和牡丹顶一会给你拖延时间。”
华乐拉住了喜鹊,摇了摇头。
士兵已经进入到了院中,橘黄色的火光照在华乐的脸上。
她看向朝自己走近的士兵和不远处的魏萧,脑海之中浮现出父皇曾经告诉过她的话。
“既然来了,便实话实说。”
她向前走去,对上士兵手中举着的火把。
“公主殿下你.....”
士兵看见华乐满身的血迹,一时之间失了声音连忙向后跑去将此事告诉魏萧。
如今华乐是被魏萧在朝堂之上亲自承认的皇后,众人对此都有所忌惮不敢轻易下结论。
华乐向前走去,迎上魏萧投来的目光。
火把的温度灼娆掉了冬日的寒冷,原本积攒在地上的白雪此时已经被踩的面目全非。
华乐的脸上带着干掉的血迹,一双眼眸被光照亮。
“魏哥哥,你可信我。”
她眼睛落在他深邃的眼眸当中,一刻也未曾撤离。
魏萧动了动身,透过雪帘看向华乐。一双深黑色的眼睛深处,是让人窥看不见的情绪。
突然,华乐眼前一黑。
肩头传来温暖的感觉,随即被暖意包裹全身。
魏萧转身,向屋内走进。
“进来说话。”
华乐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屋内。
地上的尸体已经被人清理,盖上了白布。放在一旁,只留下了一滩未来得及清理的血水,在烛火的照耀下泛着骇人的光亮。
魏萧背着身子。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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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乐动了动身,跪拜在地。
“魏哥哥,丞相如今死在华乐的屋内,望魏哥哥查明真相还华乐清白。”
说罢,华乐双手交叠平放在眼前。
魏萧转身看她,“那你说,你想要朕如何还你清白?”
“请魏哥哥宣大理寺少卿顾危。”
屋外,将士们站成一排,火把照出一条道路。
身着朱红色官服之人,捏着衣摆便跟着领路之人赶来偏殿。
他看见了地上被鲜血染红的积雪,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绵延向后门当中。他迟疑片刻跟上前人的步子,来到屋内。
顾危进到屋内,便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接着便看见魏萧站在自己的身前,旁边跪拜着华乐公主。
顾危跪拜在地,“不知陛下深夜唤微臣前来是何要事?”
魏萧闻言转身看他,“今晚子时偏殿内传来惨叫的声音,朕便命人前来查看却发现丞相惨死于屋内。而华乐公主却满身血迹。”
魏萧看向华乐,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让华乐读不懂他到底是怀疑还是相信。
华乐看向顾危,“请大人明鉴,丞相确实是华乐所杀,可.....”
华乐说着,眼眶之中蓄满了水雾。
她抬同看向魏萧,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地。
“我本在屋内睡觉,却不曾想丞相突然出现想要.....”
华乐说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双手放在额前跪在地上,“我才一时失手用珠钗刺入了他的胸口。”
闻言,顾危向魏萧请示道:“陛下,可否让微臣看一眼尸体?”
魏萧点头道:“都起来吧。”
喜鹊连忙搀扶住华乐,担忧的看向她。
顾危将白布打开,解开丞相身上的衣料。他贴近丞相的胸口仔细的看着。
眉头慢慢皱起。
“公主是说自己用珠钗刺死了他?”
华乐闻言点了点头。
谁知顾危却笑了笑说道:“公主放心此伤口虽然有珠钗不假,但是要丞相命的是一把长剑。公主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华乐闻言,泪水渐渐止住,“顾大人此话怎讲?”
“微臣刚刚听到公主说自己正在熟睡,却发现丞相出现。公主睡觉可有熄灯的习惯?”
喜鹊接话道:“公主一向睡觉喜欢熄灯,可是这和丞相之死有何关系?”
顾危了然,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向着魏萧鞠躬,“即是如此陛下,微臣有所决断了。丞相是被人杀死之后,拖进了公主床前。想要借公主之手,让公主和陛下以为丞相是公主所杀,借此来挑拨公主和陛下之间的关系,耽误婚期。”
顾危继续说道:“陛下,请跟微臣来。”
顾危走到院中,指了指地上长长的血痕。
“丞相体型硕大,那刺客应该是将其杀害之后借助后门拖进了公主屋内。”
顾危向前走去,看见了后门处杂乱脚步。
“想来他还有同伙。”
顾危说着便看见地上的一块玉佩。正准备弯腰捡起,却发现魏萧向前一步,衣摆将其盖住。
见状顾危收手,看向魏萧,“陛下,丞相之死未必是件坏事。如今案件以破,微臣会早日捉拿凶手还公主清白。”
7. 倾慕与你
魏萧闻言,点了点头。转身之时视线划过华乐。
藏在衣袖之中手指,捏着刚刚捡起的玉佩,犹豫片刻后径直的走出了偏殿。
顾危见状,看向华乐微微行礼道:“华乐公主不必过多担心,如今真相已经大白。是别国派来的刺客刺杀了丞相。”
“别国刺客....”
顾危笑着解释道:“陛下年少登基,带领魏国一路征战收复失地。各国对其都虎视眈眈,常年派刺客前来,刺杀陛下。这次怕是知伤不到陛下,所以才杀了朝中重臣以此来制造慌乱。公主还是小心为好。”
“那这刺客何时才能抓住?”
“明日早朝之前便会抓住。”
华乐看向顾危,见他眼神如此笃定便开口道:“那便辛苦顾少卿了。”
顾危离开之时,华乐看着他的背影思索良久。
原来看似年少成名,坐拥权势地位的魏萧,其实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既要提防别国刺客,又要担忧国内朝政。
跟一群偷奸耍滑的臣子,勾心斗角。
华乐掏出怀中还夹杂血的虎符。
兵权一直被丞相掌握,他这一路走来。可想而知是费了多大的功夫,趟过多少死人堆才能走到今天,成为人人都畏惧的魏王。
可……
华乐看着手中的虎符,她不知自己究竟能不能相信他,将虎符交出。
/
房内,喜鹊已经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华乐进来。
见她进来时,便连忙走到华乐跟前,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的牡丹。
她面色苍白,眸子呆愣。
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眼神麻木的看向前方。
“她不小心看见了丞相的尸体,被吓成这般......”
华乐闻言,朝她走近。
牡丹察觉眼前的光线被人遮盖,动了动身着,抬眼看向华乐,“公主我没事只是,没见过今日这般场景有些害怕。”
华乐闻言,伸手将她扶起带到桌边坐下。
“你可后悔跟着我?”
牡丹摇了摇头,“公主,我是青楼女子无人瞧得起我。只有公主看的上我。只要公主不赶我走,牡丹的命永远是公主的。”
华乐笑了笑,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命是你自己的。”
喜鹊附和道:“就是,你自己的命自己留着,我们公主可不稀罕。”
华乐见天色已晚,便让她们先行休息。
她看向窗外还在下着的大雪,思索片刻拿上了披风悄无声息的出了皇宫。
上一次因为宫女偷听,她只能假装出宫借此打消魏萧的对自己的怀疑。
而今天,丞相之死让皇宫之中人心惶惶,宫女太监都躲在房中不敢出来。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她出宫门后便一路去到一家打铁的铺子上。
此时铺子里已经熄了灯,房间之内一片昏暗。
华乐抬手叩门,半响过后。
陈年老旧的木门被打开一条细缝。
“是我。”
华乐摘下,头上带着的帽子。看向那人。
木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眼中闪着泪花。单腿跪在地上行礼道:“末将参见公主。”
华乐伸手将他扶起,“梁将军,我们进去说话。”
华乐走近房内,看向四周简陋的陈设。
歪斜的桌子,破了一角的瓷碗,冒着黑烟的油灯。
窗户露着风,屋内没有火炉被冷气布满。
头顶用茅草堆积起来的屋顶,稀稀疏疏。
零星的几片雪花落进屋内。
梁将军端着热茶递给华乐。
“公主见笑,屋内只有热茶。”
“无妨。”
华乐说着从怀中掏出令牌递给梁将军。
“这是?”
“魏萧的令牌。”
“那魏王真的接受公主了?”
华乐笑着摇了摇头,“你将此令牌带回,向那人表面魏王的态度。”
“可公主这么办.....?”
华乐笑了笑看向碗中冒着热气的茶水,“无妨,有人会给我兜底。”
/
国师府内,谢之安看向地上被人划破大腿的尸体,双手插着腰眸子中蓄满了怒火。
“好一个华乐公主,竟然敢如此诓骗与我!”
“怎么能是诓骗呢?”
华乐笑着掀开他头顶的瓦片,垂眉看他时目光与月光融为了一体。
“你怎么!”
谢之安压低了声音,将屋外的侍从打发走后,便准备回到屋内,华乐下来,却不料。华乐先他一步,直接从房梁上跳下。
一席白衣从天而降,让谢之安连连向后退去几步。
华乐见状,轻笑一声。
理了理身上落满的积雪,从他的身旁径直走过,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
“看来国师大人对此次的合作很是不满?”
“明知故问!你早就知道我要丞相的尸体究竟所谓何事!”
“自然。”
“你!”
谢之安被气的面色涨红。
“国师先别急着动怒,我今夜冒雪前来正是因为此事。”
“你想干什么?”
华乐笑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再跟国师谈一笔交易。”
谢之安冷笑着走到她的面前,“你这女人,已经骗了我一次还想再骗我第二次吗?”
华乐笑道:“国师先前只要尸体,如今尸体在你府中。怎么能叫骗呢?”
“倒是国师,知道丞相身上藏有虎符,这么重要的事情却不提前告知与我。”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华乐掏出虎符,放在桌上。
“自先帝离世之后,国师便跟着魏王四处征战,如今魏王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信。只要我能顺利和魏王大婚,我便将虎符归还与你。”
谢之安闻言,笑了笑。
“那你可知魏萧一直倾慕与你?”
华乐愣了愣神。
“一直不与你大婚是害怕丞相,手握兵权不能保护好你。”
“国师在说笑吗?”
华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魏萧,冰凉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眼中全是冷气。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倾慕与她。
她在魏萧的眼中未见爱意,只有杀意。
华乐起身,手中拿着虎符。
“既然国师不肯合作,那我便另寻他人。”
谢之安伸手拦住华乐,“公主殿下不如留下,印证在下说的话究竟是否属实。”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看门的下人趴在门口说道:“国师,陛下来了。”
华乐看向谢之安,迟疑片刻。躲在了帘子后面。
魏萧走进屋内,便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之安。
伸手将袖中的玉佩扔在他的身上。
“谢之安,你好大的胆子!”
“杀害朝中重臣,你有几颗脑袋够掉!?”
谢之安闻言笑了笑,“陛下莫要动怒,如今丞相的尸体不是已经交给了大理寺吗?”
魏萧扶了扶眉,“你真当大理寺发现不了丞相的尸体是假的?”
“别人可以,但是顾危不会。”
谢之安说道:“世人都知顾危爱妻如命,前些时日丞相公然调戏他的爱妻。顾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对于此事定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
谢之安看了眼躲在帘子后面的华乐继续说道:“此事牵连华乐公主,陛下不会不管。”
“此事与华乐有何干系,你杀人便杀人,将尸体运到华乐的房间干什么?!想要让她替你顶罪吗?”
“陛下为何没想过是华乐公主杀了丞相?才演了这一出戏?”
魏萧回想起华乐跪在地上,通红的眼眶。
“不可能是她。她一向胆子最小,儿时害怕打雷需有人陪着才能入睡。杀人之事她是万万做不来的。”
华乐躲在帘子后面的手,捏着衣袖紧了几分。
她倒是忘了,儿时害怕打雷。
白日里总拿剑吓唬她的魏萧,却蹲在她的床边拍着她的背,轻声哄她入睡。
华乐看向帘外的魏萧神情复杂。谢之安的话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倾慕?
华乐笑了笑,想起了魏萧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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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
不过几面谈何倾慕。与他而言,自己也只是一个只见过几面之人。
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
帘外,魏萧看向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问道:“虎符你可拿到了?”
谢之安咧了咧嘴,“暂时还没有。”
魏萧轻笑一声,“如果不是华乐请顾危前来判案,你以为你能轻松脱罪。现在虎符还未能拿到。朕真不知道你这国师是怎么当的?”
“臣这国师怎么当的我不知道,但是陛下三句话离不开华乐公主,莫不是喜欢华乐公主?”
魏萧被气的伸腿踹了他一脚,“我喜欢你个头,你还是快些将虎符找到。要不然你有九颗脑袋也不够你掉!”
魏萧拂袖离开。
华乐听完了全部,从帘后走出。
一双眼睛盯着他,默不作声。
“不是……”
谢之安指着魏萧离开时的方向。一团火堵在胸口之中,想发泄却发泄不出来。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没入大雪当中。
“国师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谢之安摊了摊手,“我无话可说。”
“虎符你爱带那里去带那里去。”
华乐笑了笑,继续问道:“即是如此,虎符我可就带走了。”
谢之安不解的看向华乐,“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儿时相识,只要你将虎符交给他,向魏萧表明你对魏国的态度。他不会赶尽杀绝,一定会按照婚约娶你。”
“国师如此笃定?”
“我认识的魏萧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华乐笑道:“是吗?那为何你不敢告诉魏萧你和我的交易?不也是害怕他误会你与梁国勾结背叛魏国?”
“你……”
谢之安深知自己辨不过华乐,便不再说话。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思索良久后说道:“只要大婚后,你便将虎符交给我?”
“自然。”
谢之安看向华乐犹豫片刻,开口问道:“为何你一定要嫁给魏萧?”
“为权势地位,更为我梁国百姓。”
“那你爱他吗?”
谢之安问道。
华乐愣了愣神,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只想找个靠山,能够给梁国撑腰。
谢之安轻笑道:“如果让魏萧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华乐公主到时该如何在宫中自处。”
“这不是国师该担心的。”
“在下只是好奇,你一届女流为何不在大婚之后依附与魏萧,做好魏国皇后享尽荣华富贵。为何偏要接着他的势力,顾及梁国百姓?”
华乐笑了笑看向谢之安,窗外月光落入她的眼中。
“人活着总要背负些责任。与我而言,当我出生在了梁国,成为百姓敬仰的公主时我便要承担起一国公主的责任。”
屋外风雪不止,漆黑的夜空被月光照亮一角。小小的,但是那光亮却刺眼夺目,指引着黑暗之中行走之人。
梁国的百姓,跪拜在地。看向房内的观世音菩萨。双手虔诚的合在一起。
所念之物,不过是平安喜乐。
但道路上来来往往是士兵,凄惨的叫声。划破一次又一次归于安静的黑夜。
华乐看着皇宫之中尸横遍野的朝堂,看着往日熙攘的街道荒凉破败,百姓禁闭房门。只剩冷风穿梭在熟悉的街道之上,没有活物。
万物像是死了一般,被白雪埋藏……
自那时起,她便知道了。这世间已无她的亲人,梁国复兴的重任只能落在她的肩头。
“与魏萧而言,魏国便是他的责任。所以面对我,他必须谨慎思考,国师要做的便是告诉他,魏国皇后之位,交给我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华乐说完便动了动身,走出屋外。
外面的风雪又大了几分。华乐隐身与漆黑的夜色之下。
走了一条小道与魏萧错开,回到了偏殿之中。
她刚回去,解下身上的披风。
门外便传来细微挪步的声音。
华乐闻声走到门边,掌心之中握着珠钗。
随着沙沙的声音传来,门帘别人掀开一角,冷风吹进屋内,伴着一个黑色的阴影落在木板之上。
华乐捏紧了手中的珠钗向着那人刺去。
8. 你哄哄我
还未看清那人面容,手腕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握住。
他从门外走进,逼着华乐向后退去几步。
双脚拌在一起,身子向后倒去。
华乐看向身后,险些跌倒之时一只宽大的手绕到她的身后,将她揽入怀中。
冬日寒冷的气息顺着他的靠近,将华乐紧紧包裹。
像是跌入了冰川底,让华乐忍不住的肩膀一颤。
趁着窗外的月光,那人的脸被分割成明暗两半。
一双深黑色的眸子,低头看她。
寒冷的温度在他的呼吸声中,渐渐离去。只剩一片湿热。
是雪化了……
魏萧发丝的雪融化后的水珠,滴落进华乐的眼中。
她眨眼之时,水珠从眼角滑落。
“魏哥哥。”
华乐说着,抬眼看他。
明亮的眸子映入魏萧的眼中。
他手臂的力量不由的用紧了些,两个人的体温隔着衣料交织在一起,让魏萧只觉得身体燥热。
他松开了手,向后退去一步。
华乐的腰间松了力气,整个身铿锵了一下。双手撑着身后的桌子时,手中的珠钗掉落在了地上。
“咣当!”
一声,划破了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
魏萧附下了身子,将珠钗捡起。
还是那日他戴她头上的那一支。
华乐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钗子,被他握住了手腕,力度之大让她的眉头微皱起来。
“魏哥哥...”
华乐说着想要把手收回,却被他强势的打开手掌。
干瘪的血液沾黏在她粉白的掌心之中。
“你受伤了。”
魏萧说道。
华乐直到这时才发现,因为捏着珠钗的手太过用力,掌心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让人毫无察觉。
“没事....”
华乐的话还没说完,魏萧便伸手捏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在桌前坐下。
昏暗的房间,被他用蜡烛点亮。
华乐看向眼前突然亮起的房间,伸手遮了遮眼睛。
再次抬眼之时,魏萧已经出了房门。
华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走到窗前却发现他跑的飞快。
跳出门框之时,脚下未站稳险些栽倒在地。
幸好他伸手扶住了身侧的墙壁,才站稳了身体。
滑稽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君王。
华乐捂住唇轻笑一声,见他抬眼看向屋内,连忙转身,躲在窗旁。
直到门外没了声音,她才又重新从旁边走出。
只是这时已经没了魏萧的身影。
只剩下了,窗外还在接连下着的大雪。填满着寂静的皇宫之中。
华乐伸手接住了从窗外飘进许雪花,只可惜掌心之中的血渍染红了它。
片刻之间,化成一颗红色的血水.....
华乐看向掌心,收回了窗外的视线。
但是腰间却还像是被人捏住一般,让她的心绪有些不宁。
冷风席面,华乐才压下了乱掉的思绪。
动了动身,将窗户关上。重新坐回位置里,掏出手帕将伤口包裹。
她看向半开着的房门,不知过了多久,眼皮传来重感,让她困意来袭。单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意识朦胧之中,还是未见魏萧折返回来。
她便起身关上了房门。
熟睡之时,感觉握紧的手掌被人轻轻敲开。
手上传来细微了凉意。
华乐睁眼向旁边看去。
却发现,不知道何时回来的魏萧,手中捏着夹子用棉球蘸取药膏正在给她小心涂抹着伤口。
他涂的认真,没发现华乐已经醒来此时已经醒来。
华乐没再睡去,而是侧头看他。
既觉得不可思议,又想起了那次大雨天,魏萧也是如今夜一般蹲坐在她的床边。
那是她第一次来魏国时,那天下起了大雨....
每晚陪她入睡的宫女被留在了梁国,没跟着华乐一同来到魏国。
她害怕的将头缩进被子里,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透风的地方。
可是她还是害怕.....
屋外电闪雷鸣,轰隆声充斥在华乐的耳边,让她久久不能入睡。
额间也因为害怕被一层冷汗布满。
在外面练剑回来的魏萧路过她的房间,门外传来脚步的声音。
华乐像是听见救星一般,央求他将房间内的蜡烛点上,才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她见魏萧,准备离开。连忙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握住他。
明亮的眼睛闪着泪花,眼眶红红盯着他,声音委屈道:“你能不能哄哄我?”
魏萧皱眉看向抓住自己的小手,准备抽手之时她抓的更紧了。
“下雨天陪我入睡的宫女都回哄我入睡。”
正说着,屋外传来一声巨响。
窗户被雷声震镇亮,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窗台。狂风吹动树枝的枝桠,摇拽在窗上,像是厉鬼一般张着大口,仿佛要将她吃到肚里一般。
华乐被吓得,抱住面前魏萧的腰肢,将头紧紧的埋在他的怀中不肯撤离。
魏萧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松手,我不离开。”
“真的?”
华乐抬头看他,被泪水糊满的眼睛瞬间被光点亮。
她犹豫的想了一下,才慢慢的收回了手。
魏萧将她身上的被子整理好,给她盖上。
放下了手中的剑靠在床边,蹲坐在地上伸手盖住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快点睡觉,别看我。”
“可是在梁国宫女都会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觉。”
魏萧放下了手,“你睡不睡,不睡我走了。”
华乐立马闭住了嘴巴,将脑袋钻进被子里。
可下一刻,她感觉到后背被一只手轻轻拍着,心中的害怕被他慢慢拍散。
那只手拍了她许久,直到她熟睡过去也未曾撤离。
魏萧上好了药膏,附身贴近她的掌心,轻轻的吹着气。
华乐只觉得手掌痒痒的,想要收手。却害怕被他发现自己醒来只能忍住。
她看着魏萧掏出纱布,将受伤的手掌包裹好。
在他抬头之时,华乐闭上了眼睛。
胳膊被人握住又塞回了被子里。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接着她感觉魏萧起身,发丝落在了她的脸上。
燥热的呼吸打在她的眉眼之间。
她感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透过眼皮的光亮也越来越少。
直到万完全被遮盖,华乐准备睁眼之时。
魏萧抬起了头,落在她脸上的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被带走。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华乐才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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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床起身,指尖触碰到自己的唇上。想起了刚刚魏萧落在上面的呼吸。
华乐看向手上被纱布细致包扎好的伤口,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向外泄露。
让她睡意全无。
清晨,喜鹊来屋内为她更衣见华乐眼下的黑眼圈,问道:“公主,你昨夜没睡好吗?”
牡丹从外面走进,听见了喜鹊的话接道:“昨夜那般场景怎么能睡好。”
牡丹又想起了昨夜丞相惨死的尸体,现在还有些后怕。
喜鹊轻笑一声,“那你是没见过比这个还吓人的。”
屋外的雪落了一夜,原被鲜血染红的积雪现在又被一层新雪覆盖。落了满院,又堆积起来了厚厚一层。
“也不知道前些时日的宫女去哪里了,往常这院中的积雪都是她负责打扫的。但是近两日清晨都未再见过她。”
“应该是偷懒去了。”
牡丹说道。
喜鹊见华乐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的出神便开口说道:“公主也是自己美到了吗?公主长得这么好看,那魏王真是瞎了眼了。原本说好的三日之后完婚,但是他又将婚期往后推去。”
喜鹊摇了摇华乐的肩膀,“公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华乐回神看她,“在想一些事情。”
“公主在想些什么?”
华乐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看向院中堆积的积雪,“你先出去忙吧。”
喜鹊见华乐如此,便行礼退下。
她走到院中,牡丹便凑到她的跟前。手中的扫把轻戳她问道:“你可听说了,赵国要把公主送来和亲?”
喜鹊手中的动作一顿,“什么时候的事情?”
牡丹说道,“今早赵国使者便在大殿之中侯着,等陛下召见他。”
“那陛下召见了没?”
“早朝还没散,但是下朝之后应该会召见。毕竟赵国派来的使者。”
牡丹问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公主?”
喜鹊看向屋内摇了摇头,“还是别给公主添乱了。”
正说着,华乐从屋内走出。
“公主……”
喜鹊叫道她,却没反应。
华乐径直的出了偏殿。
此时雪还在下着,华乐没带伞和侍从。
不知不觉走到了皇宫之中后花园,白雪落了她满身。
华乐找到亭子坐下,伸手拍了拍肩上落下的雪花。
抬眼时,一位身着青莲色长裙的女子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头戴珠钗,身上的服饰虽不是魏国样式,但是制作精美。
举手投足之间,可见贵气。
华乐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那人轻撇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屑。
“你是那宫的婢女,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
华乐闻言,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便准备走出亭子。却被她伸手拦住。
“本公主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华乐站住身子,敷衍行礼道:“我还有事情,不耽误公主雅兴。”
那人依旧不依不饶,“我让你走了吗!?”
她说着伸手,便要抓住华乐的手臂。
华乐向后退去一步,让她扑了空。因下雪的缘故,亭子的地面有些湿润。
她未站稳脚步,向前跌去。
直愣愣的跪在了华乐面前。
9. 盛世白莲花
“你!”赵淑敏被气的不轻,撑着地起身。
看向华乐的眼神之中露着杀意!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贱婢,竟然敢看本公主笑话!”
赵淑敏说着便要抬手,却被华乐先一步识破。
华乐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力度不轻。让赵淑敏的眉头皱起,面目狰狞的向后退去。
直到她背后撞到了柱子上,华乐才停止脚下的动作。
冰凉的视线划过她的脸颊。又嫌弃撇过。收回了手。
“你是何人?”华乐问道。
赵淑敏揉着自己发痛的手腕,缩了缩身子。不敢再看向华乐。
“跟你有什么关系?”
华乐轻笑一声,“既然不说,我便将你交给大理寺让他们核实一下你们身份。昨日我丢了一只珠钗,怕不是你偷的吧?”
“你这宫女,怎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华乐的一个眼神震慑到。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面前之人的容颜,说一句举世无双也不为过。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石。
赵淑敏被她的长相惊到,原本被火气填满的双眸瞬间变的清澈。
她想起了今日,父皇跟自己说过的话。
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可是梁国公主,华乐?”
“怎么?不叫我是贱婢了?”
华乐反问到她,眉梢轻佻。
赵淑敏敲了敲舌,“谁让你穿的……”
她抬眼扫视了华乐,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如此寒酸。”
赵淑敏双手插着腰,“我告诉你,本公主可是赵国最受宠的淑敏公主,今日是得到魏王宣召进入皇宫之中,未来可是要做皇后的!”
赵国?
华乐看向面前之人。
看来梁将军已经将令牌送回了梁国,赵王已经得知她即将嫁给魏王的消息,才派了公主前来和亲,想要和魏国结盟。
只不过……
华乐看向眼前自称是淑敏公主的女子,脑海之中却找不到关于她的半点记忆。
“你当真是赵国公主?”
“怎么,你敢质疑本公主的身份?”
华乐没再说话,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将赵淑敏看的心虚。
“赵国想要和魏国和亲,却只送一个庶出的公主?是不把魏王放在眼中吗?如此轻视?”
华乐笑着,朝她走近。
俯身看向赵淑敏的眼睛,“我说的可对?赵淑敏?”
赵淑敏向后退去一步,双脚拌在地上。
她看向华乐,眼神之中藏着恐惧。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笑里藏刀。一双眼睛像是能看破她内心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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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敏坐在地上,眼中蓄满了眼泪。
雪帘深处出现一个黑点,还未等华乐看清来者是谁。
赵淑敏便哭哭啼啼起身,跑进了纷纷的大雪之中。跪倒在那人面前。
华乐站在亭边,一动未动。
好看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摇了摇头。
直到赵淑敏起身,跟在魏萧的身后再次回到亭中。
她才动了动身,朝着面前的魏王行礼道:“华乐见过魏哥哥。”
魏萧说道:“此人是赵国公主,赵淑敏在魏国借住几日,华乐妹妹为何如此为难她?”
“淑敏妹妹,我可有为难你?”
赵淑敏躲在魏萧身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双眼睛之中,只剩下害怕。
华乐看向魏萧,风雪眯了眼睛。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魏王和赵公主的雅兴了。”
说罢,华乐行礼告退没在看魏萧一眼。
回到偏殿后,华乐将喜鹊叫到跟前。
“今日早朝赵国是否派人来找过魏王。”
喜鹊点头道:“却有此事,公主是不是看见了赵国派来的和亲公主?”
华乐点头,指尖摸着袖口处的硬物。思索片刻后,她起身走到床前,将旁边的抽屉打开。取出一个鼓起的荷包交到喜鹊手中。
10. 第 10 章
此时窗外的大雪渐渐减小,已经有了要停的趋势。
趁着小雪,华乐起身又去到了皇宫之中的后花园。
她走近一颗被大雪落满的柳树旁。此时柳树掉落了枝繁叶茂,只剩下干瘪的树枝枝杈在空中,接住了飘飞的白雪。
华乐捏住了裙摆,缓缓蹲下。伸手将树旁空地上的积雪拂去后用铲子向下挖去。
刚裸露出的地面,被零星的几片白雪打在上面。像是在暗夜之中,突然出现的星辰一般。
直到深埋在土里的盒子漏出一角,华乐才停下了手里面是动作。正准备伸手将它拿出,手指却被人狠狠踩出。
华乐吃痛的眉头紧皱起来。抬眼看向面前之人。
赵淑敏身着一件暗紫色的华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蹲着的华乐。
严重流露出过分的炫耀和得意。
“你可知道,当魏王知道你将我的衣裙弄脏,他直接命人赏了我一件新的衣裙。”
华乐动了动手指想要将手抽出,但是赵淑敏踩的太用力了。让她动弹不得。
华乐怒视着她,用另一只手将铁锹拿去砸向赵淑敏的脚背之上。
赵淑敏吃痛的面目狰狞的向后退去。因为脚下的衣裙过长,她直接踩到跌在地上,比清晨的时候更加狼狈不堪。
华乐起身看向自己已经被踩出血的手背,垂眉看向地上躺着的赵淑敏。
她身上的衣裙已经被踩烂,裙摆的破的窟窿漏出了她里面穿着的衣服。
“你看什么看!你就是嫉妒我不过才来一天便可以得到魏王对你不曾有的偏爱!”
华乐闻言,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她回头看向赵淑敏衣裙上的窟窿。
“可还能起来?”
赵淑敏气的脸色涨红。双手还在紧紧护着自己。
“看开是不能。”
华乐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扔到了赵淑敏的身上。
见她犹豫,华乐说道:“不穿上,准备继续躺在在这里吗?”
赵淑敏指尖动了动,将地上的披风捡起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华乐见状便转身走到树旁,准备将箱子拿出。但是赵淑敏先她一步,向前扑去。将盒子捞起。
因为常年埋在地下的原因,盒子的铜锁已经生锈。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赵淑敏轻轻动,便走上面掉下。
华乐看着赵淑敏伸手准备抢过,却被她一个转身躲过。
“怎么?这里面装的什么时候这么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越不要我打开,我便偏要打开。”
“好啊!”
“你竟然敢私藏黄金在魏国当中,还有那么地契!”
她看向华乐,挥了挥手中的地契威胁道:“你要是不想让魏萧知道这件事情也可以。”
“你想干什么?”
“跪下来,给我道歉。说你错了。”
“赵淑敏,你怕不是忘了赵国派你来是干什么的?”
“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脑子呢?”
“你骂我!”
华乐轻笑一声,“赵国怎么派了你过来。”
“华乐!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乐向前走去一步,占据身高优势的垂眉看她。
压迫感之强,让赵淑敏连连向后退去。不敢直视她那一双,可以看破人心的眼睛。
“赵国派你来监视我与魏萧的举动,借此摸清楚梁国与魏国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对吗?”
“你怎么……”
赵淑敏看向她,害怕的又向后退去半分。
“我怎么知道吗?”
华乐嘴角向上勾起,“我还知道,赵国派你来的本意是想要你留在魏国查清我的底细,而不是将我赶出皇宫。我说的可对?”
“那又如何?我将你赶出去了又如何,如今魏王对我的态度可比你好多了。”
华乐又向前走去一步,迫使赵淑敏的眼睛和自己对视,她一顿一顿的说道:“你敢吗?”
赵淑敏看向的眼睛开始躲闪,“我…我……”
她结结巴巴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说出那个敢字。
华乐笑了笑直起了身子,“你要是还不把箱子给我,我便今日就离开魏国。你的任务不能完成。赵王可会放过你?你又该如何交代?”
“你怎么会舍得抱紧魏王这颗大树?”
华乐笑道:“那你便一直拿着盒子,别松手跟我赌一把?”
华乐挑眉看她,捏着盒子的一角。
赵淑敏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散去,手里的力量不由的松了些许。
华乐见状微微用力便将盒子拿在手中。郑州当她准备转身离开之时。
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魏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跟前,正垂眉注视着她。未等华乐开口,赵淑敏便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两眼放光的朝着魏萧跑去。
“魏王,我看见了华乐私藏魏国的黄金还有很多地契!”
魏萧一动不动的看着华乐。眼睛微微眯起,他不解的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华乐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是拿回本该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魏萧闻言,看向华乐手中捏着的木箱。
“魏国怎么会有你的东西?”
稀稀拉拉的小雪缓缓停了,被阴暗遮盖的天边出现了太阳升起的金边。
华乐看向魏萧,迎着光。如圆月般的眸子被阳光点亮。泛着光。
“魏哥哥难道忘了吗?”
华乐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捏着盒子的手指紧了几分。
她抬手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地契拿出。
“魏哥哥,对这地契可还认识?”
魏萧原本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华乐。
问道:“为何你会留着这个?”
华乐轻笑一声,“魏哥哥很惊讶吗?”
“魏先帝在世时,便为你我许配下了婚约。只是魏哥哥一直不上心罢了。魏先帝便将我嫁到魏国后的封地地契提前给我。”
“我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按照婚约嫁给你,将地契埋在了后花园的树下。想着之后我们一起将它挖出来。可是……”
华乐红着眼睛看他,“我现在却不敢相信了。”
华乐看向赵淑敏,“既然你如此,倒还不如成全你们。”
赵淑敏激动起来,“你不抢你地契了!你不是答应过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华乐将地契连同盒子一起砸在了魏萧的身上。
上面的泥点,将他身上一席石涅色衣服上留下一片污泥。
华乐轻笑一声,垂下了眉,眼眶中早就蓄积的眼泪顺势掉在了地上。
她没再抬头看魏萧脸上的表情,直接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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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对他的地方,华乐抬手擦掉了眼角上的泪痕。回到了偏殿当中。
喜鹊此时还未回来,只剩下牡丹正蹲在院子中央用堆积在一起的积雪,堆雪人。
牡丹见华乐朝自己走近。便侧开身子让她欣赏自己刚刚堆起的雪人全貌。
胖乎乎的身子,有点不太圆润的脑袋。
鼻子是用胡萝卜做成的,眼睛是牡丹用手指戳了两个窟窿。
华乐看向面前与好看沾上边的雪人,却见牡丹正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它。
“你很喜欢堆雪人?”
华乐问道。
牡丹闻言,点了点头。
“小时候喜欢玩雪人,但是那什么家里不太平。父亲常常在大雪天出去喝酒,回来时带着一身的伤和火气。再后来他终于走了。但是那时母亲却已经养活不起我了。便将我买给了青楼,要养活我弟弟。”
华乐蹲下身子,伸手捏住了她冰凉的指尖。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粮。
“那你可怨你的母亲?”
牡丹笑着摇了摇头,“不怨她。我只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身。世人都说女子要么买入青楼,度过一生。要么结婚生长,依附与夫家生存。可是直到我遇见了公主。”
牡丹看向华乐的眼中,闪着光亮。
“是公主告诉牡丹,这世间女主还可以有其他活法,一种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活法。女子要为自己而活!”
牡丹担忧道:“公主,牡丹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妨。”
“为何公主一定要嫁给魏王,自己练兵打仗有何不可?”
华乐笑了笑,点了点她的脑袋,“练兵打仗哪有那么简单?”
“可是公主,为何一定要攀附魏王。如今赵国派公主前来。摆明了就是想要搅黄公主和魏王的婚事。况且……”
牡丹顿了顿继续说道,“魏王对婚期一拖再拖。他只是想耗着公主。这世间的男子牡丹见多了。即使得不到也要牢牢握住她最没的几度年华,直到厌了,女子的容颜老去。他们也会如那昔日的容颜一般狠心离去。”
“我有我的考量。”
华乐说道。
牡丹见状低下了头,“是牡丹多言了。”
“无妨,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是为了我好。”
华乐回到偏殿后,看向窗外的牡丹。她仍旧蹲在原地,把玩着地上的积雪。
即使指尖已经冻得冰凉,也乐此不疲。
像是孩童一般,或者说是在弥补孩童时代的遗憾。
华乐从窗外收回了视线,将刚刚从盒子中拿到的令牌掏出。
刚刚摔在魏萧身上的东西都不是她需要的,只有这个……
华乐摸着手上一个类似枯叶的令牌,嘴角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年在魏国,父皇曾告诉过她,在她及笄之时会送给她一支属于她的军队来护她一世周全。
可能在那个时候父皇便有所察觉,皇宫之中她的那几位皇哥不学无术根本不能担当国之大任。
可偏偏她是位女子……
任凭她怎么辅佐自己的皇哥,都得不到他们的正眼相待。
以至于梁国被外姓占领时,他们将所有的过错都强加到了她的身上,成了那人的走狗。
华乐捏着令牌时手紧了几分。既然如此,那她便自己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推翻这个唯男子独尊的腐朽制度!
12. 刀剑无眼
华乐跟在他的身后,走出竹林。
“我父皇曾救过你一命,是在何时?”
那人走在华乐的前面说道:“大概是在四年前。”
“阁下看年龄,应该才刚刚及冠。”
那人轻笑一下,“你和你父皇一般,眼神都不好。还有一年才及冠。”
“那我父皇当时说了什么?”
“你父皇猜测我人已到暮年。”
“怎会……”
突然面前出现一道白光,接着华乐的脖间便出来一阵带着凉意的风,抵到她的脖子上面。
那人转过身子看向华乐,将手中的长剑向上举起几分。
“你要是再怎么多话,我不介意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华乐的顺着脖子上的剑向前走去,“看来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
华乐轻笑一声。
那人的腹间传来一阵刺痛。
他向下看不,不知何时华乐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
哪里没有软件保护,锋利的刀尖划破了他身上的衣物。直接刺进了他的□□当中。
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他开膛破肚。
华乐收了力,剑尖只划破了他的皮肤表层。
“还未请教过阁下姓名。”
顾墨然轻扯嘴角,回答道:“顾墨然,姑娘可有听过在下名讳?”
“不曾。”
华乐收回了剑。
“顾兄台还是快些带路吧,不然我手中的剑下一次可不只是划破衣服如此简单。”
“你会杀了我吗?”
顾墨然故意朝她走近问道。
华乐迎上她的视线,未有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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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无眼,谁都不能保证。”
顾墨然绕着华乐的身边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身后,贴近她的耳边说道。
声音隔着一层面具有些沉闷。
“我可是当朝大理寺少卿顾危的亲生儿子,你敢吗?”
“顾危?”
“没错。”
他双手叉腰骄傲的说道。
趁他不注意,华乐反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
她看着面具之下的人脸,细细观察确实与顾危有几分相像。
顾墨然从轻啧一声,从她手中夺过面具。
“你这姑娘好生不礼貌!那有一见面就夺人家面具的!”
说着他便将脑袋往华乐身旁伸去,“怎么?是被吓到了吗?当朝的大理寺少卿!要是让他知道你在魏国私藏死士,你觉得他会不会把你的死士一窝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