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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⑦个吻

作者:郝多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末,岑礼带檀砚书上门。


    原定的周六,因为徐远忱出差未归而推迟一天。岑肃山大病初愈,一时之间还难以承受这么突然的事儿,坚决要求等徐远忱回来,全家人一起三堂会审岑礼这位从天而降的“男朋友”。


    徐远忱也意外,在苏州出差接到徐悦的电话,接通后是岑肃山向他打听岑礼这段时间的感情情况。


    徐远忱愣了愣,不确定道:“卫宇哲出国之前,礼礼和他应该是和平分手了。”


    “你确定是和平分手?”岑肃山和徐悦看着卫宇哲那小子长大,他几斤几两、会不会做菜,岑肃山心里门儿清。岑礼口中的这位男友绝不是他。


    “除了卫宇哲呢?”


    岑礼从小就乖巧,循规蹈矩二十六年,她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情,不过是高中时不顾他的反对坚决选了文科。


    这会儿卫宇哲才出国一个多月,她就要带回家一个新男友,还说两人是奔着结婚去的,多少让人有些不安。


    别是遇到什么软饭硬吃的捞男了吧?


    岑礼心软,又刚经历分手,如果这时候被坏人趁虚而入,恐怕也只有徐远忱说的话她能听进去。


    作为慈父,岑肃山实难做出拆散鸳鸯的事,之前岑礼突然宣布和卫家那小子恋爱时,他哪怕并不看好,可还是硬着头皮什么都没有说。


    礼礼很早就失去了妈妈,他不希望他这个爸爸在她眼里是站在对立面的,他想给女儿撑腰,想补偿她从小就缺失的那一半亲情,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女两沟通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沉默的父爱最后只能落在通过金钱来表达。


    除了前两年给岑礼买的一套小三居,岑肃山还以岑礼的名义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这几年收益可观,岑肃山打算等岑礼结婚时让她拿去做嫁妆,如果那人打的是这些钱的主意……


    岑肃山不方便告诉徐远忱实情,只说:“你妹妹年纪小,对人对事了解的都太少,我担心她被骗。”


    徐远忱听完也忧心起来,“我上次听我妈说礼礼要带朋友回家吃饭,还以为是女性朋友,就没多问……怪我。”


    “阿远,叔叔拜托你了……”在岑礼的事情上,岑肃山见证过徐远忱的能力,他是他最信任的人。


    徐远忱不负重托,在周六下午提前出差回来,当晚就回了家。


    微信上徐远忱的问号一个接一个,岑礼莫名心虚,只回了一句:【明天当面说。】


    周日,岑礼睡到自然醒,去接檀砚书的路上顺路从林双语那儿接回了度假归来的公主。


    公主是岑礼养的一只布偶猫,前段时间跟着它干妈自驾游去了趟云南,历经三个多月,再见面,公主都不亲她这个亲妈了。


    岑礼到家的时候,在停车场看到了徐远忱的一汽大众,和公主对视一眼,哄道:“一会儿你要有点眼力见哦,如果舅舅和外公不让你爸进门,可就靠你了。”


    说完自己也觉得奇怪,不自觉地看了眼左右手都拎满东西的檀砚书。


    她为什么说檀砚书是它爸?到底是谁入戏太深?


    “第一次见颜值这么高的布偶。”檀砚书看着岑礼怀里的公主,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公主“喵~”一声,够着脖子想去舔檀砚书。


    “你怎么也是只颜狗!不对……你个颜猫,被帅哥夸一下就忘本了是吧?”岑礼拍了下它小屁屁,替她向檀砚书道谢。


    两人一起乘电梯上楼。


    两梯两户的电梯房,檀砚书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却比之前两次都要更加紧张。


    “我真的有可能被岑教授轰出来么?”他抿着唇,不安地看向岑礼。


    岑礼放下公主,伸手拍了拍他胳膊,“真被轰出来又怎么了?为了你的科研事业,这算得了什么?”


    “也对。”檀砚书点点头,壮着胆子去敲门。


    岑礼在身后笑,“你敲什么门,这我家,我有门禁卡。”


    说完不等她从包里翻出门禁卡,门从里面被推开,露出徐远忱异常严肃的一张脸。


    “哥。”岑礼快步上前,看见公主快人一步溜进去,慢慢挤出个笑来,“这是我男朋友,檀砚书。”


    岑礼将门彻底拉开,推了推檀砚书的后背,“这是我哥,徐远忱徐律师。”


    徐远忱视线落在檀砚书脸上,好半天才往客厅里退,留出空间给他们两个换鞋。


    岑礼有自己的拖鞋,打开鞋柜给檀砚书拿了双一次性拖鞋。


    “你坐着换鞋。”檀砚书提醒她,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她时,她将包包搁在椅子上,弯腰换鞋时身体歪歪扭扭似乎并不协调。


    檀砚书蹲下来,换好拖鞋,重新拎上东西准备搁到上回徐悦领着他放酒的置物架上,被岑礼一把拦了下来,拉着他直接进驻客厅。


    岑肃山坐在沙发上,正低头摸着公主殿下,脸上表情柔和。


    “爸,这是砚书给您买的酒,还有给我哥和阿姨买的见面礼,搁这儿了啊。”说着让檀砚书把东西搁到茶几上,推着他坐到沙发上。


    岑肃山抬头,轻飘飘地看了眼檀砚书,视线又落回到公主身上,没发一言。


    “爸!”岑礼从他身上抱走公主,埋怨他:“不是你让我把人带回家的么,现在又不说话,您干嘛呀?”


    “你让他自己和我说。”岑肃山开口,目光落在檀砚书端正并着的膝盖上。


    “教授……”檀砚书看了眼岑礼,又去看岑肃山,语气里底气全无。


    “你要是叫我教授,那就是公事儿,等过几天我去学校了你单独找我,我会重新考虑你的申请。”岑肃山怀疑檀砚书盯上他女儿就是为了进科研组,这小子贼心不死,憋来憋去整了个大的。


    “不是……叔叔。”檀砚书改口,突然站起来,深鞠一躬。


    徐远忱帮着徐悦端了两杯茶过来,一杯搁到檀砚书面前,另一杯递给岑肃山。


    岑肃山伸手接过,轻轻揭开盖子吹了几口,滚烫的热茶含进嘴里。


    “爸,你这是干什么呀,甩脸子给谁看啊,既然这么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了。”说着一把拉过檀砚书的胳膊,作势要走。


    徐远忱眼疾手快将岑礼拉住,“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叔叔这也没说什么吧?”


    “话是没说,可你看他那脸色。”审犯人似的。


    “你爸我大病初愈,脸色差你不知道?”岑肃山搁下茶杯,看向自家女儿。


    “我前两天见您可不是这样的脸色。”岑礼松开檀砚书,拉着他一起在徐远忱旁边坐下。


    “说说吧,你和这位檀……是姓檀吧,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妈说他上个月来家里的时候你们两个还都不认识呢。”徐远忱接过岑肃山的指示,直入主题。


    “谁说那时候我们不认识了,只是他之前一直不知道我就是岑肃山教授的女儿,突然在家里见到我,不确定我方不方便承认他,所以当时装作不认识我。”岑礼谎话说来就来,看向檀砚书。


    “是,那天我才知道礼礼是岑教授的女儿。”这句他没说话,眼神清明。


    “怎么认识的?”岑肃山问。


    “宠物医院认识的,我们两个人都养了猫。”


    “在一起多久了?”


    “一个多月。但我们认识快半年了。”


    ……


    檀砚书按照事先在车上岑礼给的剧本,一一回答了岑肃山刁钻的问题。


    毕竟是以后在学校还要打交道的关系,岑肃山没有真的不给檀砚书情面,基本信息了解过后,端着茶杯假借续杯的名义去厨房看正在准备饭菜的徐悦。


    客厅交给徐远忱。


    “才相处一个月,是不是太短了些?”徐远忱看着岑礼手上的钻戒,觉得岑肃山的担心不无道理。


    虽然檀砚书这个人看上去挺正人君子的,可是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长得好看的人最具有迷惑性。


    “要是参考对象是你和隋甯姐,那确实时间太短。”接话的人是岑礼,她说的隋甯是徐远忱交往了六年多的女友,来过家里很多次,早就获得了徐悦和岑肃山的认可。


    “和谁比,刚谈一个月就结婚也是冲动,你这是闪婚你知道吗?”


    岑礼看了眼檀砚书,表情叛逆,“闪婚怎么了?我之前说不婚你们不同意,现在我想结婚你们又不让,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岑肃山终于回来,接过交接棒,替徐远忱撑腰,“你哥不也是为了你好?我们说了不让你结婚嘛?只是说你们两个刚在一起,彼此之间还不够了解,现在结婚过于冲动了一些,爸爸也没有说反对你们啊。”


    “这样,爸爸同意你们交往,但是结婚的事情,咱们得从长计议。”岑肃山做出让步,满眼期待地看着岑礼。


    “不行。”岑礼态度坚决,“一会儿走的时候您就得把户口本给我们。”


    “怎么说风就是雨呢?”徐远忱和岑肃山对视一眼,都觉得如此坚决的岑礼过于陌生。


    还真像是被这个男人迷了心窍。


    “礼礼。”岑肃山语气软下来,“你今年才二十六,再等个两年再结婚也晚,咱们不着急。”


    “爸,我急。”岑礼伸手捏了捏檀砚书,一下,两下,三下。


    第三下结束,两人一起起身,“咣当”一声就跪下。


    “爸,我必须尽快结婚,我怀孕了。”


    岑礼抱着赴死的心,看都不敢看岑肃山的脸。


    身侧,抱着公主的徐远忱也是一愣,好半天才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慌忙去查看岑肃山的表情。


    ……


    岑礼好几天没再回家,在律所里几次碰见徐远忱,对方脸上的表情都不算好,想要教育她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岑礼拒绝和他沟通,干脆在律所绕着他走,接连几次之后被佟文涛看见后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师兄妹办公室恋情破裂了呢,跟小情侣怄气似的,小徐怎么得罪你了?”


    “什么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岑礼说:“徐律一直有女朋友,您不知道吗?”


    佟文涛被问得一愣,“没听说呀。”


    “可能是他朋友圈从来不秀恩爱,恋爱比较低调。但据我所知,徐律和女朋友在一起好几年了,感情一直稳定,现在这么拼命都是为了买婚房结婚呢。”


    话题被这么一转,佟文涛的注意力也不再落在他们二人身上,话题就此揭过去。


    岑礼打定了主意要结这个婚,周末前将自己的孕检单拍照发给岑肃山,通知道:【如果您不想您的外孙生下来就单亲,那不结婚也成。】


    檀砚书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继续上课、改论文,等候岑礼的下一步安排。


    周五的早会,岑肃山销假后回归,散会后叫住檀砚书:“我们聊聊。”


    檀砚书本来也有问题问他,没有岑礼在一旁做指挥,他虽然觉得心里没底,但有些话说出来也更为容易一些。


    岑肃山问他:“你怎么打算的?”


    “我会负责。”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求婚了,礼礼也答应了,希望教授准许我们结婚。”


    “我是问你结婚怎么打算的。”


    岑肃山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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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得不能看,如果眼神能杀人,檀砚书觉得这一小会儿功夫,他已经死了好几百次。


    “你父母那边怎么说?”


    “我父亲不在了,母亲人在韩国,我的事情她一向尊重我的意愿,不会反对。”


    说得好听,什么尊重他的意愿,其实就是甩手掌柜的意思。


    不会反对,意思就是也不看好,面子上不会过不去,但是经济上的帮助估计也不会有。


    “她当然不反对了,又不是你们家孩子婚前被人搞大肚子。”岑肃山看到岑礼发过来的报告,血压直接窜到顶,差点二次入院。


    看着挺有分寸的小伙子,做起事情来丝毫不留余地。


    他只是驳回了檀砚书加入科研组的申请,他倒好,直接把他女儿腐蚀了!还是这么不可逆的腐蚀。


    “叔叔……我们不是故意的。”他尽量让语气显得恭顺,这种事情,换成谁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况且岑肃山原本就不看好他。


    “你上次说你们才刚在一起一个月,但我看礼礼的报告单,时间对不上啊。”按时间看,那时候卫宇哲还在国内,岑礼和人家好像还没分呢。


    “抱歉,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礼礼不是单身。”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岑肃山屁股离开凳子,站起来又坐下。


    真要是同意他们结婚了,回头卫家父母知道了又有的闹,可是不让他们结婚吧……孩子怎么办?


    思虑再三,岑肃山不退让显然不行,手中的矿泉水瓶已经被他捏的变了形。


    “据我所知,你在沪城是租房住,是不是车也没有?”


    “沪城房价有点高,以我目前的资历,买房有点困难,车……我的工作性质和礼礼不一样,也不是刚需。”


    “车得买。”岑肃山严肃道:“礼礼的房子离他们律所近,离这儿还是有些距离的。你没有房子,结婚以后肯定是住她那儿,再没有辆车,以后接送孩子的事情你指望礼礼一个人做?”


    檀砚书抬头,意外岑肃山居然想的这么长远。


    “车子我可以买。”他没有犹豫。


    “最好是买辆电车,空间大一点的,现在新能源有优惠政策,还不限号。”


    “好。”


    “暂时不买房不代表你可以永远不买,我记得你从首尔大过来是有安家费的吧,最迟孩子上小学之前你得买一套好学区的房,能做到吗?”


    “可以。”


    “婚礼现在办肯定是来不及了,但不代表你可以怠慢我们家礼礼,等孩子生下来,该有的东西一个也不能落下。”


    “明白。”


    岑肃山见他如同Ai的对答,心里有火,桌子底下抬脚踹了他一下,“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檀砚书抬头,眼睛有一些红,目光落在岑肃山紧紧攥着的拳头上,恳切地说:“对不起,叔叔。”


    他承诺:“我一定会照顾好礼礼的。”


    岑肃山再次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推到檀砚书面前。


    是户口本。


    檀砚书收起户口本,心中五味杂陈,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岑肃山起身准备离开,发话:“领完证跟礼礼一起回家吃饭,上次太突然,饭都没吃。”


    檀砚书说好,后知后觉地拉住他,想起岑礼的嘱咐,提议:“都这个点了,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我请您吧。”


    ……


    当晚,户口本辗转至岑礼手中,檀砚书几句箴言,给岑礼描绘出一个父爱如山的形象。


    岑礼心怀愧疚,难得主动破冰,给岑肃山打去电话,为那天自己的快言快语道歉。


    岑肃山好哄,几句话一说,他就知道檀砚书在这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看着冷,话也不多,可心肠不坏。


    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会松口的原因。


    结婚是长期投资。虽然眼前檀砚书的年薪并不优渥,在沪城根基浅薄,可人家怎么说也是名校博士,在科研方面也有一定建树,否则沪江大学的门槛他也踏不进来。这样的人才,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可以代替岑礼接他的班,为国为家都是未来可期。


    只是相较其他搞学术或者搞科研的高知分子,檀砚书这个人的外形有些过于招摇,好在性格偏冷,一般人只敢远观没胆子上手,让他们家囡囡先下手为强了。


    早听说这位新来的副教授不善交际,虽然他的课总是人满为患,可要说身边有什么女老师女学生的,那还真是没有,这人一心扎在科研工作中,倒还真有几分他当年刻苦耐劳的样子。


    岑肃山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礼礼呀,檀砚书这个人性格冷得很,科研工作又乏味枯燥,这决定了他在日常生活中也绝不可能幽默风趣,甚至各方各面都需要你的迁就和包容。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真的不会觉得委屈吗?”


    “礼礼,你真的想好了吗?”


    岑礼不假思索,“想好了。”


    她又不是真和人家结婚,至于想这些嘛。


    殊不知,电话那头,岑肃山站在寒风料峭的阳台上,一根烟接着一根。


    “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挂断电话之前,岑肃山开口。


    “您说。”


    “房子车子,这小子现在什么都没有,结婚以后都要占你的便宜。他父母那边出不上力,孩子生下来你婆婆也不可能来伺候你月子,到时候肯定是请月嫂,所以我想啊……这婚可以结,但是我们家不嫁女儿。”


    “让他入赘,孩子随母姓,他同意你们就去领证,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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