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贝贝对着屏幕里李家的大合照狠狠吐出一口不存在的口水，“一家子人面兽心的禽兽，还‘首富之家民众垂范’，犯罪垂范吗？”
统似宿主形，贝贝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它这几天徜徉在网络上搜集罪证，硬是搜集出了“人类ptsd”，现在看到李家人就恶心，恨不得立马冲过去送他们回老家 。
“不要暴躁，杀心不要太重。”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你最常说的话，自然耳熟。”
……
贝贝承认自己暴躁了，但它一个系统都能被气到杀心狂起，可见李家的罪恶有多逆天。反常的是荣瑾，她居然异常冷静，虽然她一直很冷静吧，但这次居然连杀意都感觉不到了。以贝贝对她的理解，这绝对不正常。排除她疯了这一选项，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她要憋个大的。
“你太激动了，没注意到一条新的线索。”荣瑾边写任务总结边指挥贝贝查痕迹，“两天前开始网上开始出现一种新的爆料，说是视频制作方因为没收到满意的价格所以选择曝光视频，并暗指制作方背后另有老板。”这个爆料猛一看很有道理，因为这么完整的视频只有制作者才会有，但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它什么也没说，制作方和背后老板是谁一字没提。普通人看见了也会很快忽略，这似乎是一条无效爆料。
但如果它本来就不是给普通人看的呢。普通民众不知道制作方是谁，被控制起来的人知道。至于背后老板，方家做这生意完全是方明帆自己做起来的，没有背后老板。可人们会脑补，尤其是当事人。视频拍摄是方明帆做起来的，他是荣耀高中的学生，他甚至拥有学校里好几处地方作为拍摄场地，那背后的老板，就呼之欲出了。
荣耀高中，属于荣耀集团。
“挑拨他们狗咬狗？谁这么好心？”
“他们的共同对头是谁？”
“我们啊。”
“......是顾骜。”
“顾骜？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说了，挑拨他们狗咬狗呗。”
羽翼未丰，提前暴露，不趁着机会把水搅浑，那就等着被吃干抹净吧。毕竟现在的荣耀集团还不是顾骜能一击即胜的，而李薇薇才刚上初一，还不能给他提供动力。更何况这是重生后的剧情，顾骜不爱红颜爱蓝颜，也断了走李薇薇这条捷径的可能。
利用前世记忆里李薇薇告诉的信息可不算走捷径，作者这样说。
贝贝的代码飞速转动两圈后也想明白了原因，但依然气鼓鼓，
“难道我们就等着顾骜坐收渔翁之利？让那些畜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不可能。
荣瑾虽然不懂商战，但好在这个世界里的商战也比较抽象，具体表现之一就是舆论对男主的无条件信任。在原剧情里，有过好几次顾骜利用舆论一夜翻盘彻底打败对手的事例，只要是他发的信息就会被无条件默认为真相。荣瑾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只能归纳为主角光环。这次顾骜命人发的爆料也同样效果拔群，在荣瑾告诉贝贝时，已经有被羁押的人供出了荣耀高中。
但很可惜，因为档次不够，选择攀咬的几人只能提供自己是在荣耀高中的空教室内拍的视频，并不能证明学校和背后的集团有参与。至于他们为什么能进入学校，是以“探望方明帆”的名义，因此线索又来到方家。方明帆还在医院神志不清，方父和方启帆已经被羁押，两人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方明帆一人所为。
审讯人员都气笑了。这么庞大的经营和利益链，一个高中生一人所为？有这能力早成世界首富了还会瘫在医院装死？但没办法，他们没有证据，因为他们还没找到方明帆的任何电子设备和相关账号，网络平台上公开发布的那些信息自然不算。这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在物理层面上消失了。
当然也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强行登录他的账号溯源一些信息。可是技术员提交的申请被大领导直接打回，理由是不合规定。不仅申请被打回，还增加了对技术员的监控，美其名曰“防止一不小心犯原则性错误”，就颇为讽刺。
技术员们不知道大领导是出于什么精神状态下的命令，但确定他做决定时一定没带脑子，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真是演都不演了！一时间专案组充斥着愤怒和失望，专案组的名字都似乎成了笑话。
“李总，您放心，有我在，他们翻不起风浪。”
郦宫会所的高级包厢内，杨瑞一手紧紧搂住美女的细腰，一手高举酒杯，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李长德掩饰住自己的鄙夷，笑容满面与他碰杯，“有杨组长在，我当然一百个放心。”
杨组长，听起来平平无奇的职务，但他的组里有人员上百人，可以略过地方和现有相关部门独立行事，不仅直接向最高层负责，还有权调用一切“用的上”的人员和资源。413专案组，为视频案件而成立。
当杨瑞接到任命时，他除了激动更多的是疑惑。视频案的确影响甚广极端恶劣，但在公安系统内部成立专案组就是，顶多在办案过程里会需要一些相关部门的配合，何必如此超规格的大费周章？直到李长德找上门来，才解了他的疑惑。
借题发挥。
视频案搅动的不只是舆论和大众的神经，更是对公权力赤裸裸的挑战，没有哪个政权会容忍这种事，哪怕在龙傲天小说里。上面下了决心要彻查牵扯到的所有企业和家族，以及他们背后的政治势力。多年来这些权贵的为所欲为并不是没有引起忌惮，但之前因为作者的剧情需要，一直没有公权力出面整治。如今世界正在独立完善，早就该有的调查自然就出现，并且要下重手。
可这么重大的决策，被任命的组长居然是杨瑞这个除了真才实学和道德人品外什么都有的人。他一路走来靠得是溜须拍马和欺软怕硬，任何事情交给他办那就是彻底错付了，指望他能干点实事那必然是痴心妄想了。如今杨瑞人到中年依然毫无长进，倒是在多年的办公室斗争中积累了大量经验，混得风生水起，属于人人恶心但又避不开的典型。
而他能被选上，也正因此。
专案组的权力太大，压力太大，组长不仅要有足够的能力，更需要无所畏惧的魄力和不怕得罪任何势力的决心。而很明显，没有这样的人。如果退而求其次，就涉及到党派争斗和背景抗衡，无论选谁都不理想，都不能服众。那不如干脆选个吉祥物，不需要他亲自做事，只用批批行动做好办公室工作，剩下的自有分工明确的专案组强兵力将去做。
不得不说，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和杨瑞简直是一对卧龙凤雏。杨瑞上任后，对专业一问三不知，对调查两眼一抹黑，对有没有内鬼丝毫不关心。没人瞧得起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他连自己为什么能做上组长都不知道。但就在这个时候，李长德带着“心意”拜访了他。
李长德的“心意”十分真诚，还贴心的给他分析了一下处境。杨瑞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卷进了如此通天的逆天大案，还要扮演一次性吉祥物的角色。他又怕又恨，李长德顺势提出合作，他多年“宫斗”的本能就这么被激发，搭上了荣耀这艘大船。从此摇身一变，行使起组长的权力，总结起来就是内鬼捣乱他绿灯，正经查案他作梗，信息先给李家听，欺上瞒下好手段。这不来会所前，他还刚打回了申请溯源方家父子账号的合理要求。
“李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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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调查进度催得很急，您这边是什么打算？”
杨瑞赶在自己喝大之前询问下一步的行动，难得抵消了一点李长德对他的鄙视。“攀咬荣耀的那几个，公事公办，方家罪大恶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清罪证好对民众有所交代。”李长德轻飘飘的话震得杨瑞一口酒劈叉进了气管，
“咳咳，咳......”杨瑞被呛得连连咳嗽，怀里的美女和李长德都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嫌弃，强忍着等他缓过来。
“李总真是，为民请愿。”杨瑞狼狈地擦擦嘴赶紧恭维，心里却把李长德骂了祖宗十八代。
你他妈的早说我还用打回申请吗？现在还得再找理由补救！老不死的！
郦宫会所的“宾主尽欢”荣瑾不知道，但她让贝贝找来了专案组的详细资料，对着杨瑞那份无语良久。果然啊，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这句话的含金量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是如此之高。不知道哪位大聪明领导选的杨瑞，这和直接给李家送菜有什么区别？但想想李长德的资料，这盘菜到底是定心丸还是泻药，还真不好说。
这个世界里的各方势力，真称得上是多组“绝妙的对手”。
大菜杨瑞此时在被技术员用眼神质问。
沈雯在杨瑞办公室沉默三分钟了。这个傻逼领导昨天早上打回了自己的申请，今天一大早就又要求自己去溯源方家父子的账号信息。自己拉的屎还能再自己吃回去，不愧是经典贱人杨公公。
杨公公，专案组里看不惯杨瑞的人给他起的贴切外号。不管是他多年来的臭名还是专案组成立以来的脑残、专制操作，都与这个外号绝配。
杨瑞被沈雯看得有些尴尬，但还好他尴尬惯了。整理好心情端起领导的架子，废话不用打草稿就喷涌而出，直吵得沈雯忍不住翻白眼。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批准公文就径直离开，并用“砰！”的关门声物理打断了杨瑞的念经。
“呸！傻逼！”
沈雯狠狠骂了一句回到技术组办公室准备召开成员会议，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打住，黑着一张脸进了自己的小隔间。组员都以为她又被杨瑞气到了，也没人来询问，毕竟每天都在被杨瑞气到恶心到，已经被迫习惯了。直到五分钟后，赵昭才摸进隔间，
“杨公公又作妖了？”
沈雯没回答，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文件。赵昭拿起文件，越看眉毛皱得越深，“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沈雯开始咬笔头，这是她压力大时的习惯。“昨天刚拒绝，今天就又同意了。除了弃卒保帅，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能进专案组的，除了杨瑞，哪个都不傻，哪个都是有能力有经验。专案组的真正目的，每个人都比杨瑞早知道，所以真心想查个水落石出的和内外勾结的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沈雯申请调查方明帆的账号，除了找线索，也是为了往深里挖，她坚信方家不是终点。也正因此，她刚才打消了开会的念头，这办公室里，可不是人人都干净。
“那你打算怎么办？”赵昭放下文件，隐蔽地看了一圈隔间以外，她明白沈雯为什么不公开通知。
“现在就开始行动。”沈雯打开电脑，先确定没有被动过任何手脚后，立马就开始动作，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还行，喊她吃饭会对我笑了。”赵昭起身，准备去自己的工位上做点边角料工作。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赵昭没有独立隔间，容易被窥探，但反过来也方便她观察别人。而沈雯口中的“小姑娘”，就是赵昭几天在大楼门口偷偷救走的那位直播揭露罪行的女孩。
她防备心很重，至今没和赵昭说过一句话。
“我有预感，我们这次会彻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