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活捉石勒
平地惊雷并非一个,而是成百上千个同时炸响!仿佛九天神明震怒,将整个草原都掀翻了过来!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剥夺了所有人的听觉!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灼热的火焰、锋利的碎石和致命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型铁犁,狠狠砸进了南匈奴冲锋的锋矢阵!
冲在最前面的十八骑,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火焰和爆炸构成的铜墙铁壁!
“呃啊——!!!”首当其冲的桃豹,连人带马被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吞噬!他那雄壮的身躯在火光中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撕裂、抛飞,头颅更是在半空中炸成一团猩红的血雾!
“我的眼!!”刘膺的战马被爆炸掀翻,碎裂的马蹄铁如同炮弹般嵌入他的面门,他捂着脸,发出非人的惨嚎,随即被后续汹涌而来的铁蹄踏成肉泥!
吴豫、逯明试图从侧翼迂回,迎接他们的却是西炎弓骑兵精准如神的攒射!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将他们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钉死在燃烧的草地上!
刘宝、刘征怒吼着试图突破爆炸的缺口,但几名西炎骁骑如同鬼魅般从硝烟中冲出,手中环首刀寒光一闪!两颗怒目圆睁、带着不甘与惊愕的头颅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被战马拖拽着,在混乱的战场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十八骑!威震一方的十八骑!如同投入熔炉的雪花,在震天雷的恐怖威力和西炎铁骑冷酷的绞杀下,顷刻间灰飞烟灭!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未曾掀起!
石勒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翻下马!他重重摔在燃烧的草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口鼻中满是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呛人味道。他挣扎着想爬起,视野却被一片惨绝人寰的景象填满:人马的残肢断臂混杂着泥土和燃烧的草屑漫天飞舞,原本凶悍的一千精骑在爆炸和紧随其后的西炎铁骑践踏下,如同被卷入绞肉机般迅速消亡!哀嚎声、爆炸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构成了一曲地狱的终焉交响!
完了!一切都完了!什么军令状,什么斩将夺旗,什么证明忠诚……在绝对的力量碾轧下,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石勒目眦欲裂,拔出腰刀,如同困兽般嘶吼着冲向最近的西炎骑兵!他石勒,宁愿战死,绝不跪生!
然而——
一道冰冷锐利的破空声直刺后心!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反应!
“噗嗤!”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石勒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一截沾满自己鲜血的、雪亮的槊尖,从前胸心脏的位置透了出来!
冰冷!死亡般的冰冷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力量与狂怒!
他艰难地回头,视野被硝烟遮蔽,模糊中只看到那双冰冷的、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眸子——拓跋狄琳!他不知何时已策马欺近身后,那柄代表着死亡的丈八长槊,如同毒蛇的信子,精准地洞穿了他的身体!
拓跋狄琳手腕一抖,长槊猛地收回!
“呃……” 石勒闷哼一声,鲜血如同泉涌般从前后的伤口喷溅而出!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一片狼藉的血泊之中。意识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最后残存的画面,是拓跋狄琳那覆面下毫无波澜的冰冷眼神,和那柄滴着自己心头血的冰冷长槊。
……不知过了多久,石勒在剧烈的颠簸和刺骨的寒意中勉强恢复了意识。
他发现自己双手被拇指粗的牛筋绳死死反绑在身后,整个人被粗暴地横搭在马背上,每一次战马的颠簸都牵扯着胸前那致命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视线模糊,只能看到身下战马油亮的皮毛和急速倒退的、被鲜血和焦痕染污的草地。
他费力地抬起头,透过散乱的发丝,看到了前方一个高大挺拔、端坐于乌骓马上的背影。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正是拓跋狄琳。他如同押送猎物的鹰隼,沉默着,驾驭着战马,向着西炎军大营的方向疾驰。
周围的西炎骑兵如同钢铁洪流,沉默地行进,偶尔投向石勒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败军之将,阶下之囚!
石勒嘴角溢出血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不甘和一种坠入深渊的冰冷绝望。他终究没能证明自己,反而成了敌人献给主帅的……俘虏。
拓跋狄琳策马穿过层层的岗哨和肃杀的营盘,最终停在了一顶巨大的、绣着“李”字帅旗的营帐前。
几名如狼似虎的西炎甲士上前,粗暴地将石勒从马背上拽下,拖死狗般将他拖向营帐入口。石勒胸前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用尽最后力气挺直了脊梁——即使身为阶下囚,他石勒,也要站着死!
帐帘被猛地掀开!
拓跋狄琳率先大步走入,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丞相!末将拓跋狄琳,奉命出击,已击溃南匈奴前锋,斩首千余!叛将石勒,已被生擒!现押至帐前,听候丞相发落!”
沉重的帐帘被掀开,浑身浴血、被反绑双手的石勒被两名如狼似虎的西炎甲士粗暴地推搡着,踉跄跌入肃杀的大帐。他挣扎着想要站稳,胸前的贯穿伤因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顺着破烂的甲胄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帐内,西炎文武重臣分列两侧,个个气息沉凝,目光如炬。他们的视线聚焦之处,并非狼狈不堪的石勒,而是帅案之后,那位端坐如山的年轻身影——丞相李赫。
李赫并未立刻看向石勒。他端坐于帅案之后,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年轻的眉眼间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威严与深邃。他手中正拿着一卷厚厚的帛书,指尖缓缓拂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审视一件寻常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