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骑天下》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兵败如山倒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兵败如山倒 随着一声声呐喊,他带领着战友们奋勇杀敌,展现出了身先士卒的英勇气概。在这充满着烟火和血腥的战场上,罗大涛展现出了不惜与敌同归于尽的勇敢和坚毅! “轰、轰、轰……”王浚的中军身边不断有爆炸声传来,最近的爆炸仅仅离王浚十几丈,爆炸的气浪险些将他掀翻到马下。 突如其来,密集的爆炸声炸懵了幽州骑兵。镇远军的冲锋被阻截,正和前面的骑兵胶着着,中军这边没有敌军啊。 王浚亦被炸得面色惨白,虽然没有受伤,但内心却是乱成一团。他看着四周被炸死炸伤的儿郎们在苦苦挣扎,战场上一片狼藉,他眼神凝重。亲卫们簇拥着他连连向后退却。 “轰、轰、轰……”但爆炸还在继续,他们退到哪儿,爆炸便跟到哪儿。敌军到底用了什么武器,自己看不到他们,他们却能精准地轰炸自己?王浚缩着头,目光一片迷茫。 正在前面拼杀的幽州骑兵也听到了后方的爆炸声,并且觉察到了主帅正在后撤。原本热血沸腾想与镇远军一较高下的将士们,瞬间泄了气,手中的动作迟缓下来,犀利眼神也渐渐变成了迷惘。 主公退却了,我们还要继续战斗下去吗? …… “哈哈哈,好!继续狠狠地给老子轰!”李赫大赞正在用投弹机轰炸着幽州兵的将士们。 这次从荥阳一役中得到启发,将投石车改装成投弹机,将手雷的作战效能大大地提高,和后世的迫击炮有的一比。李赫瞧见王浚终于顶不住手雷的轰炸,渐渐呈现颓势,立即下令道:“吹响冲锋号,命令全军出击!” “嘟嘟嘟……”嘹亮的冲锋号响彻大地。霎那间各军的冲锋号、哨声纷纷响起,此起彼伏。 喊杀声四起,两侧的小山坡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铁骑,如同水银泻地般冲了过来,幽州骑兵犹如陷入了十面埋伏。他们顿时军心涣散,纷纷脱开对手向后退却。 王浚更是心惊胆寒,镇远军果然不可战胜,自己真正是低估了他们。曾经的勇敢,曾经的冲动,曾经的自信,如今都变得虚无缥缈。 他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加快了逃跑的步伐。此时右肩膀已经负伤,受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看见敌人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就负伤了……鲜卑骑兵原本还想再与罗大涛拼个高下,无奈在猛烈的爆炸声中,连战马都控制不住,更别提与敌厮杀了……此时一匹身披黑色长毛、四蹄如雪的骏马,它的驮着一位骁勇无敌的将军,身着全黑的盔甲,手持一杆锋利的长槊。这匹马和这位将军的名字,无人不晓。他不仅是镇远军的统帅也是当朝大司马、中书令李赫!朝着幽州骑兵的中军直扑而来。 王浚不禁暗自叫苦,这位杀神居然亲自征讨自己,早知如此就不趟这滩浑水了。 可是世上有后悔药吃吗?楚王、淮南王、齐王一个个都在不断**的私欲之中失去了理智,最终导致了他们的灭亡。 眼下唯有逃跑这一条路,拓跋喾不是觊觎中原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去联合鲜卑各部,既可以自保又可以随时南下进攻中原! 王浚满脑子就想逃跑,根本无心恋战。 主帅无心恋战,导致幽州军一溃千里,所有的将士唯恐逃跑速度太慢,纷纷将身上的重物弃于马下,跟着主帅王浚没命地跑。感觉此时扑面而来刺骨的北风是那么的美好,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再也听不到令人恐怖的爆炸声。 沿途的辎重、粮草、盔甲、武器比比皆是。 李赫望着逃跑速度极快的幽州骑兵亦是哑然失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拥兵二十万的王浚就是个跳梁小丑,什么叫丢盔弃甲一触即溃,今天算是见识了。 幽州兵逃跑速度之快,令身披重甲的镇远军骑兵望尘莫及,只能纷纷勒住战马,将辎重、兵器等战利品收拾好,拉回大营。 李赫勒住黑雪,看着幽州军逃去的背影,冷笑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本王让你天下之大没有可去之处,三个月后乖乖来洛阳请罪。” …… 随着战争的爆发,邺城外的景象变得令人心痛。此时,浓浓的烟雾笼罩着整个城外,弥散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地上散落着无数的尸体,有的已被踩得面目全非,有的还在抽搐着最后的气息。血迹和肢体遍布在每一个角落,仿佛是一幅骇人的画卷。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被迫面对死亡的威胁,生活变得如此脆弱。随时可能丧命,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这种恐惧让人们无法平静,无法安心。 司马跃、司马模、苟晞等人想不到镇远军的大营的防御堪比一座城池。司马冏的军队被镇远军收编之后,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更气人的是司马颖龟缩在城内,不发一兵一卒,妥妥的隔岸观火斗。 更令他忧虑的是,刚接到战报,扬州刺史郭婴率领五万精兵向郯城、兖州方向而来。尚不清楚郭老将军这是来助阵的还是来抄他老家的,若是后者,司马跃将面临极其严峻的考验。 若郯城被郭婴攻陷,司马跃将失去自己的封地,家人也将被俘,成为他人的筹码。军心涣散,他将会一败涂地。这时,成都王司马颖左右摇摆,坐观其变,让司马跃非常后悔当初会师邺城的决定。事实证明,他的拖延只会让他更加陷入被动,最终导致失败。司马跃深感自己的愚蠢,如果早些行动,或许局势会有所不同。但现在已经晚了,他只能默默地承受失败的结果。这也是一种惩罚,是他自己的决策造成的惩罚。希望他能从中吸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击败镇远军才有活命的机会。司马腾和王浚的大军迟迟未到,司马跃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也许司马颖这个墙头草,只有司马腾和王浚的大军到了邺城,他才会出城共同对抗镇远军。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无人能撼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无人能撼 “来呀,速派斥候前往查探。司马腾和王浚大军到了何处?”司马跃大声吼道。 “诺。”斥候正要离去。 就在此时,远处两匹战马飞驰而来,报信的斥候滚落下马,气喘吁吁地禀道:“报……司马腾部已被镇远军堵截,双方正在滏口陉激战。王浚部也被镇远军击溃,已经逃回幽州。” “什么?”司马跃听后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眼前的敌军大营牢不可破,王浚被击退,二弟司马腾在滏口陉与镇远军激战也机会渺茫,自己的老巢被郭婴老贼偷袭,老天这是要亡我吗? 苟晞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劝谏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还是挥师南下,保住郯城要紧啊!” 众幕僚纷纷赞同苟晞的建议。 司马跃忿忿地向邺城看了一眼,也只能这样了,司马颖想看自己和李赫火拼,只怕不能如他所愿。撤回郯城,邺城就等着镇远军来攻吧,现在只求自保,别无他法。 …… 太行山滏口陉激战正酣。胜利的天平已经向镇远军倾斜,而司马腾的心情却沉重无比。他无奈地面对着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向自己涌来的镇远军战士,后路被断,已无退路可言。他仰天长叹,心中充满了无力和悲愤。 “怎么会这样?”司马腾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他原以为自己的军队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一举击败镇远军,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们竟然如此轻易地将自己逼入绝境。司马腾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决定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他要用最后的力量来抗争。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敌人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李耀、李唯兄弟二人越战越勇,虽然身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但他们知道此役的重要,一开始便对包围圈内的敌军施以毁灭性的打击。四周居高临下用投石机投下雨点般的手雷,直接将并州骑兵炸得人仰马翻,敌人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 并州兵有如待宰的羔羊,而四周的镇远军如同狡猾的饿狼一般。他们趁势进攻,毫不留情地屠杀敌军。 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响起,镇远军战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并州兵的中军。司马腾只觉四周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大声呼喊着,但他的将令已无人能听得到。金戈交鸣声越来越近,箭矢乱飞,而他却仿佛无视一般。镇远军的士兵们带着无比的勇气和斗志,向着敌军发起猛烈的攻击。他们的军号声响彻云霄,像是在宣告胜利的到来。而对面的并州兵也不甘示弱,他们奋力抵抗,大喊着战斗口号。整个战场上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但无论是镇远军还是并州兵,都没有退缩的打算。 司马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和敌军展开激烈的厮杀。他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因为他已经无力控制局面,他的将令已经无法传达给每一个士兵。只能期盼着自己的军队能够取得胜利,平息这场战争。 战场上的刀剑如同闪电般挥舞,战斗也变得更加激烈,箭矢穿梭,金戈交鸣,战歌嘹亮。 绝望的司马腾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槊,带领着最后的军队冲向敌军。哪知道李耀早已盯上了他,下令道:“活捉司马腾。” 镇远军战士齐声吼道:“活捉司马腾!”呐喊声震得司马腾险些坠落马下。李唯拍马赶到,混在人堆中,开弓便射。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好射中司马腾的大腿。镇远军将士一拥而上,将其摁住。 随着司马腾被捉,其麾下的并州骑兵纷纷失去斗志,丢下武器下马投降。 …… 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司马腾默默地望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他知道自己的失败意味着什么,长兄司马跃等不到自己的二十万援兵,亦是必输无疑。从此,再也无人能撼动李赫! …… 弹汗山的中军大帐中,拓跋虎居中而坐。 他沉声说道:“二哥,派兵混入汉人军中,挑起他们的内讧,削弱西炎国力,此虽是良策,但要看清对手是谁!” 拓跋喾冷笑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炎各股势力全被李赫收服,西炎将会成为铁桶江山,只怕咱们拓跋鲜卑部将会臣服于他,永远失去角逐天下的雄心壮志。父汗将汗位传与你,你就这点能耐吗?拓跋鲜卑控弦之士五十万之众,如果联合南匈奴将达到百万之众,只要挥师南下,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数百年来,鲜卑部落的牧场不都是靠先辈们一点一点抢来的吗?你前怕狼后怕虎,怎么令热血沸腾的鲜卑男儿臣服?” “是啊,大将军。左贤王说的没错,趁中原现在打得不可开交,乱成一锅粥,咱们再不出兵,以后就真的等着挨揍了!”一位部落首领激动地站起说道。 又一位部落首领站起,躬身说道:“您是我们的准可汗,我们敬重您的英武神勇,但如果您不率领各部男儿南下进攻西炎,便是缺乏智慧的眼光,我们将召开草原部落首领大会,另择明主!” “谁敢!”拓跋虎身后的卫队长唰的抽出钢刀。 拓跋虎沉声喝道:“放肆!”,他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让跃跃欲试的部落首领顿时偃旗息鼓。他缓缓说道:“鲜卑部落团结一心,不畏战,不惧强敌是好事。但你们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对手吗?你们了解他吗?汉人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不了解对手,就不要妄言战争!” “大将军,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了解对手?”拓跋喾冷笑道:“李赫便是从一个小小的校尉靠着发动战争,一步一步做大到现在的地步。我们始终畏手畏脚,不敢发动战争,以后就等着伸着脖子待人宰割。现在中原诸王群起而攻之,也是这个道理。他们不愿意等着被人宰割,所以愤而发起讨伐。只要我们联合南匈奴,段氏鲜卑、慕容鲜卑、宇文鲜卑等各部,瓜分西炎扩大地盘指日可待!”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急转直下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急转直下 各部首领战意盎然,纷纷表态道:“我们支持左贤王的看法。” “大将军,下令吧。刘诞已经在备足粮草,整备军队,做好了随时进攻西炎的准备。” 意不可违,拓跋虎没想各部首领都如此好战,拓跋喾也说得有些道理。上天若是给了机会,没有把握好,自己便是拓跋鲜卑的千古罪人。 他这次来到弹汗山本想劝拓跋喾收兵,没想到却成了劝谏自己发动全面战争的大会。他苦笑道:“既然如此,拓跋喾听令!” “在。” “现命你出使段氏、慕容、宇文部落,如果他们愿意出兵,就约定一个月后,共同发兵出征西炎。由他们进攻辽东、幽州,我们攻打并州,直取洛阳。刘诞攻打北郡、雍州,直取关中。” 拓跋喾这才转悲为喜,笑道:“虎弟高明!三路大军超百万控弦之士一起南下,李赫就是有三头六臂,他也拿咱们没有办法!” …… 李赫率师南下,直奔滏口陉而去,大军浩浩荡荡。 只见一位斥候绝尘而来,口中高呼着:“报,滏口陉大捷!” 李赫勒住马,脸上露出喜悦,大声下令道:“全军速返回邺城!” …… 司马跃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唯有横下心来死磕镇远军。 邺城外的战场上,战鼓喧天、旌旗蔽日,司马跃、苟晞、司马模等人率领大军轮番进攻镇远军大营。 常敦、刘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将大营的防御做到了极致。外围距离大营五十步挖了深达一丈、宽两丈的壕沟,插着削尖的枝条,里面已经躺了厚厚一层敌军尸体。充足的弹药,用投弹机攻击着远处的敌军,严重打乱了敌军的阵型,极大挫败了敌军进攻的勇气和信心。近处用强弩和弓箭压制,最后是鹿柴、隔栏、巨盾、长矛做防御。 敌军已经进攻了三天三夜,己方没有出现太大的损伤,敌军几乎没有攻到三十步以内。巨大的战损比,使新加入镇远军的降兵极大地鼓舞起士气,心态渐渐地发生了变化,由原本抱着懈怠的情绪冷眼旁观转变为积极地参与到战斗中来,战争使镇远军的新兵与老兵之间更好地融合在一起。 而久攻不下,让叛军上下心态失衡,唯恐镇远军的投弹机将炸弹投到自己身边,纷纷临阵退缩。。 “拖出去斩!”司马跃脸色铁青地指着溃退回来的几位校尉大声吼道。 苟晞跪在司马跃面前,劝谏道:“主公,镇远军挟荥阳胜利之威,士气正锐,而我军临阵斩将会严重影响士气,此消彼长,会严重影响整个战役的走势,请主公三思。” “你是主将,你看看我军何来士气?”司马跃大发雷霆道:“尔等平时论兵头头是道,实战在别人面前如同三岁孩童,还有脸在本王面前求情,来呀,把他拖出去杖责三十!” 苟晞心中悲愤,不是自己不会带兵打仗,实则镇远军太能打。镇远军一路上所向披靡,士气如虹,而我军却时常受挫。苟晞深知自己军队的不足,但也并非没有努力,只是镇远军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 “主公,请您明鉴。”苟晞挣脱前来拉扯他的军士,向司马跃喊道:“我们的士兵已经经历了多次惨烈的战斗,如今身心俱疲,如果再加上严苛的惩罚,恐怕会使士气更加低落。” 司马跃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镇远军虽然实力强大,但自己的军队也并非软弱之辈,若是士气不振,又怎会赢得战争?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难道自己将眼睁睁看着李赫称王?自己多年的精心准备将付之东流。 “你说得倒是有理。”司马跃冷冷地说道,“惩罚你和那几个校尉以儆效尤,如果可以提升全军士气,你们受的苦就值了。” …… 中军大帐外,苟晞和十几个校尉上衣被剥的精光,行刑的军士们抬起颤抖的胳膊,一鞭一鞭抽在脊背上,留下一条条鲜血直流的痕迹。他们咬着牙,没有一个人叫出声来。 士兵们纷纷议论,厌倦和不满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王爷,东海王数十万大军居然攻不下镇远军的大营,还是您高瞻远见呐!”一位清客谄媚地向司马颖说道。 “据报,李赫已经击败王浚的幽州军,其手下大将李唯、李耀也击溃了司马腾的并州军,现在正在南下归来的途中,司马跃败局已定!王爷,咱们不能再作壁上观,得做出个抉择了!”平阳校尉公师潘起身说道。 “嗯,公师潘所谏有理。” 司马颖颇为得意,幸好自己没有盲目听从司马跃的挑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是时候向朝廷表个态了。 他挺直腰杆,威严地下令道:“大司马、西北王李赫平定叛乱东征西讨,先后击败了司马顒、司马冏、司马漼、司马腾、王浚等叛军,让西炎江山保持稳固。现在东海王司马跃纠集党羽司马模、司马腾、王浚等人叛乱,引鲜卑铁骑为祸中原,严重危及西炎稳定。本王决定出兵讨伐叛贼司马跃,众将听令!” 众武将呼啦啦全都站起,抬头看着司马颖,眼睛中燃烧着出征的渴望。 “打开城门,尔等率领本部人马直接攻击东海王司马跃的中军大帐,生擒司马跃者,赏黄金千两!” “诺。”众将齐声应道。 …… 石勒等十八骑紧紧跟在公师潘身后。 “主公,司马跃肯定还不知道我们要攻击他。欲生擒司马跃就必须要快,让我们假借送信为名,骗入敌军大营中,实施抓捕如何?若抓不到,我们就在敌营中制造混乱,主公可以趁乱冲营!” 公师潘自投入司马颖麾下,也急于立下战功,听完石勒这番话,觉得有理,便说道:“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就按你说的办!” 石勒吹了个响哨,带着十八骑如同旋风一般绝尘而去。 ……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你立功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你立功了 司马跃料不到成都王颖在这个时候会朝自己捅刀子,气得脸色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而常敦、刘湛啧啧称奇,在瞭望塔上目睹了一切,他们也想不到邺城居然城门大开,从城内涌出的大军会直扑司马跃的军队。 镇远军防守压力顿减,很多战士都坐在高地上看着司马颖的大军和司马跃的军队厮杀在一起。司马跃的军队显然猝不及防,被司马颖的大军杀得节节败退。 邺城大军为了抢夺军功,竟然发挥出超常的战力,争先恐后奋力向郯城、青州军队厮杀而去。只要对手不是镇远军,他们不怵任何军队。而郯城、青州联军已经没有了退路,全军上下奋死抵抗,顶着邺城大军疯狂的进攻毫不退却,战况惨烈让镇远军将士目瞪口呆。 尤其是石勒率领十八骑为抢夺军功,对青州军和郯城军痛下杀手,左挑右劈如入无人之境。 不久,郯城军队中竖起了白旗。 原来是苟晞亲手绑了司马跃和司马模,喝止了己方的将士们,向司马颖投降。 …… 当李赫率领大军返回邺城看到司马颖率领幕僚和大军静静等候,也是吃惊不小,什么让司马颖终于下定决心站到了朝廷这一边? 他骑着黑雪缓缓来到司马颖面前,翻身下马。 北风刚劲,军旗猎猎作响。数十万人聚集在邺城下,居然如此静谧。耳边只有马儿哼哧哼哧的呼吸声。 一袭布衣的司马颖和幕僚们突然跪在地上,大声喊道:“恳请大司马将罪臣绑去洛阳,让有司论罪。” “司马颖!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儿,你以为皇上会轻饶你吗?你以为李赫会放过你吗?像你这种人,到哪里都要被天下人唾弃!”披头散发的司马跃,被绑得严严实实,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在狂吠。 李赫没有急着走过去,他环视着黑压压的人群,邺城军将士、苟晞为首的降军都用满怀期盼地看着他,数十万双眼睛看着他,他已经成了无数人心中的神。 司马颖功过参半,将司马跃击溃足以抵消之前犯下的过错。因此李赫踱到他身边,缓缓将他扶起,说道:“成都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终于幡然醒悟,立下大功,本王为你高兴!” 司马颖激动地嘴唇都抖了起来,说道:“真的吗?我立功了?” “是的,你立功了!”李赫肯定地说道。“呜呜呜……”司马颖喜极而泣。 李赫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旋即拿出扩声筒,向站得密密麻麻的将士们问道:“镇远军怎么对待战俘的?” 身后数十万镇远军齐声吼道:“不准滥杀战俘,善待战俘。”声音如同炸裂的雷声,在旷野中轰隆隆作响。震得邺城、郯城、青州等将士暗自心惊。 “你们中有哪些是投降、俘虏过来的新兵?向前走十步!”李赫继续大声问道。 无数人大踏步向前走了十步,引起大地又一次震动,扬起阵阵尘土,目测竟然有半数以上的镇远军是投降过来的新兵。 李赫缓缓转过头,继续大声说道:“你们看到了吧?只要投降朝廷,不论以前的对错,既往不咎!加入镇远军者,都有机会得到军功,晋升职位,论功行赏!”“吼吼吼!”邺城军将士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唯有郯城和青州兵迫于司马跃和司马模的余威,还不敢呐喊,静静地看着已经开始激动的邺城将士。 苟晞看着周围的儿郎仿佛低人一等,士气低落,均低头默不作声。他突然大喊道:“大司马,末将苟晞率军诚心归降,希望能与其他各军一视同仁。” “哈哈哈,好!”李赫向他这边望了过来:“你就是苟晞!也是一员猛将!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怕死,都敢于和对手以命相搏,但和镇远军交战为何会一败再败,最终一败涂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他说话,全场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而战?”李赫索性骑上战马,缓缓地在各军前游走。所有人面面相觑,说不上话。 “说不上来?你们连为什么要打仗都不知道,怎么打得赢战争呢?镇远军百战百胜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你们则是盲目跟从藩王们抢夺地盘,争权夺利!其中祸害了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践踏了多少田间的粮食,毁掉多少城池房屋?最终受损的还是百姓,你们都是百姓的儿子,打仗毁掉了你们自己的家园,你们还有底气打仗吗?”李赫越说越严厉,使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大司马说得有理,苟晞拜服!”苟晞双膝跪地,伏地叩头。 “本王掌天下兵马,替皇帝巡牧天下,各路军队必须完全听命于朝廷。如果不愿继续服役的,本王可以发放路费,遣送你们回家。如果愿意继续在军中服役,就接受镇远军的整编。现在听我命令,愿意接受整编的,无论邺城的还是郯城、青州的,全都蹲下,接受整编。想回家的,给我站直喽,等着发放路费。”李赫大声说道。呼啦啦,所有人蹲下,只有寥寥数千人傻愣愣地站着。 “还不快快蹲下?”边上的同伴赶忙拉扯。 “俺想回家。”士兵喃喃地说道。 “俺不想打了,想回青州!” 数千名站着的士兵一个个在低沉地诉说着,思乡的情绪如同瘟疫一样传遍每一个人。 李赫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不能由着他们影响战士们的士气,立即大声说道:“留下的都是西炎最好的战士,但想回家的也都是爹娘的好儿子,妻子的好丈夫,儿女的好父亲。想回去的,立即前来领遣散银。本王绝不阻拦!” 说完,向司马颖招了招手。 司马颖立即起身,迈着小碎步跑到李赫跟前。 李赫低声问道:“邺城钱库里有多少钱粮?”“大约存有三千万钱,八十万两银子。粟米三十万石,黍五十万石。”司马颖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虽远必诛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虽远必诛 “怎么这么少?”李赫有些不满地盯着司马颖。 司马颖胆怯地不敢看李赫,犹豫地说道:“招兵买马使了不少钱粮。” 李赫皱着眉头说道:“都搬出来,按照每人五两银子外加一千钱发放,在给他们每人发放一袋粟米。算朝廷借的,回到洛阳后填补回邺城。” “遵命。”司马颖乖顺地像一只小猫。 …… 前往领取钱粮的士兵拿到钱粮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原来的军中服役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领到饷银,想不到投降之后居然还能领到这么多银子,五两银子足够他们回去买头牛和两亩田地! 许多士兵当场就泪流满面,捧着银子铜钱向李赫跪下磕头,大声喊道:“多谢大司马,多谢……呜呜……” “咦,张老三,你怎么又回来了?”同伴们惊诧地向一位回到队列中的人问道。 “俺不想离开你们。”张老三红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道。 众人取笑道:“得了吧,出尔反尔必有其他原因。”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从军就想建功沙场,衣锦还乡。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俺爹肯定打断俺的腿。难得遇到雄主,俺岂能回去?俺跟定了西北王,给俺再多的遣散银都休想让俺回去!”张老三毅然大声说道。 “说得好!俺们参军打仗图的是什么?图的不就是想建功立业,衣锦还乡,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对士兵来说,跟对一位好将军,能带着俺们打胜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意味着升官发财。俺们就是冲着他待人平等、尊重咱们才留下来的,以后跟着他一定能出人头地。” “对,俺们跟定了西北王。” …… 司马颖傻眼了,司马跃和司马模更是看傻了。原本嚷着要回家的士兵们,将发放的银子和铜钱归还之后,决然返回到队列中。 苟晞发现这些士兵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遥遥望着李赫时变得神采奕奕,满怀期盼。他瞥了眼李赫高大魁梧的身影,感觉李赫身上有种莫名的魅力和安全感,连自己都对他满怀期待…… 司马跃心情跌到了谷底,为何要与李赫为敌?今日看来真是自取其辱,不仅自己被活捉,而且众叛亲离输了个精光,连裤子都保不住。李赫到底是什么人?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思想和境界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所有人动容,静静地看着李赫。 李赫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钱粮都搬出来,发放后倒是没人走了。他忍不住双眼渗出了亮晶晶的东西,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是玄妙无比,真能互相感动。相信经此一役,西炎的将士们将会高度团结在一起,再也不会出现藩王割据,互相攻伐,民不聊生,外胡入侵的局面。 他翻身下马,缓缓来到司马跃身边,沉声说道:“西炎差点陷入内外攻伐,江山尽失的局面。自赵王伦、齐王冏叛乱以来,诸王纷争互相攻伐,中原饱受战火,百姓流离失所,人口凋零,五胡若趁机叛乱,西炎还能守住江山吗?本王深受皇恩,奉命平定诸王叛乱,就是为了防止胡人入侵中原。所幸成都王幡然醒悟,临阵倒戈,扭转乾坤,使邺城未毁于战火,而你则沦为了阶下囚。你是皇室宗亲,本王不会杀你,但需要你将功折罪。”司马跃抬起头,冷冷地盯着李赫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就杀,无需多费口舌。” “本王不会杀你,将你押解进京,听候皇上发落。你忍心看到自己的弟弟们因你而成为千古罪人吗?本王奉劝你一句,不要为自己的私欲而拖拽你的弟弟们坠入深渊。他们原本仕途坦荡,现在却成为西炎的罪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如果你劝他们迷途知返率军来降,本王可以既往不咎。”李赫盯着司马跃缓缓地说道。 司马跃心中掀起波澜,李赫手握生杀大权,自己兄弟几个的性命就握在他的手上。率军反叛朝廷,犯的可是灭族大罪,兄弟四人、家中上千口妇孺老幼全都将被斩于菜市。想起父亲老泪纵横的样子,他一时心软,内心开始犹豫起来。 李赫又冷冷地说道:“你也看到了镇远军的实力,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继续端着,本王立即下令讨伐并州司马腾、幽州王浚,相信不出一个月就能将他们押解回洛阳,到时候你们兄弟几个就没任何机会了。” 这番话彻底击碎了司马跃残存的傲气,他跌坐在地,脸上尽显颓废之色,失声说道:“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到了并州后,联合幽州、鲜卑各部、南匈奴,率军南下攻打洛阳吗?” 李赫霸气地大笑道:“哈哈哈……本王给你机会,就不怕你搞什么幺蛾子。现在镇远军人数已经达到百万之众,战力有目共睹,不怕任何人以卵击石。谁胆敢侵扰西炎,虽远必诛!” “好!”所有人听到李赫的豪言,轰然叫好。数十万人的叫好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 石勒站在远处的高坡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身后十八位兄弟静静地看着他。他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那穿着黑衣黑甲的就是李赫,就是如今西炎朝的大司马、西北王。而皇帝是个傻子,李赫实际上就是幕后的皇帝!你们知道吗?他和咱们年纪相仿,四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太子侍读!” 王阳大声问道:“大哥,既然不再追随成都王,咱们到底去往何处?” 吴豫也大声说道:“兄弟同生共死,俺们听大哥的。” 石勒缓缓地说道:“想不到成都王颖不是雄主,如今中原已经没有与李赫匹敌的对手。南匈奴刘诞养精蓄锐几十年,如今已经兵强马壮,麾下控弦之士数十万,唯他可以与李赫一较高下!” “大哥的意思是投奔他?” “那就去呗,咱们烂命一条,到哪都无所谓!” “俺听大哥的。” ……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李赫时代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李赫时代 随着太后杨婵凤辇缓缓驶入洛阳,皇帝司马奕亲自率领满朝文武,于南门之外隆重迎接,场面蔚为壮观,洛阳城内洋溢着浓厚的喜庆氛围。杨婵太后身着一袭精心绣制的华丽锦衣,雍容华贵而不失娴静端庄,与司马奕并肩步入城中,二人步伐和谐,宛如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成为了这座古都中最耀眼的风景线。 群臣见状,纷纷跪拜行礼,以最诚挚的敬意与祝福,祈求太后福寿康宁,国家昌盛,百姓安康。司马奕皇帝则体贴入微地搀扶着太后,每一举动都透露出他对太后无上的尊敬与孝顺,展现了其作为贤明君王的温良恭俭让之德。这一幕温馨而庄重的场景,深深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洛阳城仿佛也被这股暖流所包围,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幸福与安宁的气息。 与此同时,远在边疆的军事部署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李赫将军深思熟虑后,毅然决定任命常敦为镇东将军,命其率领精兵强将镇守邺城,以保疆土安宁,抵御外患。这一决定,无疑是对常敦军事才能的高度认可与信任,也预示着西炎王朝正式进入了李赫时代。 十日后,李赫率领余部,带着司马颖等人返回洛阳。 一个月后,司马跃带着司马腾、王浚回到洛阳归降,天下大定,百姓欢欣鼓舞。 不久司马伦旧部张泓率兵归降。 洛阳周边百废俱兴,无数工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琳琅满目的商品源源不断地涌入人们的视野。来自各国的商队络绎不绝地涌入洛阳,市场一时繁荣昌盛,熙熙攘攘,繁华非凡,仿佛一幅绚丽的画卷展现在世人眼前。李赫奏请皇帝司马奕后,重新任免百官。 李赫被封为丞相、西北王、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 荀艺为侍中、中书令。 袁钊为侍中、尚书令。 郭婴为侍中、扬州都督。 杨磊任新成立的商部尚书,管辖各地成立的商管署。 嗣任支度尚书。 杨霄任大司农,主管全国的农业和水利。 李德亮继续任工部尚书,杨显任工部侍郎。 李虎任北军中候,掌管京都卫戍。 李元昊任司隶校尉,莫言白任司隶校尉府兵曹从事。 撤销西炎原有的中军、左右军、外军、方镇兵、府兵等编制,规定各王只能拥有两百人的私兵,用于保护王府安全。所有的军队编入镇远军,镇远军各军裨将和政务官统统升为龙虎将军和龙骧将军,每军下辖五万将士。 幽州、并州、青州仍然任用王浚、司马腾、司马模为刺史。 苟晞、张泓等猛将得到李赫的重用。下令苟晞、张泓为龙虎将军,各率五万兵马前往蜀地讨伐李雄。 …… 凤栖宫。 杨婵看着李赫幽幽地说道:“爱卿平身,你在本宫面前如此拘礼,心里莫不是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李赫缓缓起身,向杨婵行了一揖礼,恭敬地说道:“恭喜太后姐姐重返凤栖宫,真是可喜可贺。” “有何可喜?这几日我在宫中都快闷出病来了。妍儿、月儿她们也不入宫探望我,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小丫头。”杨婵白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几分嗔怪与无奈。 李赫悄悄靠近她,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待到天下安定之时,臣愿陪太后姐姐一同登上泰山,俯瞰沧海;再到海边,共赏那海天一色的绝美风光;甚至东渡大海,前往檀儿的老家,一睹那传说中的富士山风采。” “檀儿的老家不就是扶桑吗?听闻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本宫对此并无多大兴趣。”杨婵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臣有意率军征服扶桑,确保后世子孙不再受他们欺凌。”李赫笑容满面,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你就不担心檀儿会因此与你翻脸?况且那扶桑,不过是海外一座孤零零的小岛,土地狭小,能对西炎构成何种威胁?” 杨婵带着几分不屑说道。“切勿轻视扶桑子民。那片土地频遭地震、火山爆发、海啸与台风等天灾侵袭,这些自然灾害的频繁降临,让扶桑人深刻体会到生命的无常,逐渐塑造了他们一种淡看生死的宿命观。长此以往,这种观念深化为扶桑人独特的生死淡泊,催生了他们内敛而极端的民族性格,乃至一种近乎漠视生命的态度。这恰恰铸就了他们敢于施暴、勇于战斗,不畏生死的世界观。目前,扶桑正处于上百小国纷争不断的乱世,若我派兵助藤原家族一臂之力,令其胜出,檀儿怕是要欣喜若狂,哪里还会顾得上与我翻脸?” 李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唉……你们这些男人啊,整天只知道争斗不休,何时才能放下屠刀,安心留在洛阳,享受一番平静安宁的生活呢?” 杨婵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叹息。 李赫正色道:“待到西炎足够强盛,强到让四周的部落与邻国望而生畏,不敢有丝毫觊觎之心;强到西炎的子民都能以自己的国家为傲,那时,或许才能迎来真正的安宁。” “还需要多久?”杨婵突然转过头来,鼻尖几乎碰到了李赫。她优雅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他感到一阵颤动。杨婵清澈而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他的内心。 时间仿佛停滞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无比近。杨婵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像是春风拂过,让李赫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他不禁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中。在这一刻,他们之间似乎已经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杨婵的眼神清澈而深邃,李赫的心情如同被她的眼神所牵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现在他们的关系如同隔着一层纸,只要一捅就破。但他还是强行忍住冲动,狠心地说道:“臣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但臣定当殚心竭虑,报答先皇和皇上的厚恩。” “唉……” 杨婵轻轻地,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幽幽地叹道:“为何又提起了他。” “先皇……” “别说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你就放心去吧。”杨婵幽幽地说道。 ……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攻打刘诞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攻打刘诞 “皇上,虽我中原已趋安定,藩王归心,然南匈奴刘诞、川蜀李雄以及鲜卑各部仍虎视眈眈,觊觎中原之心未死。臣已于北郡、关中布下重兵,但倘若李雄、南匈奴与鲜卑同时发难,我军恐将难以兼顾,陷入腹背受敌之困境。因此,臣斗胆请旨,愿亲自率军前往北击刘诞,以去北方之患,以此稳固西炎北疆,使我西炎得以集中全力,专心应对鲜卑各部的威胁。” 李赫面向略显疲惫、昏昏欲睡的司马奕,郑重奏道。 张谅见状,轻声而适时地咳嗽了一声,以此向司马奕提醒:“皇上,李侍读正向您禀报出征之事。” 司马奕闻言,猛地一激灵,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连忙应道:“哦,啊?朕……朕允了,一切依爱卿之计行事,速速平定川蜀,以安社稷!” 杨婵躲在在太极殿的后殿偷看着李赫,也看到了司马奕的窘像,暗自摇了摇头,银牙一咬,转身离去。 “皇上,丞相说的是北上攻打南匈奴刘诞。”张谅轻声更正道。 “哦,朕同意丞相李赫亲率大军北上攻打刘诞。”司马奕马上改口说道。 原本肃穆庄严的太极殿内,群臣在静候皇命之时,却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交头接耳的混乱之中,嘈杂之声此起彼伏。众多大臣对司马奕皇帝在上朝时的荒诞之举——竟然打起瞌睡来,深感不满与失望。他们难以想象,作为西炎之尊的皇帝,竟能如此失态,简直是将朝廷的颜面践踏于脚下。 然而,在这不满与愤慨之中,也难免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群臣之中,不少人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向李赫这位年轻的丞相示好。毕竟,他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谁不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睐与庇护?于是,一种微妙的讨好氛围在朝堂上悄然蔓延。 但与此同时,那些真正位高权重、老成持重的大臣们,却选择了沉默不语。他们深知,此时的嘈杂与纷扰,不过是些表面现象,真正能够决定西炎命运的,还是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力量与智慧。因此,他们选择以静制动,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而那些最为恬噪的,往往是一些士族官员。他们或许并不具备真正的政治智慧与远见,但却擅长于在朝堂之上制造声势,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与地位。这样的行为,无疑更加加剧了朝堂的混乱与不安。 “肃静——!”李赫猛然间爆发出一声浑厚有力的咆哮,其声威之盛,竟使得巍峨的太极殿内回荡起阵阵嗡鸣,仿佛连空气都在震颤。群臣被这突如其来的威严之声震慑,纷纷收敛了神色,迅速归于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各自心中“砰砰砰”激烈跳动的心音,在这宁静得近乎诡异的氛围中清晰可闻。 李赫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以一种沉稳而有力的语调,缓缓扫视着殿下的群臣,沉声道:“君臣之间,礼仪为先,此乃国家之根本,社稷之基石。尔等身为朝臣,当恪守君臣之道,尊重礼节,方能共谋国事,同创盛世。”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声音更加清晰而有力,继续说道:“当今天子,英明睿智,以仁德广被四海,怀柔天下。他以身作则,倡导礼仪之道,期望我们君臣一心,共筑太平盛世。尔等身为朝臣,岂能轻慢于君父?应当时刻铭记君恩浩荡,以忠诚勤勉之心,辅佐天子,共谋国家大计,方不负皇恩浩荡,不负黎民百姓之期盼。” 面对李赫那威严而深沉的质问,群臣皆是一凛,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声音整齐划一地响起:“臣等知罪,愿领责罚,定当谨遵陛下教诲,恪守君臣之礼,忠诚勤勉,以报皇恩浩荡。” 李赫再次庄重地转过身去,面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司马奕,躬身一拜,语气坚定而忠诚地说道:“臣李赫,定当率领百官,恪尽职守,秉持公心,以陛下之仁德为榜样,共同维护朝廷礼仪,促进国家繁荣昌盛。臣等誓死效忠陛下,为陛下分忧解难,为社稷安危、百姓福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声如钟,回荡于太极殿的每一个角落,深沉而有力,令在场众藩王与群臣百官皆心生敬畏,纷纷俯首低眉,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这时,司马跃自列班中走出,跪拜于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罪臣司马跃,恳请陛下恩准,允臣带兵随丞相一同征讨刘诞,以赎前罪。” 司马奕闻言,目光深邃,望向司马跃,缓缓道:“东海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能说服司马腾、王浚、司马模等人归降,实乃大功一件。朕心甚慰,今便准你所请,望你戴罪立功,不负朕之厚望。” 司马跃闻言,心中大石落地,再次叩首:“谢陛下隆恩,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 每当盛夏来临,北郡草原便披上了翠绿的盛装,牛羊悠闲地散布其间,蓝天白云悠悠,勾勒出一幅宁静祥和的自然景观。远处,连绵的山峦与草原温柔相拥,构成了一幅气势磅礴的天然画卷。置身于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人们不仅能深切感受到大自然的浩瀚与包容,更能体验到生命那份无拘无束的自由与奔放。 冈波衮与蔡登巴在这片自由天地间尽情驰骋,享受着风的速度与自由的感觉。 “喲嗬……”冈波衮豪迈地呼喊:“蔡登巴,咱们外出征战已逾两载,你可曾想念故乡?”“怎能不想?难道你心中无一丝挂念?”蔡登巴反问。 “我嘛,自是与你不同。”冈波衮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中满是坚定,“我愿追随主公的步伐,无论天涯海角,直至世界的尽头。” “你就不想念我们那位温婉的小女王苏毗青淖吗?”蔡登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半开玩笑地问。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誓师南下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誓师南下 “若是有缘,自然会重逢。当前,正是我们男儿壮志酬筹,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别让儿女私情绊住了脚步。”冈波衮一脸认真。 “两者并不矛盾。家国情怀与个人情感,两者其实可以并存。”蔡登巴温和地反驳。 “嗨。。。。。。跟你扯不清楚。你自己都没弄明白,还管起别人的闲事了。” “昨日接到主公的来信,让咱们做好准备,痛击南匈奴刘诞。他们由并州出击,而咱们两个军十万人从向东出发,东西夹击他们。” 冈波衮闻言,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得意道:“哈哈哈,我已派特战营潜入南匈奴腹地,执行破坏任务。看来,你还是慢了半拍,战术上还需精进啊。” 蔡登巴闻言,大笑出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哈哈,老冈啊老冈,你也别小瞧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特战营早已在一个月前便化整为零,乔装成牧民,悄然潜入平阳,伺机破坏刺杀。” 冈波衮一听,面色微变,随即爽朗大笑,拍马便走,边走边道:“老蔡,你果然狡猾!罢了,我这就回去亲自领兵,速速与你会合,共赴沙场,不能让这先机白白浪费了!” 蔡登巴望着冈波衮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笑道:“你这人,说走就走,不过,这样的人正合我意。”说着,他也调转马头,踏上了返回军营的路途。 。。。。。。 次日,李赫率领颇超豹、拓跋狄琳、罗布、罗拓、鹿结辉明、没藏丹、迪特迦叶等大将,率三十万大军渡过黄河,从五道峡进入并州,司马腾早已率领十万大军等候,两军合并后,四十万骑兵,迤逦向南匈奴的王庭而去。 大批斥候率先进入进行袭扰,破坏。 加上蔡登巴和冈波衮派去的特战营,足足有上万战士在苍茫草原上进行监视、策反、破坏、暗杀等一系列活动。 。。。。。。 四处告急,厉兵秣马十余载,终于等到兵强马壮之时,等到西炎这头巨象已经到了病入膏盲,非常瘦弱之时,眼看着就可以一蹴而就。刘诞怎么也想不到,半路杀出个李赫,横空出世犹如战神一般。不仅以雷霆手段平复了西炎的内乱,而且对自己心存异心也早有防备。不仅在北郡早有布置,而且联合了司马腾,东西夹击,让自己腹背受敌。也不知道李赫用了什么手段,渗透了多少游击士兵在草原四处破坏和袭扰,他感觉四处都是西炎的骑兵,无时无刻不受到巨大的威胁,南下计划泡汤。刘诞在大帐内焦虑地踱着方步,心中暗想:我军秣马厉兵,历经十余春秋之锤炼,终至兵精粮足,蓄势待发之际,恰逢西炎巨象,疾病缠身,日渐羸弱,胜券似已唾手可得。未曾料想,半途忽现李赫,其如战神天降,威势无双。不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息西炎内乱,且对我等异心早有洞察,防范于未然。彼于北郡暗布棋局,更与司马腾联手,东西合围,使我等陷入前后夹击之绝境。加之李赫诡计多端,游骑四散于草原,如蝗虫过境,破坏袭扰不绝,致使如芒刺在背,时刻皆感西炎铁骑之威胁,无处不危机四伏。若再不求助于鲜卑人,部落危在旦夕! 情急之下,刘诞速遣密使,驰赴拓跋鲜卑,求助于可汗拓跋虎。 忽然,帐外侍卫通报:“禀报单于,拓跋鲜卑遣密使至。” “速请入内。” “单于大人。”密使疾步入帐,恭敬言道:“奉可汗之命,我部已与段氏、宇文、慕容三部鲜卑结盟,共集八十万控弦之士,誓师南下,征讨西炎。特请单于大人发兵,共襄盛举。” 刘诞闻此,喜出望外,以为如此一来,李赫必退,南匈奴之围自解。遂慨然应允:“好!请即刻回复可汗,吾等定当全力以赴。” 。。。。。。 高都城外,一片肃穆庄严。尘土飞扬中,战旗猎猎,李赫身骑雄壮战马,身着铁甲,眉宇间透露着不凡的英气与沉稳,引领着三十万大军,如一条巨龙蜿蜒而来,声势浩荡,震撼人心。他不仅是西炎的丞相,更是大司马、大将军,权柄在握,威震四方。 与李赫并肩而行的,是西炎的精锐之士,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如虹,彰显着西炎的军威与决心。而在这庞大的军阵之后,是绵延不绝的辎重与补给,彰显着此次出征的充足准备与必胜信念。并州刺史司马腾早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他早几天就率兵从太原来此等候。他身着官服,身形挺拔,但眉宇间却难掩对李赫的敬畏之情。尽管身为一方大员,手握重兵,但在李赫面前,他却显得格外的谦逊与恭敬。 当李赫的大军缓缓停驻,司马腾立刻翻身下马,步伐稳重地走向李赫。他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行的是丞相之礼,那姿态,那神情,无不透露出他对李赫的尊重与敬畏。随后,他缓缓直起身,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期待,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 “丞相大人,司马腾在此恭候多时,愿与大人并肩作战,共赴国难。”司马腾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但其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李赫权谋与武力的深深敬畏。 李赫微微一笑,目光如炬,他轻轻拍了拍司马腾的肩膀,道:“司马大人,你我皆是为国效力,应当不计前嫌,携手共进,共克时艰,以对抗刘诞那逆贼。您无需如此拘礼。” 司马腾闻言,心中的紧张与顾虑瞬间烟消云散。他感受到了李赫的宽容与大度,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对李赫的敬佩,也有对未来并肩作战的期待。他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丞相大人所言极是,司马腾愿誓死追随,共赴国难,为西炎的安宁贡献一份力量。” 。。。。。。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石勒何在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石勒何在 “报——!!!” 一声撕裂空气的急报!斥候如同裹着沙尘的旋风卷入大帐,甲叶碰撞,带着一身汗水和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声音嘶哑如破锣:“丞相!盛乐城!飞鸽急报!” 李赫眼神一凛,劈手夺过那枚小小的蜡封纸卷——猩红的封蜡如同凝固的血块,刺入眼帘! “嗯?!”李赫心头剧震。邢八深入拓跋鲜卑腹地后,从未直接向他传递消息!这抹刺眼的红,预示着足以掀翻战局的惊涛! 他指尖发力,捻开纸卷。目光扫过字迹的刹那,帐内仿佛温度骤降!他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如同压抑的风箱,声音沉凝如铁,砸向帐中诸将:“诸位…拓跋鲜卑…动了!百万控弦南征,剑指我西炎!”“轰!” ——这消息本身便是一记无声的惊雷!帐内死寂一瞬,随即所有目光如同淬火的利箭,“唰”地一声,齐刺向角落里的拓跋狄琳!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无形的压力骤然锁死了这位唯一的鲜卑族西炎将军! 拓跋狄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愕然、委屈、惊怒如同沸油在五脏六腑里炸开!无形的巨浪将他狠狠拍在风口浪尖,几乎窒息!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爆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血气。他猛地抬眼,迎向那些审视、疑虑乃至敌意的目光,最终,死死定格在李赫脸上。 李赫的目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但那潭底,没有一丝涟漪般的怀疑,只有沉甸甸的磐石般的信任!那眼神穿越重重压力,无声宣告:“我信你!此非你所愿,更非你所为!” 在这目光的锚定下,拓跋狄琳胸膛剧烈起伏,猛地踏前一步,声如金石交击,震彻大帐:“丞相!我拓跋狄琳!身流鲜卑血,心属西炎魂!自效命以来,肝脑涂地,绝无二心!今鲜卑举兵,狄琳毫不知情,更未染指分毫!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中必有惊天阴谋!请丞相彻查!”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地,胸膛因激愤而剧烈起伏。 李赫微微颔首,眼中信任的光芒非但未减,反而更添暖意。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我信你,狄琳!此战,命你为前锋大将!领十万精锐,直捣平阳!给我撕开一道血口,搅他个天翻地覆!” “诺!!”拓跋狄琳眼中骤然爆发出狂喜与决绝交织的光芒! “此战,要速战速决!”李赫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军令掷地,“狄琳中路突破,凿穿敌阵!司马腾!壶关出兵,给我锁死中北咽喉!其余诸将!四面合围,清剿残余!不留活口!” 指令清晰如刀劈斧凿,杀伐之气弥漫帐中。“诺!!!” 帐内轰然应喏!声浪如同沸腾的钢铁洪流,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下! …… “轰——!!!” “轰隆隆!!!” 死寂的草原夜空,毫无征兆地被撕裂!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九霄神雷在头顶炸开!大地在恐怖的轰鸣中疯狂震颤!紧接着,是无数沉闷马蹄汇聚成的、足以碾碎心脏的“嘚嘚嘚”声浪,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如同地狱之门洞开! 牧民们如同惊弓之鸟,从破碎的梦中弹起!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血腥气瞬间灌满鼻腔!他们惊恐地望着远方——漆黑的夜幕被撕裂,熊熊烈焰贪婪地舔舐着苍穹,仿佛漫天星辰都被点燃,化作无边无际的炼狱火海!凄厉的喊杀声、濒死的惨嚎、兵刃撕裂血肉的钝响……汇聚成一首令人灵魂冻结的末日哀歌!“哇——!爹爹!我怕!!” 毡帐内,小男孩被剧烈的震动掀翻在地,小脸煞白如纸,涕泪横流,死死抱住父亲粗壮的小腿,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匈奴汉子眼中最后一丝睡意被狂暴的杀机取代!他猛地咬紧牙关,脖颈青筋虬起,毫不犹豫地一脚轻轻踢开孩子,声音如同淬火的刀锋滚过喉头:“带上你妹妹!躲进最深的草窠!天塌了也不许出来!听到没?!” “我也去!”女人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眼中是溺水般的绝望。 “留下!”汉子猛地甩开她的手,动作快如闪电,声音斩钉截铁,“护好崽子!若…若我不回…”他喉头剧烈滚动,咽下所有悲怆,一字一句砸进女人耳中:“带他们去汉地!找个太平窝棚!好好活!再找个汉子……!” 再无半句废话!他如同离弦之箭冲出毡帐,翻身跃上躁动的战马!弓弦在瞬间绷紧!隔壁的汉子也已提刀在手,两人目光在空中一撞,尽是赴死的决绝!同时狠狠一夹马腹! “驾——!” 两骑如同离弦之箭,冲破浓烟与混乱,向着部落集结的高坡亡命驰去! 冲上坡顶的刹那,眼前景象让他们血液几乎冻结! 目之所及,无边草原已化作一片沸腾的血肉熔炉!烈焰吞噬着帐篷、草场,浓烟滚滚蔽日,将天空染成污浊的暗红!四面八方皆是狰狞的火光,皆是鬼魅般厮杀的身影!惊恐的牛羊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火海与刀光中嘶鸣奔逃,踩踏声、哀鸣声不绝于耳! “轰!嘭!咔嚓——!” 爆炸声此起彼伏,毫无规律地在各处炸开!每一次轰鸣都伴随着冲天的泥浪、破碎的肢体和绝望的哭喊! 女人和孩子蜷缩在残存的角落,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与喊杀中发出杜鹃啼血般的哀泣。泪水冲刷着脸上的烟灰,绝望的目光穿透硝烟,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亲人的炼狱火海。 …… “报——!!!” 帐帘被粗暴地掀开,侍卫几乎是滚进来的,脸上混杂着尘土与惊惶,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劈叉变调:“单于!西炎军!漫山遍野!杀到眼皮底下了!!” “什么?!” 刘诞瞳孔骤缩如针!案几被他轰然掀翻!宛如沉睡的恶虎被惊醒,他猛地弹起,腰间雪亮的马刀应声出鞘半寸,刺骨的寒光在帐内一闪,厉喝声如同炸雷:“李赫如何得知?!本单于大军尚未集结,他竟敢先发制人?!石勒——何在?!”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领兵迎战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领兵迎战 声浪未落,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霍然矗立!石勒!他仿佛一座移动的铁塔,震得脚下毡毯微颤,声如闷鼓滚过草原:“末将在!” 刘诞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钉在石勒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寒冰:“石勒!你投效本单于,前脚刚至,西炎大军后脚便如嗅到血腥的狼群,直扑我王庭!说!你究竟是真心归附,还是李赫派来,引狼入室的毒蝎?!” 唰——! 帐内杀气瞬间凝固!刘聪、刘曜、呼延颢、呼延翼等南匈奴悍将,目光齐刷刷如饿狼般锁死石勒!粗重的呼吸声、铠甲的轻微摩擦声清晰可闻。空气紧绷得仿佛只需一粒火星,就能将石勒撕成碎片!然而,石勒如山岳般岿然不动。面对足以压弯脊梁的汹涌敌意,他面上竟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他双手抱拳,动作沉稳得不带一丝波澜,声音清晰而有力地穿透压抑的空气:“单于!疑我者,不敢战!信我者,得天下!若您信得过石勒这腔热血,请拨一支锐士!无需千军万马,燕云十八骑足矣!石勒愿亲为先锋,不仅将西炎野狗逐出草原,更将兵锋直指洛阳城下!砍下李赫的帅旗,为单于开疆拓土,扬我南匈奴赫赫天威!” “哼!花言巧语!” 刘诞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手中马刀彻底出鞘,寒芒逼人,“本单于凭什么信你?若你是那李赫的暗棋,阵前反戈,本单于这颗头颅,岂非成了你邀功的垫脚石?!” 石勒眼中精光爆射!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他猛地踏前一步,精铁般的膝盖重重砸在毡毯上,激起微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单于!石勒投诚之心,天地可鉴!西炎军至,此乃天意巧合,绝非石勒之谋!若您仍有疑虑——”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近乎献祭般的火焰,“石勒愿立军令血状!只率燕云十八骑,破阵斩旗!必取一员西炎上将首级献于帐前!以此赤心,昭告单于!” 帐内死寂! 刘诞死死盯着石勒那双毫无畏惧、唯有赤诚与狂热的眼睛。那股扑面而来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气势,让他心头巨震!十八骑?直冲敌阵取上将首级?此子要么是绝世悍将,要么是亡命疯子!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松了半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此虎胆,若是真降,弃之可惜!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如风箱般起伏,眼中的暴怒终于被一丝权衡所取代。他将马刀“锵”地一声狠狠插回刀鞘,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好!石勒!本单于就赌你这腔血勇!来人!拨一千精骑予石勒!连同他的燕云十八骑!” 他鹰隼般的目光再次钉在石勒脸上,带着审视与最后的警告:“滚下去准备!本单于就在此帐,等着看你的燕云十八骑,如何踏破敌营,将那西炎大将的头颅……给我提回来!” “诺——!!!谢单于信任!末将……定当献上敌魁首级!” 石勒眼中狂喜与杀意交织,如同压抑的火山轰然爆发!他重重叩首,甲叶铿锵作响! …… 石勒领着一千南匈奴精骑,如同离弦之箭冲出营垒。身后,十八名燕云铁骑紧随,如同拱卫狼王的鬣狗,眼神凶戾,杀气腾腾。石勒心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此战,不仅要活命,更要名震草原!斩将夺旗,就在今朝! 然而,当他勒马高坡,眺望前方时,那颗滚烫的心,如同被瞬间掷入了冰窟! 地平线在颤抖!目之所及,不再是青翠的草原,而是铺天盖地的黑潮!十万西炎铁骑!他们阵列森严,铁甲在初升的朝阳下反射出冰冷刺骨的寒光,连成一片移动的死亡山脉!沉重的马蹄声不再是个体的奔踏,而是汇聚成一种低沉、连绵、如同大地肺腑在呻吟的恐怖声浪,碾压着空气,碾压着草原,也碾压着石勒和他身后千人那颗刚刚燃起的斗志! 阵前,一杆巨大的“拓跋”帅旗猎猎飞舞!旗下,拓跋狄琳端坐于神骏的乌骓马上,身披玄甲,面罩覆脸,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冰冷的眸子。他手中那柄丈八长槊,槊锋如雪,斜指苍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螳臂当车……” 石勒身后的副将,喉咙里发出近乎绝望的呻吟,握着弯刀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一千对十万?十八骑对整整一个西炎强军?这已非战斗,而是走向屠宰场! 石勒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与疯狂,他猛地抽出弯刀,咆哮声响彻阵前,试图撕裂那沉闷的死亡声浪:“怕什么!草原的狼崽子们!跟我冲!斩将夺旗者,赏牛羊千头,奴隶百人!杀——!!!” “杀——!” 一千骑兵在绝望与重赏的刺激下爆发出最后的凶性,如同扑火的飞蛾,嘶吼着,策动战马,向着那片无边无际的黑色铁壁发起了决死的冲锋!燕云十八骑更是一马当先,如同十八支淬毒的箭矢,直射拓跋狄琳的中军大纛! 他们冲近了!已经能看清西炎骑兵头盔下冷漠的眼神! 就在此刻—— 拓跋狄琳覆面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 他右手长槊纹丝不动,左手却猛地向下一挥!“呜——嗡——!” 一阵低沉怪异的号角声撕裂战场!紧接着,西炎军阵前列猛地分开! 石勒瞳孔骤缩! 只见阵前,赫然出现一排排造型奇特的矮桩!每个桩后,都蹲伏着一名手持火折的西炎军士! “那是什么?!” 石勒心中警兆狂鸣! 回答他的,是拓跋狄琳冰冷如刃的军令:“震天雷……放!” “嗤嗤嗤——!!!” 引线急速燃烧的火花如同死神的狞笑,瞬间在阵前亮起一片! “轰隆——!!!” “轰!轰!轰!轰!轰——!!!” 天崩地裂!真正的天崩地裂!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活捉石勒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活捉石勒 平地惊雷并非一个,而是成百上千个同时炸响!仿佛九天神明震怒,将整个草原都掀翻了过来!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剥夺了所有人的听觉!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灼热的火焰、锋利的碎石和致命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型铁犁,狠狠砸进了南匈奴冲锋的锋矢阵! 冲在最前面的十八骑,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火焰和爆炸构成的铜墙铁壁! “呃啊——!!!”首当其冲的桃豹,连人带马被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吞噬!他那雄壮的身躯在火光中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撕裂、抛飞,头颅更是在半空中炸成一团猩红的血雾! “我的眼!!”刘膺的战马被爆炸掀翻,碎裂的马蹄铁如同炮弹般嵌入他的面门,他捂着脸,发出非人的惨嚎,随即被后续汹涌而来的铁蹄踏成肉泥! 吴豫、逯明试图从侧翼迂回,迎接他们的却是西炎弓骑兵精准如神的攒射!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将他们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钉死在燃烧的草地上! 刘宝、刘征怒吼着试图突破爆炸的缺口,但几名西炎骁骑如同鬼魅般从硝烟中冲出,手中环首刀寒光一闪!两颗怒目圆睁、带着不甘与惊愕的头颅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被战马拖拽着,在混乱的战场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十八骑!威震一方的十八骑!如同投入熔炉的雪花,在震天雷的恐怖威力和西炎铁骑冷酷的绞杀下,顷刻间灰飞烟灭!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未曾掀起! 石勒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翻下马!他重重摔在燃烧的草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口鼻中满是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呛人味道。他挣扎着想爬起,视野却被一片惨绝人寰的景象填满:人马的残肢断臂混杂着泥土和燃烧的草屑漫天飞舞,原本凶悍的一千精骑在爆炸和紧随其后的西炎铁骑践踏下,如同被卷入绞肉机般迅速消亡!哀嚎声、爆炸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构成了一曲地狱的终焉交响! 完了!一切都完了!什么军令状,什么斩将夺旗,什么证明忠诚……在绝对的力量碾轧下,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石勒目眦欲裂,拔出腰刀,如同困兽般嘶吼着冲向最近的西炎骑兵!他石勒,宁愿战死,绝不跪生! 然而—— 一道冰冷锐利的破空声直刺后心!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反应! “噗嗤!”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石勒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一截沾满自己鲜血的、雪亮的槊尖,从前胸心脏的位置透了出来! 冰冷!死亡般的冰冷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力量与狂怒! 他艰难地回头,视野被硝烟遮蔽,模糊中只看到那双冰冷的、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眸子——拓跋狄琳!他不知何时已策马欺近身后,那柄代表着死亡的丈八长槊,如同毒蛇的信子,精准地洞穿了他的身体! 拓跋狄琳手腕一抖,长槊猛地收回! “呃……” 石勒闷哼一声,鲜血如同泉涌般从前后的伤口喷溅而出!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一片狼藉的血泊之中。意识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最后残存的画面,是拓跋狄琳那覆面下毫无波澜的冰冷眼神,和那柄滴着自己心头血的冰冷长槊。 ……不知过了多久,石勒在剧烈的颠簸和刺骨的寒意中勉强恢复了意识。 他发现自己双手被拇指粗的牛筋绳死死反绑在身后,整个人被粗暴地横搭在马背上,每一次战马的颠簸都牵扯着胸前那致命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视线模糊,只能看到身下战马油亮的皮毛和急速倒退的、被鲜血和焦痕染污的草地。 他费力地抬起头,透过散乱的发丝,看到了前方一个高大挺拔、端坐于乌骓马上的背影。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正是拓跋狄琳。他如同押送猎物的鹰隼,沉默着,驾驭着战马,向着西炎军大营的方向疾驰。 周围的西炎骑兵如同钢铁洪流,沉默地行进,偶尔投向石勒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败军之将,阶下之囚! 石勒嘴角溢出血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不甘和一种坠入深渊的冰冷绝望。他终究没能证明自己,反而成了敌人献给主帅的……俘虏。 拓跋狄琳策马穿过层层的岗哨和肃杀的营盘,最终停在了一顶巨大的、绣着“李”字帅旗的营帐前。 几名如狼似虎的西炎甲士上前,粗暴地将石勒从马背上拽下,拖死狗般将他拖向营帐入口。石勒胸前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用尽最后力气挺直了脊梁——即使身为阶下囚,他石勒,也要站着死! 帐帘被猛地掀开! 拓跋狄琳率先大步走入,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丞相!末将拓跋狄琳,奉命出击,已击溃南匈奴前锋,斩首千余!叛将石勒,已被生擒!现押至帐前,听候丞相发落!” 沉重的帐帘被掀开,浑身浴血、被反绑双手的石勒被两名如狼似虎的西炎甲士粗暴地推搡着,踉跄跌入肃杀的大帐。他挣扎着想要站稳,胸前的贯穿伤因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顺着破烂的甲胄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帐内,西炎文武重臣分列两侧,个个气息沉凝,目光如炬。他们的视线聚焦之处,并非狼狈不堪的石勒,而是帅案之后,那位端坐如山的年轻身影——丞相李赫。 李赫并未立刻看向石勒。他端坐于帅案之后,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年轻的眉眼间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威严与深邃。他手中正拿着一卷厚厚的帛书,指尖缓缓拂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审视一件寻常公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十大罪状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十大罪状 就在石勒被强行按跪在地,正欲抬头怒骂的刹那—— 李赫缓缓抬起了头,那双如同古井寒潭般的眸子,并未第一时间落在石勒身上,而是扫过帐内所有将领,最后定格在帐外那片肃立的黑压压军阵方向。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帐帘,如同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回荡在偌大的营地上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竖耳倾听的士兵耳中: “诸将,三军将士!” 这平静的开场白,却让整个喧哗的战场遗迹瞬间安静下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李赫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跪伏在地、如同困兽的石勒身上,眼神中没有丝毫仇视,只有一种洞悉一切、裁决命运的冰冷。 “今日所擒之贼酋,名唤石勒。” 李赫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如同在宣读一份再寻常不过的判决文书,“此人出身羯奴,性情凶戾,背主求荣,其罪当诛。然,其罪恶滔天,根源却在其背后豢养、庇护、驱使他行此悖逆之事的——巨贼石琮!” “石琮?!”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军中引起一片压抑的骚动和切齿的恨意!石琮,这个名字在西炎,乃至整个中原,都代表着难以想象的奢靡、贪婪和残忍!他是石勒的养父,更是盘踞在河东、富可敌国、势力庞大的一方毒瘤! 李赫无视下方的细微骚动,继续朗声宣判,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石勒的心坎上,也敲击在数万将士的心头: “石琮其人,世受国恩,却罔顾忠义,其累累罪行,罄竹难书!本相今日,便当众宣告其十大必死之罪状,昭彰天日,以告天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 “其一罪!贪墨国帑,中饱私囊!历任州郡,巧立名目,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以亿万计!府库空虚如洗,其私库却珠玉盈室,富可敌国!此乃窃国之贼!” 帐外,传来将士们压抑的怒吼:“杀!” “其二罪!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私蓄甲兵死士,远超朝廷规制!其府邸堡垒森严,远超王侯!意图何为?此乃反叛之兆!” “杀!” 吼声更高,带着铁血的愤怒。 “其三罪!勾结邪魔,祸乱天下!此乃祸乱朝纲,荼毒生灵!” “杀!”吼声如雷,杀气冲天。 “其四罪!虐杀平民,草菅人命!为建‘金谷别苑’,强征民伕,死者枕藉!更有侍女、宾客一言不合,便被其以残忍手段虐杀取乐,桩桩件件,血案累累!此乃视人命如草芥,禽兽不如!” “杀!!!”这一次,连帐内一些将领都忍不住低吼出声,双目喷火。 “其五罪!贿赂公行,结党营私!以金银财帛开路,贿赂朝中重臣,编织庞大关系网,操纵地方官员任免,使朝廷政令不通,地方吏治败坏!此乃蛀空朝廷根基!” “杀!” “其六罪!资敌叛国,罪不容诛!为牟暴利,竟暗中向北狄、匈奴等异族走私贩卖精铁、盐粮、军械!资敌利器,使我朝边疆将士之血白流!此乃通敌卖国,十恶不赦!” “杀!杀!杀!” 群情激愤到了顶点! “其七罪!包庇逆贼,豢养爪牙!” 李赫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锋刃,终于再次狠狠刺向跪在地上、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石勒,“石勒此獠,本乃石周曷朱之子,犯上作乱,遁入山林为寇!石琮竟敢 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其收为养子,改名换姓,百般庇护,更助其搜罗亡命(如那十八骑),蓄养爪牙,意图不轨!此乃包藏祸心,纵容叛逆!” 石勒猛地抬头,目眦欲裂,想要嘶吼辩解,却被身后的甲士死死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悲鸣。 “其八罪!僭越礼制,藐视君威!其府邸规格、出行仪仗、所用器物,皆超越王制,甚至比拟天子!更有狂言:‘天子富亦不如我!’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杀!” “其九罪!为富不仁,盘剥至极!其治下商路、田庄,盘剥之酷,令人发指!百姓卖儿鬻女亦难偿其利!每一寸土地皆浸透黎民血泪!此乃吸髓敲骨,人间巨蠹!” “杀!”“其十罪!教子无方,豢虎为患!” 李赫的声音带着最终的裁决,“石琮豢养石勒,非但不行教化,反纵其凶性,灌输仇怨,驱其为爪牙,行劫掠屠戮之事!此乃养痈遗患,罪魁祸首!” 李赫的话语如同雷霆,在天地间滚滚回荡。他猛地将手中的帛书掷于帅案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石琮十大罪状!条条铁证如山!桩桩死有余辜!其罪滔天,神人共愤!天理不容!国法不容!” 李赫的声音陡然拔至云霄,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天威与杀伐决断的霸气,“本相奉天子明诏,持尚方宝剑,代天行罚!石琮一门,已伏诛于河东!其党羽爪牙,正在肃清!” 帐外,数万大军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诛杀国贼!丞相威武!” “诛杀国贼!丞相威武!!!”声浪滚滚,直冲霄汉!整个大地仿佛都在怒吼声中颤抖! 宣判完毕,李赫那冰冷的目光,终于如同两柄出鞘的绝世神兵,牢牢锁定在因巨大的震惊、恐惧和滔天恨意而剧烈颤抖、几乎无法自持的石勒身上。 石勒被那目光刺得浑身一颤,仿佛被剥光了所有伪装,只剩下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绝望。他终于挣脱了甲士的钳制,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如同濒死的凶兽,发出那声撕裂心肺的咆哮: “李赫——!!!”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如同无数把钢刀扎在石勒身上! 石勒不顾按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昂起头颅,沾满血污的面孔因极致的愤怒而狰狞扭曲,他死死瞪着李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最深处、蘸着自己心头血挤出来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