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悸言那本破笔记抄完最后一行(字丑得像鬼画符),下课铃就跟救命似的响了。顾闻衍把笔一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操,这数学课上的,比打架还累!手腕还一抽一抽地疼,烦死了。他刚想掏出手机开把游戏抚慰下受伤的心灵,教室后门那儿就探进来几个脑袋。
不是学生。那气质,那长相,往那儿一站就跟普通初中生不是一个画风。清一色的宽肩窄腰大长腿,颜值高得能直接出道。一个银发碧眼,气质清冷得像雪山上的月光;一个黑发金瞳,眼神锐利带着股野性;还有个红毛的,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就是眼神里透着点不正经。
全班的目光“唰”地一下又聚焦了。卧槽?又是找顾哥的?这都第几波了?顾哥这交际圈也太玄幻了吧!
陆黯煜更是激动地捅了捅顾闻衍:“顾哥顾哥!又来了!你哪个道上的兄弟啊?颜值这么能打?”
顾闻衍眼皮都懒得抬,烦躁地“啧”了一声:“吵什么吵,干活儿的。” 语气那叫一个不耐烦,仿佛门口杵着的不是几个顶级帅哥,而是来催债的。
门口那几位显然习惯了自家王这副德行。银发那个率先走进来,步履无声,优雅得像只猫。他在顾闻衍桌边停下,微微躬身,声音清泠泠的:“王,西区那边新发现了一处灵泉眼,能量波动有点异常,长老们拿不准,想请您过去看看。” 他碧蓝的猫瞳扫过顾闻衍吊着的胳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看个屁!”顾闻衍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得飞快,游戏音效“噼里啪啦”响,“能量异常?让老狐狸带探测队先去摸清楚,数据报告发我光脑。这点破事也来烦老子?” 他操控着游戏角色一个风骚走位躲开BOSS大招,嘴里还不忘抱怨,“老子手还断着呢!没空!”
银发猫族帅哥被噎了一下,但脸上恭敬不减:“是,王。” 默默退到一边。
黑发金瞳的那个立刻顶上来,气场明显更冲,带着股狼族的悍劲儿:“王!北边那群不开眼的灰狼崽子又在边界搞小动作,偷猎咱们的灵鹿!妈的,当咱们猫狼联营是摆设?兄弟们手痒得很,就等您一句话,直接过去把他们老窝端了!” 他说得咬牙切齿,拳头都捏紧了。
“端端端!端你个头!”顾闻衍游戏里正打到关键团战,闻言头也不抬就开喷,“灰狼族长那老东西精得很,他儿子上个月才他妈跟老子签了和平开发协议!底下小崽子不懂事,你他妈也不懂事?让边境巡逻队加强警戒,抓到的按族规抽鞭子!再犯直接打断腿扔回去!这点破事还要老子教?” 他手指在屏幕上狂点,嘴里骂骂咧咧,“滚滚滚,别耽误老子打团!”
黑发狼族帅哥被喷得一脸憋屈,但看着自家王那暴躁的侧脸和吊着的胳膊,愣是没敢再吭声,瓮声瓮气回了句:“是!王!” 也退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最后那个红毛笑嘻嘻地凑上来,还没开口,顾闻衍就一个眼刀甩过去:“有屁快放!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看着就烦!”
红毛一点不恼,依旧嬉皮笑脸:“嘿嘿,王,别生气嘛。是好事儿!医疗队那边给您配的新药送来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特效的!生肌续骨,消炎镇痛,保证您这手腕三天就能拆绷带,五天活蹦乱跳!长老们特意叮嘱,让您务必按时用!” 他双手把盒子奉上,眼神瞟过顾闻衍的手腕,带着点讨好。
“药?”顾闻衍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半秒视线,瞥了一眼那盒子,一脸嫌弃,“苦不苦?难喝老子可不吃。” 他游戏里正被对面集火,血条蹭蹭往下掉。
“不苦不苦!甜的!草莓味!”红毛赶紧保证,笑得一脸谄媚。
“这还差不多。”顾闻衍勉强满意了,下巴一抬,“放这儿吧。没事儿了?没事儿赶紧滚蛋,别杵这儿挡光!”
“是是是!王您好好养伤!兄弟们先撤了!” 红毛如蒙大赦,放下盒子,赶紧招呼另外两个帅哥闪人。三人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留下教室里一群下巴快掉地上的同学。
陆黯煜看得目瞪口呆,凑过来小声问:“顾哥……他们……叫你王?我靠!你到底啥来头啊?猫狼联营?听着像□□啊!” 他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八卦)。
顾闻衍刚打完一波漂亮的反杀,心情稍微好了点,闻言嗤笑一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黑个屁!家里开矿的,底下人瞎叫。” 他敷衍得极其不走心,顺手拿起那个药盒子,拆开。里面是几支淡粉色的药剂,包装还挺精致,确实印着个草莓图案。他拧开一支,皱着鼻子闻了闻,一股甜腻的草莓香精味儿。
“操,真他妈娘们唧唧的。” 他嫌弃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仰头“咕咚”一口干了。味道还行,确实甜滋滋的,跟喝糖水似的。手腕的疼痛好像真缓解了一丢丢?他咂咂嘴,随手把空管扔进桌肚。
刚想再开一局,旁边一直沉默看书的悸言突然伸过手来,把他刚扔进桌肚的空药管又给掏了出来。动作自然得跟拿自己东西一样。
顾闻衍:“???” 他扭头瞪过去:“喂!你他妈翻老子桌肚干嘛?”
悸言没理他,捏着那空药管,垂着眼皮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标签和说明,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抬眸,目光落在顾闻衍脸上,声音没什么起伏:“一天三次,饭后半小时。医嘱呢?”
“医嘱个屁!老子爱什么时候喝什么时候喝!”顾闻衍被他这管家婆似的态度又点着了,“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吃药?药是甜的!当饮料喝不行啊?”
悸言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但就是看得顾闻衍有点莫名心虚。几秒后,悸言把那空管放回顾闻衍桌上,然后从自己书包侧袋里摸出个小本子和笔,刷刷刷在上面写了点什么。
“你写啥呢?”顾闻衍好奇地探头想看。
悸言“啪”地合上本子,塞回书包,动作一气呵成。他这才看向顾闻衍,语气平淡地宣布:“你的药,以后归我管。到点提醒你。” 说完,他又拿起自己的物理书,一副“这事就这么定了,没商量”的表情。
顾闻衍:“!!!”
“悸言!我操你大爷!”顾闻衍彻底炸毛了,尾巴“唰”地竖起来,差点扫到后桌同学的脑袋,“你他妈有病吧?!药也归你管?!你是我妈还是我保姆?!老子用不着你……”
他话还没吼完,悸言已经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讲台。上课铃响了,物理老师夹着卷子走了进来。
“安静,上课了。”悸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顾闻衍的咆哮。
顾闻衍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看着悸言那张油盐不进的冰山脸,再看看物理老师投过来的疑惑目光,气得眼前发黑。他恶狠狠地抓起桌上那盒药,想直接砸悸言脸上,但手腕的疼痛提醒他这动作可能有点困难。最后只能憋屈地把药盒重重塞进自己书包最底层,仿佛那不是药,是颗定时炸弹。
操!这日子没法过了!学校里被管,族里破事一堆,现在连吃药自由都没了!顾闻衍绝望地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里。这破王谁爱当谁当去!这青梅竹马谁爱要谁要去!他只想安安静静当个校霸打打游戏!怎么就这么难!旁边那座该死的冰山还一脸“为你好”的理所当然!妈的!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