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孩子的监护人。
那是一个阴沉的傍晚,黑湖的水面泛着铅灰色的光。他刚从禁林采集完魔药材料,长袍下摆沾满了泥土和露水。就在他准备返回城堡时,一阵微弱的啜泣声从湖边传来。
起初他以为是某种魔法生物,但当拨开茂密的芦苇丛,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不超过两岁,浅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的小脚上沾满泥巴,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兔。
"你在这里做什么?"斯内普皱眉问道,声音比他预期的要柔和。
小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双令人惊异的紫罗兰色眼睛。她停止了哭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黑袍男人。
"兔兔掉水里了,"她举起湿透的布偶,"我救了它。"
斯内普蹲下身,发现小女孩的裙摆全湿了,显然她确实下过水。更令人担忧的是,周围没有任何成年人的踪迹。
"你的父母呢?"
小女孩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不记得了。我和兔兔走丢了。"
斯内普的魔杖尖端亮起荧光闪烁,照亮了小女孩苍白的脸庞。没有明显的伤痕,但她的嘴唇因寒冷而发青。他犹豫了——他大可以把这个麻瓜孩子送到附近的村庄,或者交给邓布利多处理。但某种他无法解释的冲动让他伸出了手。
"跟我来,"他说,"你需要暖和一下。"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把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那种无条件的信任让斯弗勒斯心头一颤。
回到地窖后,斯内普用魔法烘干了小女孩的衣服,给她变出一杯热可可。她贪婪地喝着,在杯沿留下了一圈巧克力胡子。
"我叫艾琳,"她突然宣布,"兔兔叫跳跳。"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下意识地回答,随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荒谬——向一个两岁孩子做自我介绍?
"西弗...西弗..."艾琳努力模仿着,"我可以叫你西弗叔叔吗?"
斯内普僵住了。这个称呼唤醒了他最痛苦的记忆——莉莉曾经也这么叫他。但艾琳期待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斯内普给邓布利多送去了一封信,声称需要请假几天处理私人事务。然后他带着艾琳去了伦敦,试图寻找她的家人。但魔法部的失踪人口登记中没有符合她特征的记录,麻瓜的警察局同样一无所获。
"看来她被遗弃了,"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冷漠地说,"我们可以把她送到孤儿院。"
艾琳似乎听懂了,紧紧抓住斯内普的长袍不放。那一刻,西弗勒斯做出了他人生中最冲动的决定。
"不必了,我会照顾她。"
接下来的七年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生命中最意想不到的时光。他在霍格莫德村买下一栋小房子,每周抽出三天住在那里陪伴艾琳。他教会她认字,给她读《诗翁彼豆故事集》,甚至允许她在他的魔药实验室里"帮忙"——当然,只限于搅拌那些无害的原料。
艾琳九岁那年春天,他们去湖边野餐。西弗勒斯躺在树荫下看书,艾琳在不远处采摘野花。一个麻瓜男孩出现了,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西弗勒斯警觉地坐直了身体,但看到艾琳开心地向男孩展示她收集的雏菊,便又放松下来。
直到他听见男孩惊恐的尖叫:"你是女巫!我看见了!那朵花刚才是白色的!"
西弗勒斯猛地站起身,但为时已晚。他眼睁睁看着那个高大的男孩将瘦小的艾琳推入湖中。艾琳的头撞在岩石上,鲜血立刻染红了湖水。西弗勒斯疯狂地施展魔法,但湍急的水流已经卷走了那个小小的身体。
三天后,麻瓜警察在湖的下游找到了艾琳。西弗勒斯用遗忘咒清除了那个男孩和相关人员的记忆,但无法清除自己的。他亲手埋葬了艾琳,在她的墓碑旁种满了白色的雏菊。
葬礼后的夜晚,西弗勒斯回到空荡荡的小屋。艾琳的房间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床上散落着彩色蜡笔,墙上贴着她画的歪歪扭扭的"西弗叔叔"画像,书桌上摆着她最喜欢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他拾起地上的一只袜子,将脸深深埋进去,呼吸着那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到的孩童气息。
"原谅我,"他对着虚空低语,"我本该保护好你。"
两年后,当麦格教授领着新生队伍进入霍格沃茨大厅时,西弗勒斯正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面前的南瓜汁。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刺入他的耳中。
"艾琳·费尔法克斯!"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魔杖从袖中滑落到掌心。站在分院帽前的女孩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和紫罗兰色的眼睛——与他的艾琳一模一样。当分院帽高喊"斯莱特林"时,他感到一阵眩晕。
晚宴结束后,西弗勒斯在走廊拦住了这个新生的去路。
"费尔法克斯小姐,"他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你以前见过我吗?"
女孩困惑地摇头:"没有,教授。这是我第一次来霍格沃茨。"
"你的父母呢?"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教授。"她的回答礼貌而疏离。
西弗勒斯点点头,转身离去,黑色长袍在身后翻滚如浪。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残酷的巧合,一个梅林开出的恶劣玩笑。这个女孩不是他的艾琳,他的艾琳早已长眠在黑湖畔的雏菊花丛下。
但当他回到地窖的私人储藏室,从最隐蔽的抽屉里取出一个褪色的布偶兔时,西弗勒斯·斯内普第一次允许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
西弗勒斯·斯内普开始刻意避开艾琳·费尔法克斯。
每当那个金发女孩出现在礼堂,他就会提前离席;当她举手回答问题时,他的目光总是越过她看向别人;斯莱特林的魔药课上,他指派其他学生协助她,自己则远远站在坩埚的另一端。
"斯内普教授好像特别讨厌你,"一天晚上,艾琳的室友在公共休息室里小声说,"他看你的眼神就像你往他的魔药里吐了口水。"
艾琳咬着羽毛笔末端,回想着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不,不是讨厌...是别的什么。"
她翻开《高级魔药制作》,指尖抚过扉页上潦草的笔记——那些字迹与教授批改作业时写的一模一样。这本书出现在她的床头柜上,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放的。
五年级开始前的暑假,艾琳在翻倒巷的一家旧书店打工。八月的一个雨夜,她看见熟悉的黑袍身影出现在街角。西弗勒斯·斯内普正与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低声交谈,表情比课堂上更加阴郁。
好奇心驱使她跟了上去。雨越下越大,她躲在破釜酒吧后巷的阴影里,听见了零碎的对话。
"...那个女孩必须被监视..."兜帽男的声音嘶哑。
"她只是个学生。"斯内普的声音冰冷。
"你知道她不是普通学生...黑魔王对她很感兴趣..."
"离她远点。"斯内普突然转身,魔杖直指对方咽喉,"否则你会后悔的。"
艾琳倒吸一口凉气,踩到了水坑。下一秒,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到斯内普面前。
"跟踪教授?"他的声音危险地轻柔,"费尔法克斯小姐,你的好奇心会害死你。"
雨水顺着他的鼻梁滑落,艾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他的脸——那些过早出现的皱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们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她颤抖着问,"我是谁?"
斯内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你是个愚蠢的女孩,仅此而已。"他松开她,"回学校去,别再跟着我。"
但艾琳没有动。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某种比理智更强大的冲动驱使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尖——
她的嘴唇擦过他的嘴角。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斯内普猛地后退,撞在砖墙上,表情如同被毒咒击中。
"你疯了,"他嘶声道,"我是你的——"他突然刹住,魔杖尖端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一忘皆空!"
艾琳眼前一黑。
开学后的第一节魔药课上,艾琳交了一份关于迷情剂的论文。斯内普看都没看就给了她一个"T"。
"教授,"下课后她拦住他,"我的论文有什么问题吗?"
斯内普的目光终于直视她,里面燃烧着某种可怕的东西:"问题在于,费尔法克斯小姐,你把幻想当成了学术。迷情剂制造的是痴迷,不是爱情。"
"有什么区别?"她固执地问。
"痴迷是毒药,"他压低声音,"它会毁掉所有触碰它的人。"
那天晚上,艾琳梦见自己沉在黑湖底。水草缠绕着她的四肢,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找到兔子,你就会想起一切。
第二天,她闯进了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在众多珍稀魔药材料中,一个褪色的布偶兔静静躺在玻璃匣里。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玻璃表面,匣子突然弹开,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西弗叔叔抱着她在壁炉前讲故事;西弗叔叔笨拙地给她扎辫子;西弗叔叔在她发烧时整夜握着她的手...还有湖水,冰冷的湖水灌入肺部,那个麻瓜男孩狰狞的脸...
艾琳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身后传来门开的声响。
"现在你知道了。"斯内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疲惫而苍老。
艾琳转身,泪流满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说你曾经是我女儿般的存在?说我没能保护好你?"斯内普的拳头砸在药架上,瓶瓶罐罐哗啦作响,"你不是她,艾琳。她死了。"
"但我记得!"艾琳抓住他的袍角,"我记得你叫我''小雏菊'',记得你讨厌我吃薄荷糖因为那会让你打喷嚏..."
斯内普的表情崩溃了一瞬。他蹲下来,颤抖的手指拂过她的发丝——就像多年前一样。"正因如此,"他痛苦地低语,"你必须离我远点。历史总是重复自己,而我是个灾星。"
艾琳却笑了,那笑容让斯内普毛骨悚然:"不,这次不一样。我不再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了。"
她倾身向前,这次吻住了他的唇。斯内普僵住了,然后猛地推开她。
"够了!"他怒吼,魔杖指向她,"一忘——"
"你做不到,"艾琳喘息着,"你已经试过了,但记忆总会回来。就像我回到了你身边。"
斯内普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的痛苦:"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切,"艾琳的眼睛亮得可怕,"你给过她的,和没给过她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像一场扭曲的梦。斯内普开始夜不能寐,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见两个艾琳——一个在湖底苍白的小脸,一个在走廊对他微笑的少女。他开始酗酒,活点地图上经常显示他的名字整夜在城堡游荡。
而艾琳...艾琳在变形。她的举止越来越像成年人,金发越长越长,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开始在魔药课后留下暧昧的纸条,在图书馆的**区寻找古老的爱情魔咒。
"你病了,"一个雪夜,斯内普在地窖里对她说,"这不是真正的你。"
艾琳解开校袍的第一颗纽扣:"你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我?也许上辈子的艾琳也想过这样碰你。"
斯内普的魔杖掉在地上。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留下淤青:"不许这样说她。"
"为什么?因为她纯洁无瑕?因为她死了所以永远完美?"艾琳冷笑,"但我活着,西弗勒斯。活人总是比不过死人的。"
雪在窗外无声飘落。地窖里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最终,斯内普松开了手:"离开霍格沃茨。我会安排你去法国的魔法学校。"
"太迟了,"艾琳轻声说,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已经三个月了。"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比雪还白。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魔药,紫色液体在地面蔓延如血。
"不可能..."
"是你的,当然是你的。"艾琳的笑容既甜蜜又残忍,"我们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像我一样记得前世,还是像你一样永远被困在回忆里?"
斯内普跪倒在地,干呕起来。艾琳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别怕,"她耳语道,"这次我会好好活着。我们会是一个真正的家庭。"
但命运从不善待他。
艾琳·费尔法克斯在六年级开学前消失了。
霍格沃茨的师生们只收到一封简短的退学信,声称她因家族事务需要转学。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真相——当他在地窖里发现那封用紫色墨水写的信时,手指几乎捏碎了羊皮纸。
「亲爱的西弗勒斯:
我去完成我们都不想要却无法拒绝的使命。别找我,你找不到的。
但记住,当紫藤开花的时候,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看看。
永远属于你的,
艾琳」
信纸背面有一道干涸的血迹,形状像一片雏菊花瓣。
接下来的几个月,西弗勒斯像幽灵般游荡在城堡里。他变得更加阴郁,连邓布利多关切的询问都被他用沉默挡回。每当夜深人静,他就会取出那个褪色的布偶兔,魔杖尖轻点它脏兮兮的耳朵,重温那些已经泛黄的记忆。
紫藤花开的季节,他站在黑湖边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芦苇丛旁,脚下泥土松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花香。太阳西沉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薄雾中走来。
艾琳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她瘦得惊人,曾经闪耀的金发变得枯黄,紫罗兰色的眼睛下是深重的阴影。但当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时,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柔。
"他叫奥尔德里克,"她轻声说,"奥尔德里克·西弗勒斯·费尔法克斯。"
西弗勒斯没有碰那个孩子。他的目光在艾琳凹陷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上逡巡:"你病了。"
"比那更糟。"艾琳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掉,"生产时出了意外...黑魔法反噬。我大概还有一周时间。"
西弗勒斯感到一阵眩晕。历史正在重演——他又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而这次更加缓慢、更加痛苦。
"为什么不等我?"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我可以——"
"可以什么?"艾琳尖锐地打断他,"娶我?承认这个孩子?让我们成为魔法界的笑柄?"她的表情突然软化,"不,西弗勒斯。我宁愿你记住我们最美好的时刻。"
婴儿哭了起来,声音微弱得像只小猫。艾琳轻轻摇晃着他,哼起一首古老的摇篮曲——正是多年前西弗勒斯常给她唱的那首。
"他生病了,"艾琳抬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需要一种特殊的魔药...只有你能制作。"
西弗勒斯终于接过那个轻得不可思议的襁褓。婴儿的脸蛋通红,额头上有一个奇怪的紫色印记,形状像朵未开的雏菊。当他碰到那个印记时,一阵熟悉的魔法波动传来——和他自己的守护神一模一样的频率。
"他继承了你的守护神,"艾琳微笑着说,"每天黎明时分会发高烧,只有用月光花、凤凰眼泪和...和你的记忆调制成的魔药才能缓解。"
"我的记忆?"
"快乐的记忆,"艾琳的呼吸变得急促,"你为数不多的那些...关于我的。"
西弗勒斯僵硬地点头。他试图不去想这意味着什么——他将不得不一次次重温那些他拼命想要遗忘的温暖片段。
"跟我回霍格沃茨,"他说,"波比可以——"
"来不及了,"艾琳摇摇头,"但还有最后一件事..."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答应我,永远不要告诉他我是谁。让他以为自己是孤儿,像你我一样。"
西弗勒斯想拒绝,但婴儿在他怀里微弱地抽泣着,小脸紧皱成一团。他点了点头。
艾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踮起脚尖,最后一次亲吻西弗勒斯的嘴唇。这个吻带着血的味道和雏菊的香气。
"把我葬在她旁边,"她耳语道,"两个艾琳...永远守护着你。"
日落时分,艾琳躺在黑湖畔的草地上,头枕着西弗勒斯的膝盖。她的呼吸越来越浅,目光却异常清明,凝视着天空中第一颗亮起的星星。
"西弗勒斯,"她突然说,"你觉得转世是什么?是惩罚还是礼物?"
西弗勒斯的手指梳理着她干枯的发丝:"我不知道。"
"是债,"艾琳的声音越来越轻,"前世欠的,今生还...我欠你一条命,所以回来...现在债还清了..."
她的胸口不再起伏。西弗勒斯坐在暮色中,怀里是一个死去的女人和一个活着的婴儿,感到自己也被分成了两半——一半随她死去,一半为那个孩子继续跳动。
葬礼很简单。西弗勒斯将艾琳葬在第一个艾琳旁边,两座白色墓碑上刻着同样的名字,中间种着一丛紫藤。他没有哭,眼泪早已在多年前流干。
奥尔德里克·西弗勒斯·费尔法克斯以"远亲遗孤"的身份被寄养在霍格莫德村的一户巫师家庭。西弗勒斯每周探望一次,带去特制的魔药和一本精心挑选的故事书——都是艾琳曾经喜欢的那种。
孩子渐渐长大,奇怪的是,他对黑湖有着异常的迷恋。三岁时,他第一次看到湖面,就挣脱西弗勒斯的手向水边跑去,嘴里喊着"妈妈"。西弗勒斯及时抓住了他,但当晚孩子发起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高烧。
"妈妈在水里,"奥尔德里克在病中呓语,"她叫我下去..."
西弗勒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开始怀疑,艾琳所谓的"债还清了"是否真的意味着结束。
奥尔德里克十一岁那年,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分院帽毫不犹豫地将他分到斯莱特林。他长得越来越像艾琳——同样的金发,同样的紫罗兰色眼睛,只是眉宇间偶尔闪过西弗勒斯特有的阴沉。
西弗勒斯以监护人的身份密切关注着他,却始终保持距离。直到奥尔德里克十四岁那年的圣诞假期,他在图书馆**区抓到了正在翻阅《转世魔法考》的儿子。
"为什么查这个?"西弗勒斯冷冷地问。
奥尔德里克的眼睛在烛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色:"我梦见一个金发女人,她说她是我母亲...但我知道费尔法克斯夫人在生我时去世了,不是吗?"
西弗勒斯的心跳加速:"梦只是梦。"
"她还告诉我一个地方,"奥尔德里克继续说,声音带着不属于少年的冷静,"黑湖边的一片紫藤花下...她说那里有答案。"
西弗勒斯当晚就修改了奥尔德里克的记忆。但就像艾琳一样,那些记忆总会回来,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
奥尔德里克十七岁毕业那天,西弗勒斯在车站与他道别。男孩——现在已经是青年了——突然问道:
"如果我找到她,你会恨我吗?"
西弗勒斯僵住了:"找到谁?"
"你知道的,"奥尔德里克露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微笑,"那个总是在水边等我的女人...她越来越年轻了。"
西弗勒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突然明白了艾琳最后一句话的真正含义——债还清了,但利息还在累积。
五年后,当西弗勒斯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新晋魔法部职员奥尔德里克·费尔法克斯与他年轻未婚妻的合影时,魔药课教室的玻璃器皿全部炸裂。照片上的女孩大约十八岁,浅金色头发,紫罗兰色眼睛,羞涩地挽着奥尔德里克的手臂。
她的名字叫莉莲·怀特,是在黑湖边一个小村庄被发现的孤儿。
西弗勒斯当晚就闯入了奥尔德里克的公寓。当他用魔杖抵住养子的喉咙时,后者却笑了。
"你终于来了,"奥尔德里克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会认出她。"
卧室门开了,女孩怯生生地走出来。当她看到西弗勒斯时,紫罗兰色的眼睛突然睁大,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词:
"西弗...叔叔...?"
世界在西弗勒斯眼前崩塌。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是三个微笑的人:奥尔德里克、莉莲,和一个躺在摇篮里的婴儿。
"我们的女儿,"奥尔德里克骄傲地说,"艾琳·莉莲·费尔法克斯。命运多么奇妙,不是吗?"
西弗勒斯的魔杖掉在地上。他看向莉莲——那个有着艾琳灵魂的女孩——她的眼神从困惑逐渐变为恐惧,最后定格在一种可怕的认知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报道了一起离奇事件:前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与一名年轻女子被发现溺亡在黑湖浅水区,两人手腕被魔法绳索绑在一起,面容异常平静。女子怀中紧抱着一个褪色的布偶兔。
而在伦敦的一栋豪宅里,奥尔德里克·费尔法克斯站在婴儿床边,轻声哼着一首古老的摇篮曲。当他俯身抚摸女儿浅金色的头发时,月光照在他额头上那个淡紫色的雏菊印记上,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