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Daisies by the B》 第1章 第 1 章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孩子的监护人。 那是一个阴沉的傍晚,黑湖的水面泛着铅灰色的光。他刚从禁林采集完魔药材料,长袍下摆沾满了泥土和露水。就在他准备返回城堡时,一阵微弱的啜泣声从湖边传来。 起初他以为是某种魔法生物,但当拨开茂密的芦苇丛,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不超过两岁,浅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的小脚上沾满泥巴,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兔。 "你在这里做什么?"斯内普皱眉问道,声音比他预期的要柔和。 小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双令人惊异的紫罗兰色眼睛。她停止了哭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黑袍男人。 "兔兔掉水里了,"她举起湿透的布偶,"我救了它。" 斯内普蹲下身,发现小女孩的裙摆全湿了,显然她确实下过水。更令人担忧的是,周围没有任何成年人的踪迹。 "你的父母呢?" 小女孩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不记得了。我和兔兔走丢了。" 斯内普的魔杖尖端亮起荧光闪烁,照亮了小女孩苍白的脸庞。没有明显的伤痕,但她的嘴唇因寒冷而发青。他犹豫了——他大可以把这个麻瓜孩子送到附近的村庄,或者交给邓布利多处理。但某种他无法解释的冲动让他伸出了手。 "跟我来,"他说,"你需要暖和一下。"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把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那种无条件的信任让斯弗勒斯心头一颤。 回到地窖后,斯内普用魔法烘干了小女孩的衣服,给她变出一杯热可可。她贪婪地喝着,在杯沿留下了一圈巧克力胡子。 "我叫艾琳,"她突然宣布,"兔兔叫跳跳。"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下意识地回答,随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荒谬——向一个两岁孩子做自我介绍? "西弗...西弗..."艾琳努力模仿着,"我可以叫你西弗叔叔吗?" 斯内普僵住了。这个称呼唤醒了他最痛苦的记忆——莉莉曾经也这么叫他。但艾琳期待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斯内普给邓布利多送去了一封信,声称需要请假几天处理私人事务。然后他带着艾琳去了伦敦,试图寻找她的家人。但魔法部的失踪人口登记中没有符合她特征的记录,麻瓜的警察局同样一无所获。 "看来她被遗弃了,"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冷漠地说,"我们可以把她送到孤儿院。" 艾琳似乎听懂了,紧紧抓住斯内普的长袍不放。那一刻,西弗勒斯做出了他人生中最冲动的决定。 "不必了,我会照顾她。" 接下来的七年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生命中最意想不到的时光。他在霍格莫德村买下一栋小房子,每周抽出三天住在那里陪伴艾琳。他教会她认字,给她读《诗翁彼豆故事集》,甚至允许她在他的魔药实验室里"帮忙"——当然,只限于搅拌那些无害的原料。 艾琳九岁那年春天,他们去湖边野餐。西弗勒斯躺在树荫下看书,艾琳在不远处采摘野花。一个麻瓜男孩出现了,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西弗勒斯警觉地坐直了身体,但看到艾琳开心地向男孩展示她收集的雏菊,便又放松下来。 直到他听见男孩惊恐的尖叫:"你是女巫!我看见了!那朵花刚才是白色的!" 西弗勒斯猛地站起身,但为时已晚。他眼睁睁看着那个高大的男孩将瘦小的艾琳推入湖中。艾琳的头撞在岩石上,鲜血立刻染红了湖水。西弗勒斯疯狂地施展魔法,但湍急的水流已经卷走了那个小小的身体。 三天后,麻瓜警察在湖的下游找到了艾琳。西弗勒斯用遗忘咒清除了那个男孩和相关人员的记忆,但无法清除自己的。他亲手埋葬了艾琳,在她的墓碑旁种满了白色的雏菊。 葬礼后的夜晚,西弗勒斯回到空荡荡的小屋。艾琳的房间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床上散落着彩色蜡笔,墙上贴着她画的歪歪扭扭的"西弗叔叔"画像,书桌上摆着她最喜欢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他拾起地上的一只袜子,将脸深深埋进去,呼吸着那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到的孩童气息。 "原谅我,"他对着虚空低语,"我本该保护好你。" 两年后,当麦格教授领着新生队伍进入霍格沃茨大厅时,西弗勒斯正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面前的南瓜汁。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刺入他的耳中。 "艾琳·费尔法克斯!"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魔杖从袖中滑落到掌心。站在分院帽前的女孩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和紫罗兰色的眼睛——与他的艾琳一模一样。当分院帽高喊"斯莱特林"时,他感到一阵眩晕。 晚宴结束后,西弗勒斯在走廊拦住了这个新生的去路。 "费尔法克斯小姐,"他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你以前见过我吗?" 女孩困惑地摇头:"没有,教授。这是我第一次来霍格沃茨。" "你的父母呢?"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教授。"她的回答礼貌而疏离。 西弗勒斯点点头,转身离去,黑色长袍在身后翻滚如浪。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残酷的巧合,一个梅林开出的恶劣玩笑。这个女孩不是他的艾琳,他的艾琳早已长眠在黑湖畔的雏菊花丛下。 但当他回到地窖的私人储藏室,从最隐蔽的抽屉里取出一个褪色的布偶兔时,西弗勒斯·斯内普第一次允许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 西弗勒斯·斯内普开始刻意避开艾琳·费尔法克斯。 每当那个金发女孩出现在礼堂,他就会提前离席;当她举手回答问题时,他的目光总是越过她看向别人;斯莱特林的魔药课上,他指派其他学生协助她,自己则远远站在坩埚的另一端。 "斯内普教授好像特别讨厌你,"一天晚上,艾琳的室友在公共休息室里小声说,"他看你的眼神就像你往他的魔药里吐了口水。" 艾琳咬着羽毛笔末端,回想着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不,不是讨厌...是别的什么。" 她翻开《高级魔药制作》,指尖抚过扉页上潦草的笔记——那些字迹与教授批改作业时写的一模一样。这本书出现在她的床头柜上,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放的。 五年级开始前的暑假,艾琳在翻倒巷的一家旧书店打工。八月的一个雨夜,她看见熟悉的黑袍身影出现在街角。西弗勒斯·斯内普正与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低声交谈,表情比课堂上更加阴郁。 好奇心驱使她跟了上去。雨越下越大,她躲在破釜酒吧后巷的阴影里,听见了零碎的对话。 "...那个女孩必须被监视..."兜帽男的声音嘶哑。 "她只是个学生。"斯内普的声音冰冷。 "你知道她不是普通学生...黑魔王对她很感兴趣..." "离她远点。"斯内普突然转身,魔杖直指对方咽喉,"否则你会后悔的。" 艾琳倒吸一口凉气,踩到了水坑。下一秒,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到斯内普面前。 "跟踪教授?"他的声音危险地轻柔,"费尔法克斯小姐,你的好奇心会害死你。" 雨水顺着他的鼻梁滑落,艾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他的脸——那些过早出现的皱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们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她颤抖着问,"我是谁?" 斯内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你是个愚蠢的女孩,仅此而已。"他松开她,"回学校去,别再跟着我。" 但艾琳没有动。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某种比理智更强大的冲动驱使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尖—— 她的嘴唇擦过他的嘴角。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斯内普猛地后退,撞在砖墙上,表情如同被毒咒击中。 "你疯了,"他嘶声道,"我是你的——"他突然刹住,魔杖尖端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一忘皆空!" 艾琳眼前一黑。 开学后的第一节魔药课上,艾琳交了一份关于迷情剂的论文。斯内普看都没看就给了她一个"T"。 "教授,"下课后她拦住他,"我的论文有什么问题吗?" 斯内普的目光终于直视她,里面燃烧着某种可怕的东西:"问题在于,费尔法克斯小姐,你把幻想当成了学术。迷情剂制造的是痴迷,不是爱情。" "有什么区别?"她固执地问。 "痴迷是毒药,"他压低声音,"它会毁掉所有触碰它的人。" 那天晚上,艾琳梦见自己沉在黑湖底。水草缠绕着她的四肢,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找到兔子,你就会想起一切。 第二天,她闯进了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在众多珍稀魔药材料中,一个褪色的布偶兔静静躺在玻璃匣里。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玻璃表面,匣子突然弹开,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西弗叔叔抱着她在壁炉前讲故事;西弗叔叔笨拙地给她扎辫子;西弗叔叔在她发烧时整夜握着她的手...还有湖水,冰冷的湖水灌入肺部,那个麻瓜男孩狰狞的脸... 艾琳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身后传来门开的声响。 "现在你知道了。"斯内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疲惫而苍老。 艾琳转身,泪流满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说你曾经是我女儿般的存在?说我没能保护好你?"斯内普的拳头砸在药架上,瓶瓶罐罐哗啦作响,"你不是她,艾琳。她死了。" "但我记得!"艾琳抓住他的袍角,"我记得你叫我''小雏菊'',记得你讨厌我吃薄荷糖因为那会让你打喷嚏..." 斯内普的表情崩溃了一瞬。他蹲下来,颤抖的手指拂过她的发丝——就像多年前一样。"正因如此,"他痛苦地低语,"你必须离我远点。历史总是重复自己,而我是个灾星。" 艾琳却笑了,那笑容让斯内普毛骨悚然:"不,这次不一样。我不再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了。" 她倾身向前,这次吻住了他的唇。斯内普僵住了,然后猛地推开她。 "够了!"他怒吼,魔杖指向她,"一忘——" "你做不到,"艾琳喘息着,"你已经试过了,但记忆总会回来。就像我回到了你身边。" 斯内普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的痛苦:"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切,"艾琳的眼睛亮得可怕,"你给过她的,和没给过她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像一场扭曲的梦。斯内普开始夜不能寐,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见两个艾琳——一个在湖底苍白的小脸,一个在走廊对他微笑的少女。他开始酗酒,活点地图上经常显示他的名字整夜在城堡游荡。 而艾琳...艾琳在变形。她的举止越来越像成年人,金发越长越长,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开始在魔药课后留下暧昧的纸条,在图书馆的**区寻找古老的爱情魔咒。 "你病了,"一个雪夜,斯内普在地窖里对她说,"这不是真正的你。" 艾琳解开校袍的第一颗纽扣:"你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我?也许上辈子的艾琳也想过这样碰你。" 斯内普的魔杖掉在地上。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留下淤青:"不许这样说她。" "为什么?因为她纯洁无瑕?因为她死了所以永远完美?"艾琳冷笑,"但我活着,西弗勒斯。活人总是比不过死人的。" 雪在窗外无声飘落。地窖里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最终,斯内普松开了手:"离开霍格沃茨。我会安排你去法国的魔法学校。" "太迟了,"艾琳轻声说,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已经三个月了。"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比雪还白。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魔药,紫色液体在地面蔓延如血。 "不可能..." "是你的,当然是你的。"艾琳的笑容既甜蜜又残忍,"我们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像我一样记得前世,还是像你一样永远被困在回忆里?" 斯内普跪倒在地,干呕起来。艾琳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别怕,"她耳语道,"这次我会好好活着。我们会是一个真正的家庭。" 但命运从不善待他。 艾琳·费尔法克斯在六年级开学前消失了。 霍格沃茨的师生们只收到一封简短的退学信,声称她因家族事务需要转学。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真相——当他在地窖里发现那封用紫色墨水写的信时,手指几乎捏碎了羊皮纸。 「亲爱的西弗勒斯: 我去完成我们都不想要却无法拒绝的使命。别找我,你找不到的。 但记住,当紫藤开花的时候,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看看。 永远属于你的, 艾琳」 信纸背面有一道干涸的血迹,形状像一片雏菊花瓣。 接下来的几个月,西弗勒斯像幽灵般游荡在城堡里。他变得更加阴郁,连邓布利多关切的询问都被他用沉默挡回。每当夜深人静,他就会取出那个褪色的布偶兔,魔杖尖轻点它脏兮兮的耳朵,重温那些已经泛黄的记忆。 紫藤花开的季节,他站在黑湖边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芦苇丛旁,脚下泥土松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花香。太阳西沉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薄雾中走来。 艾琳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她瘦得惊人,曾经闪耀的金发变得枯黄,紫罗兰色的眼睛下是深重的阴影。但当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时,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柔。 "他叫奥尔德里克,"她轻声说,"奥尔德里克·西弗勒斯·费尔法克斯。" 西弗勒斯没有碰那个孩子。他的目光在艾琳凹陷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上逡巡:"你病了。" "比那更糟。"艾琳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掉,"生产时出了意外...黑魔法反噬。我大概还有一周时间。" 西弗勒斯感到一阵眩晕。历史正在重演——他又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而这次更加缓慢、更加痛苦。 "为什么不等我?"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我可以——" "可以什么?"艾琳尖锐地打断他,"娶我?承认这个孩子?让我们成为魔法界的笑柄?"她的表情突然软化,"不,西弗勒斯。我宁愿你记住我们最美好的时刻。" 婴儿哭了起来,声音微弱得像只小猫。艾琳轻轻摇晃着他,哼起一首古老的摇篮曲——正是多年前西弗勒斯常给她唱的那首。 "他生病了,"艾琳抬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需要一种特殊的魔药...只有你能制作。" 西弗勒斯终于接过那个轻得不可思议的襁褓。婴儿的脸蛋通红,额头上有一个奇怪的紫色印记,形状像朵未开的雏菊。当他碰到那个印记时,一阵熟悉的魔法波动传来——和他自己的守护神一模一样的频率。 "他继承了你的守护神,"艾琳微笑着说,"每天黎明时分会发高烧,只有用月光花、凤凰眼泪和...和你的记忆调制成的魔药才能缓解。" "我的记忆?" "快乐的记忆,"艾琳的呼吸变得急促,"你为数不多的那些...关于我的。" 西弗勒斯僵硬地点头。他试图不去想这意味着什么——他将不得不一次次重温那些他拼命想要遗忘的温暖片段。 "跟我回霍格沃茨,"他说,"波比可以——" "来不及了,"艾琳摇摇头,"但还有最后一件事..."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答应我,永远不要告诉他我是谁。让他以为自己是孤儿,像你我一样。" 西弗勒斯想拒绝,但婴儿在他怀里微弱地抽泣着,小脸紧皱成一团。他点了点头。 艾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踮起脚尖,最后一次亲吻西弗勒斯的嘴唇。这个吻带着血的味道和雏菊的香气。 "把我葬在她旁边,"她耳语道,"两个艾琳...永远守护着你。" 日落时分,艾琳躺在黑湖畔的草地上,头枕着西弗勒斯的膝盖。她的呼吸越来越浅,目光却异常清明,凝视着天空中第一颗亮起的星星。 "西弗勒斯,"她突然说,"你觉得转世是什么?是惩罚还是礼物?" 西弗勒斯的手指梳理着她干枯的发丝:"我不知道。" "是债,"艾琳的声音越来越轻,"前世欠的,今生还...我欠你一条命,所以回来...现在债还清了..." 她的胸口不再起伏。西弗勒斯坐在暮色中,怀里是一个死去的女人和一个活着的婴儿,感到自己也被分成了两半——一半随她死去,一半为那个孩子继续跳动。 葬礼很简单。西弗勒斯将艾琳葬在第一个艾琳旁边,两座白色墓碑上刻着同样的名字,中间种着一丛紫藤。他没有哭,眼泪早已在多年前流干。 奥尔德里克·西弗勒斯·费尔法克斯以"远亲遗孤"的身份被寄养在霍格莫德村的一户巫师家庭。西弗勒斯每周探望一次,带去特制的魔药和一本精心挑选的故事书——都是艾琳曾经喜欢的那种。 孩子渐渐长大,奇怪的是,他对黑湖有着异常的迷恋。三岁时,他第一次看到湖面,就挣脱西弗勒斯的手向水边跑去,嘴里喊着"妈妈"。西弗勒斯及时抓住了他,但当晚孩子发起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高烧。 "妈妈在水里,"奥尔德里克在病中呓语,"她叫我下去..." 西弗勒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开始怀疑,艾琳所谓的"债还清了"是否真的意味着结束。 奥尔德里克十一岁那年,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分院帽毫不犹豫地将他分到斯莱特林。他长得越来越像艾琳——同样的金发,同样的紫罗兰色眼睛,只是眉宇间偶尔闪过西弗勒斯特有的阴沉。 西弗勒斯以监护人的身份密切关注着他,却始终保持距离。直到奥尔德里克十四岁那年的圣诞假期,他在图书馆**区抓到了正在翻阅《转世魔法考》的儿子。 "为什么查这个?"西弗勒斯冷冷地问。 奥尔德里克的眼睛在烛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色:"我梦见一个金发女人,她说她是我母亲...但我知道费尔法克斯夫人在生我时去世了,不是吗?" 西弗勒斯的心跳加速:"梦只是梦。" "她还告诉我一个地方,"奥尔德里克继续说,声音带着不属于少年的冷静,"黑湖边的一片紫藤花下...她说那里有答案。" 西弗勒斯当晚就修改了奥尔德里克的记忆。但就像艾琳一样,那些记忆总会回来,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 奥尔德里克十七岁毕业那天,西弗勒斯在车站与他道别。男孩——现在已经是青年了——突然问道: "如果我找到她,你会恨我吗?" 西弗勒斯僵住了:"找到谁?" "你知道的,"奥尔德里克露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微笑,"那个总是在水边等我的女人...她越来越年轻了。" 西弗勒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突然明白了艾琳最后一句话的真正含义——债还清了,但利息还在累积。 五年后,当西弗勒斯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新晋魔法部职员奥尔德里克·费尔法克斯与他年轻未婚妻的合影时,魔药课教室的玻璃器皿全部炸裂。照片上的女孩大约十八岁,浅金色头发,紫罗兰色眼睛,羞涩地挽着奥尔德里克的手臂。 她的名字叫莉莲·怀特,是在黑湖边一个小村庄被发现的孤儿。 西弗勒斯当晚就闯入了奥尔德里克的公寓。当他用魔杖抵住养子的喉咙时,后者却笑了。 "你终于来了,"奥尔德里克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会认出她。" 卧室门开了,女孩怯生生地走出来。当她看到西弗勒斯时,紫罗兰色的眼睛突然睁大,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词: "西弗...叔叔...?" 世界在西弗勒斯眼前崩塌。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是三个微笑的人:奥尔德里克、莉莲,和一个躺在摇篮里的婴儿。 "我们的女儿,"奥尔德里克骄傲地说,"艾琳·莉莲·费尔法克斯。命运多么奇妙,不是吗?" 西弗勒斯的魔杖掉在地上。他看向莉莲——那个有着艾琳灵魂的女孩——她的眼神从困惑逐渐变为恐惧,最后定格在一种可怕的认知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报道了一起离奇事件:前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与一名年轻女子被发现溺亡在黑湖浅水区,两人手腕被魔法绳索绑在一起,面容异常平静。女子怀中紧抱着一个褪色的布偶兔。 而在伦敦的一栋豪宅里,奥尔德里克·费尔法克斯站在婴儿床边,轻声哼着一首古老的摇篮曲。当他俯身抚摸女儿浅金色的头发时,月光照在他额头上那个淡紫色的雏菊印记上,闪闪发亮。 第2章 第 2 章 蜘蛛尾巷的黄昏总是来得特别早。 当艾琳·普林斯牵着那个瘦小的女孩走进家门时,西弗勒斯·斯内普正蜷缩在客厅角落的旧扶手椅里,读着一本已经翻得卷边的《初级魔药制作》。 他抬起头,黑眼睛在油腻的黑发下闪烁着警惕的光。 "西弗勒斯,这是维奥莱特。"艾琳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她轻轻推了推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孩,"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妹妹了。" 那个叫维奥莱特的女孩看起来约莫五岁,比七岁的西弗勒斯矮了整整一个头。 她有一头乱蓬蓬的浅棕色卷发,苍白的脸上点缀着几颗雀斑,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大得惊人的蓝眼睛——此刻正充满恐惧地盯着西弗勒斯。 "她从哪里来的?"西弗勒斯的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石头。 艾琳的手在围裙上不安地擦了擦:"福利院。她是个...特别的孩子,和我们一样。" 西弗勒斯立刻明白了母亲话中的含义。又一个巫师崽子。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维奥莱特,注意到她破旧连衣裙下露出的膝盖上有一块奇怪的紫色疤痕,形状像是一朵小花。 "我没有妹妹。"西弗勒斯啪地合上书,头也不回地冲上了楼。他能感觉到那双蓝眼睛一直追随着他,像两块黏在他后背上的口香糖。 那天晚上,西弗勒斯故意把楼梯口的灯弄灭,听着楼下传来小小的惊呼和跌倒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但很快,他的笑容僵住了——母亲用他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安慰着那个女孩,甚至为她唱起了摇篮曲。西弗勒斯蜷缩在床上,把枕头按在耳朵上,却无法阻挡那旋律钻进心里。 维奥莱特到来的第三周,西弗勒斯已经尝试了七种不同的方式想把她赶走。他在她的麦片粥里放盐,把她的布娃娃藏进烟囱,甚至在她必经的路上撒了滑溜溜的苔藓。但那个女孩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总是默默承受着,然后用那双该死的蓝眼睛看着他,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恶意。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一天,维奥莱特终于开口问他。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抱着那只被烟灰染黑的布娃娃。 西弗勒斯正在切一颗干瘪的苹果,闻言差点割到手指:"这里不欢迎你。" "但艾琳说这是我们的家。" "她是我妈妈,不是你妈妈。"西弗勒斯恶狠狠地说,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你只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维奥莱特的眼睛立刻盈满泪水,但她倔强地眨着眼不让它们流下来:"我不是野孩子。我妈妈...我妈妈是生病了才不能照顾我。" 西弗勒斯愣住了。他想起母亲说过,维奥莱特的母亲是个哑炮,在生下她不久后就去世了。一丝愧疚像小虫子一样啃咬着他的胃,但他很快把它压了下去。 "离我远点。"他推开维奥莱特,冲出了厨房。 那天下午,西弗勒斯躲在河边废弃的船屋里翻看他的魔法书,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爆裂声。他警觉地抬头,看见维奥莱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朵会发光的小花。 "看,"她怯生生地说,"我让它亮起来了。" 西弗勒斯瞪大了眼睛。那明显是魔法,而且是一个五岁孩子无意识施展的魔法。他走近观察,发现那朵花正是维奥莱特膝盖上疤痕的形状。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问。 维奥莱特摇摇头:"不知道。我摔倒的时候很疼,然后花就出现了。" 西弗勒斯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可能是他在这个麻瓜世界里唯一能分享魔法秘密的人。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恼怒。 "别在别人面前这么做,"他粗声粗气地说,"他们会把你当成怪胎。" 维奥莱特认真地点点头,把发光的小花递给他:"给你。" 西弗勒斯没有接,但他第一次没有在她靠近时走开。 *** 蜘蛛尾巷的尽头有一片废弃的码头,孩子们都叫它蜘蛛港。传说那里有巨大的水蜘蛛,会抓住靠近水边的孩子拖进深渊。西弗勒斯当然知道这只是大人编来吓唬小孩的谎话,但当他看到维奥莱特每天都会偷偷去看河里的鸭子时,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形。 "想去喂鸭子吗?"一天傍晚,西弗勒斯主动对维奥莱特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很多面包屑。" 维奥莱特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跟我来。" 西弗勒斯带着她穿过狭窄的小巷,来到蜘蛛港最破败的一处码头。木板在他们脚下发出不祥的吱呀声,河水在暮色中呈现出铁锈般的暗红色。 "面包屑在哪里?"维奥莱特天真地问。 西弗勒斯指向码头最边缘的一块松动木板:"在那下面。小心点,别掉下去。" 维奥莱特毫无戒心地走过去,蹲下身查看。就在她伸手的瞬间,木板突然断裂,她尖叫着滑向水面。西弗勒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千钧一发之际,他冲上前抓住了维奥莱特的手腕。 "抓紧我!"他大吼,用尽全力把她拉上来。 维奥莱特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右腿被锋利的木刺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她苍白的小腿流下,滴在腐朽的木板上。 "你故意的..."她抽泣着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西弗勒斯想说些刻薄的话来反驳,但当他看到维奥莱特腿上的伤口时,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笨拙地脱下外套裹住她,然后背起她往家走。 "别告诉妈妈。"路上,西弗勒斯低声说。 维奥莱特趴在他瘦弱的背上,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他的脖子:"为什么你讨厌我?"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闯入他生活的女孩怀有如此强烈的敌意。也许是因为她分走了母亲所剩无几的温柔,也许只是因为她见证了他最不堪的生活。 那天晚上,艾琳为维奥莱特清理伤口时,西弗勒斯躲在门外偷听。当维奥莱特说自己是踩空摔倒时,他感到一阵奇怪的心痛。 *** 维奥莱特的腿伤需要每天换药。西弗勒斯发现母亲用了一种特殊的紫色药膏,闻起来有月桂和薄荷的味道。 "这是魔法药剂吗?"他忍不住问。 艾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是的,普林斯家族的配方。你怎么知道的?" 西弗勒斯耸耸肩:"闻起来不像普通药膏。" 维奥莱特坐在椅子上,晃着包扎好的腿,好奇地问:"什么是魔法药剂?" 艾琳和西弗勒斯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维奥莱特面前提到魔法。 "没什么,亲爱的。"艾琳迅速结束了话题,但西弗勒斯注意到维奥莱特眼中闪过的疑惑。 第二天,西弗勒斯在阁楼上翻找东西时,发现维奥莱特正偷偷翻看他的《初级魔药制作》。他本该生气,但看到她用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书页的样子,怒气莫名消散了。 "你看不懂这个。"他说。 维奥莱特吓了一跳,差点把书掉在地上:"里面的图画很漂亮。" 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到她旁边:"这是魔药书。巫师用的。" "像艾琳那样?" "你怎么知道?" 维奥莱特神秘地笑了:"我见过她让茶匙自己搅拌。而且..."她指了指西弗勒斯藏在床下的魔杖——一根粗糙的榛木枝,"你有小木棍。" 西弗勒斯的脸红了:"那不是小木棍,是魔杖!至少...以后会是。" "我能学吗?"维奥莱特充满期待地问。 西弗勒斯本想拒绝,但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也许...一点点。" 那天下午,阳光透过阁楼的小窗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跳舞。西弗勒斯教维奥莱特辨认最简单的草药图片,而她则分享了自己膝盖上那朵魔法花的故事。这是他们第一次和平共处,没有恶作剧,没有嘲讽。 托比亚·斯内普的酗酒问题在维奥莱特到来后变得更加严重。他讨厌家里多出一张吃饭的嘴,更讨厌艾琳把注意力分给"那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托比亚醉醺醺地回到家,发现维奥莱特正坐在他的扶手椅上看图画书。他勃然大怒,一把抓起女孩的胳膊。 "这是我的房子!我的椅子!"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喷在维奥莱特脸上,"滚出去!" 艾琳冲上前想拉开丈夫,却被一把推倒在地。西弗勒斯躲在楼梯拐角,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着他的心脏。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 维奥莱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颤抖,但没有哭。当托比亚拽着她往门口走时,她突然抬起头,直视着醉汉充血的眼睛:"请不要这样,爸爸。" 这个称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托比亚的手松了松,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就在这时,西弗勒斯鼓起勇气冲下楼,挡在维奥莱特面前。 "放开她!"他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响亮。 托比亚的惊讶很快被新的怒火取代:"小杂种也敢命令我?"他扬起手,西弗勒斯闭上眼睛准备承受打击。 但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看到维奥莱特不知怎么挣脱了托比亚的钳制,正挡在他前面,小小的身体紧绷得像张弓。 "不许伤害西弗!"她尖叫着,膝盖上的伤疤突然发出微弱的紫光。 托比亚踉跄后退,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推了一把。他咒骂着,抓起酒瓶摇摇晃晃地出了门,把门摔得震天响。 阁楼成了他们那晚的避难所。艾琳在楼下收拾残局,而西弗勒斯和维奥莱特则蜷缩在旧毯子下,分享一块偷偷藏起来的巧克力。 "你为什么要那么叫我爸爸?"西弗勒斯小声问。 维奥莱特咬着巧克力,思考了一会儿:"因为艾琳是我妈妈,所以他也是我爸爸,不是吗?"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但他对你很坏。" "莉莉说,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维奥莱特提到她在福利院的朋友,"也许他的好的一面藏得太深了。" 西弗勒斯想说些刻薄的话,但看着维奥莱特认真的表情,他只是叹了口气:"你太傻了。" 雨点敲打着阁楼的屋顶,像无数小手指在轻轻叩门。维奥莱特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静。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在黑暗中,他第一次认真思考,也许有个妹妹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 河边的芦苇长得比维奥莱特还高时,西弗勒斯带回来一个女孩。 那是个阳光刺眼的下午,维奥莱特正蹲在厨房后院尝试让一朵枯萎的雏菊重新绽放——这是她最近发现的特殊能力,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让濒死的植物恢复生机。花瓣刚刚泛起一丝血色,她就听见前门被猛地推开,西弗勒斯的声音比往常高了八度。 "妈妈!维奥莱特!快来看!" 维奥莱特的手指一抖,雏菊在她掌心彻底枯萎了。她从未听过哥哥如此兴奋的声音。当她冲进客厅时,西弗勒斯身旁站着一个红发女孩,绿眼睛像新鲜的醋栗果一样闪闪发亮。 "这是莉莉·伊万斯,"西弗勒斯介绍道,声音里带着维奥莱特从未听过的轻快,"她住在河对岸的新房子里。而且——"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秘密的光芒,"她也能做到特别的事情。" 莉莉腼腆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朵完全由火焰构成的花,它在空气中静静燃烧却不烫手。维奥莱特感到胃部一阵绞痛。她盯着莉莉完美的红发和干净整洁的连衣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旧衣服上还沾着厨房的油渍,头发也乱得像鸟窝。 "你好,"莉莉友好地伸出手,"西弗勒斯说你也是特别的。" 维奥莱特没有握那只手。她转向西弗勒斯:"我以为我们的魔法是秘密。"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黑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莉莉和我们是一类人。她明年也要去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维奥莱特困惑地重复。 "巫师学校,"西弗勒斯用一种"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的语气解释,"妈妈已经告诉我了,等我十一岁就能去。现在莉莉也要去。" 维奥莱特感到一阵眩晕。西弗勒斯从未和她分享过这些信息。她看向厨房门口,艾琳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茶点准备好了,"艾琳轻声说,"莉莉,欢迎你来我们家。" 那天下午,维奥莱特坐在角落里,看着西弗勒斯和莉莉热烈讨论着各种魔法话题,从变形术到魁地奇,全都是她从未听过的词语。每当她试图插话,西弗勒斯就会用那种"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的眼神看她。莉莉离开时,西弗勒斯一直送她到河边,比平时晚饭时间晚了整整一小时。 ***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缓慢的噩梦。西弗勒斯几乎每天都和莉莉在一起,有时在河边,有时在伊万斯家的花园,甚至偶尔会带莉莉来家里——当然,只在托比亚不在的时候。维奥莱特试过各种方法重新获得哥哥的关注。 她展示了自己能让整个后院的野花同时绽放的能力,西弗勒斯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莉莉能让花瓣变成蝴蝶。" 她故意从树上摔下来擦破膝盖,西弗勒斯让莉莉来帮忙处理伤口——"她包扎得比妈妈还好"。 她甚至偷偷跟踪过他们,躲在芦苇丛中听他们讨论分院帽和四个学院。"我一定会进斯莱特林,"西弗勒斯自信地说,"那是最高贵的学院。莉莉也会,她那么聪明。" "但我觉得格兰芬多也不错,"莉莉笑着说,"听说那里的人都很勇敢。" 西弗勒斯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格兰芬多全是些傲慢自大的蠢货。" 维奥莱特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西弗勒斯猛地转身,黑眼睛锐利地扫过芦苇丛:"谁在那里?" 当维奥莱特怯生生地站出来时,西弗勒斯的脸色变得可怕:"你在跟踪我们?" "我...我只是想..." "回家去,"西弗勒斯冷冷地说,"别像个讨厌的小影子一样跟着我。" 莉莉试图打圆场:"西弗,别这样对你妹妹..." "她不是我真正的妹妹,"西弗勒斯脱口而出,"只是个被捡回来的野孩子。"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捅进维奥莱特的胸口。她转身就跑,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莉莉责备西弗勒斯的声音。那天晚上,西弗勒斯回家时发现他的《初级魔药制作》被墨水染黑了好几页。维奥莱特躲在衣柜里,准备迎接他的怒火,但他只是沉默地收拾好书,甚至没有来找她算账。 这种漠视比怒吼更让人心碎。 *** 艾琳是唯一注意到维奥莱特痛苦的人。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当西弗勒斯又一次溜出去见莉莉时,艾琳把维奥莱特叫到了厨房。 "帮我切这些雏菊根,"她轻声说,"要切成薄片,像纸一样。" 维奥莱特乖乖照做,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滴在砧板上。 "西弗勒斯不是故意伤害你的,"艾琳突然说,"他只是...太孤独了太久。莉莉是他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那我呢?"维奥莱特小声问。 艾琳停下搅拌魔药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你是他的家人。这不一样,有时更复杂。" 锅里的魔药突然变成清澈的紫色,散发出雏菊的香气。艾琳小心地将它倒入一个小瓶子:"这是镇定剂,能让人心情平静。想要试试制作过程吗?" 维奥莱特点点头,擦干眼泪。让她惊讶的是,魔药制作竟然如此...自然。艾琳只需要解释一遍步骤,她就能完美复刻。当她自己熬制的一锅镇定剂同样变成完美的紫色时,艾琳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你很有天赋,维奥莱特。比西弗勒斯在这个年纪时还要好。" 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维奥莱特阴郁的心中。那天晚上,她偷偷溜进西弗勒斯的房间,把他被墨水污染的书页小心地清理干净,还用自己新学的技巧修复了破损的边缘。她在最后一页夹了一张小纸条:"对不起。我也想去霍格沃茨。" 第二天清晨,她发现纸条被取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是西弗勒斯潦草的字迹:"你才七岁,笨蛋。还要等四年。" 这几乎是莉莉出现后,西弗勒斯给她的第一个私人讯息。维奥莱特把纸条藏在枕头下,每晚睡前都要摸一摸确认它还在那里。 *** 西弗勒斯的霍格沃茨录取信在七月的一个星期二送达。那天托比亚难得不在家,艾琳几乎喜极而泣,而维奥莱特则躲在楼梯拐角,看着哥哥捧着那封厚重的羊皮纸信封,手指微微发抖。 "我就知道,"西弗勒斯低声说,黑眼睛里闪烁着维奥莱特许久未见的光芒,"我就知道我会收到。" 莉莉当天下午就冲过来祝贺,还带来了自制的蛋糕。维奥莱特被排除在庆祝之外,只能透过门缝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需要购买的书籍和长袍。当莉莉提到她姐姐佩妮如何嫉妒她的魔法能力时,西弗勒斯甚至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动作让维奥莱特喉咙发紧,因为西弗勒斯从未对她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接下来的几周,蜘蛛尾巷19号充满了忙碌的气氛。艾琳变卖了她最后的几件首饰来购买西弗勒斯的入学用品,甚至设法弄到了一只二手的猫头鹰。维奥莱特帮忙整理西弗勒斯的衣物,小心地把他的魔药笔记捆好。 "你会给我写信吗?"一天晚上,当西弗勒斯检查行李时,维奥莱特鼓起勇气问道。 西弗勒斯头也不抬:"猫头鹰很贵的。" "哦。"维奥莱特感觉胸口又被刺了一下。她转身要走,却听见西弗勒斯叹了口气。 "如果你真的想...也许一个月一次。" 维奥莱特立刻转回来,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吗?" "别那么看着我,像个愚蠢的小狗。"西弗勒斯嘟囔着,但语气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尖锐。他犹豫了一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鞋盒:"给你。" 盒子里是一本手写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魔药基础:西弗勒斯·斯内普整理》,还有一小包压制的雏菊标本,每一朵都标注着日期和采集地点。 "这些都是...?" "你总是摆弄那些蠢花,"西弗勒斯不自在地说,"我想也许...你会想知道它们的名字和特性。有些可以用来制作魔药。" 维奥莱特紧紧抱住盒子,生怕一松手它就会消失:"谢谢你,西弗。" "别傻了。"西弗勒斯转过头去,但维奥莱特还是捕捉到了他嘴角那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柔软。 *** 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国王十字车站挤满了人。维奥莱特紧紧抓着艾琳的手,看着西弗勒斯和莉莉推着行李车走向9?站台。他穿着崭新的黑色长袍,头发比平时整齐些,但依然遮不住那双闪闪发亮的黑眼睛。 "你不去道别吗?"艾琳轻声问。 维奥莱特摇摇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但就在西弗勒斯即将消失在墙中的那一刻,他突然转身,大步走回来,塞给维奥莱特一个小瓶子。 "镇定剂,"他生硬地说,"按照你上次的方法改良的。别...惹麻烦。" 然后他就走了,没有拥抱,没有感人的告别词。维奥莱特握着小瓶子,看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砖墙中,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她要独自面对蜘蛛尾巷的生活了。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托比亚的酗酒变本加厉。没有西弗勒斯作为缓冲,他的怒火全都转向了艾琳和维奥莱特。一个特别糟糕的夜晚,当托比亚把晚餐盘子摔在墙上时,维奥莱特逃到了阁楼,翻出西弗勒斯留下的笔记和雏菊标本。 她发现笔记最后一页有一行新添的小字:"P.S. 蜘蛛尾巷的雏菊最适合做镇定剂,因为它们在恶劣环境中依然能开花。——S.S." 窗外,秋雨敲打着屋顶。维奥莱特把笔记贴在胸前,想象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此刻正载着她哥哥穿过苏格兰高地的景象。她开始数着日子,直到第一个月的结束——也许,只是也许,会有一封猫头鹰来信。 而在等待的日子里,她有了新的目标:成为比莉莉·伊万斯更出色的魔药制作者。这样当下次见面时,西弗勒斯就不得不注意到她了。 猫头鹰撞上窗户时,维奥莱特正在后院尝试一种新的魔药配方——根据西弗勒斯笔记改良的雏菊镇定剂。三年来,那些每月一封的简短回信(如果那能称为信的话,最多不过两三行字)是她与哥哥唯一的联系。她几乎从凳子上摔下来,颤抖着解开绑在猫头鹰腿上的厚重羊皮纸信封。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芒多·迪佩特 亲爱的普林斯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妈妈!妈妈!"维奥莱特尖叫着冲进厨房,差点撞翻一锅正在熬制的魔药,"我收到信了!" 艾琳·普林斯的手停在搅拌勺上,嘴角微微上扬。这三年里,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头发中也掺入了更多银丝,但此刻她的眼睛亮得像年轻的女孩:"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维奥莱特把信紧紧贴在胸前,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肋骨。三年了。整整三年没有见到西弗勒斯。那些从霍格沃茨寄回的简短字条从未提及他的生活细节——他和莉莉还那么要好吗?他交到其他朋友了吗?他...有没有偶尔想起她? "我要去对角巷!今天就去!"维奥莱特蹦跳着,"我需要长袍、课本,还有——哦,天啊——一根真正的魔杖!" 艾琳的表情变得复杂:"我们需要...想办法凑齐这些钱。" 维奥莱特立刻明白了。托比亚·斯内普留下的家用越来越少,艾琳变卖了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来维持生计和供西弗勒斯上学。她咬着嘴唇:"也许...也许我不需要全新的课本?二手货也可以..." 艾琳抚摸着她的头发:"别担心,亲爱的。普林斯家族还有些...隐藏资源。" 那天晚上,艾琳从地板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枚古旧的金加隆。"我母亲的,"她简短地解释,"我一直留着,为了...特殊情况。" 维奥莱特没有问什么是"特殊情况"。她知道艾琳与普林斯家族断绝关系的故事,也知道这些金币可能是最后的联系。她只是紧紧抱住了养母:"我会让您骄傲的。" *** 对角巷比维奥莱特想象的还要神奇。拥挤的街道上满是穿着长袍的巫师,商店橱窗里陈列着会自己跳舞的扫帚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水晶球。她紧紧抓着艾琳的手,生怕在人群中走散。 "首先去摩金夫人长袍店,"艾琳说,"然后我们可以——" "奥利凡德魔杖店!"维奥莱特脱口而出,"求求了,妈妈,我先想要魔杖!" 艾琳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吧,但别指望一次就能找到合适的。你哥哥试了整整九根才——" "十一根,实际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维奥莱特猛地转身,心脏突然停跳了一拍。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那里,比她记忆中高了一大截,黑色的霍格沃茨长袍衬得他更加瘦削苍白。他的头发依然油腻,但已经学会将它们整齐地别在耳后,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巴线条。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眼睛——不再是记忆中那个阴郁男孩的双眼,而是属于一个近乎陌生的年轻人的,深邃而难以读懂。 "西弗!"维奥莱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他,随即又尴尬地松开——西弗勒斯僵硬得像块木板,而且闻起来有一种陌生的草药香气,混合着某种高级香皂的味道。 "你长高了,"他干巴巴地说,上下打量着她,"但还是那么...冲动。" "西弗勒斯!你找到她们了!"一个欢快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莉莉·伊万斯小跑过来,红发在阳光下像火焰一样耀眼。她已经完全是个少女了,穿着合身的麻瓜牛仔裤和T恤,在巫师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维奥莱特感到胃部一阵绞痛。莉莉比西弗勒斯寄回家的照片上还要漂亮,而且她和西弗勒斯站在一起的样子...那么自然,那么和谐,仿佛他们属于同一个世界。 "你好,维奥莱特!"莉莉热情地握住她的手,"终于见到你了!西弗勒斯经常提起你。" 维奥莱特怀疑地看了哥哥一眼,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我们只是碰巧在对角巷遇到,"他迅速解释,"莉莉需要买新的羽毛笔,而我...有些魔药材料要补充。" 维奥莱特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麻瓜的旧连衣裙,头发也因为兴奋的奔跑而乱糟糟的。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加隆——那是她省下来的零花钱,本来想给西弗勒斯买份礼物。 "你们要一起去买魔杖吗?"莉莉问,"我可以带维奥莱特去,如果你有事要忙,西弗勒斯。" "不!"维奥莱特和西弗勒斯同时开口,然后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我是说,"西弗勒斯清了清喉咙,"母亲可能更希望亲自带她去。" 艾琳敏锐地看了看三个年轻人:"实际上,西弗勒斯,如果你能陪你妹妹去奥利凡德,我会很感激。我需要去一趟古灵阁,处理些...家族事务。" 维奥莱特的心跳加速了。单独和西弗勒斯相处!三年来的第一次! 西弗勒斯看起来想反对,但在艾琳坚定的目光下只是点了点头:"一小时后在弗洛林冷饮店碰面。" 莉莉善解人意地告别:"那我先去找佩妮了,她说好在丽痕书店等我。"她轻轻捏了捏维奥莱特的手腕,"开学见!你会爱上霍格沃茨的!" 当莉莉的红发消失在人群中后,西弗勒斯转向维奥莱特:"走吧,别浪费时间。" *** 奥利凡德魔杖店比想象中还要狭小拥挤。成千上万的魔杖盒一直堆到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木材和某种神秘物质的气味。维奥莱特紧张地站在柜台前,而西弗勒斯则靠在门边,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啊,又一个普林斯!"奥利凡德先生从梯子上滑下来,银白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店里闪闪发光,"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你哥哥的魔杖相当特别,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桦木,蛇的神经..." "十又四分之三,"西弗勒斯冷冷地纠正,"白蜡木。" 奥利凡德眨眨眼:"是吗?哦,对,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那么,年轻的小姐..."他拿出一卷发黄的皮尺,"哪只是你的魔杖手?"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一场神奇的舞蹈。维奥莱特试了一根又一根魔杖——橡木的、柳木的、独角兽毛的、龙心弦的——但没有一根合适。每次失败的尝试都让西弗勒斯的表情更加不耐烦。 "也许她根本不适合用魔杖,"当第七根魔杖拒绝工作时,西弗勒斯小声嘀咕,"有些人就是没这个天赋。" 维奥莱特感到眼眶发热。就在这时,奥利凡德从最高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积满灰尘的盒子:"试试这个。不寻常的组合。柏木,凤凰羽毛,十英寸整。" 当维奥莱特的手指触碰到魔杖的瞬间,一束金色的火花从尖端喷出,在空气中形成一朵盛开的雏菊形状,然后化作一阵温暖的金色细雨洒落在她周围。西弗勒斯站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啊!"奥利凡德拍手道,"有趣,非常有趣。柏木选择那些有勇气面对死亡的灵魂,而凤凰羽毛...最稀有、最难以驯服的核心。这根魔杖曾经..." "多少钱?"西弗勒斯打断他,手已经伸向钱袋。 离开魔杖店后,维奥莱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属于自己的魔杖,心中充满敬畏:"它真美。" 西弗勒斯难得地没有讽刺她:"柏木适合魔药制作者。它...是个不错的选择。" 维奥莱特鼓起勇气:"西弗,你...你在斯莱特林过得好吗?" 西弗勒斯的脚步微微一顿:"斯莱特林是最高贵的学院。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一点。"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新的锋利,让维奥莱特想起蜘蛛尾巷那些破碎的酒瓶边缘。 "我希望我也能被分到斯莱特林,"她小声说,"这样我们就能..." "分院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西弗勒斯打断她,"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斯莱特林。" 他们沉默地走在拥挤的街道上。维奥莱特偷偷观察哥哥的侧脸——他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棱角?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挺直脊背走路?那个会和她分享魔药笔记的男孩去哪儿了? 在弗洛林冷饮店前,西弗勒斯突然停下:"听着,维奥莱特。霍格沃茨...和家里不一样。斯莱特林和其他学院...关系复杂。如果你真的被分到我的学院,不要...表现得我们很熟。至少一开始不要。" 维奥莱特的心沉了下去:"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规则。"西弗勒斯的黑眼睛深不可测,"你会明白的。" 就在这时,艾琳从古灵阁的台阶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明显轻了很多的钱袋。西弗勒斯立刻退后一步,与维奥莱特拉开了距离。 ***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比维奥莱特想象的还要拥挤。蒸汽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烟囱中喷出,笼罩着告别的家庭。维奥莱特紧紧抓着自己崭新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二手课本、艾琳的旧坩埚和一小瓶她亲手制作的雏菊镇定剂。 "记住,"艾琳最后一次整理她的衣领,"无论被分到哪个学院,都值得骄傲。" 维奥莱特点点头,眼睛却不断扫视人群,寻找西弗勒斯的身影。 他答应过会来车站,但直到最后一刻,她才在站台尽头发现他——和一群穿着绿色银边围巾的高年级斯莱特林站在一起。 当他看到她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回去继续交谈。 维奥莱特咬着嘴唇上了火车。车厢里已经挤满了兴奋的新生,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隔间,刚放下行李,门就被拉开了。 "这里有人吗?"一个有着浓密棕色卷发的女孩问道,她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孩。 "没有,"维奥莱特勉强笑了笑,"请进。" "我是爱丽丝·福吉,"女孩活泼地自我介绍,"这是弗兰克·隆巴顿。" 一路上,爱丽丝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从哥哥那里听来的霍格沃茨故事,而弗兰克则时不时插话纠正她的错误。维奥莱特心不在焉地应和着,眼睛始终盯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三年了。她终于要去西弗勒斯的世界了。 当夜幕降临,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维奥莱特的胃部因紧张而绞成一团。小船载着他们穿过黑湖,巍峨的城堡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新生们被带到一个小房间等待分院仪式,维奥莱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祈祷着:"请让我去斯莱特林,请让我和西弗勒斯在一起..." "普林斯,维奥莱特!" 当麦格教授念到她的名字时,维奥莱特双腿发软地走上前。她能感觉到数百双眼睛盯着她,但在所有面孔中,她只寻找一张——终于,在高年级斯莱特林的桌子旁,她看到了西弗勒斯。即使在昏暗的大厅里,他的黑眼睛依然锐利如鹰。他对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分院帽被戴在她头上,遮住了视线。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有趣。非常有才华,对知识如饥似渴...啊,还有这种强烈的忠诚...和野心。想去斯莱特林,是吗?为了那个男孩?" 维奥莱特在心里拼命点头。 "但是...等等...这里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对学习的纯粹热爱,对未知的好奇...不,亲爱的,斯莱特林不是你最好的归宿。" 维奥莱特的心沉了下去。 "斯莱特林!" 分院帽的喊声在礼堂中回荡,维奥莱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做到了!她真的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摘下帽子时,她的手微微发抖,目光急切地寻找着西弗勒斯的身影——他应该会高兴吧?他们终于能在同一个学院了。 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礼节性的掌声,远不如其他学院欢迎新生时那般热烈。 维奥莱特小跑过去,在离西弗勒斯几个座位远的地方停下,期待地望向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表情却让她如坠冰窟——他微微皱眉,嘴角绷紧,然后刻意转开视线,继续与身旁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生交谈。 "坐这里,新生。"一个七年级女生冷淡地指了指长桌最远端,靠近末尾的位置。 维奥莱特默默坐下,手指绞紧了长袍下摆。她偷瞄着西弗勒斯的方向,他穿着级长徽章(他什么时候成为级长了?),正优雅地使用着餐刀,与周围人谈论着高级魔药学的课题,看起来那么...陌生。那个会在阁楼与她分享巧克力、会留下魔药笔记的哥哥去哪了? "所以,你就是斯内普的...妹妹?"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维奥莱特抬头,对上一双冰冷的蓝眼睛——那是坐在她对面的黑发女生,胸前的名牌写着"纳西莎·布莱克"。 "养妹,"维奥莱特小声纠正,"艾琳·普林斯收养了我。" 餐桌周围突然安静了几秒。纳西莎的红唇勾起一个假笑:"哦,一个普林斯。可惜是个混血,对吗,卢修斯?" 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生——卢修斯·马尔福——转过头来,灰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维奥莱特:"斯内普从没提过他有个妹妹。特别是...这种妹妹。" 维奥莱特感到脸颊发烫,她再次看向西弗勒斯,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切着盘中的肉排,仿佛根本没听见这段对话。 "我听说她妈妈是个哑炮,"另一个斯莱特林新生小声说,"死在福利院了。" "至少她不是泥巴种,"有人嗤笑道,"斯内普应该庆幸这点。" 维奥莱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包括西弗勒斯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 "我去趟洗手间。"她低声说,逃离了礼堂。 ***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作为斯莱特林为数不多的混血学生之一,维奥莱特成了高年级学生完美的欺凌目标。她的课本经常消失,床单被泼满墨水,走在走廊上时会突然被伸出的脚绊倒。最糟糕的是,每当她试图向西弗勒斯求助,他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用那种"别在公共场合靠近我"的眼神制止她。 唯一让她稍感安慰的是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教授对她自制的雏菊镇定剂赞不绝口,甚至邀请她加入"鼻涕虫俱乐部"——这个殊荣通常只保留给高年级学生。 "出色的成品,我亲爱的!"斯拉格霍恩在第一次魔药课上大声宣布,举着她那瓶泛着珍珠光泽的药剂,"普林斯小姐显然继承了她养母的天赋!" 那天晚上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维奥莱特的药剂瓶被人故意打碎在地,紫色的液体渗入石缝,像干涸的血迹。 "混血不配代表斯莱特林,"一个六年级男生冷笑着说,"尤其是靠关系进来的。" 维奥莱特蜷缩在寝室最角落的床上(她的床铺永远是离壁炉最远的那个),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窗外黑湖的水波投射出诡异的光影,照在她偷偷藏在枕头下的照片上——那是她和西弗勒斯在蜘蛛尾巷后院唯一的合影,他看起来那么不情愿,而她笑得像个傻瓜。 "笨蛋,"她对自己说,"你以为他会欢迎你吗?" 第二天清晨,她在魔药课本里发现了一张字迹熟悉的纸条:"月长石粉过量了。下次减少1/4匙。——S.S." 维奥莱特把纸条贴在胸口,这是她来霍格沃茨后收到的第一份来自西弗勒斯的私人讯息。也许,只是也许,他并没有完全忘记她。 *** 万圣节前夕,维奥莱特在图书馆熬夜完成魔药论文时,遇到了最严重的一次欺凌。三个四年级男生把她堵在**区附近的走廊,用魔杖指着她的头发。 "看看这是谁,斯内普的小杂种妹妹,"领头的高个子讥笑道,"听说你在鼻涕虫面前卖弄你那点可怜的魔药技巧?" "也许我们应该帮帮她,"另一个男生抽出魔杖,"让她看起来更像她那个油腻腻的哥哥——" "Diffindo!" 维奥莱特的辫子应声而断,棕色的发丝散落一地。她惊恐地后退,后背撞上了冰冷的石墙。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西弗勒斯像蝙蝠一样从阴影中滑出,魔杖直指那三个男生。他的黑眼睛里燃烧着维奥莱特从未见过的怒火。 "滚,"他嘶声道,"除非你们想尝尝我发明的咒语。" 男生们脸色发白,迅速逃走了。走廊里只剩下维奥莱特和西弗勒斯,以及满地断发。维奥莱特颤抖着蹲下身去捡,却被西弗勒斯一把拉起来。 "别管那些了,"他粗鲁地说,魔杖一挥清除了地上的头发,"你在这里干什么?宵禁后还在外面游荡?" "我...我在写论文..."维奥莱特结结巴巴地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西弗勒斯的表情软化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冷漠:"跟我来。" 他带她穿过几条秘密通道,来到一间隐蔽的小教室。令维奥莱特惊讶的是,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套魔药器具。 "既然你这么想表现,"西弗勒斯生硬地说,"不如学点真正有用的东西。" 接下来的两小时,西弗勒斯教她制作一种高级愈合药剂——远比课本上的复杂,但效果惊人。当维奥莱特成功完成时(虽然在西弗勒斯的标准看来只是"勉强及格"),他甚至微微点了点头。 "以后每周三晚上,"他背对着她说,正在收拾器材,"如果你还想学更多,就到这里来。但别告诉任何人,包括莉莉。" 维奥莱特的心跳加速了:"谢谢你,西弗。我——" "还有,"他打断她,终于转过身来,黑眼睛直视着她,"别再表现得像个受害者。斯莱特林尊重力量,不是眼泪。" 他递给她一个小瓶子:"睡前涂在头发上,会长得快些。" 那是他们来霍格沃茨后最长的一次对话。维奥莱特紧紧攥着小瓶子,仿佛它是无价之宝。也许西弗勒斯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冷漠,也许他只是...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 三年级开始后,情况有了微妙的变化。西弗勒斯作为七年级级长的权威,加上他在高级魔药学上的造诣,使他在斯莱特林的地位显著提升。而随着他越来越受尊敬,维奥莱特的处境也意外地改善了——公开的欺凌停止了,虽然冷眼和窃窃私语依然存在。 但维奥莱特注意到西弗勒斯的变化。他与卢修斯·马尔福的交往越来越密切,有时深夜才回到宿舍,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烧焦的气味。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郁,脾气也更加暴躁,特别是在莉莉·伊万斯在场的时候——那个红发女孩现在几乎总是和掠夺者四人组一起出现,与西弗勒斯之间的裂痕显而易见。 一个特别寒冷的二月夜晚,维奥莱特提前来到秘密教室,意外发现西弗勒斯已经在那里,左臂的袖子卷起,正在往一个奇怪的黑色标记上涂抹药膏。那标记像是最恶毒的纹身,一条蛇从骷髅口中钻出,在烛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迅速拉下袖子,但已经太迟了。 "你看到了。"这不是问句。 维奥莱特点点头,喉咙发紧:"那是什么?"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危险:"不该问的别问。如果你还想继续我们的...课程。" 维奥莱特从未见过他这样——眼中闪烁着狂热与恐惧的混合,嘴角扭曲成一个近乎狰狞的表情。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哥哥已经卷入了一些远比学院欺凌更危险的事情。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轻声说,"包括莉莉。" 西弗勒斯的表情微微松动。他沉默地调配着魔药,动作比平时更加粗暴。维奥莱特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新的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伤的。 "西弗,"她鼓起勇气问,"你...还好吗?" 西弗勒斯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切药草:"这不关你的事,维奥莱特。管好你自己。" 那天晚上,维奥莱特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她偷偷溜进**区,寻找关于黑魔标记的资料。当她终于在一本被锁起来的黑魔法典籍中看到相关描述时,胃部一阵绞痛——那是伏地魔追随者的标志。 接下来的几周,维奥莱特开始秘密研究黑魔法防御术。她不再只是那个躲在哥哥阴影下的怯懦女孩,而是一个有自己目标的巫师。如果风暴即将来临,她至少要准备好保护自己...和她在乎的人。 在魔药课上,她依然表现得像个普通三年级学生;在秘密教室里,她继续向西弗勒斯学习高级魔药制作。但她不再祈求他的关注或保护,而是开始仔细观察、学习他教给她的一切——包括那些他并非有意传授的生存技巧。 有时,当西弗勒斯以为她没在看时,维奥莱特会捕捉到他投向自己的复杂眼神,那里混合着愧疚、担忧和某种她无法解读的情绪。但她不再追问。有些秘密最好保持沉默,有些伤口不宜触碰。 就像她膝盖上那个永不褪色的雏菊疤痕,有些东西一旦形成,就会伴随你一生。 维奥莱特的日记本封面是柔软的棕色皮革,右下角烫着一朵小小的金色雏菊——那是她十一岁生日时西弗勒斯送的礼物,虽然当时他只是随手从对角巷的二手货摊上买的。 三年过去,书脊已经因为频繁使用而微微开裂,就像她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随时可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1976年3月15日 今天魔药课上,西弗作为斯拉格霍恩的助教演示了无痕切割技巧。他的手腕转动时像在跳一种神秘的舞蹈,那么精确,那么优雅。当他把切好的瞑兰根递给我时,我们的手指碰触了不到一秒,我却感觉有火星顺着血管一路烧到心脏。梅林啊,我一定是疯了... 维奥莱特猛地合上日记,将发热的脸埋进掌心。窗外黑湖的波光透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窗户,在她床铺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三年级的她已经学会辨认这种心口灼烧的感觉是什么——不是兄妹之情,不是依赖,而是某种更危险、更禁忌的情感。 "又在写你那可笑的日记?" 维奥莱特惊跳起来,慌乱中把日记塞到枕头下。潘西·帕金森站在寝室门口,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这个五年级女生自从发现维奥莱特是混血后,就成了她最持久的折磨者之一。 "不关你的事,帕金森。"维奥莱特努力使声音保持平稳。 潘西眯起眼睛:"我打赌里面写满了对你亲爱的哥哥的幻想。真恶心。" 维奥莱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床单。她早就注意到斯莱特林里流传的窃窃私语——关于她如何"不正常地依恋"西弗勒斯。但没人知道真相,没人看过她的日记。至少现在还没有。 "滚出去。"她低声说,魔杖悄悄滑入手心。 潘西轻蔑地哼了一声离开了,但那种被毒蛇盯上的寒意久久萦绕在维奥莱特脊背上。 她颤抖着取出日记,翻到最新的一页,羽毛笔悬停在纸面上方,却迟迟无法落下。 最终,她只是将日记锁进床头的小匣子,施了一个简单的防护咒——西弗勒斯去年教她的,虽然他认为她要用它来保护魔药笔记。 "普林斯!这边!" 维奥莱特刚走出魔药课教室,就被粗暴地拽进一条偏僻的走廊。埃弗里和威尔克斯——两个六年级斯莱特林,也是西弗勒斯那伙人中的边缘成员——将她堵在石墙和他们之间。埃弗里手里挥舞着一本熟悉的棕色日记。 维奥莱特的血液瞬间冻结。她昨天明明把日记锁好了...除非有人破解了她的咒语。 "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威尔克斯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小杂种对她哥哥的变态幻想——" "还给我!"维奥莱特扑上去,却被埃弗里轻易躲开。 "''他的眼睛像黑湖最深处的漩涡,我甘愿沉溺...''"埃弗里用夸张的声调朗读着,引起威尔克斯的阵阵怪笑,"梅林的裤子啊,这比我想的还要精彩!" 维奥莱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是她最私密的文字,最羞耻的幻想。如果这些被公开,如果西弗勒斯看到... "你们想要什么?"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埃弗里的笑容扩大了:"聪明女孩。我们知道你和鼻涕——呃,斯内普每周三晚上都在旧教室里密会。我们需要知道他最近在研究什么...特别是为那位大人准备的魔药。" 维奥莱特胃部绞痛。她当然知道"那位大人"指的是谁——西弗勒斯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不会背叛西弗勒斯。"她咬牙道。 "哦?"威尔克斯假装思考,"那我想明天全校都会欣赏到你的文采了?也许特别该给莉莉·伊万斯看看?听说她和你哥哥最近关系很...紧张?" 维奥莱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莉莉是西弗勒斯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如果她看到这些日记...如果掠夺者四人组拿到这些... "怎么样?"埃弗里凑近,呼吸喷在她脸上,"做我们的小间谍,或者看着你哥哥在全校面前出丑?" 黑湖的冷光在走廊地面上晃动,像某种不祥的预兆。维奥莱特闭上眼睛,感到一滴滚烫的泪水滑下脸颊。 "把日记还我,"她低声说,"我...我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事。" 交易达成了,以她的灵魂为代价。 *** 接下来的周三夜晚,秘密教室里的魔药课程变成了一场折磨。西弗勒斯正在讲解一种复杂的解毒剂,而维奥莱特却无法集中注意力——她必须记住每一个细节,好向埃弗里汇报,同时又为这种背叛感到恶心。 "你今晚特别迟钝,"西弗勒斯皱眉看着她搞砸第三次的搅拌动作,"出了什么事?" 维奥莱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西弗勒斯的黑眼睛审视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看穿了一切。但他只是叹了口气,挥魔杖清理了她的坩埚:"重新开始。这次顺时针七圈,逆时针半圈,间隔三秒。" 当维奥莱特终于交出第一份像样的情报(西弗勒斯正在改良一种罕见的镇定剂)后,埃弗里将日记还给了她——缺了几页最关键的内容。 "保险起见,"他得意地晃着那些撕下的纸页,"继续合作,你就会拿回它们。" 那天晚上,维奥莱特在空荡荡的女生浴室里哭到干呕。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却洗不掉那种肮脏的感觉。她看着雾气中模糊的镜子,里面那个双眼红肿的女孩让她感到陌生——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西弗勒斯的感情变成了这种扭曲的东西?是蜘蛛尾巷那些共度的夜晚?是他教她第一个咒语时手指的温度?还是仅仅因为他是这世上唯一曾对她展现过一丝温柔的人? *** "我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传言。" 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像毒蛇滑过冰面。维奥莱特僵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纸条——埃弗里要求她提供西弗勒斯与邓布利多接触的证据。 "关于你和我们亲爱的西弗勒斯,"卢修斯继续道,灰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有人告诉我,你对你的...哥哥...怀有不恰当的感情?" 维奥莱特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那是谎言。" "是吗?"卢修斯优雅地从长袍内袋抽出几张折叠的纸,"那这些是什么?" 维奥莱特认出了那些被撕下的日记页。世界在她眼前天旋地转。 "埃弗里那个蠢货以为这只是个有趣的丑闻,"卢修斯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但我看到了...机会。西弗勒斯最近表现得有些...不稳定。那位大人需要确保他的忠诚。" "你想干什么?"维奥莱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卢修斯俯身,金发垂落在她脸颊旁边:"继续做埃弗里的小间谍。但真正的报告...要交给我。否则,我保证西弗勒斯会亲眼看到这些文字——从他最不愿看到的人手里。"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休息室门口——莉莉·伊万斯正巧经过,红发像火焰一样在昏暗的走廊里闪耀。 维奥莱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她被困在一张越收越紧的网里,而织网的正是她自己扭曲的感情。 *** "这是什么?" 西弗勒斯的声音让维奥莱特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正在空教室里匆匆抄写西弗勒斯最新魔药配方的关键部分,没注意到他的提前到来。羊皮纸被一把夺走,西弗勒斯扫视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阴沉。 "你在监视我。"这不是疑问句。 维奥莱特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她该说什么?如何解释这些精确到可怕的配方记录? "是谁?"西弗勒斯逼近她,黑眼睛里燃烧着危险的火焰,"埃弗里?威尔克斯?还是——"他突然顿住,仿佛想到了更可怕的可能性,"卢修斯?" 听到这个名字从西弗勒斯口中说出,维奥莱特最后的防线崩溃了。她跌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他们拿了我的日记...那些关于你的...我不得不..."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羞愧与恐惧像潮水般淹没她。 西弗勒斯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东西。他沉默地展开那张被维奥莱特揉皱的羊皮纸——她没注意到背面还粘着一小片从日记本上撕下的纸角。 维奥莱特看着他阅读那残页上的文字,世界在她周围分崩离析。那是她最露骨的告白之一,写于去年圣诞节,当西弗勒斯罕见地送了她一本《高级魔药制作》作为礼物。 1975年12月25日 有时我希望我们不是兄妹。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而不是永远躲在阴影里。这样我就能告诉你,当你专注熬制魔药时微微皱起的眉头让我心跳加速。这样我就能...梅林原谅我...亲吻你左臂上那个丑陋的标记,然后请求你不要走上那条路... 西弗勒斯的手微微发抖。当他再次抬头时,眼中是维奥莱特从未见过的风暴。 "多久了?"他嘶哑地问。 维奥莱特无法回答。答案太明显了——从她第一次为他绽放雏菊,从蜘蛛尾巷的阁楼夜晚,从她追随他进入斯莱特林的那一刻起。这份感情就像她膝盖上的疤痕,早已成为她血肉的一部分。 西弗勒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如果卢修斯发现——" "他已经发现了,"维奥莱特绝望地低语,"他威胁要把日记给莉莉看...除非我..."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可怕。他松开她,转身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鲜血。 "愚蠢!幼稚!"他嘶吼道,声音却压抑得如同耳语,"你以为你在保护我?你给了他们对付我的武器!" 维奥莱特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控。即使在最糟糕的蜘蛛尾巷的夜晚,西弗勒斯也总是保持着冰冷的自制。而现在,他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黑眼睛里翻滚着她无法解读的情绪。 "我会处理,"他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平静,但更加危险,"你,再也不要去见埃弗里或卢修斯。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发现了你的间谍行为,你被禁止继续。" "但是日记——" "我会拿回来。"西弗勒斯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转身要走,却在门口停下,背对着她说:"至于那些...感情。忘掉它们。为了你自己好。" 维奥莱特知道这是警告,也是拒绝。但当西弗勒斯消失在走廊阴影中时,她注意到——他带走了那片日记残页。 *** 三天后,埃弗里和威尔克斯在校医院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禁林边缘被发现,浑身是伤且魔杖被折成两段。同一天,维奥莱特在寝室枕头下发现了一个被施了保密咒的小包——里面是所有被撕下的日记页,以及一张只有简单几个字的纸条: "别再写日记了。——S.S." 纸条背面有一滴干涸的墨迹,像是有人在写字时笔尖停留了太久。维奥莱特将纸条贴在唇边,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她不知道西弗勒斯是如何取回这些纸页的,不知道他与卢修斯达成了什么交易,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读完了所有内容。但有一件事变得清晰——从那晚起,西弗勒斯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纯粹的冷漠或厌烦,而是混杂着某种新出现的、近乎痛苦的东西。 就像他透过她,看到了自己灵魂中同样扭曲的倒影。 维奥莱特遵守了诺言,不再写日记。但她开始更加专注地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秘密地、执着地。如果风暴即将来临,如果西弗勒斯执意走上那条黑暗的道路,那么至少...至少她要变得足够强大,能在深渊边缘拉住他。 或者,如果必要的话,跟随他一起坠落。 魔药课后的走廊总是挤满了学生,充斥着各种药水残留的古怪气味。维奥莱特抱着厚重的课本低头疾走,希望能避开那些熟悉的目光——自从卢修斯巧妙地将她的秘密透露给特定人群后,霍格沃茨的走廊对她而言就成了布满荆棘的险路。 "看啊,是斯内普家的小变态!"一个拖着长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维奥莱特加快脚步,但已经晚了。詹姆斯·波特懒洋洋地挥动魔杖,她的书包突然打开,课本和羊皮纸散落一地。周围响起一阵窃笑。 "听说你对你哥哥有特别的''感情''?"小天狼星·布莱克靠在墙边,灰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斯莱特林果然都是近亲繁殖的怪胎。" 彼得·佩蒂格鲁发出尖细的笑声,而卢平——总是看似最温和的那个——这次也没有出言制止。维奥莱特跪在地上匆忙收拾纸张,手指颤抖得几乎抓不住羊皮纸边缘。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走廊转角传来。 西弗勒斯像一道黑色阴影般出现,魔杖已经握在手中。掠夺者们稍稍收敛了笑容,但眼中的嘲弄丝毫未减。 "哟,护花使者来了,"波特咧嘴一笑,"还是说,你其实很享受被自己妹妹——" "神锋无影!" 西弗勒斯的咒语快得几乎看不见,波特险险躲过,但校袍袖子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走廊瞬间安静下来。这个咒语明显超出了普通恶作剧的范围。 "你想被开除吗,鼻涕精?"布莱克厉声道,魔杖直指西弗勒斯。 "比起关心我的学业,"西弗勒斯的声音像毒蛇滑过冰面,"不如担心你们的小秘密。比如上个月满月时,是谁在禁林边缘游荡?" 卢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波特和布莱克交换了一个眼神,魔杖仍然举着,但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我们走,"波特最终说道,弯腰捡起掉落的眼镜,"反正已经玩够了。" 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但没走几步,波特突然回头:"对了,伊万斯让我转告你,她不想再和你说话了——关于任何事。特别是关于你妹妹的...特殊癖好。" 西弗勒斯的下颌线条绷紧得像要断裂。维奥莱特终于收拾好所有东西站起来,不敢抬头看他。莉莉知道了。莉莉告诉了掠夺者。这个认知比任何咒语都更让她痛苦。 "别傻站着,"西弗勒斯冷冷地说,"跟上。" *** 他们来到一间废弃的教室——不是平时上魔药课的那间,而是一个更偏僻、灰尘更多的地方。西弗勒斯锁上门,施了几个静音咒,然后转身面对维奥莱特。他的黑眼睛里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怒火。 "你告诉了莉莉?"他每个字都像淬了毒。 维奥莱特猛地抬头:"什么?没有!我怎么可能——"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一拳砸在讲台上,灰尘飞扬,"现在全校都在传——" "是卢修斯!"维奥莱特声音发抖,"我告诉过你他拿了我的日记...他一定是..." 西弗勒斯突然僵住,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可能性:"莉莉上周被马尔福叫去谈话...他说有关于我的重要事情..." 两人陷入沉默。维奥莱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卢修斯不仅背叛了西弗勒斯,还故意选择莉莉作为伤害他的工具。而她,维奥莱特,就是那把被递出去的刀。 "对不起..."她哽咽道,"如果我没有写那些日记..." "闭嘴。"西弗勒斯的声音突然疲惫不堪。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不是...你的错。" 这个罕见的让步让维奥莱特眼眶发热。三年来,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近乎温柔地对她说话。也许是压力太大,也许是积攒的情感终于决堤,她听见自己问出了那个最危险的问题: "你读过那些日记吗?全部?" 教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西弗勒斯重新戴上眼镜,黑眼睛再次变得不可穿透。 "这不重要。" "对我很重要!"维奥莱特上前一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却还是...还是这样冷漠。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你就是个怪物!"西弗勒斯突然爆发,"我们是兄妹!这种感情不正常!" "我们不是血亲!"维奥莱特几乎是喊出来的,"而且你知道这不仅仅是...不是突然的迷恋。从蜘蛛尾巷开始,从你第一次保护我开始..."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扭曲:"那是你的错觉。我只是...不得不照顾一个麻烦的孤儿。" 每个字都像刀子捅进心脏。维奥莱特知道他在说谎——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会每周秘密教她魔药,不会冒险为她取回日记,不会在走廊上为她对抗掠夺者。但她太累了,累于猜测,累于等待,累于爱一个永远不愿承认自己感受的人。 "证明给我看,"她突然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证明你对我毫无感觉。" 西弗勒斯皱眉:"什么?" 维奥莱特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直到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魔药气味——苦艾和薄荷,混合着一丝羊皮纸的香气。西弗勒斯没有后退,但全身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如果我真让你如此厌恶,"她轻声说,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就推开我。" 然后她踮起脚尖,吻了他。 这个吻笨拙而绝望,更像是一次撞击而非亲密接触。她的嘴唇压在他的上面,能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和屏住的呼吸。有那么可怕的几秒钟,西弗勒斯毫无反应,像一尊冰冷的石像。维奥莱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羞耻,准备抽身而退—— ——然后世界天翻地覆。 西弗勒斯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嘴唇比她想象的柔软,却带着近乎暴烈的力度,像是压抑多年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 维奥莱特惊讶地轻喘一声,西弗勒斯趁机侵入她的口腔,他的舌像他本人一样强势而精准,扫过她每一寸敏感地带。 她的膝盖发软,不得不抓住他的前襟保持平衡,指尖触碰到他急速跳动的心脏。 这个认知让她眩晕——西弗勒斯也有心跳,也会颤抖,也会在她面前失控。 但下一秒,她被粗暴地推开,后背撞上黑板边缘。西弗勒斯退到教室另一端,嘴唇因为刚才的吻而泛红湿润,眼中却充满自我厌恶。 "看看你让我变成了什么,"他嘶声道,声音破碎得不像他自己,"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停止。为什么我们必须停止。" 维奥莱特用手背擦过自己湿润的嘴唇,尝到了血和盐的味道——不知是谁的嘴唇在碰撞中破了。"你爱我,"她轻声说,不是疑问,而是确认,"即使只有一点点。" 西弗勒斯的表情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这不重要。我们不可能...这不对..." "那什么是对的?"维奥莱特质问,"看着你追随伏地魔?看着你失去莉莉?看着你变成和马尔福一样的人?至少我的爱是真实的!至少我不会假装——" "够了!"西弗勒斯魔杖一挥,教室门猛地打开,"出去。别再找我。别再...诱惑我。"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挤出来的,带着某种痛苦的承认。维奥莱特知道今天的战斗到此为止了。她整理好被揉皱的衣领,走向门口,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停下。 "你知道我不会放弃,"她轻声说,"就像你明知道黑魔法的危险却依然沉迷其中。我们是一样的,西弗勒斯。" 他没有回答,但当维奥莱特离开教室时,她确信听到了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响。 ***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怪异的梦。西弗勒斯开始刻意避开她——不仅是秘密课程取消了,连在公共休息室或礼堂里,他都拒绝与她有眼神接触。 与此同时,关于他们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衍生出各种不堪的版本。维奥莱特学会了在嘲讽声中昂首挺胸地走路,学会了在听到西弗勒斯被侮辱时不动声色——任何反应都只会让情况更糟。 只有一次,在图书馆深处,她偶然发现西弗勒斯正在查阅一本关于灵魂魔法的古籍。他看到她时下意识想合上书,但维奥莱特已经瞥见了标题——《爱的魔法:最古老的魔法力量》。 他们的目光在书架间短暂相遇,西弗勒斯眼中闪过一丝她无法解读的情绪,然后他迅速转身离开,黑袍在身后翻滚如蝙蝠的翅膀。 维奥莱特没有追上去。她知道有些战斗需要时间,有些伤口需要静静愈合。但当她回到寝室,从枕头下取出那本已经不再使用的日记本时,她在最后一页添了一行新字: 1976年5月2日 他吻了我。然后逃走了。但这已经足够证明一切。 窗外,初夏的风吹过黑湖水面,掀起阵阵涟漪。就像某些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的情感,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与禁忌。 维奥莱特在斯莱特林地下寝室的窗边守了整整三夜。黑湖的幽光透过厚玻璃投射在她苍白的脸上,像一层面纱。 第四天凌晨,当整个霍格沃茨陷入最深沉的睡眠时,公共休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西弗勒斯的身影悄然滑入。 他的动作比平时更加安静,黑袍却反常地凌乱,左手小臂紧紧贴着身体,仿佛那里受了伤。维奥莱特从阴影中站起来时,他明显惊跳了一下,魔杖瞬间指向她的喉咙。 "是我。"她轻声说,没有躲开魔杖尖端。 西弗勒斯放下手,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维奥莱特向前一步,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气味——烟熏火燎的焦味,混合着某种金属般的血腥气,"他们给你标记了?" 西弗勒斯的眼神变得危险。他下意识用右手握住左腕,但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维奥莱特不顾他的警告,一把抓住他的左臂,强行卷起袖子—— ——然后倒吸一口冷气。 黑魔标记在苍白的皮肤上狰狞地盘踞,蛇信鲜红如血,骷髅空洞的眼窝仿佛直直盯着她。这不是简单的纹身,而是有生命的黑魔法,她能感觉到黑暗魔力在皮肤下脉动。 "满意了?"西弗勒斯抽回手臂,声音冰冷,"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 维奥莱特抓住他的黑袍前襟:"为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人——你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西弗勒斯打断她,黑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在创造新秩序,纯血统的荣耀——" "别对我撒谎!"维奥莱特几乎喊出来,又迅速压低声音,"你不是卢修斯·马尔福那种血统狂人。你加入他们是为了力量,为了保护自己...或者,"她声音颤抖,"或者是为了接近莉莉?" 西弗勒斯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这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维奥莱特的手指收紧,"当他们让你杀人时怎么办?当你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时——" "那又如何?"西弗勒斯突然爆发,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你以为你了解我什么?那个教你魔药的哥哥?那个保护你不被欺凌的男孩?那只是个假象!这才是真实的我!" 他粗暴地卷起袖子,再次露出那个丑陋的标记。维奥莱特没有退缩,反而迎上他的目光。 "那就让我帮你,"她轻声说,声音坚定得不像自己,"当他们给你任务时...让我去做。" 西弗勒斯的表情凝固了。有那么一瞬间,维奥莱特以为他会打她。但最终他只是发出一声近乎痛苦的笑声。 "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女孩?你以为这是什么,过家家吗?" "我比你想象的强大,"维奥莱特坚持道,"我已经学会——" "闭嘴!"西弗勒斯突然怒吼,声音在空荡的休息室里回荡,"你以为我爱你吗?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保护你?"他的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我从不爱你!从艾琳把你带回家的第一天起,你就是个累赘!" 维奥莱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被人当胸捅了一刀。但西弗勒斯还没结束。 "如果你真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他继续道,声音压低却更加恶毒,"就该学会置身事外,而不是像个愚蠢的小女孩一样到处碍事!" 最后一句话像咒语般将维奥莱特定在原地。西弗勒斯趁机挣脱她的触碰,大步走向男生宿舍,却在楼梯口停下,背对着她说: "别再跟着我。别再关心我去哪、做什么。这样至少...你能活着毕业。" 他的声音最后几乎变成耳语,但维奥莱特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她想追上去,想告诉他她知道他在说谎——就像她知道他读完了她所有的日记,知道他保存着那片残页,知道他在亲吻她时心跳得有多快。 但这一次,她选择了放手。 *** 六月的一个午后,阳光灼热得反常。维奥莱特坐在黑湖边一棵山毛榉树下,假装阅读《高级魔药制作》,实则监视着远处的劫掠者四人组——他们最近对西弗勒斯的骚扰变本加厉,而自从"泥巴种"事件后,莉莉·伊万斯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 她的等待很快有了结果。西弗勒斯独自一人出现在湖边小径,显然是要去禁林边缘采集某种魔药材料。维奥莱特立刻合上书,却来不及警告——波特和布莱克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倒挂金钟!"波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维奥莱特跳起来向声音源头奔去,魔杖已经握在手中。当她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冻结—— 西弗勒斯被倒挂在半空中,长袍垂落露出苍白的双腿和破旧的内裤。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小群看热闹的学生,而莉莉·伊万斯站在最前排,绿眼睛里闪烁着维奥莱特从未见过的冷酷光芒。 "看看斯内普的内裤!"布莱克大声嘲笑,"我打赌那是他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莉莉的笑声清脆如银铃:"也许是他''亲爱的妹妹''给他缝的?" 这句话像毒箭般刺入维奥莱特的心脏。她从未想过莉莉——那个总是温柔善良的莉莉——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更让她震惊的是西弗勒斯的反应:他的脸因充血而涨红,眼中却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随即又被纯粹的怒火取代。 "闭嘴!泥巴种!"他嘶吼道。 整个场景瞬间凝固。莉莉的笑容消失了,脸色变得惨白。波特怒吼一声,魔杖直指西弗勒斯:"你竟敢——" "我说闭嘴,泥巴种!"西弗勒斯继续咆哮,声音里充满维奥莱特从未听过的仇恨,"你以为自己很特别?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你的傲慢?你和那些肮脏的麻瓜一样令人作呕!" 莉莉的眼中盈满泪水,但她昂起下巴:"至少我不会爱上自己的亲哥哥,斯内普。你和你那个变态妹妹真是天生一对。" 维奥莱特站在树后,浑身发抖。她应该冲出去为西弗勒斯解围,应该反驳莉莉的侮辱,应该做点什么...但她没有。因为在她内心最阴暗的角落,一种扭曲的快感正在蔓延——西弗勒斯终于,彻底地,失去了莉莉。现在他只有她了。 这个念头让她作呕。 "神锋无影!"西弗勒斯突然咒骂出一个维奥莱特从未听过的咒语。 一道无形的刀刃划过波特的肩膀,鲜血立刻喷涌而出。现场一片混乱,布莱克和卢平慌忙去扶波特,而莉莉则惊恐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就跑。西弗勒斯趁机挣脱了咒语,重重摔在地上,随即爬起来踉跄着逃离现场。 维奥莱特应该跟上去。但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滩属于波特的鲜血,感到一种病态的满足。直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享受这场表演吗,普林斯?" 卢修斯·马尔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灰眼睛里满是算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维奥莱特冷冷地说。 "哦,得了吧,"卢修斯轻笑,"我看到你脸上的表情了。当泥巴种伊万斯逃跑时...你很高兴,不是吗?" 维奥莱特没有否认。卢修斯的笑容扩大了。 "西弗勒斯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立场。现在,他完全是我们的人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许...你也是?" 维奥莱特想起西弗勒斯的黑魔标记,想起他那些残忍的拒绝,想起他看向莉莉时眼中的伤痛。她抬头直视卢修斯的眼睛: "也许我是。" *** 当晚的食死徒集会在一处偏远的纯血统庄园举行。维奥莱特当然没有被邀请——她只是个没毕业的学生——但她利用西弗勒斯教她的所有潜行技巧跟踪了他。透过地下室高高的气窗,她能看到里面闪烁的绿光和憧憧黑影。 伏地魔的声音像蛇一样滑过夜晚的空气:"...下一个目标将是麦肯锡一家,他们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职位太有影响力..." 维奥莱特屏住呼吸。麦肯锡是著名的麻瓜出身巫师家庭。 "斯内普,"伏地魔继续说,"你和埃弗里负责这次行动。我要那栋房子里不留活口。" 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透过气窗,她看到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点头,但左手在身侧微微发抖。当集会结束,食死徒们陆续幻影移形离开后,维奥莱特在暗处等待西弗勒斯出现。 他最后一个离开庄园,黑袍在月光下像一片移动的阴影。维奥莱特从树后闪出,拦在他面前。 "我听到了,"她直接说,"麦肯锡一家。你不能那么做。" 西弗勒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冷漠:"这不关你的事。" "我可以替你去,"维奥莱特坚持道,"我可以——" "你以为这是什么?"西弗勒斯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疼痛,"一场游戏?一个证明你爱我的机会?"他的声音因压抑而嘶哑,"会死人的,维奥莱特。真的会死人!" "那就让我手上沾血!"维奥莱特喊道,"反正我已经是个怪物了——我今天很高兴看到莉莉离开你!我为你伤害波特而兴奋!"她的声音哽咽了,"如果这就是成为食死徒的代价,那么至少...至少我们是一起的。"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可怕。他松开她,后退几步,仿佛她是什么有毒的生物。 "你疯了,"他低声说,"完全疯了。" 然后他转身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维奥莱特独自站在月光下。但她没有回家。相反,她悄悄跟上了埃弗里——那个被指派与西弗勒斯一起执行任务的食死徒。 三天后,《预言家日报》刊登了一则奇怪的新闻:麦肯锡一家在计划袭击的前夜神秘失踪,而两名疑似食死徒的巫师在附近街道被发现昏迷不醒,记忆遭到严重篡改。 同一版面的角落里还有另一则小新闻:霍格沃茨七年级学生西弗勒斯·斯内普因不明原因住院治疗,疑似黑魔法伤害。 维奥莱特将报纸折好放进口袋,走向校医院。她的魔杖尖端还残留着一丝遗忘咒的银色光芒,而她的心中则燃烧着一种新的决心——如果西弗勒斯执意走上黑暗之路,那么她会走在他前面,替他清除那些他无法亲手犯下的罪。 即使这意味着,她要先一步堕入地狱。 第3章 第 3 章 尖叫棚屋的传言开始在霍格沃茨流传时,维奥莱特正在地下教室熬制一锅复杂的解毒剂。 她的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前额的碎发被蒸汽熏得卷曲,魔杖有节奏地顺时针搅动着深紫色液体。 这是西弗勒斯教她的第七十三种魔药——自从他成为食死徒正式成员后,这些秘密课程就成了他们之间仅存的联系。 坩埚突然喷出一股粉色烟雾,维奥莱特皱眉后退——这不对劲,解毒剂不该有这种反应。她刚要挥魔杖检查成分,教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黑袍上沾满尘土和某种深色污渍,脸色苍白得像幽灵。他的眼睛——梅林啊,他的眼睛——像是两个被挖空的伤口,里面盛着维奥莱特从未见过的痛苦。 "莉莉·伊万斯死了。" 这句话像钝刀般捅进维奥莱特的胸口。西弗勒斯的声音平板得可怕,仿佛在陈述明天会下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实。但他的手指紧抓着门框,指节泛白,整个人微微发抖,像是随时会散架的木偶。 "黑魔王杀了她,"他继续说,目光穿过维奥莱特,盯着远处的墙壁,"还有她丈夫。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活下来了。" 维奥莱特的魔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三年了——自从西弗勒斯加入食死徒,自从他们那个充满愤怒与**的吻,自从他拒绝她的每一次靠近——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来找她谈论莉莉。 "你...见到她了?"维奥莱特轻声问,不确定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西弗勒斯突然动了起来,像一具被看不见的线操纵的尸体。他跌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我去晚了,"他说,声音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只看到房子...和她的...她的尸体。" 维奥莱特胃部绞痛。她应该感到某种胜利——这个折磨西弗勒斯一生的女孩终于永远离开了;她应该感到愤怒——即使在莉莉死后,西弗勒斯仍然为她崩溃;她应该感到同情——毕竟那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但此刻她只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倒性的恐惧,因为她从未见过西弗勒斯这样,仿佛他灵魂的某部分已经随莉莉一起死去。 "我去找了邓布利多,"西弗勒斯突然说,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我...求他保护莉莉。但他失败了。现在...现在我要确保那孩子真的安全。" 维奥莱特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她感到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升起,烧穿了所有理智与克制。 "你去求邓布利多?"她听见自己尖锐的声音,"你?为了莉莉?" 西弗勒斯似乎这才真正看见她。他的眉头皱起,像是困惑于她的反应。 "我警告过黑魔王不要动她,但他不听——" "那我呢?!"维奥莱特尖叫起来,冲上前抓住西弗勒斯的黑袍前襟,"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那些任务,那些魔药,那些你不敢亲手做的肮脏勾当!当你不敢杀人时,是谁替你篡改记忆?当你需要不在场证明时,是谁为你撒谎?"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当你害怕时,是谁一次次告诉你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僵硬。他试图挣脱她的抓握,但维奥莱特死死攥着不放,指甲几乎要穿透布料。 "那我算什么,西弗勒斯?"她质问,眼泪终于决堤,"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 教室陷入可怕的寂静,只有坩埚里的魔药偶尔发出咕嘟声。西弗勒斯的目光移向别处,下颌线条紧绷。 "你是我妹妹,"最终他说道,声音低沉而疲惫,"一直都是。" 这个回答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维奥莱特。她松开手,踉跄后退,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歇斯底里的绝望。 "妹妹?"她重复道,擦去脸上的泪水,"在我吻你之后?在我替你杀人之后?在你看完我所有日记之后?"她摇着头,"不,西弗勒斯,我们早就不是兄妹了。我们...我们什么都不是。" 西弗勒斯站起来,黑袍像蝙蝠翅膀般在身后展开。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但眼中仍有一丝维奥莱特无法解读的情绪。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他说,转身向门口走去,"忘记我。这对我们都好。" 维奥莱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到某种冰冷的东西在胸腔里成形。三年来的隐忍,三年来的付出,三年来的爱——换来的是"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仿佛她只是个被拒绝的追求者,而不是与他共享黑暗的同谋。 坩埚里的魔药突然变成明亮的粉红色,散发出浓郁的甜腻香气。维奥莱特低头看去,恍然大悟——她刚才心不在焉加入的月光石粉和珍珠粉,恰好是迷情剂的关键成分。命运,或者说她潜意识的魔药天赋,给了她一个可怕的答案。 *** 三天后,维奥莱特在西弗勒斯的私人储藏室门口等他。自从莉莉的死讯传出,他变得更加神出鬼没,双眼深陷,像是行走的幽灵。但维奥莱特知道他的习惯——每周五晚上都会来取鳃囊草,用于制作某种高级呼吸魔药。 "我们需要谈谈,"当西弗勒斯出现在走廊尽头时,她直接说道,"关于你答应教我的那个咒语。" 西弗勒斯皱眉:"什么咒——" "记忆修改咒的进阶版,"维奥莱特迅速打断,左右看了看空荡的走廊,"你知道,为了下次任务。" 西弗勒斯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他还是挥魔杖打开了储藏室的门。维奥莱特跟进去,心跳加速。这个狭小的空间堆满了各种珍稀魔药材料,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味。最重要的是——这里隔音。 "我从来没答应教你那个,"门一关上,西弗勒斯就冷冷地说,"那太危险了。" 维奥莱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水晶瓶,里面是粉红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液态宝石般闪烁。 "我知道,"她轻声说,"所以我准备了别的。" 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在瓶子上,瞳孔骤然收缩。作为魔药大师,他当然认得出迷情剂特有的色泽和微光。 "你疯了,"他后退一步,魔杖瞬间指向她,"把那东西拿走。" 维奥莱特没有动。她只是打开瓶塞,让甜腻的香气充满狭小的空间。"你教过我,最有效的魔药往往通过嗅觉吸收,"她平静地说,"特别是当目标警惕性很高时。" 西弗勒斯立刻捂住口鼻,但已经晚了。他的眼神开始涣散,魔杖垂了下来。维奥莱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既恐惧又兴奋——她真的做到了,她给西弗勒斯·斯内普下了药,这个曾经说过"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给你的饮料"的偏执狂。 "坐下,"她轻声命令,指着一个旧木箱,"我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西弗勒斯顺从地坐下,表情变得异常平静,只有眼睛里闪烁着不自然的狂热光芒。迷情剂的作用不是控制思想,而是放大情感——特别是那些已经存在的,无论多么微小的情感。 "你爱莉莉·伊万斯吗?"维奥莱特第一个问题就像刀子捅向自己。 西弗勒斯的眉头皱起:"爱...过。很久以前。" "那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悬在空气中,重若千钧。西弗勒斯的嘴唇颤抖,像是在与某种内在力量搏斗。迷情剂会让他说出最想说的话,但不会创造不存在的情感。 "我...不能,"最终他挣扎着说,"我们是兄妹...这是错的..." 维奥莱特咬紧牙关,又拿出一个小瓶——这次是更浓烈的深粉色。她强迫西弗勒斯喝下去,看着他的瞳孔进一步扩大,呼吸变得急促。 "现在,"她的声音颤抖,"告诉我实话。你爱维奥莱特·普林斯吗?" 西弗勒斯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痛。他的眼睛直视着她,黑得深不见底。 "爱,"他嘶哑地说,"梅林原谅我,但我爱。从你在蜘蛛尾巷让第一朵花绽放开始...从你为我挡下托比亚的拳头开始...从你每次看我的眼神开始..." 维奥莱特的眼泪无声滑落。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告白,却以最肮脏的方式获得。她拿出预先准备好的记忆瓶,将西弗勒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保存进去——这些将是她未来黑暗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你会记得今天吗?"她最后问道,手指轻抚他滚烫的脸颊。 西弗勒斯摇头:"迷情剂...高级配方...会诱发短期记忆缺失..." 这正是她想要的。维奥莱特俯身,轻轻吻了他的嘴唇。西弗勒斯立刻回应,动作激烈得几乎像是攻击。他的手指陷入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紧搂她的腰,将她拉近。这个吻充满绝望与占有欲,与多年前在空教室里的那个吻截然不同却又奇妙地相似。 当药效开始减退,西弗勒斯的眼皮变得沉重时,维奥莱特扶他靠在墙边,整理好他被弄乱的长袍。在完全陷入昏睡前,西弗勒斯模糊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要做...这样..." 维奥莱特将一瓶无梦酣睡剂放在他手边,轻轻关上储藏室的门。在黑暗的走廊里,她终于允许自己崩溃,滑坐在地上无声啜泣。 "因为这是唯一能让你说实话的方法,"她对着虚空低语,"也是唯一能让我死心的方法。" *** 西弗勒斯三天没有出现在霍格沃茨。当维奥莱特再次见到他时,他的眼神冷得像极地寒冰,左手的黑魔标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黑暗。 他们在空荡荡的走廊相遇,西弗勒斯一把将她拖进附近的扫帚间,魔杖直指她的喉咙。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嘶声问,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颤抖。 维奥莱特没有挣扎。她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那些记忆..."西弗勒斯的魔杖尖端抵得更紧,"那些感觉...不可能是真的..." "迷情剂不会创造不存在的情感,"维奥莱特引用他曾经教给她的话,"只会放大已经有的。" 西弗勒斯的表情扭曲了。有那么一瞬间,维奥莱特以为他会对她使用不可饶恕咒。但最终,他只是后退一步,魔杖垂下,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自我厌恶。 "永远不要再靠近我,"他转身离开前最后说道,"否则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维奥莱特没有告诉他,她已经申请加入食死徒——用她为西弗勒斯完成的所有"任务"作为筹码。她也没有告诉他,她已经没有安全可言了,自从那个雨夜她第一次偷看他熬制黑魔药开始,自从她爱上这个破碎的男人开始。 她只是摸了摸口袋里的记忆瓶,那里封存着他唯一一次说"爱"的声音。在这个充满谎言与黑暗的世界里,这既是她的救赎,也是她的诅咒。 维奥莱特选择在一个满月之夜展示她的黑魔标记。 马尔福庄园的地下室里,新加入的食死徒们排成一列,苍白的面孔在绿莹莹的火把照明下如同幽灵。维奥莱特站在队伍末端,心跳快得像要撞断肋骨。她花了六个月时间证明自己的价值——熬制毒药、监视目标、甚至参与了一次对麻瓜村庄的袭击(虽然她偷偷修改了咒语方向,让大多数伤害性咒语打偏)。现在,她终于要获得那个象征归属的标记。 当轮到维奥莱特时,卢修斯·马尔福挑了挑眉:"确定吗,小普林斯?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我比你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马尔福。"维奥莱特卷起左袖,将苍白的手臂伸向坐在高背椅上的黑影。 伏地魔的红眼睛在兜帽阴影下闪烁。他细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魔杖尖端抵上她的小臂内侧。 "维奥莱特·普林斯,"他嘶嘶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小妹妹。" 维奥莱特咬紧牙关。她讨厌被这样称呼,仿佛她存在的意义只是西弗勒斯的附属品。魔杖刺入皮肤的瞬间,剧痛如烈火般席卷全身,但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当骷髅与蛇的图案在她皮肤上成形时,一种奇怪的满足感涌上心头——现在她和西弗勒斯一样了,他们终于完全平等了。 "你哥哥会...惊喜的。"伏地魔轻声说,松开了她的手。 维奥莱特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恶意。她迫不及待想看到西弗勒斯的表情——当他发现她不再是他需要保护的小女孩,而是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同伴时,会是什么反应? *** 西弗勒斯正在霍格沃茨的地窖办公室里批改论文,当维奥莱特不请自来时,他头也不抬:"出去。" "看看我,西弗勒斯。"维奥莱特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西弗勒斯终于抬头,黑眼睛在油腻的发帘后闪烁。三秒钟的沉默后,他的目光落在她刻意卷起的左袖上——那个新鲜的、还泛着红的黑魔标记在烛光下狰狞可怖。 他的反应比维奥莱特想象的更加剧烈。墨水瓶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迸溅出蓝色墨汁,像一颗破碎的心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失去所有血色。 "不..."这个单词从他唇间挤出,轻得几乎听不见,"不,不,不..." 维奥莱特皱眉。她期待的是愤怒,是训斥,甚至是被摔出门外——但不是这种...崩溃。西弗勒斯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你三年前做的事,"维奥莱特抬起下巴,"我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西弗勒斯突然绕过桌子,一把抓住她的左臂,力道大得让她疼痛。他的指甲几乎嵌入标记周围的皮肤,仿佛想把这图案从她血肉中挖出来。 "你根本不知道你选择了什么!"他嘶吼道,声音里是维奥莱特从未听过的恐惧,"这不是游戏!他会利用你——利用你来控制我——" 维奥莱特猛地抽回手:"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你?"她冷笑,"别自以为是了,西弗勒斯。我加入是因为我相信纯血统的荣耀,相信黑魔王的理想——" "谎言!"西弗勒斯打断她,黑眼睛里燃烧着可怕的洞悉,"我了解你,维奥莱特·普林斯。你加入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迷情剂夜晚后,你想证明自己配得上我!" 这句话像利刃刺穿维奥莱特的防御。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眶发热。西弗勒斯记得——记得那个被药效模糊的夜晚,记得他说过的话,记得他们的吻。而他的结论是:她在乞求他的认可。 "滚出去,"她声音颤抖,"你不配拥有我的忠诚,更不配拥有我的爱。"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奇怪,像是同时承受着巨大痛苦和某种决绝。当维奥莱特转身要走时,他突然说: "离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远点。如果...如果有人给你针对凤凰社的任务,先告诉我。" 维奥莱特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在要求我向你汇报?在你拒绝承认我们的关系三年后?"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黑袍裹着瘦削的身躯,眼中是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维奥莱特最后看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 西弗勒斯在黎明时分敲响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校长似乎早有预料,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了然的光芒。 "啊,西弗勒斯,"他温和地说,"我猜这与昨晚马尔福庄园的新成员有关?" 西弗勒斯没有问邓布利多如何得知消息。他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是维奥莱特从未见过的脆弱。 "她只是个孩子,"他嘶哑地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维奥莱特已经十七岁了,"邓布利多轻声纠正,"和你当初做出选择时一样大。"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黑眼睛里燃烧着怒火:"这不一样!我——" "你什么,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问,"你比她更清楚黑暗的代价?你比她更有理由投身伏地魔麾下?" 西弗勒斯的下颌绷紧:"她加入是因为我。如果我当初没有...如果我没有让她靠近我..." "爱不是罪过,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即使是最复杂的那种。" 西弗勒斯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只困兽。最终,他在窗前停下,背对着邓布利多: "我要你保护她。无论代价是什么。" "即使这意味着你要为我工作?"邓布利多问,"即使这意味着你要站在伏地魔的对立面,承受你妹妹的误解与仇恨?"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第一缕阳光照在西弗勒斯苍白的脸上。当他转身时,眼中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但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是的。" *** 维奥莱特很快发现了西弗勒斯的变化。他开始频繁出现在凤凰社成员周围,甚至有人看见他与邓布利多密谈。更奇怪的是,他对待她的态度——不再是彻底的冷漠,而是一种警惕的关注,仿佛她随时会消失一样。 "听说你哥哥成了邓布利多的新宠,"一次食死徒集会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贴着维奥莱特的耳朵低语,"也许...他需要被提醒忠诚的重要性?" 维奥莱特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在指尖旋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西弗勒斯有自己的计划,"维奥莱特勉强说道,"黑魔王信任他。" "黑魔王信任没有人,"贝拉特里克斯轻笑,"特别是那些...感情用事的人。"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维奥莱特的手臂,"你说是吗,小普林斯?" 维奥莱特没有回答。但那天晚上,她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西弗勒斯看到她的黑魔标记时那副崩溃的表情。为什么他如此反对她加入食死徒?为什么他现在又突然靠近邓布利多?这些问题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思绪。 *** 机会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四降临。伏地魔召集了一支小队,计划袭击已知的凤凰社安全屋。维奥莱特主动请缨——这是证明自己忠诚的完美机会,也许还能弄清西弗勒斯的真实立场。 "我拒绝。"西弗勒斯冰冷的声音在会议厅中回荡。他站在伏地魔身侧,黑袍像往常一样裹着瘦削的身躯,但眼中有一丝维奥莱特从未见过的急迫。 "哦?"伏地魔的红眼睛转向他,"为什么,西弗勒斯?" "她缺乏经验,"西弗勒斯平静地说,"而且与我有...私人关系。如果被捕,会对我们不利。" 维奥莱特怒火中烧。又是这样!他总是找理由把她排除在行动之外,仿佛她还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我比在场一半的人都更擅长黑魔法防御术,"她直视伏地魔的眼睛,"而且我对凤凰社的几个安全屋了如指掌——西弗勒斯带我去过。" 这是个大胆的谎言。西弗勒斯猛地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伏地魔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勇敢的女孩,"他轻声说,"你将在第一小队,由贝拉特里克斯带领。" 当维奥莱特得意地看向西弗勒斯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但在他转身离去时,她捕捉到他手指微微的颤抖——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害怕。 *** 袭击计划定在周六午夜。维奥莱特仔细检查装备时,一张羊皮纸从她的魔药书中滑落——上面是陌生的字迹,详细标注了凤凰社安全屋的防御弱点,以及最佳进攻路线。最下方有一行小字:"为了黑魔王的荣耀。——S.S." 维奥莱特皱眉。西弗勒斯从未给过她这样的情报,为什么现在...除非这是个陷阱。除非他想测试她的忠诚。她将羊皮纸藏进袖口,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包括贝拉特里克斯。 当食死徒们幻影移形到目标地点时,安全屋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粗浅的防护咒语。贝拉特里克斯愤怒地炸毁了半个建筑,而维奥莱特则悄悄检查了每个房间——没有战斗痕迹,没有匆忙撤离的迹象,仿佛居住者提前几小时就得到了警告。 回程的路上,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西弗勒斯故意给了她假情报。他在保护凤凰社...也在保护她。 *** "你向邓布利多告密了。" 维奥莱特在天文塔找到西弗勒斯时,他正凝视着禁林的方向,黑袍在夜风中翻飞。听到她的指控,他没有转身,只是肩膀微微绷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平静地说。 "别装了!"维奥莱特冲上前,魔杖直指他的后背,"那个安全屋是空的!有人提前警告了他们!" 西弗勒斯缓缓转身,黑眼睛里是深不可测的平静:"也许他们的保密工作比你想象的更好。也许...有人比你更擅长背叛。"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入维奥莱特的胸口。她突然不确定了——也许真是贝拉特里克斯走漏了风声?也许西弗勒斯仍然是忠诚的食死徒? "证明给我看,"她声音颤抖,"证明你没有投靠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在她的黑魔标记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任何事。" "那你为什么在乎我是否参与行动?"维奥莱特逼近一步,"为什么给伏地魔假情报?" 西弗勒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用了那份情报?" "我当然用了!"维奥莱特撒谎道,观察着他的反应,"现在凤凰社知道有内鬼了,他们会——" 西弗勒斯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疼痛:"你愚蠢至极!"他嘶声道,声音里是真实的恐惧,"如果贝拉特里克斯发现你私藏情报——如果伏地魔怀疑你——" "那就告诉我真相!"维奥莱特几乎喊出来,"你到底在为谁工作?为什么要保护我?"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扭曲,像是在进行某种可怕的内心挣扎。他的手指深陷她的肩膀,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那个至关重要的秘密。 然后,毫无预兆地,他松开了手,表情重新变得冰冷。 "滚回你的家,"他冷冷地说,"在你惹上杀身之祸之前。" 维奥莱特站在原地,看着西弗勒斯大步离开天文台,黑袍在身后翻滚如蝙蝠的翅膀。月光照在她左臂的黑魔标记上,那个曾经让她自豪的符号现在只带来无尽的困惑。 她不明白西弗勒斯为何如此矛盾,为何既推开她又保护她,为何在食死徒和邓布利多之间游走。但有一件事变得清晰:在这场战争中,她失去了哥哥的信任,也失去了理解他的机会。 而最可悲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她加入食死徒?从她给他下迷情剂?还是更早,从蜘蛛尾巷那个雨夜,当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这个破碎的男孩? 维奥莱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栏上,允许自己流下无声的泪水。在遥远的禁林深处,夜骐发出凄厉的鸣叫,仿佛在哀悼某种无法挽回的失去。 维奥莱特第一次见到莱姆斯·卢平的真容是在一个潮湿的四月黄昏。她刚结束在翻倒巷的魔药材料采购,拐进一条僻静小巷时,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魔杖尖端闪着微光。 "普林斯小姐,"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温和,"我们需要谈谈。" 维奥莱特立刻抽出魔杖,但卢平只是摇了摇头:"如果我想伤害你,不会选在公共场所。三把扫帚后面有个私人包间——"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凤凰社成员?"维奥莱特冷笑,手指紧握魔杖,"特别是你这种和狼人混在一起的。" 卢平的表情微微黯淡,但很快恢复平静:"因为我和你一样关心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安危。" 这个名字像咒语般让维奥莱特僵在原地。自从天文塔那晚后,她已经三个月没和西弗勒斯说过话,只在食死徒集会上远远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站在伏地魔身侧,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阴沉。 "五分钟,"她最终让步,"而且我要选地点。" *** 破釜酒吧最角落的包间被维奥莱特施了全套防护咒语——闭耳塞听、抗扰咒、甚至一个她自创的反追踪咒。卢平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的施咒手法,嘴角微微上扬。 "西弗勒斯教你的?" "我自己学的,"维奥莱特冷冷地说,"现在有话快说。" 卢平从破旧的长袍内袋取出一卷羊皮纸,小心地摊在桌上。那是一张食死徒近期行动计划表,上面详细标注了袭击目标和人员分配——维奥莱特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被安排在三天后的一次针对麻瓜聚居区的行动中。 "我们知道你和其他食死徒不同,"卢平轻声说,"西弗勒斯提供的资料显示,你参与的任务中伤亡率最低,而且...有几个关键凤凰社成员本该死在你手上,却奇迹般生还了。" 维奥莱特的心跳加速。她确实暗中修改过咒语,在无人注意时放走俘虏,甚至偷偷给伤者留下治疗药剂。但她从不知道西弗勒斯注意到了这些,更没想到他会向凤凰社报告。 "所以?"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卢平向前倾身,灰绿色的眼睛直视她:"我们希望你正式成为我们的人,就像西弗勒斯一样。利用你在食死徒内部的位置——" "你们想让我做间谍?"维奥莱特难以置信地打断他,"就因为我可能还有那么点人性?" "因为你对西弗勒斯的感情会让你做出正确选择,"卢平直言不讳,"就像他对莉莉·伊万斯的承诺让他选择了我们这边。" 这个名字像刀刺进维奥莱特的心脏。又是莉莉。永远都是莉莉。即使死后,她仍然是西弗勒斯改变立场的理由,而现在凤凰社还想利用同样的情感操控她? "滚出去,"维奥莱特站起身,魔杖直指卢平喉咙,"告诉邓布利多,我不是我哥哥的替代品。" 卢平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收起羊皮纸离开了。维奥莱特独自站在包间里,突然意识到西弗勒斯可能一直知道凤凰社的计划——也许这正是他突然疏远她的原因。这个念头既让她愤怒又莫名安慰。 *** 西弗勒斯当晚就出现在她公寓门口,黑袍裹着瘦削的身躯,脸色比往常更加阴沉。维奥莱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粗暴地推门而入,魔杖一挥布下静音咒。 "你见了卢平。"这不是问句。 维奥莱特交叉双臂:"他找的我。显然你们凤凰社认为我很好操控。" 西弗勒斯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拒绝了他。" "当然!你以为我会——" "愚蠢!"西弗勒斯突然爆发,一拳砸在墙上,"那是你离开食死徒的最好机会!" 维奥莱特震惊地看着他。西弗勒斯从不失控,即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也保持着斯莱特林的冷静自持。但现在,他呼吸急促,眼中燃烧着她无法解读的情绪。 "所以你希望我背叛黑魔王?"她轻声问,"成为像你一样的叛徒?"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扭曲:"你以为我选择站在邓布利多这边是为了什么?理想?正义?"他冷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 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维奥莱特的心跳漏了一拍。 "保护谁?"她逼近一步,"莉莉的记忆?还是...我?" 西弗勒斯转身要走,但维奥莱特抓住他的手臂:"告诉我实话,西弗勒斯。就这一次。" 他们的目光在昏暗的门厅里交汇,时间仿佛静止。西弗勒斯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挣扎着要说些什么—— ——然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是连串的尖叫。西弗勒斯猛地推开她,冲到窗边。远处的夜空被诡异的绿光照亮,黑魔标记在云层间狰狞闪烁。 "黑魔王行动了,"他嘶声道,"不是计划中的目标...他提前了..." 维奥莱特突然想起卢平给她看的羊皮纸——三天后的任务。伏地魔改变了计划,却没有通知所有食死徒。这是个测试,而她和西弗勒斯很可能都是被测试的对象。 "走,"西弗勒斯突然转身,抓住她的肩膀,"现在离开英国。我有门钥匙——" "不!"维奥莱特挣脱他,"如果我逃跑,他会杀了你!我们都知道黑魔王怎么对待叛徒。" 西弗勒斯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垂下。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有一种可怕的平静:"那就按我说的做。无论发生什么...活下来。" 这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消失在夜色中,黑袍翻滚如不祥的预兆。 *** 伏地魔倒台的消息像野火般传遍魔法界。哈利·波特——那个一岁的婴儿——不知怎么反弹了杀戮咒,让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灰飞烟灭。食死徒们四散奔逃,但魔法部迅速展开了大规模抓捕。 维奥莱特在自己的公寓被傲罗逮捕时出奇地平静。她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试图使用藏在袖中的门钥匙——西弗勒斯给她的那个。某种直觉告诉她,逃跑只会让情况更糟,特别是对西弗勒斯而言。 审判安排在三天后。威森加摩法庭座无虚席,维奥莱特戴着沉重的魔法镣铐站在被告席上,听着检察官一项项列举她的"罪行":参与食死徒集会、协助策划袭击、使用不可饶恕咒...每一项都足以让她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 "还有最后一项指控,"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冷冰冰地宣布,"被告涉嫌使用黑魔法折磨麻瓜,导致三名平民永久性精神损伤。" 维奥莱特猛地抬头:"那是谎言!我从未——" "肃静!"克劳奇厉声打断,"我们有目击者证词。" 所谓的目击者是威尔克斯——那个曾经欺凌她的食死徒,现在为了减罪拼命推卸责任。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维奥莱特如何"享受折磨麻瓜",如何"比贝拉特里克斯还要残忍"。法庭上一片哗然。 维奥莱特的目光扫过旁听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但西弗勒斯不在那里。她早该知道——他怎么会冒险出现在这里?特别是在凤凰社刚刚取得胜利的时刻。 "被告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吗?"克劳奇问,语气中已经判了她有罪。 维奥莱特深吸一口气:"我承认参加了食死徒集会,也参与过一些行动。但我从未杀害或折磨任何人。事实上,我——" "够了!"克劳奇打断她,"我们已经有足够证据——" "请允许我发言,巴蒂。"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法庭后方传来。所有人转头——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门口,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他没有穿往常那件华丽的紫色长袍,而是一件朴素的灰色旅行斗篷,仿佛刚从长途跋涉中归来。 克劳奇明显不悦,但无法拒绝霍格沃茨校长的请求:"请快些,邓布利多。我们已经听够了食死徒的狡辩。" 邓布利多走到法庭中央,魔杖轻点太阳穴,抽出一缕银蓝色的记忆丝:"这是我关于维奥莱特·普林斯的重要记忆。如果允许,我想与大家分享。" 记忆被放入冥想盆,投影在法庭上空。画面中,维奥莱特在一次次食死徒行动中暗中协助受害者——修改咒语方向、留下反诅咒药剂、甚至偷偷给凤凰社传递警告。最令人震惊的是最后一幕:她跪在雨中的麻瓜街道上,为一个受伤的孩子施治疗咒语,全然不顾可能被其他食死徒发现的风险。 "这些记忆经过验证,绝无篡改,"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相信威森加摩会做出公正判决。" 法庭陷入激烈辩论。维奥莱特震惊地站在原地,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何要救她——那些记忆中的行动她确实做过,但每次都极为小心,理论上不该被任何人发现...除非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并记录。 除非是西弗勒斯。 辩论持续了整整两小时。最终,威森加摩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判决:因证据存疑且有立功表现,维奥莱特·普林斯免于阿兹卡班监禁,但需接受五年魔杖使用限制,并由阿不思·邓布利多亲自监管。 "另外,"克劳奇不情愿地补充,"斯内普教授已同意以他的教职作为担保。如果你违反任何保释条件,他将与你一同受罚。" 维奥莱特几乎站不稳。西弗勒斯不仅暗中保护她,现在还用自己的自由为她担保?这与那个声称"从不爱她"的男人判若两人。 *** 雨中的霍格沃茨湖面泛着银灰色的波纹。维奥莱特坐在岸边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限制使用的魔杖——现在它只能施展最基本的咒语,而且每次使用都会被魔法部监测。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没有回头。西弗勒斯沉默地站在她身旁,黑袍被雨水打湿,贴在瘦削的身躯上。 "为什么?"维奥莱特最终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嘶哑,"你向邓布利多出卖了多少秘密才换来我的自由?" 西弗勒斯没有立即回答。他望着远处的湖面,雨滴顺着他的侧脸滑落,像是无声的泪水。 "全部,"他最终说道,"我的记忆,我的研究成果,我未来二十年的服务承诺。" 维奥莱特猛地抬头:"你疯了!那些魔药发现是你毕生的心血!" "不重要。"西弗勒斯轻声说。 一只人鱼在湖心跃出水面,又迅速潜回深处。雨势渐大,打湿了维奥莱特的头发和长袍,但她没有动,西弗勒斯也没有。 "邓布利多告诉我一件事,"维奥莱特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他说...你成为双面间谍的真正条件,是确保我永远不会接到最危险的任务。这是真的吗?" 西弗勒斯的呼吸微微一滞,但表情依然平静:"邓布利多话太多了。" 维奥莱特突然站起来,直面西弗勒斯。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泪:"看着我,西弗勒斯·斯内普,告诉我实话——你做这一切是为了莉莉,还是为了我?" 西弗勒斯的黑眼睛终于看向她,里面是维奥莱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无力垂下。 "有什么区别?"他轻声说,"结果都一样。" 然后他转身离去,黑袍在雨中沉重地摆动,留下维奥莱特独自站在湖边,手中紧握着那根几乎无用的魔杖。 她终于明白了西弗勒斯的选择——他宁愿她恨他,宁愿她永远不知道真相,也要确保她活着。这份爱如此扭曲,如此痛苦,却又如此真实,就像她膝盖上那个永不褪色的雏菊疤痕。 雨越下越大,湖面泛起无数涟漪,每一圈都在诉说着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那些被深埋的情感,以及那个最简单却最难出口的单词—— 爱。 [全文完] 第4章 第 4 章 维奥莱特站在西弗勒斯的门前,手中紧握着一小瓶粉红色的魔药——迷情剂。 这是她最后的疯狂。 自从黑魔王倒台,自从她被审判,自从西弗勒斯用自己的一切换回她的自由……她再也无法忍受他们之间永远横亘的距离。他保护她,却从不靠近她;他救她,却拒绝承认爱她。 她受够了。 如果言语无法让他屈服,那么魔药会。 她轻轻推开门。西弗勒斯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里,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魔药典籍,火光映照着他瘦削的侧脸。他抬眼,黑眸冷冽如常。 “出去。” 维奥莱特没有动。她只是轻轻拧开瓶盖,让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西弗勒斯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她仰头喝下魔药,然后吻上他的唇。 迷情剂通过唾液传递,效果更快、更强烈。 西弗勒斯猛地推开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恐惧。 “维奥莱特,你疯了!” 但她只是微笑,看着他眼中的冰冷逐渐被迷情剂的粉色雾气吞噬。 “现在,”她轻声说,“告诉我实话。” --- 那一夜,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再是那个冷漠的魔药大师,不再是那个精于算计的双面间谍。 他只是一个被魔药操控的男人,而维奥莱特,终于得到了她渴望的一切。 他吻她,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他说他爱她,说他从未停止过爱她,说他恨自己无法靠近她。 维奥莱特一边流泪,一边记录下每一个字、每一个触碰、每一次喘息。 她知道这是虚假的。 但她不在乎。 --- 当黎明降临,魔药的效果褪去。 西弗勒斯猛地坐起身,脸色惨白。 他看向身旁的维奥莱特,又低头看向床单上的痕迹,眼中翻涌着震惊、愤怒、羞耻和……某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你做了什么?” 维奥莱特平静地回望他。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西弗勒斯的拳头猛地砸在床柱上,木屑飞溅。 “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他低吼,“迷情剂的孩子会有副作用!魔法会反噬!你——” “我不在乎。”她打断他,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他或者她,会是我的。也是你的。” 西弗勒斯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然后,他转身,抓起长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 维奥莱特生下了一个女孩。 银灰色的眼睛,黑色的胎发,安静得不像一个婴儿。 治疗师说,这个孩子很健康,但魔力波动异常——迷情剂的后代,总是带着某种不可预测的特质。 维奥莱特叫她艾莉——没有什么特别寓意。 她没告诉西弗勒斯。 但他还是知道了。 --- 某个深夜,西弗勒斯出现在她的病房门口。 他没有靠近摇篮,只是远远地望着那个熟睡的婴儿,眼中情绪复杂得令人心碎。 “她不该存在。”他低声说。 维奥莱特笑了,笑容里带着胜利和悲哀。 “但她存在了,西弗勒斯。现在,你永远无法摆脱我。”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只说了一句话: “我会确保她安全。” 然后,他转身离开。 ———— 艾莉·普林斯在霍格沃茨长大,继承了父亲的魔药天赋和母亲倔强的性格。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总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看向某个无法触及的过去。 而维奥莱特,终于学会了放手。 第5章 第 5 章 蜘蛛尾巷的雨从未停过,至少缇里·格林这么觉得。 她站在19号门前,雨水顺着她的龙皮靴子流到开裂的水泥地上。 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场葬礼和一份意想不到的遗产——普林斯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艾琳·普林斯,或者说艾琳·斯内普,在遗嘱中将她的一切留给了缇里,包括那个站在阴暗客厅里的十三岁男孩。 缇里调整了一下自己湿透的斗篷,魔杖尖端亮起微弱的光芒。门没锁,这在意料之中——麻瓜警察和魔法部的官员已经来过又走了,留下这个房子和里面的男孩无人认领。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滴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缇里小心翼翼地前进,每一步都让腐朽的地板发出呻吟。客厅里,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窗边,背对着她,黑色的头发垂到肩膀,像一道阴影融入了房间的黑暗。 "我不需要监护人。"男孩的声音低沉得不像十三岁,每个词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尤其是你。" 缇里叹了口气,魔杖的光芒照亮了男孩的侧脸——苍白的皮肤,鹰钩鼻,还有那双黑得惊人的眼睛,此刻正充满敌意地盯着她。 "艾琳阿姨的遗嘱很明确,西弗勒斯。"缇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个刚成年的女孩在扮演大人,"我是你母亲那边的远亲,也是唯一愿意——" "愿意什么?"西弗勒斯突然转身,魔杖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直指缇里的喉咙,"拿走普林斯家的藏书?还是魔法部的补贴金?" 缇里没有退缩。她在霍格沃茨当过两年傲罗实习生,一个十三岁男孩的魔杖威胁不了她——尽管这个男孩的眼神让她脊背发凉。 "放下魔杖,西弗勒斯。"她轻声说,"我不是来抢任何东西的。" 男孩的魔杖没有动,但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缇里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淤青,还有不合身的衣服上可疑的污渍——不是魔药留下的。 "你父亲...托比亚斯...他..."缇里斟酌着词句。 "死了。"西弗勒斯干脆地说,魔杖终于垂了下来,"酗酒过度。麻瓜的死法,简单又愚蠢。" 缇里咽了口唾沫。她听说过托比亚斯·斯内普的脾气,也知道艾琳为什么会在三十多岁就看起来像五十岁。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男孩眼中为何没有一丝悲伤,只有冰冷的愤怒。 "收拾你的东西,"缇里说,决定不再绕圈子,"我带你去我的住处。"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凭什么?" "因为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暖气,而且魔法部已经查封了这个房子。"缇里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或者去孤儿院。我想你知道巫师孤儿院是什么样子。" 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转瞬即逝。他转身走向楼梯,没有再说一个字。 缇里环顾四周,蜘蛛尾巷19号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墙纸剥落,家具破损,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刺鼻的化学品气味——不是魔药,更像是麻瓜的清洁剂。一张翻倒的椅子腿断了,旁边地毯上有一块可疑的深色污渍。 楼上传来抽屉拉开又关上的声音。缇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西弗勒斯的房间小得可怜,但出奇地整洁。床铺平整,书桌上摆着一排玻璃瓶,里面浸泡着各种植物和昆虫。墙上贴满了剪报和笔记,全是关于高级魔药配方和黑魔法防御术的。 "你有三分钟。"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地说,将几本书塞进一个破旧的皮箱。 缇里注意到那些书的标题——《高级魔药制作》《不可饶恕的诅咒及其防御》《魔法血液研究》——都不是普通三年级学生会读的。 "你在自学N.E.W.Ts级别的魔药学?"她忍不住问。 西弗勒斯的手停顿了一下:"关你什么事?" "我魔药学成绩是O。"缇里说,"如果你需要帮助..."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男孩啪地合上箱子,转向她,"尤其是你的。" 缇里咬住嘴唇。这个男孩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她本以为会面对一个哭泣的孤儿,而不是这个满身尖刺的小斯莱特林。 "走吧。"她最终说,"天快黑了。" 西弗勒斯没有动:"我的魔药材料。" "什么?" "地下室。"他不情愿地解释,"有我的...收藏。" 缇里点点头:"去拿吧,我等你。" 男孩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要信任她,最终还是快步下了楼。缇里听到地下室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玻璃瓶碰撞的清脆声响。 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上——年轻的艾琳·普林斯站在霍格沃茨的庭院里,身边是一个黑发男孩,大约五六岁,表情严肃地抱着一本书。照片是静止的,麻瓜的那种。缇里拿起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西弗勒斯,1970年夏"。 "别碰我的东西。"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西弗勒斯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木箱,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 缇里赶紧放下照片:"抱歉,我只是..." "我们走吧。"男孩打断她,大步走向楼梯。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缇里挥动魔杖,给自己和西弗勒斯施了防水咒,但男孩似乎并不领情,固执地走在雨中,任由水珠从他的头发上滚落。 "我们需要用飞路粉。"缇里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你用过吗?" 西弗勒斯给了她一个"别把我当白痴"的眼神。 "好吧,跟我来。"缇里走向壁炉,撒下一把闪亮的粉末,"格林小屋!" 绿色的火焰吞没了她。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后,她跌坐在自己客厅的地毯上。几秒钟后,西弗勒斯也出现了,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身形,脸上写满了不悦。 "欢迎来到你家。"缇里站起身,挥动魔杖点燃了壁炉,"至少暂时是。" 西弗勒斯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格林小屋比蜘蛛尾巷19号小,但温馨得多。书架上塞满了书,墙上挂着会动的魔法照片,厨房飘来草药茶的味道。 "你的房间在楼上右手边。"缇里说,"浴室在隔壁。我住楼下。" 男孩没有回应,径直提着箱子上楼,重重地关上了门。 缇里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她二十岁,刚刚从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辞职,本来计划去罗马尼亚研究火龙。现在却成了问题少年的监护人——而且是一个明显恨她的少年。 楼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书本翻动的沙沙声。缇里犹豫要不要上去看看,最终还是决定给男孩一些空间。她拿出艾琳的遗嘱又读了一遍: "...将我的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托付给我的远亲缇里·格林照顾,直至他成年...普林斯家族的所有藏书、魔药配方及财产均由缇里·格林保管,用于西弗勒斯的教育和生活..." 缇里揉了揉太阳穴。她只在家族聚会上见过艾琳几次,对这个沉默寡言的表姐几乎一无所知。为什么艾琳会选择她?为什么不是其他更年长、更有经验的亲戚? 第二天早晨,缇里被一阵刺鼻的气味惊醒。她跳下床,魔杖在手,循着气味来到厨房——西弗勒斯站在炉子前,正在搅拌一口小锅,里面沸腾着某种紫色的液体。 "你在干什么?"缇里警惕地问。 "熬制镇定剂。"西弗勒斯头也不抬,"你的银月草放错架子了,会失去药效。" 缇里眨了眨眼:"那是我的NEWTs复习材料..." "过期了。"男孩简短地说,加入几片切好的曼德拉草叶,"现在刚好。" 缇里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操作,动作精准得像是在进行魔药大师考试。锅中的液体逐渐变成清澈的蓝色,散发出薄荷般的清凉气息。 "你从哪学会这些的?"她忍不住问。 西弗勒斯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书。" "三年级学生不应该——" "我不在乎''应该''怎样。"西弗勒斯熄灭火,将药剂倒入一个小瓶,"我昨晚没睡。" 缇里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阴影:"做噩梦了?" 男孩的表情变得警惕:"不关你的事。" 他将小瓶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几秒钟后,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一些。 "你需要吃早餐。"缇里说,转向冰箱,"煎蛋和吐司?" "我不饿。" "这不是请求,西弗勒斯。"缇里拿出鸡蛋,"你太瘦了。" 男孩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反抗的代价,最终沉默地坐到了餐桌旁。 接下来的几天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相处模式。西弗勒斯大部分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在吃饭和用浴室时出现。缇里尝试过几次交谈,得到的回应不超过三个词。直到第四天晚上,事情有了转机。 缇里正在客厅批改一些 freelance 的魔咒论文(她需要钱),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她冲上楼,推开西弗勒斯的门——男孩站在一片狼藉中,一本厚重的书掉在地上,书页间冒出可疑的绿色烟雾。 "我只是想改良配方!"西弗勒斯在她开口前就吼道,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丝慌乱,"不需要你管!" 缇里挥动魔杖清理了烟雾,捡起那本书——《远古魔药秘方:危险与禁忌》。 "梅林的胡子,西弗勒斯!"她翻看着被烧焦的书页,"这是**级别的材料!"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男孩固执地说,但缇里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你不知道。"缇里合上书,"这就是为什么有年龄限制。你可能会害死自己。" 西弗勒斯的下巴绷紧了:"反正没人在乎。"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刺进缇里的心脏。她深吸一口气,将书放在床头柜上。 "我在乎。"她轻声说,"虽然你可能不信。" 男孩别过脸去,但缇里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明天是周六,"缇里说,"我们去对角巷买些新的魔药材料。正规的那种。" 西弗勒斯猛地转过头:"为什么?" "因为显然阻止你做魔药是徒劳的,"缇里耸耸肩,"至少让我确保你用安全的材料。" 男孩狐疑地看着她:"你认真的?" "当然。"缇里走向门口,"前提是你今晚不再尝试炸掉我的房子。晚安,西弗勒斯。" 她轻轻关上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晚安"。 第二天,对角巷的阳光明媚得刺眼。西弗勒斯穿着缇里给他买的新袍子(黑色,当然),表情比平时少了些阴郁。他们先去古灵阁取了钱——艾琳留下的一小笔遗产,然后直奔魔药店。 "缇里!"店主高兴地招呼,"好久不见!NEWTs考得怎么样?" "拿了三个O。"缇里微笑着说,然后示意身后的男孩,"这是西弗勒斯,我的...表弟。他对魔药学很感兴趣。" 西弗勒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介绍自己。 "又一个普林斯家的魔药天才?"店主眨眨眼,"你家的血统真是不得了。需要什么特别的材料吗,小伙子?" 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列出一串复杂的材料名称,声音越来越自信。缇里看着他与店主讨论某种稀有真菌的保存方法,眼中闪烁着罕见的热情。 "你真的很懂行。"店主最后说,包好材料,"比大多数成年巫师都专业。" 西弗勒斯的脸微微泛红,接过包裹时小声说了句谢谢。 离开魔药店后,男孩主动开口了:"为什么那么说?" "说什么?"缇里假装不明白。 "''表弟''。"西弗勒斯盯着地面,"不是''我监护的孤儿''或者''问题儿童''。" 缇里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因为那不是你的定义,西弗勒斯。你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巫师,最后才是...我的责任。" 男孩沉默了很久,久到缇里以为谈话结束了。然后他做了一个让缇里惊讶的动作——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 "给你的。"他嘟囔着,"看到你书架上有配方...可以缓解头痛。你昨晚一直揉太阳穴。" 缇里接过瓶子,里面是淡金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主动为她做些什么。 "谢谢。"她微笑着说,小心地收好瓶子,"我们去弗洛林冷饮店吃冰淇淋怎么样?听说新出了黑莓血味。" 西弗勒斯做了个厌恶的表情:"听起来像吸血鬼的食物。" "那就巧克力?" "...可以。" 他们沿着鹅卵石街道走向冰淇淋店,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这远不是完美的关系,但或许,缇里想,这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