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齐筝勾唇笑笑,掏出手机,一个电话过去。不到五分钟,一辆黑色超跑风驰电掣地过来。
齐筝拉开车门,和带着墨镜的司机换了个位置。掉了个头,朝市中心去了。
哼,嘴硬心软?他才没有。
怎么现在随随便便一个后辈都能这么评价他了。你全家嘴硬心软。
坐在他旁边的司机撑着头,看着窗外,很随意地问道:“筝啊,去哪儿?”
齐筝伸出一只手,夺过他的墨镜,笑道:“去艺境九里。”
“喔呦,筝啊,难得听你说回艺境九里。我还以为你在那边待的挺习惯呢。”被抢了墨镜的副驾驶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轻轻肘击了齐筝一下。
齐筝不理他,只是专心开自己的,顺便损他两句:“施宴,你干扰司机驾驶,导致一车两命要判几年来着?”
施宴把头转回去,继续眯眼望着窗外漫不经心道:“比起法律的制裁,更先来的难道不是什么类似于‘两男子同乘跑车互殴,其身份令人大跌眼镜!’的炸裂新闻轰炸吗?”
他从侧视镜看去,正瞥到齐筝的侧颜。混血的优势让他的五官更加立体,不笑的时候眉眼是冷的,透着锐利的锋芒。这个发小从小就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也因此让很多追求者知难而退。
但实际上,他明白,真正的齐筝更像现在这样。墨镜随意的架在鼻梁上,半长发在风里向后卷曲着,一丝不苟的穿戴被吹出原始自然的褶皱,平日里拿惯了试剂瓶,签字笔,弹惯了各种乐器的漂亮手指紧握着星空顶跑车的方向盘,干净利落地驱动超跑向前。野性的,自由的,张扬的,疯狂的。他承认,齐筝的确像“风”,再凛冽,本质都是洒脱,无拘无束。
“好了,赶紧下去。我要去拿东西。”到达目的地,齐筝开始赶人。
施宴跳下车,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门口的管家已经迎了出来。
“小施总,请进。小齐总,夫人已经让人把需要的东西拿出来了,说是要运走。”
齐筝大踏步走进门,施宴跟在他后面。艺境九里,他已经两年没回来过了。这个处于市中心的豪宅,是他回国后,他的父亲齐海峰和母亲周清圆送给他的毕业礼物。装修的风格完全由他自己定夺,比起珠光宝气的雕饰和强调权力的严谨布局,显得更加随性和艺术。齐筝本就没打算在这里久住,进入源生后就直接在附近买了房子,一住就是两年。
两人打量着放在门口的大箱子。齐筝打开盖子,双手有些颤抖。施宴拿起一个文件袋,朝齐筝摇了摇,看到点头后,小心拆开。
“嚯,手稿啊。这么多,都是你那个时候写的?”
齐筝拿起许久未碰过的小提琴,心中一时各种情绪翻涌着,回忆一浪高过一浪地席卷了他。
“是啊,很久没动过这些了。”
施宴拿起一张稿子仔细端详,笑道:“没想到你当时写的这么乱,还写了好多版。咱们全能的沧浪太子齐筝先生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哎不对,我记得你当时很冷静啊,没想到内心戏还挺复杂哈。”
齐筝踹他一下,弯腰收拾,“是啊,还是承蒙心地善良的月时太子施宴先生鼎力相助才大难不死。看完了赶紧放回去。”
“但是兄弟,你手上不是还有个重要实验吗?怎么现在把这些搬过去了?”
两人收拾好,看着几个工人把箱子抬上车准备运走。齐筝道:“是啊,而且进展还是不算太好。但最近心情好,想找找灵感,劳逸结合而已。”
施宴挑眉说好吧好吧,你要是自割腿肉,重磅回归,那就是商战了,太脏了。心情好?你之前那副失去当甲方的快乐的嘴脸我可没忘。老实交代,该不会是最近招新有什么新的漂亮小孩让你心动了吧?
齐筝有些心虚地笑骂道:“快滚吧,我什么时候对乱七八糟的人心动过。想歇着就赶紧进去待着,等我姐把你这个漂亮小孩接回去。”
说完,他就转身上了车。只听见身后施宴很不服气的声音;“那咋了?你姐不就喜欢漂亮小孩?齐筝,我是你姐夫!”
齐筝轻笑一声,什么姐夫,我管你叫姐夫,你管我叫爹,各论各的不好吗。
不过,被已婚人士洞察心思还是有些难堪。
他不会承认,他在看着喻百川换防护服时,看到他很不舍地摘下的贴身戴的一条音符项链。又猛然想起,看到喻百川简历上的那些经历描述。
这个小孩,也是很喜欢音乐的吧。
说不定下次年会或者团建,会有机会切磋一下。
这些旧物,也许会真正找到它们存在的意义,在七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