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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家酒吧里，郎凡和朋友们正在说笑。
“把那个妹妹送回去，你就回来了?”李雾明调/笑道。“怎么,没有一个妹妹查你的岗吗?”
“小明，你别说。咱们凡哥那可是万/花丛中过，连露/水都不沾/身啊。哪个妹妹能留住他呀？”严义明附和道。
“就算是报备，那也不知道一个照片要发多少人，今天发的报备照片，都有可能是一年前的。”严义明喝的有点多了。
他们几个刚刚就在等着他，听说他先去付了一个女生的约。
郎凡静静喝了一口酒，微笑也是浅浅的，没有表态。
谷将看着杯中的液体，划过一丝叹息。“郎凡，你同时招惹这么多女孩子，到底想。。。”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确定关系，来者不拒，曲折不留，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最后一步。
“郎凡，从然然出国，到现在，去掉你消沉的那半年，差不多已经有三年了，还不够吗？“谷将的担忧锁住了他的眉/头。
顾然然是郎凡的初恋女友，他们朋友四个，没有一个人知道两人为什么突然分手。就算是顾冉冉决定了要出国，分手前的两个月，两人还在和周围人说着，怎么去谈一个异国恋，什么他们的感情超越地域，还有什么不行出国前结婚吧。
所以当两个人突然公布已经分手了，所有人都很震惊。
谷将甚至觉得，郎凡也很意外。
当时，顾然然在最后一次聚会上公开两人已经分手，公布完就直接离开了，留着他们其他哥几个面面相觑。酒吧的噪音也仿佛一瞬间消失，震惊把整个氛围都冻住了。
郎凡立即追了出去，他们俩好像是吵得非常的激烈。最后，好像是顾冉冉突然说了一句什么，声音不大，仿佛是故意压低。
浪凡听了之后仿佛失去了控制肢体的能力，整个人就愣在那里。最后是他们几个把郎凡拉到了车上，又送回了家里。
“还能是因为什么，就和你想的一样。”郎凡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轻佻，但是谷将能够听出来，仿佛夹着一丝遗憾。
“你们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振作一点？”谷将和郎凡坐在同一边，中间幽暗的灯光仿佛把古江和廊坊单独罩起来。
李雾明和严义明两人，加上各自的女朋友在讨论最近的一次出游计划。
“还能发生什么，无非是我不喜欢你用勺子，你不喜欢我用吸管，今天我先迈了左脚，昨天你没有说晚安之类的。”
谷将无奈的点点头。
是了，三年都没问出来，怎么可能今天就问出来了。
“这么多女生，就没有一个真正的想让你安定下来，再次交付真心的吗？”谷将的女朋友是个律师，很忙，经常加班，不太参加他们的聚会，尤其是晚上的酒局。
郎凡身上的轻佻仿佛被灯光驱散了一些，他转过头，看着谷将，“我不知道，也许遇到了，也许不是。”
黑夜慢慢让步，给白天的日光腾出宝座。随后，阳光开始到处乱窜。
华市的一间大平层里，孙晓晓坐在饭桌前，父母坐在日常的位置上，仿佛他们一直都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轨，从来没有一个人背叛。
其实孙晓晓回家之前，设想过很多糟糕的局面。
她想过父母会大打出手，把整个家砸得稀巴烂。
当然，说不定家里只有那个女人和孙小小的母亲，母亲还是在哭，那个女人可能面目可憎，也可能娇柔惹人怜爱，也可能趾高气扬。
如果是任何她设想过的糟糕局面，她都可以理智的去应对，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小，怎么哭了？“母亲慌忙地想要用纸巾去擦，电话里那个听起来厚颜无耻的父亲，此刻也有些局促。
孙小小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句话：真正的悲剧，就是把美好打碎给你看。
她可以理解，父母也许想最后一起给她送一份礼物，一幅美好的幸福家庭画面。
但可悲就在于，这是最后一份，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完全碎掉。
她没有打破这个氛围，简单擦了一下眼泪之后，说：“没什么，好久没回家了，快点吃吧，这么多好吃的呢。“
她不能浪费时间，这份礼物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烤鸭一样，稍纵即逝。
但是天不遂人愿，还没有吃几分钟，门铃响了。
父亲看着小小，她一下子就明白是谁来了。因为他的眼神里，有一丝局促和愧疚，更多的是小小以前没见过的敌视、防备和攻击。
开门后，走进来的是律师。
“孙先生，孙女士那边通知我这时候过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用餐。“律师走进来，看到桌上的菜和之前没见过的年轻女性，大概猜到了一些。
真是头大。
可能是缘分，孙小小的爸的第二春也姓孙。
“没关系，早晚都要谈。但是麻烦您坐沙发上等一下，我女儿刚回来，让她把这顿饭好好吃完。我和她爸爸各自做了拿手菜。正好，我也通知一下我的律师过来。“
以前喜欢吃的饭菜，全都变味儿了，又苦又酸又涩。孙笑笑咽下的时候，甚至感觉有些恶心，但是她仍然要尽量让自己沉浸的、幸福的把这顿饭吃完。
沙发上的那个是好像不存在一样，父亲眼中的攻击性再次消失，目前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一家人说说笑笑，孙晓晓甚至开始谈起了自己在医院的趣事、倒霉事。
就像她小时候放学回家一样，和爸爸妈妈去讲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郎凡刚刚发消息，【回家怎么样？】
孙小小想了一下，回了一句，【最后的晚餐】。
最后的晚餐没有持续太久，孙晓晓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母亲的律师也到了。
后面的事情进行得很快，可能因为已经双方僵持很久，讨价还价的环节已经进行过了，最后小小的母亲拿到了2/3的存款还有房车。
小小以为自己会斗志昂扬地参与到这个争夺战中，但真正开始谈的时候，他发现母亲其实很冷静，父亲也没有那么暴躁。
等父亲和父亲的律师离开，小小才发现，其实父亲的东西已经搬空了。
母亲的律师离开后，整个房子陷入了恐怖的安静中。
这种安静会吞噬人的肺腑，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感觉到一种没有疼痛体验的痛苦。
小小坐在沙发上放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漏了，愉快幸福的体验再也不会停留在她的身体里。
“小小，妈妈还在呢。“
这句话突然堵住了小小身体的破洞，所有的感情被截留，巨大的痛苦再也留不住，拼命地从小小的眼眶中涌出。
孙小小听到有人在大哭，哦，原来是她自己。
有一个温柔的怀抱将她包围，让她的痛苦可以有机会向外发泄。
因为白天可能哭的太累了，孙小小晚上的食欲好了很多，心里也轻松一些。
她自己在房间里，半倚着床上的靠背，随意玩着手机。
其实只是让自己有点事做。
郎凡 【华市原来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
郎凡 【我今天一搜啊，原来好多对不上地点的美景，都对上了。】
郎凡 【当初刚见到你，我就想啊，怎样的山水，才能蕴养出这么有灵气的姑娘。】
郎凡 【果然，这景色，怎么感觉比你迷人。】
郎凡 【不，什么景色，还是比不上你。】
孙小小不想回，这种表面话，没一句打动人。
郎凡 【你什么时候回京市啊？】
郎凡 【想你了】
孙小小自己也不知道哪里被触动了，她眼泪又留下来。
孙小小 【想我就是发一句想我了吗？】
你们爱我，不过如此吗？
郎凡 【那肯定不行，鲜花是最起码的。】
郎凡 【咱们成年人，还是得来点实际的。】
随后郎凡发了一个520的红包，还备注了“自愿赠与“。
孙小小没说什么，把钱领了，就休息了。
郎凡看到孙小小只是把红包领了，没忍住笑了出来。
“凡哥，笑啥呢？你的哪个普通朋友给你告白了？“李雾明想凑上来吃瓜。
随后，喜欢查岗的女生又发了消息。
郎凡没有理会李雾明，拿起衣服，“朋友们，我有事先走了。“
李雾明看着郎凡的背影，“他精/力是真好啊。“
严义明轻微撇嘴，感觉郎凡真的没救了。“伺候一个女朋友就够累了，同时好几个，那不得精/力十足？“
谷将刷着朋友圈，过了一会，悠悠冒出一句：“顾然然马上要回国了。“
孙小小很久没有过这种死过一遍的睡眠了，早上睁眼的时候，好一阵恍惚，记不得何年何月。
等她清醒过来，这间屋子的阳光暗淡许多。
她以为自己可以静两天。
但是下午就收到了寒玉的消息，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回报我之前帮过你，现在你报答的时候到了。
寒玉一周前定好要和两个患者会面，进行一些检查以及课题相关信息的采集，但是她今天意外没空，组里的比如吴苏今天正在值班，所以要求孙小小去帮她收这2个患者的数据。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孙小小的怒气一下子把血压就顶起来了。
她没有回复。
寒玉 【师妹，之前我就是因为要给你好好讲那个统计问题，才把这两个患者的约见往后推的，你不会撂挑子吧？】
寒玉 【师妹，真的是我这边没办法，只能麻烦你去收了，我已经和我导说过了，你很优秀，临时去帮忙采集数据完全没有问题，我导师已经同意了。】
呵呵，还要谢谢你帮忙请示老师了？
现在就是逼着我一定得去是吧。
孙小小 【师姐，但是我现在不在京市，您临时通知我，我也没办法闪现在京市呀。不好意思了师姐，下一我一定拔刀相助！】
寒玉 【没问题的师妹，你自己不方便的话，就找人替你吧。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给老师了，但是你不去你找别人替你也是可以的！】
孙小小把枕头使劲砸在床上。
真是不当人啊。
随后孙小小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
孙小小 【萍萍，今天帮忙去收两个患者的数据吧?谢谢啦！】
隔了大概半小时，谢萍萍回了 【我今天可能不行，我就今天休息。】
孙小小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没有空呢，辛苦萍萍啦！我这就告诉寒玉师姐，你帮忙去收数据~】
谢萍萍 【去不了】
孙小小 【萍萍，你既然今天休息，就去一下吧~】
谢萍萍 【我去不了】
孙小小气的把手机扔在床上。
都是/垃/圾。
谢萍萍其实也气的不轻。
昨天她晚上收集数据，一两个小时就要起一次，根本没睡多久。
而且，寒玉？
哪里又搞出帮寒玉收数据？她谁啊？寒玉和孙小小不是一个组，和谢萍萍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真搞不懂这些人每天在折腾什么。
生气也抵不住困意和疲倦，谢萍萍很快跌入睡眠，睡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