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承让。”
江照月和对面的年轻修士交手了几招，才用巧劲将这位陌生修士推下擂台，对方落地时毫发无伤。
她立于擂台之上，翩然一笑，便如春风拂面不知扰了多少人心。
周围观战人群里顿时响起细密私语。
“照月师姐真温柔。”
“明明一招就可以打败这人，还为了对方的面子特地多对了几招才淘汰他。”
“真是幸运的小子，要是师姐能多看我一眼，我死了也甘心。”
“你？你做梦吧？谁不知道照月师姐只喜欢姜师兄。”
“那个姜栖影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
“姜师兄乃绝世天骄，是倾倒众生的人物，照月师姐喜欢姜师兄也正常。”
议论纷杂，大多都围绕在两个人身上，其中不乏嫉妒或者羡慕之语。
江照月没有细听众人对自己的夸赞，只是在众多爱慕目光中回到了云渺仙宗的队列。
云渺仙宗对面，便是启灵仙宗。
立于队伍最前列的，是启灵仙宗当代首席大师兄，姜栖影。
也是众所周知江照月爱慕的男子。
许是觉察到她的目光，姜栖影隔着遥远的距离投来一瞥。
擂台宽广，太过遥远，江照月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平静深邃。
她也不仔细分辨，对那边微微一笑，姜栖影目光似乎一顿，随后移开。
很快又轮到云渺仙宗的弟子上场。
这次上场的是江照月的同门小师弟，也是云渺仙宗的天骄之一，楚今河。
楚今河的对手恰好是启灵仙宗的一位弟子，且是姜栖影的同门。
战斗开始才一息就分出了胜负。
楚今河一掌将对方击下擂台，连衣角都没乱分毫，那启灵仙宗的弟子却在落下擂台后依然止不住倒退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楚今河负手而立，没有立刻下去，站在擂台上眺望启灵仙宗的方向，他没看那落败的弟子，直视站在最前列的姜栖影。
唇边冷冽一笑，声音传遍了演武场。
“启灵仙宗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看到不少启灵仙宗弟子面露愤慨，他又加了一句：“姜师兄，听闻师兄上一届仙门大比冠绝当代，可惜师弟入门晚，未能看到。今次有幸，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说完话，楚今河才收回俯视目光，掠下擂台，回到江照月身边。
江照月语调柔和，有些无奈看了他一眼，虽是责怪的话，语气却并无怨怼，只是带着几分宠溺。
“你何必挑衅启灵仙宗，叫人怨恨上总归不好。”
楚今河一改方才睥睨冷凝的模样，换上一副乖巧神色，凑到她身边小声说：“师姐，我第一次参加仙门大比，有些兴奋，一时不能控制，不是故意挑衅姜师兄的，师姐不会怪我吧？姜师兄会不会生气？他看起来好像很冷的样子。”
“当然不会。”江照月像从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发顶，笑着说：“只是几句话而已，姜师兄不会这么小气的。”
“那就好。”
楚今河点点头，又一脸依赖道：“我比姜师兄年轻许多，不似他年长，时时需要师姐照拂指点，还好师姐不嫌弃我笨，师姐真好。”
闲话之时，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大了起来。
“云渺仙宗的楚今河，果然不凡啊。”
“楚今河虽然天资不凡，可毕竟出道晚了些，怕不是姜师兄对手吧？”
“这你还看不出来？楚师兄肯定是嫉妒姜师兄被照月师姐喜欢，吃醋才挑衅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照月师姐姿容绝世，天赋亦是顶尖，要是我，我也喜欢。”
“你？你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么想想姜师兄可真不知好歹。”
“嘘，你不要命了！”
作为八卦的最中心，江照月却没有受丝毫影响，嘱咐了楚今河几句，又继续看仙门大比。
不过被挑衅的启灵仙宗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师兄，那楚今河也太过分了！”
说话的人扶着刚刚被楚今河击下擂台的启灵仙宗弟子，面色阴沉，语气也十分冷：“林师弟肺腑都受伤了，恐怕要养上好几天，后面的比试都不能参加了。”
“楚今河一个新人，就算是云渺仙宗的天骄那又如何？竟然说我们启灵仙宗弟子不过如此！”
“简直可恶！我等必要找云渺仙宗要一个公道！”
众人纷纷咒骂，直到他们骂完了，姜栖影才将目光从擂台挪到身边的师弟师妹们身上。
他并未有什么同仇敌忾的神色，也没有任何波动，一如从前许多时候一样，平静、坚韧、强大、波澜不惊。
声音虽然清冷，却十分好听。
“他可有违背擂台规则？”
众人神色一怔，旋即才摇头：“没有。”
“可有用阴谋诡计？”
“……没有。”
“可有冒犯启灵仙宗长老先辈？”
“也没有。”
众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姜栖影扫过他们，视线落向对面的云渺仙宗，还能看见楚今河笑着与江照月说话的模样。
“修界以强弱论尊卑，他强你弱，就是原罪。规则之内喋喋不休，只会让人嗤笑，启灵仙宗延续万年，先辈莫不是冠绝一方的强者。”
“不服气，那就修炼。”
他没有多说，却让启灵仙宗的弟子瞬间稳下心神。
方才那第一个开口的师弟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师兄说得对，我启灵仙宗弟子绝不是那种受了欺负就要哭哭啼啼向长辈告状的废物，接下来的比试，必全力以赴。”
“有本事云渺仙宗的弟子个个如楚今河一样，那我心悦诚服。”
启灵仙宗躁动的气氛肃然一清，只剩下众多弟子越发斗志昂扬的目光，直视对面的云渺仙宗。
江照月在姜栖影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将视线投往那边，不过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几句之后，启灵仙宗弟子就重新平静下来。
她目光微敛，笑意陡然加深了许多。
脑海中，系统听见她悠然夹杂着诡异兴奋的声音：“01，不愧是你看中的男人。”
“这么美的脸，这么冷的眼，哭起来肯定很好看吧。”
“真是让人迫不及待了。”
“……”
系统用力咽了口口水，才敢小声地提醒她：“宿主，我们、我们是纯爱……”
“我很纯爱啊，你看不出来那不是你的问题吗？”
系统哑然，系统不敢作声。
江照月便不理它，继续用欣赏的目光正大光明看启灵仙宗那边。
后续几场比试，启灵仙宗的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特别是对上云渺仙宗的弟子时，恨不得十分实力发挥出十二分，以报楚今河言语之愤。
倒确实多赢了几场。
今日大比接近尾声时，江照月离开云渺仙宗的队列，往启灵仙宗走去。
作为本次仙门大比风云人物之一，她自然惹人注目，当即便有许多人目光追随而去。
楚今河本在比试，见此飞快击败对手，掠下擂台，跟上她的脚步。
少年收敛戾气，扬起乖巧的笑意，亦步亦趋，还不忘温声软语同她说话。
“师姐，你去找姜师兄吗？可是我看姜师兄今天都没笑，我怕他因为刚刚的事迁怒师姐，我和师姐一起去吧，要是姜师兄生气，骂我就好了，我受受委屈没关系的。”
江照月扫过他微弯的眼眸，并不揭穿他的小心思，只是温柔一笑。
“几大仙宗同气连枝，同代弟子也亲近些，我身为宗门大师姐，该去打个招呼，方全礼节。”
“师姐说得对，那我也和师姐一起去。”
反正不管她怎么说，楚今河都笑盈盈跟随她。
等走到启灵仙宗队列时，毫不意外收获许多白眼。
实力归实力，不妨碍他们讨厌楚今河。
倒没什么人对江照月怒目而视。
她的温柔和性子好是众所周知的，不能与楚今河混为一谈。
“姜师兄。”
江照月行了一礼，周围启灵仙宗的弟子纷纷回礼，恭敬道：“见过江师姐。”
姜栖影本人则只微微额首，倒也不失礼貌。
江照月扬起标志性的恬静笑容，声音宛若清泉般柔和。
“方才师弟鲁莽，还请师兄见谅。”
“无妨。”姜栖影扫过笑盈盈的楚今河，没有多看他一眼，很快将目光回到江照月脸上，“技不如人，多说无益。”
“姜师兄真是心胸宽广。”
不等江照月说话，冷不丁楚今河的声音插-了进来。
“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姜师兄，听说陇南赵氏的小公主也爱慕姜师兄，师兄还真是处处留情。”
江照月侧头看了眼他，“今河。”
楚今河便露出懊恼的神情，又道：“对不起姜师兄，我年纪小，修道时间短，不会说话，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姜栖影唇角微直，并未接他的话，倒是旁边有亲近的启灵仙宗弟子露出如吃了苍蝇般的表情。
之前同姜栖影说话的那个启灵仙宗弟子实在没忍住，“楚今河，我记得你们云渺仙宗修的不是茶道吧？”
“这位师兄。”
楚今河往江照月身后躲了躲，她没看见的角度里却露出肆无忌惮冰冷的笑。
“师兄姓甚名谁，我还未曾相识，师兄也是这次夺冠的热门吗？”
“你——”
那启灵仙宗弟子气得脸都红了。
这次仙门大比夺冠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姜栖影，除他之外，各大势力也都有一些人名列其中。
他虽然修为不低，但于夺冠而言却太难，楚今河这话分明是在蔑视他。
“对不起师兄，早知道姜师兄不喜欢我，我就不来了，平白惹师兄生气。”
楚今河抿了抿唇，又往江照月的方向靠了靠，带着些委屈却又倔强道：“师姐，要不我先回去吧，不碍人眼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丝毫挪步的意思，只是用带些波光的眸子看着江照月，可怜兮兮的。
果然，江照月微微一叹，很快就道：“算了，我也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还要去见别的仙宗的师兄师姐们，不便叨扰太久。今河，下次不得胡说了。”
“好，我听师姐的。”楚今河朝着姜栖影的方向微微拱手，被鬓发遮住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歉意，只有不加掩盖的挑衅：“姜师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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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前随榜日更。
隔了好久回来，甚是想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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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温柔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