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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不知飞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是谁?


    如果平常遇见这个问题,乌镶月一定会答出自己的名字。


    但此时此刻,这个问题的含义不再是单纯的询问姓名,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索命符。


    他穿着所有人都认识的黑袍,被所有人都默认为加卡托兰的最高领导者——无相大人。


    却有人问他,是谁?


    乌镶月全身骤然紧绷,想后撤两步,拉开距离。


    面前人扶住他的那只援手,在此刻却转变成禁锢的束缚,紧紧抓着他,似乎要防止他逃走。


    他咬住唇,克制住胆怯,用无相大人的声音,冷肃道,“你做什么?”


    “嗯?”


    作为著名的疯狂炼金术师,季星·戴纳看着与普通炼金术师没什么区别。


    此刻他反倒很困惑似的,青金色的眼眸垂落,像在看什么古怪的生物,“声音一致啊。”


    乌镶月呼吸一滞,趁对方心思流转的这一瞬间,用巧劲挣开了手腕,退开几步。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胡言乱语?”季星·戴纳没有再追过来,只问他,好似满心好奇,“这身打扮,还有声音,你是无相的崇拜者?”


    什么崇拜者?他不是该认为我就是无相吗?!哪里露出破绽了?还是试探?


    难言的惶恐中,乌镶月捏紧拳,仿佛愤怒地呵斥道:“季星·戴纳!”


    “你认识我?”季星·戴纳眨眨眼,嘴角一弯,对他扯出一个友好的笑,“你叫什么?”


    仿佛在认识一个新朋友般普通、正常。


    越是如此,乌镶月越不安。


    对方的态度与行动,是他假扮无相以来,遇见的最不正常的一个。好似一开始就认定了他不是无相,才用这般语气。其他人多少都会试探的。


    “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我可不奉陪了。”说罢,黑袍一扬,他转身就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遇见邪门到处理不了的人,赶紧先跑了再说!


    结果还没走两步,袍角就传来了拉扯感,一股风从下方吹来,吹得整个小腿凉飕飕。


    “!!!”行动快过思维,他立刻一脚飞起,将人踹开了。


    意外的是,踹上的一脚没有提到铁板的感觉,更像是人体。


    但那一瞬间,比起疑惑,乌镶月更多的是心惊,这是第一次有人敢碰无相!


    在此之前,无论颜诡和摩菲·戈尔德态度如何,都是不会轻易近身的。这也是他敢假扮无相的底气之一,如今这条看似共同的潜规则被打破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猛转头,近乎吃人的视线,正好对上季星·戴纳好奇的眼光。


    紫发炼金术师站在原地,神情无辜得好似刚刚拽起黑袍的人不是他。


    但下一个动作就足以证明其绝非无辜——他抬手捻了捻指尖,像是在仔细回忆触感,然后脱口而出一句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慨。


    “居然是真货啊。”


    什么真货,又在验证什么?乌镶月满心疑问,不敢暴露一个字,快速冷静下来,沉下语气,兴师问罪,“如果你活腻了,我可以帮你解脱。”


    “无相大人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这会儿,季星·戴纳又好像重新长了眼睛,一句话间就承认了他的身份。


    “……”乌镶月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开玩笑,繁多的思绪中,甚至开始思考灭口。


    这样的人不受控制,太过危险,万一真的某天叫破了他的身份,一切就完了!


    “嗯?您想杀了我吗?”


    没想到只是一点杀气,对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还一脸平静地问了出来。


    “可您如果现在杀了我,我就没法给您炼制药剂了。您不是说,想要延长寿命的药剂吗?我给您带来了。”


    乌镶月杀意一滞。


    延长寿命的药剂?贵到有市无价的那种药剂?无相大人为什么想要这个?之前看的无相大人明明才中年模样,看着寿命还长,根本不需要这种药剂。


    该不会是季星·戴纳在骗他吧?可这种药剂要是真的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胡乱思考了一分钟,他冷声道:“拿来。”


    紫发炼金术师毫无意外之色,从自己的袍子里掏了掏,戴白手套的手递过来一瓶药剂。


    淡金色的药水,仿佛流动的黄金,看着就极为珍贵。


    乌镶月不懂炼金术,众所周知,越澄清的药剂一般越贵,这瓶比他曾经买过的低价药剂好看许多,品相很好,一看就能卖出天价。


    无相大人的装扮里也有手套,不怕碰到就会中毒。他隔着手套,接下了这瓶药瓶,另一只手又摸上了刀柄。


    “无相大人,这是其中之一,别的我也带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动作,季星·戴纳适时出声,再次打断了他的杀意。


    乌镶月顿了下,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了。没听说过炼金术师会读心术啊。


    他久久注视这位看着温和到没有一丝传闻中疯狂意味的炼金术师,忽然指了指旁边隐蔽的巷子,“到那里说。”


    这里离加卡托兰大本营太近了。


    季星·戴纳没有异议,甚至先一步迈出了脚步,将空荡的后背暴露了出来。


    乌镶月沉默着跟着他身后,开始慢慢地、不着痕迹地调整步伐、行走距离、呼吸节奏。


    “对了,无相大人,这次计划中要用的药剂,我还有一点疑问。”


    刚一进入巷子笼罩的阴影,季星·戴纳就开口了。


    身后人依旧沉默。


    紫发炼金术师似乎习以为常,继续自顾自说,“这批药剂的威力,比之前说好的要弱不少,您为什么……”


    想要征求意见似的,他自然而然转头,下一秒,话堵在了嘴边。


    没有人。不是无相一言不发,而是——已经不见了。


    不知何时,那位身披黑袍、气势冰冷的大人,已经离开了。


    这里只有他。


    季星·戴纳站在狭小的巷子内,全身笼罩在阴影的边界内,潮湿腥臭的气味萦绕周围,距离外界稀薄的阳光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许久,紫发的炼金术师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青金色的眼眸收敛了温和的情绪,回归到一种轻飘飘无机质的非人感中。


    “可惜了,没能抓到啊。”


    这一刻,男人好像才和传闻中疯狂的炼金术师形象重合了。


    另一头,乌镶月正在拔足狂奔。


    可疑,实在可疑,可疑到他怀疑如果他杀了季星·戴纳,下一秒就会发现这个人不但没死,还露出诡异笑容的程度。


    而且这次要实施的计划里,需要很多炼金药剂。


    季星·戴纳作为加卡托兰以一敌百的炼金术师,暂时还不能死。死了肯定会找真凶,总不能找着找着找到他自己头上来。


    种种思考下,他做出了决定——跑。


    面对变态,还是揣测不定的变态,正面应对是讨不到好的。


    反正季星·戴纳是常年闷在实验室的炼金术师,这次送完药剂,肯定又会回去蹲实验室。只要这段时间他避开这个家伙就没问题了。


    纵使季星·戴纳察觉到什么异常,也没有机会揭穿。


    乌镶月仔细思考了一遍,深感自己的英明神武。不愧是他,完全没有中敌人的奸计,还得来了珍贵的药剂。


    一路七绕八绕,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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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无人角落里,他快速把黑袍脱下,变回不起眼的腰带。


    这是他之前拿回家研究时发现的功能。无相大人这件黑袍,竟然本身就是一件炼金物品,展开是斗篷,收缩则是腰带。因此它能被随身携带,躲过了之前家被偷的案件。


    “无相的东西,奇奇怪怪的。”他嘀咕着,将其归功于大人物的奢靡作风,仔细系好了腰带。


    再走出来时,他衣着普通,身份更是泯然众人——加卡托兰普通底层成员,乌镶月。无人能将他与那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无相联系起来。


    “阿月,你回来啦!”


    这次刚一走进居住的楼房,汤姆依旧满脸热情地同他打招呼,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乌镶月没有忘记之前的事,不搭理他,冷着脸径直往上走。


    汤姆仿佛没发现他的拒绝,再度贴了上来,还是那副八卦的神秘口吻,“阿月,你知道吗?杰里·毕夏普之前一瘸一拐回来,然后竟然转性了!”


    乌镶月正上楼梯的脚步顿了下,瞥了他一眼。


    如同从这一眼中得到了鼓励,汤姆一下子来劲了。


    “你不知道,他竟然宣布要彻查之前的盗窃、抢劫案件,还说上面给了补贴,要把之前的工钱都给我们!”


    “按照那个抠门死胖子的性格,居然没有把钱全部吞了,还来管盗窃与抢劫的小事。他以前不是还说过什么‘盗窃走了东西也是小偷的本事,要怪就怪自己不好好看着’之类的话嘛,没想到不过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被谁教训了,居然完全变了个样。”


    看来即使是奸滑的狗上司,面对顶头上司的死亡威胁,也不敢阳奉阴违。


    乌镶月想到这,还颇有两分自得,要不是他,这些钱怎么可能回来。不过还是得找个由头把杰里·毕夏普宰了,这家伙不可信,说不定哪天又变原样了。


    “我还听说,不止我们,其他小分队也决定整治了。真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管事了,虽然是好事,但总让人觉得背后可能藏着什么阴谋。对了,你最近经常不在,有没有打探到什么独家的消息啊?”


    走到房门口,一路大方分享的汤姆终于图穷匕见,搓着手掌,朝他挤眉弄眼。


    大概是听到风声了吧,以为高层要管下面了,大部分人都会见风使舵。但这没有必要和汤姆说,这人的态度变化也不逊于狗上司。


    乌镶月连眼神都懒得给,直接打开门进去,又砰一声关上了。


    木门擦着汤姆的鼻尖,惊得他出了一额头冷汗,等反应过来,才在门口大骂乌镶月,“你这个小混蛋,竟然……”


    “汤姆,你觉得杰里·毕夏普会管别人胡乱散播谣言的事吗?既然是整治,乱说话的人,是不是也该被剪了舌头?”


    门内传来淡淡的反问,暗示意味极强。


    “你!”汤姆脸色顿时青青紫紫,最后啐了一口,“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就忿忿走了。


    乌镶月对这人连话都不想多说,这下重获清静,就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他掏出那瓶据说能增加寿命的药剂,对准天花板上的吊灯。暖黄的光线穿过瓶身,又折射出一片淡金色块,倒映在他的眼睑下。


    他一时有些出神。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他甚至觉得像一场离奇又快速的梦境,所以从开始奔跑,就不能再停下。


    直到现在,他有时间短暂歇息,才忍不住思考。


    无相大人为什么需要这种药剂?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才恍惚察觉,他假扮的无相大人,他曾以为无所不能的无相大人,许多人仰望的无相大人。


    不知来历、不知过去、不知想法。


    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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