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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臣恼的就是你...

作者:炭烤鱼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幼宁将二人是意图尽收眼底,思索了片刻,还是出言劝阻。


    “父皇,萧临也是想着在您面前表现一二,他长期在外征战,与人交往疏浅,没什么眼力见也是情理之中,他也就是想进来为我父女二人添点乐子罢了”


    她向前迈了两步,身姿一转,隔绝两人的视线,“不如父皇看在儿臣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


    宋洛书眼神松了松,自家女儿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理由再发难,更何况他正与镇北王处于隔阂之际,倘若矛盾再加深......既然自家女儿台阶都给他铺好了,干脆就顺着下了。


    宋洛书广袖一佛,“公主既已为你求情,朕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他眸光一转,落在跪伏于地的萧临身上,眉峰微挑:“只是萧世子...”


    尾音拖得绵长“往后行事,还须多些分寸。黎爱卿素来知礼,你且多学着些。”


    本就被一顿臭骂的萧临就憋屈,听到陛下还让他多向黎扶宁那个老狐狸学学更气不打一处来,哼哼唧唧想要反驳,被宋幼宁一个人眼神给瞪了回去,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只得阴狠狠的盯着一旁故作清风朗月的黎扶宁。


    此时的黎扶宁正立在一旁,端着恰到好处的恭谨笑意,唇角微扬,眸光温润,一派端方君子的模样。他广袖下的手指却已悄然攥紧。


    面上依旧是一派清风朗月的从容,唇边噙着浅淡笑意,仿佛眼前种种皆与他无关。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那层温润如玉的假面。


    这本就是他一手设下的局,他一向不喜与人争斗,可唯独这次,却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般,明知这般拙劣的算计与平日的自己截然不同,却仍鬼使神差地做了。


    他原以为,自己在公主心中总归是特别的。


    可当她眸光轻转,带着几分了然、几分无奈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萧临时,二人眼神交汇间。


    他只觉得喉间发紧,像是被人硬生生灌下一盏苦酒,酸涩灼烧着五脏六腑,偏生还要维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明明就算他搅乱了他们的婚事,却一再当着他的面去接近公主,明明他们幼时是如此要好。


    他知道她看出来了。


    她分明看穿了他的算计,她也知道他有气,却仍选择去救萧临。


    黎扶宁指尖微蜷,广袖下的手缓缓收紧,面上笑意却愈发温润如玉。


    他垂眸掩去眼底晦暗的情绪,心中自嘲一笑。


    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就算他自己也知道此事不对,但仍希望她能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但是她没有。


    宋幼宁敏锐地觉察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心头蓦地一紧。


    她下意识张口,只想赶紧说些什么哄他高兴:“对啊,黎大人一向克己复礼,实乃我大乾男子的典范!”


    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


    只见黎扶宁眼睫微颤,唇角那抹温润的笑意似乎僵了一瞬,随即缓缓垂下头,神色隐在阴影里,辨不清情绪。


    可那股若有似无的低落气息,却让宋幼宁心头一揪。


    她在心里哀嚎一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以前就算觉得他“严谨古板”,她才不想嫁他过这种无聊的生活。


    如今怎得居然说出这“克己复礼”这种马屁,怕不是拍在了马蹄上!


    她急得指尖发烫,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补救,却见黎扶宁忽地抬眸,眼底似有暗潮涌动,却只是淡淡一笑:“殿下过誉了,臣……不敢当。”


    那语气平静得近乎疏离,听得宋幼宁心尖一颤,莫名慌了起来。


    “陛下,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微臣先行告退了”黎府宁扶手作揖,仍是一副谪仙样子,不忍让人亵渎了去,但不知为何却带了丝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宋洛书目光在黎扶宁身上微微一凝,见他虽神色如常,但眼睫低垂,便知他此刻心里必定不好受。


    同为男子,他自然明白自家女儿方才那番话怕是戳中了黎扶宁的痛处。


    待到宋洛书点头示意,黎府宁什么话也没说,一个人退了出去。


    宋洛书间状,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目光转向愣在原地的宋幼宁,眉头微挑,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宋幼宁正懊恼自己又说错话,忽见父皇递来眼色,先是一愣,随即会意。


    “父皇,儿臣还有要事处理,儿臣先行离开”,她也顾不得什么矜持,提着裙摆便追了上去。


    二人走后,殿内竟无声息。


    萧临端正地跪在殿中,脊背挺得笔直。


    “陛下,萧临有一事不明,斗胆请陛下为臣解惑”宋洛书正要提步离开,脚步一顿。


    “陛下...”


    萧临目光灼灼地望向宋洛书,欲言又止。他素来玩世不恭的眉眼此刻难得显出几分肃然,声音也褪去了往日的轻佻。


    他喉结微动,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这些年来,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向来以仁德著称的帝王,独独不喜他?


    他自认除了性子跳脱些,待公主却是真心实意,无论是家事还是军功上他都是最佳人选,可陛下不仅屡次阻挠他与公主亲近,就连帝夫备选名单都刻意将他排除在外。


    “臣自知顽劣,”萧临声音低沉,眼底闪过一丝倔强,“但对公主殿下,臣从未有过半分轻慢,臣也改了臣的性子,跟随父亲建功立业,虽说比不上父亲的战功赫赫,但也军功在手”


    他抬起头,直视宋洛书的眼睛:“为何陛下...始终不愿给臣一个机会?”


    宋洛书目光掠过萧临时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他沉默片刻,终是淡淡道:


    “你的身份,就注定了你和幼宁无法长久,这是幼宁自己的选择”


    话音落下,他未再多言,转身踏出殿门。朱红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将萧临独自留在空荡的大殿之中。


    萧临跪在原地,指尖微微发凉。


    身份?


    他萧家世代将门,满门忠烈,他爹镇北王更是手握重权,大乾大半个将军统帅都是他爹的将领,而他萧临虽是皮了点,但是年少封侯,堂堂正正。


    陛下这话……究竟是何意?这是公主自己的选择,又是何意?


    殿外微风掠过,卷起一地落叶,沙沙作响,却无人应答,殿内,萧临呆呆坐在地上,苦思不得。


    宋幼宁从殿里追出来后,苦寻黎扶宁不得,如此短时间,他必然还在宫中。


    但身边的侍女来报,都说是未曾见过黎府宁的人影,她越发着急上火,甚至有点恼怒,觉得他无理取闹,明明此事就是他自己挑起的,她替他处理了,反倒讨不着什么好。


    “殿下各宫都问过了,都说未见黎大人”春桃小跑过来,愠出一身被香粉浸过的香汗。


    宋攸宁暗淬,看着春桃急慌慌的样子,从自己薄衫袖子中拿出香帕,替她擦拭额前的汗珠,叹了口气,“找不着那便罢了吧”


    “想来宫里寻不到,应是出宫了吧,你差人去黎府问问”


    帕子刚触到春桃的额角,她下意识想要偏头躲开,但却动弹不得,只得微微悸动了一下:“黎大人会不会......是回幼宁殿去了”


    宋幼宁一怔,春桃看见她紧蹙的眉头松了松,继而如退潮般远去。


    宋幼宁回宫以后,径直朝书房走去,刚到房门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


    景文看到来人的是她,迈步上前来,眼底满是忧色,“殿下,公子一回来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老爷派臣来寻公子,说是有要事相商,但......”


    宋攸宁抬手截断了话头,“本宫进去看看”也没多作停留,径直走了过去。


    宋攸宁往幼宁殿走时,暮色正沿着宫墙根漫上来,待她走到书房门前时,最后只剩隐隐天光,吹过的微风带起三两声蟋蟀鸣。


    推开门的刹那,殿内陈设像被泼了半盏隔夜茶,檀木案几、素纱屏风都洇出灰褐的轮廓。


    唯有西窗漏进一线残光,正巧落在案桌上,而黎扶宁正坐在案桌前作画。


    宋幼宁进来,他也未曾抬眼看她,仍专心在自己的画作上,好像知道自己会来此寻他一样。


    宋攸宁环顾四周,找了一个离他最近的雕花椅子坐了下来。


    二人就这样,一个执笔点染,一个静立凝望。


    案上的松烟墨研了又干,笔尖悬在宣纸上,迟迟未落,洇出一小片灰影。


    窗外竹影婆娑,沙沙地扫过窗纸,衬得屋内更静。


    宋攸宁喉间微动,终于低低地挤出一句“生气了?”


    黎扶宁淡淡开口,“臣不敢”,声音听不出情绪,话音未落,笔锋倏地一顿,一滴浓墨坠下,在画上晕开。


    “萧临是个傻的,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了”宋幼宁声音压低,用尽了毕生最柔和的语气。


    黎扶宁抬眉斜了他一眼,淡淡开口,窗外的月光正好掠过他半张脸,将那双凤眸映得清冷透亮:“臣知道......“


    “臣没跟他计较...”


    宋幼宁松了口气,眼里染了抹不明之色:“不跟他计较,那你在跟谁计较”


    “你”


    宋幼宁:.....


    这个字落得又轻又快,宋幼宁无言以对。


    “本宫又没惹你...”她夹着声音小声嘟囔着,压着声音委屈巴巴。


    听到他小声嘟囔的黎扶宁正在作画的手颤了颤,脸色又黑了几分,一滴墨汁恰巧滴落在落梅图的空白处,倒显得格格不入。


    宋幼宁正思索着怎么才能编出他爱听的话,从小到大,虽说对黎扶宁说的情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小时候童言无忌嘛,如今大了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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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脸皮说不出来了。


    殿内又沉寂下来,只偶尔传来外头的蝉鸣声,黎扶宁忽然落了手中的狼毫笔,拂了拂自己的长袍,起身便要往门外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个眼皮都没抬一下,将一旁的宋幼宁视若无睹。


    眼看着黎扶宁走到卧房门口,正准备推门出去,宋幼宁从椅子上一个弹起,冲了过去。


    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凭借骨架轻巧的优势从他袖下钻了进去,一个展臂,将本已开一个缝的雕花木门直接“啪”的一下关了回去。


    被挡住去路的黎扶宁终于抬眼看他,薄唇轻启,听不出丝毫情绪:“殿下这是何意?”


    此刻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抬头甚至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


    两人个一个维持着开门的姿势,一个维持着关门的动作,此刻若是不知情的旁人看来看,可免不了一段闲言碎语。


    “本宫没甚么意思”宋幼宁将门低得更牢靠,一点缝都不给他留。


    黎扶宁干脆收了手,抱臂看她。原先沉如墨色的眸子此刻反倒松动几分,他微微倾身,戏谑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那殿下这......?”


    “咳咳、咳...”宋幼宁突然清了清嗓子,索性卸了伪装。她迎着他的视线微微偏头看他,故作松弛状。


    “本宫自然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她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向前一步,手臂慢慢攀上了他的脖子,“倒是黎大人......”


    她尾音拖得绵长,忽然向前半步“明明揣着满腹心事,偏要作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慢慢将脸贴近,直到二人鼻尖相对,她侧脸对着他耳尖低语:“莫不是......在等本宫来猜?”


    黎扶宁只感到耳尖一阵酥麻,身体不由自主颤了颤。


    他偏了偏头,故意拉开二人的距离,眉头微蹙,眸色沉了沉,偏又故作不解地低笑一声:“微臣怎么了?”


    宋幼宁瞧着他又这副装模作样的神情,忍不住轻哼一声,抱臂倚靠在门上:“黎大人这副样子,倒像是本宫欺负了你似的。”


    她抬眸,似笑非笑地睨他,“怎么,敢做不敢认?”


    “哦?殿下要微臣认什么?”黎扶宁仍维持着先前的姿态,身形未动,却因身量修长,更显得居高临下。


    他眸色沉沉,眼底那抹戏谑早已被灼热的欲念吞噬,此刻只余暗火翻涌,似要将她寸寸燃尽。


    宋犹宁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波流转间将眼前人细细打量,“


    本宫知道黎大人因为本宫帮萧临,心中不快,不过黎大人不回自己府上调养心情,反倒一个人造访本宫这公主府...”


    她故意顿了顿,“除了想让本宫哄你”忽而倾身向前,吐气如兰,“本宫想不出别的理由”


    黎扶宁身形微滞,眼底闪过一丝怔忡,他竟未曾察觉,自己这一腔无名躁意,原是为了等她这一句轻哄。


    难怪方才在宫里辗转难安,偏是鬼使神差地踏进了这书房。


    他低笑一声,喉结滚动间溢出几分暗哑:“殿下倒是比臣……更懂臣的心。”


    指尖顺着玉带缓缓游移,忽地扣住那抹纤腰往怀里一带,“就是不知...公主预备如何...好好哄臣?”


    宋幼宁指尖顺着他的衣襟缓缓上移,如藤蔓般攀上他的脖颈,趁他失神的刹那,蓦地仰首吻了上去。


    黎扶宁身形一僵,随即立马扣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掌心顺着她不知何时成熟的曲线滑下,所过之处皆激起一阵战栗。


    她被他掌心的温度灼得浑身发烫,身体越发烫人,突然偏头咬住他的耳垂,激得他耳尖一阵酥麻,如熟透了的红虾。


    她喘息凌乱却仍不忘回他:“黎大人……可还满意?”眼里满是旖旎之色。


    黎府宁动作间无意瞥到她绯色的脸,是他从未见过的发狂的样子,试图用手去触碰,未等他伸手,她一个孟浪便再度封住他的唇,将他尽数吞没。


    二人缠绵间黎扶宁只觉意识昏沉,任由她肆意撩拨,自己趋于被动之势,正沉浸于她的香甜之中,忽而唇上一痛,竟是被她咬破了。


    他下意识抬手,却被一只手轻轻握住。耳畔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记住了,下次……不许独自一人生闷气。”


    二人从殿门纠缠至雕花香案,一路跌进紫纱床榻,辗转间之处不少昂贵物品随之打翻,但怪异的是屋内轰鸣却无任何人进来打扰。


    二人顺着既定的路线,一路坍塌,散乱的衣袍交错模糊。


    殿外的蝉鸣声合着屋内的声响此起彼伏,整个公主府都陷入忘我。


    炉里燃气的热烟使殿内的温度更加缱绻,混着燃起的安神香和殿外蝉鸣的合奏,二人在梦中相互依偎,甜美的睡去。


    窗外,夜风轻拂而过湖水迢迢,卷起层层碧波,宁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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