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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清醒

作者:苦苦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无霜远远便瞥见麦苗向自己招手,她低头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但她还是打算好好跟老鸨玩一玩。


    她见状准备掉头,还没等她回过头去,风尘女子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拼命拍打她的肩膀,支支吾吾:“老、老鸨,是老鸨!”


    “什么?!”时无霜内心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


    时无霜哆嗦地抬起手指向老鸨,“你怎么会这么快,这根本不可能,我明明计算好你下楼的速度!”说话的功夫将风尘女子护在身后。


    老鸨用扇子半掩嘴颦笑,一脸挑衅看着眼前慌乱的二人,半晌才开口:“凡是进入青风楼内的人,都逃不出我的天罗地网!”


    老鸨缓慢上前,让人根本就琢磨不透她的下一步动静。


    时无霜紧紧攥着风尘女子的胳膊,风尘女子虽有不适感,但内心的恐惧早已胜过触感。


    老鸨越过时无霜,最终在风尘女子的面前停下,将她另一只手拉住,用劲往里带,时无霜感受到拉力,丝毫不肯松手退让。


    老鸨头一撇,小厮们立马上前将时无霜拉扯的手压住,废了一只手的时无霜简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老鸨将女子拉扯到身边。


    老鸨挑起风尘女子的下巴,妩媚地笑道:“只是令我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抓出叛徒,这么有趣的事,肯定是陪你们好好地玩一玩。”


    风尘女子倔强地撇过头去,不让老鸨碰她。


    老鸨见状松开手,鼻腔发出一声笑声,“真可真是,有趣~”她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来,回眸看向时无霜,“至于你嘛~我给过你机会。”


    老鸨扶着额头轻揉,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指着二人:“既然这么喜欢待在一起,那就将她们两个给我关在一个房间。”


    ——


    惨叫声响彻整个青风楼,可惜的是老鸨无暇顾忌这边。


    彻底清醒过来的男子用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人,嚣张警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现在放开我,我便既往不咎!”


    陈喜听后托着下巴故作沉思,半晌开口道:“哦~你是芝麻老头的儿子?”


    男子扬起骄傲的下巴:“本少爷才不是什么芝麻老头的儿子,本少爷是芝铺嫡长子沈从徳,还不快放开本少爷?!!!”


    “那你可知,我是谁?”


    “本少爷管你是谁,等我享受完美人后,没准心情一好就饶你一命。”


    陈喜皮笑肉不笑,手中握住的木棍暗暗使劲,“是吗?我得好好把握沈少给我的机会,我这就放开你。”


    “痛痛痛——”


    醉酒的男子厉声呵斥:“再不快点,老子要你好看!”


    陈喜干脆利落地拔出刺在手背上的木棍,随后手起刀落在男子的小腿上,就在男子即将叫出声时,他眼疾手快扯下床幔塞进男子的嘴中。


    挑眉询问:“嗯?!这个地方可还舒服?”


    “唔唔唔——”


    醉酒的男子慌忙点头,生怕下一秒惹他不高兴。


    陈喜半蹲下身警告:“我给你说话的机会,但前提是你不能发出任何我不喜欢的声音。”语闭拍打他白花花的脸颊,“明白吗?!”


    男子频繁点头回应,他痛得蜷缩起身子,鬓角开始止不住地冒冷汗。


    扯下床幔后的男子只好再次服软,语气却是咬牙切齿:“帮我拔出来,我所拥有的都可以给你。”


    “我问你舒服吗?!”


    “舒服舒服!!!”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陈喜故作深思:“我想要……”


    醉酒的男子应声附和:“对对对,只要你肯帮我拔出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你的命。”


    “什么——”


    陈喜一声令下,壮汉们便闯入屋内活动活动筋骨,他则是将吉雪儿拥入怀中,贪婪地感受失而复得的味道,柔声埋怨道:“雪儿,你宁愿重新踏入这个鬼地方,也不愿来见我一面,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话音刚落,吉雪儿像是偷听到一般,将埋在他胸口的脑袋瞥向另一边。


    陈喜垂眸紧紧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抬起脚向门外走去,随后抬起松弛的眼皮,蔑视地瞥了一眼,见男子被打得奄奄一息,这才踏出房门外


    “娘!”


    陈喜前脚才刚跨出房门,麦苗就甜甜叫了一句,随后像狗皮膏药紧靠上去。


    他听后蹙眉,极其不爽,腾出一只手弹她的脑瓜,纠正道:“她不是你娘。”


    麦苗听闻不干了,就连最爱的梨花糕也扔在地上:“你胡说!她就是我娘!你娘才不是她!”


    陈喜被她的一番话成功逗笑,也不打算再争执下去,他清楚吉雪儿早就没了生育能力,眼前的小屁孩大概是她收养的。


    “好,是你的。”


    得到满意回答的麦苗,挺起鼻梁叉腰,没消停一会儿,低眸便看见被踩得稀碎的梨花糕,泪眼汪汪上前去扒拉吉雪儿垂落的手臂,哭闹:“娘~我的梨花糕!”


    “梨花糕”这三个字像一根针尖刺痛陈喜的内心,急忙询问:“你说你叫什么?!”


    麦苗扯着嗓子:“我要吃梨花糕!”


    陈喜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活脱脱,就是小时候的吉雪儿,无奈叹了一口气,吩咐手下备一份梨花糕。


    收到命令的壮汉狐疑地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转悠。


    终于吃到梨花糕的麦苗,这才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我叫麦苗,麦田的麦,幼苗的苗!”


    “麦苗?!”


    陈喜心中明明不希望,眼前的小女孩叫梨花,但听见名字后内心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望。


    ——


    按压时无霜的小厮面露难堪之色,迟迟不肯行动,支支吾吾的声音传来:"关在一起恐怕会……"


    老鸨面带怒意地睁开松弛的双眼,似乎小厮的声音打扰她闭目养神,呵斥道:“一个手废了的人能闹出什么水花来?”说完便将手中的扇子狠狠砸向小厮。


    “诶呦喂~”


    扇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到小厮的额头中央,他怯怯地揉了揉额头,随后将二人押送至上楼口时,一道声音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站住!”


    极具压迫性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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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迫使几人一同回头,只见陈喜脸上充满怒意,怀中抱着程阿婆在另一侧的楼梯缓慢走下,成功与时无霜对上脑电波。


    “快走!”


    身后的小厮短暂被镇压后,不断催促时无霜二人上楼去。


    时无霜扶着右手白了他一眼,灵光闪现她突然想到了鬼点子,随后用身体蹭了蹭风尘女子的胳膊,示意她伺机而动。


    “你再敢往前一步带走我的人,我便砍断你的双腿。”


    沉稳的声音一句一顿传入小厮的耳中,他机械地回头,陈喜犀利的眼神让木讷的他终于意识到是在说自己,顿时定在哪儿一步也不敢上前,内心无比期待老鸨能再次下达送押的命令。


    老鸨侧躺在椅子上,她将几人的话一清二楚地听完,她清楚陈喜的德行贸然不敢面对面硬刚,她没有再次下达命令,而是不断向小厮撇去威胁的眼神。一旦她开口下达命令,矛盾将会转化为她和陈喜,如果是小厮的话,倒是一个保全面子又保全名声的机会。


    小厮频繁斜身撇去求救的眼神,时无霜眼瞅机会来了,小心翼翼挪动脚步上一台阶,随后趁小厮不备时,狠狠踹上一脚。


    小厮的脚本就半悬空在楼梯上,时无霜猝不及防地一脚让他失去重心,沿着楼梯一路翻滚向下,直至重重摔倒在楼梯口处。


    老鸨见状不淡定了,她一惊扶起身子,不断向两边的小厮挥手,一旁小厮的眼睛到处乱撇,他们可是在青风楼混过的人,他们可不想那个新人小厮连陈喜管事都不认识,得罪了陈管事,就别想在京城混下去,他们集体挪动碎步。


    “该死,都是没用的东西!”


    老鸨见一旁的仆人贪生怕死,不由站起身轻拢披巾,冲仆人咒骂。


    时无霜朝风尘女子比出口型:“快走!”


    风尘女子从受惊中缓解过来,她清楚这将是她最有希望逃脱的一次机会,扭头确认行囊中的东西没有丢失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向大门跑去。


    老鸨见状也不急,‘善意’提醒道:“俆明月,你逃一次,我便派人抓你一次。”


    老鸨的一席话让俆明月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幼时被卖青风楼,无数次逃跑后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找到后是变本加厉的惩罚,久而久之她也变得屈服,开始用尽身吸引客官的注意。在阁楼瞧见时无霜一次次逃脱,又让她燃起了逃跑的念头,可幼时的恐惧依旧萦绕在她的身边。


    俆明月距离大门不远处停足,绝望地蹲下去抱住自己的双膝,恐惧已经充满了她的全身,嘴中不断重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老鸨从鼻腔中发出气息,挥手示意小厮将她抓起来。


    小厮们怯怯向陈喜的方向撇去,确认他没有出声阻止后,立刻奔向俆明月。


    时无霜气地连蹦几个台阶,她用左手艰难地拉起她的胳膊,胸腔充满怒意吼她:“你想一辈子待着这种地方嘛!我可是废了一条胳膊才换来你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机会。”


    时无霜尽管只有一只手,但还是握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见依旧没有效果后,在她的脸上抡上一巴掌,厉声道:“你给我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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