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露出空白的眼神，脸上好像具现出了【正在加载中】的圆环，茫然地将“斑和千手柱间见面”的消息在脑中转了几圈。
谁和谁见面？
他们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吗？
这下硝子总算知道，为什么面前的俩家伙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神态估计也差不多。
“……然后发生了什么？”硝子恍恍惚惚地问。
眼前的小黑狐身后倏尔绽开漆黑深邃的裂缝，两只咒灵撕开间隙扭动着挤出来，一只张开屏幕，一只变作喇叭。
小白猫下了个隔绝动静的【帐】，而后摊爪邀请：“请看VCR！”
【画面中，在河边抱膝坐着的柱间身后出现了斑的身影——然后谈起了对方失去的兄弟们。】
硝子举手示意暂停。
五条猫扒拉出一根大毛笔，用术式正转的引力吸在手上，将其怼在硝子嘴边，推了推墨镜：“请说，硝子同学！”
“是这样的，五条老师。”硝子配合着换了个称呼，“在我的印象中，前不久又一次战争开始，我听信一叔叔很惆怅地跟我说他们五个大人围杀了一个千手小孩——不会就是柱间的弟弟吧。”
夏油杰回忆了一下从千手那边挖出来的信息，确认了发色名字，然后给予硝子肯定：“你是对的，硝子同学。”
五条悟愣了一下——他之前没关心到这一层：“被信一和田岛他们杀掉的？话说我记得斑的兄弟也有被千手族长杀掉的吧？”
“是呢。”硝子指着屏幕中缅怀兄弟的两人，“知道了这种背景故事以后，再回看这个画面——不觉得挺难以言喻的吗？”
“地狱起来了。”夏油杰默默点头。
五条悟的思维跳跃到了另一个方向：“那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都到能够谈论死去兄弟的关系了，应该至少得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吧？真的假的。”
夏油杰补充：“泉奈都遇上过扉间，很难想象他们俩在战场上一次都没见过。”
“能错开成这样吗？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程度？”五条悟也吐槽起来，“该不会根本就是已经有对方的身份猜测了，故意避开吧。”
“夏油老师——请继续。”硝子拖长声音。
【斑谈起了「如何能让大家不再死亡」，同时以忍者丢手里剑的手法打着水漂，柱间仿佛在领悟什么似的，注视斑的动作，聆听斑的想法。
被扔出去的小石子轻巧地在水面跃动起落，激起数个水面涟漪，圈状波纹层层荡漾。
“骨碌碌——”
小石子跳上了对岸。
斑的脸上带起显而易见地成就感。】
“总感觉这里的斑比在我和泉奈面前要活泼的多，”硝子先评价了个毫不重要的点，“果然在弟弟妹妹面前还是会有些长兄包袱吗？”
“头发表情都炸起来了。”五条悟乐，“话说真没想到斑还有想过「怎样让大家都不再死去」——最后那段话，没思考过的话没法那么顺畅说出来吧？”
“确实。不过你不也有个保护青少年的教育梦想？”听五条悟聊过理想的硝子调侃，“宇智波族大都感情充沛，斑看着可比你更是个纤细多虑型的，失去那么多兄弟族人以后，或许也会思考和平的可能性吧。”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的理想显而易见是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诞生的，他对此并不想评论什么，也因而没有参与同期们的话题。
“不过斑想的东西，他自己是感觉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柱间倒是一副有点触动的样子。”五条悟探头观察。
“让所有人坦诚相待做不到吧。”硝子耸肩，瞥了眼保持沉默的夏油杰，“就连学生都会有说不出口的事情，何况战场上的敌人呢。”
“不过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他们俩不出意外应该会是下一任族长吧？实力很强又是族长长子。如果他们在成长过程中依旧保持着和平的心愿，说不准两族有放下仇恨进行联合的可能性。”五条悟搓着下巴说。
“应该没有人能抗衡这种联合吧？”五条猫说着忽然挥舞了两下前爪，语调激昂起来：“都异世界战国了，不如向织田信长学习，我们强强联合，直接「天下布武」——以武力夺取天下！令强者政权支配天下！”
“哈哈，”硝子笑起来，配合着往下推演，“然后把贵族、平民、其他忍者什么的全部合并阶级，建立统一的秩序国家。”
离开原世界的话题，夏油杰也加入聊天：“还得花些时间让所有年轻人和小孩们接受合并的现状然后开始为国家努力，有所付出就会乐意维护，再配上差不多的法律，新社会也就大致稳定下来了。”
“教主的经验之谈？”硝子揶揄。
“算是吧。”夏油狐晃了晃尾巴。
五条悟学着屏幕里斑打水漂的动作。
“斑的动作还挺熟练的嘞，难不成练习过？”小白猫挥着爪子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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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了句「到对岸了」什么的，该不会斑和柱间认识的时候就在打水漂吧？然后直到我们看见的那天斑终于成功了之类的。”
“假如世界是游戏的话，”硝子开了个玩笑，“那你们看见了一个cg的诞生也说不定。”
收起帐的时候，深色幕布上的群星已经毫不吝啬地散播了自己的光辉。
“要把柱间的身份告诉斑么？”夏油杰问。
“……”硝子思索，“斑明天早上回来的时候试探下看看。”
五条猫幽幽地：“问他「你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和不清楚家族的人在河边打水漂吧」。”
“——你看到了？！”
第二日，斑在听见五条猫这么奇怪的问话时，难得在妹妹面前炸毛。
诶？居然一诈就出来了吗？
夏油杰一愣。
又或者说打水漂实在是一个太过清晰的指向，以至于斑认为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
“五条和夏油跑去南贺川玩的时候看见的，”硝子淡定地回应，“斑哥需要我让他们俩帮忙探查一下对方的身份么？”
“不用。”斑下意识否定，接着又为这种反射性的回答陷入沉默。
硝子看着心里有数了——斑或许对柱间身份是有一些自己都没能清晰察觉的猜测的，只是他下意识避开了更深入的思考，或许证明他们的关系比起猜测中要更亲密些。
硝子与五条悟和夏油杰分别对了个视线，于不必言明的默契间，开始了他们的配合。
硝子先手打断斑的沉思：“那就不去吧，斑哥自己注意警惕些就行。”
五条猫窜上斑的肩头，笑嘻嘻地问：“你说的东西很流畅嘛——就那个让大家不再受伤的方法。想过很久吧？想了很多回吧？也跟我们说说呗？”
“什......？”斑没想到他们不仅听见了谈话还能复述出来，被整得面上窘迫发红。
夏油狐贴心地幽幽补充：“总不能什么东西，不知家族的外来忍者听得，我们却听不得吧？”
“......”斑到嘴边的话又被噎住。
不过本质上只是想阻止斑继续违背心愿继续深究柱间身份，并没有真想听见什么，一人俩通灵兽简单闹了一下就结束了。
“好不容易找到谈得来的朋友吧？”硝子微笑，“我会给你打掩护的。”
“……”
斑张嘴又闭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