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至冬末,大雪三日,
水天共一色,寒白湖上景,冰清玉莲栩栩生。
潘地异姓王的世子,生性好动,时有逆行,实属于三天不看,瓦房被掀了个干净。
前些日子,异姓王世子在冰面上滑行,一个不当心,直直摔了一跤。
所幸没摔坏脑袋,回王府的当夜发起了高烧,异姓王训世子半夜,世子烧昏了头脑,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在父王的训话中睡得极香。
世子在王府安生了好些日子,病一好,史鸿仪继续自己放荡不羁的闲散日子,轻功上墙瓦,从往日一样的路出去。
翻新的破院子,在史鸿仪的记忆里有些扎眼,原本破得不能再破的破院子竟然变新了,史鸿仪来了兴致,是要好好看看是何许人也。
从外墙瓦上跳跃到破院子的屋瓦上,怎么也没想到,这砖瓦松动,史鸿仪刚踏上去,
砰——
史鸿仪整个人都摔下来,直接摔到了屋里边。
人没啥大事,史鸿仪扶着摔疼的地方站起身,侧目发现了被他砸坏的桌子和一把低廉的琴。
他又闯祸了,史鸿仪想。
下一刻,崩坏的琴木上出现一只骨节凸明,青筋色如翡翠的手。
琴的主人一言不发,素蓝色的衣裳好不儒雅,淡眸鸦却疏疏,身好似青枝傍树,貌同青绿色的媚,像名人篆字的美逸,更似妖精成了人。
史鸿仪觉得特别愧疚,怎么能让妖精,啊不,怎么能让...呃,还是叫妖精吧,怎么能让妖精伤心呢!
“我不是故意的,你说个数,我赔给你。”史鸿仪惊疑不定的说。
妖精把琴抱起来,鸦却的淡眸子毫无波澜的看着史鸿仪,“不打紧。”
“不行!”史鸿仪像是着了魔,胡乱的打了鸡血,“我必须赔给你!”
妖精:“那赔把新的琴给我吧。”
“行!”史鸿仪爽快的答应,复又,“我姓史,后两字,叫鸿仪。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文芍拙。”妖精收拾着残局说。
史鸿仪先他一步拿到扫帚,“我来吧,我来吧。”
他经常犯事,父王见次数多了,气得不让人去给他收拾打扫,所以史鸿仪收拾残局很是得心应手。
文芍拙看的出史鸿仪身份不简单,衣袍用的宋锦,指中戴着一枚帝王绿板指,额间金缕丝点翠扶额,腰间白玉带。
心中猜疑不定,文芍拙略是小心的开口,道:“您不想会干这种下活的模样。”
史鸿仪一边干活,一边答话,“我经常闯事,我父...父亲让我自己收拾了去,一来二去自然就会了。”
“原来如此。”文芍拙退步道,他转身去烧水,准备煮茶招待来客。
里屋四下无他人,史鸿仪放缓了来,环顾四周,左看看,右看看,里屋对史鸿仪这个养尊处优的世子来说,简直是家徒四壁。
茶煮好时已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早早干完活的史鸿仪坐在里屋,眼睛盯着屋门外的大门看。
“我看你生的极好,可有婚配?”史鸿仪特别自来熟。
文芍拙:“没有婚配。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婚配。”
“嗯?”史鸿仪感到奇怪。
文芍拙毫无芥蒂道:“我现在,是景知府养在外边的男宠。”
“哈?”这对纯淬的史鸿仪来说,简直如遭雷劈。
印象里,他认识文芍拙口中的景知府,对方早年是个有名的举人,长得很俊,差一点就成为探花,却是个断袖。
景知府是长得俊,但是他史鸿仪可比那景挽因更俊,更何况对方还老了,“你喜欢他什么?”
面若含笑,文芍拙说的话特别的不真切,“我能靠他活的很好,至少比只靠我自己活的好。”
“哦~”史鸿仪不理解,“但他年纪大了。”
“我和景知否差不了几岁。”文芍拙说。
史鸿仪:“他今年都到而立之年了!”
文芍拙:“我比景知府小上五岁而已。”
史鸿仪突然闷得慌,他今年才十六!这个文芍拙难道只喜欢年纪大的?那也太恶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年轻的,反而喜欢年纪大的!
“你怎么气鼓鼓的?”文芍拙问。
史鸿仪双手抱胸交叉,“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