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之连忙将东西掏出来,是本檀木封面的厚册。
没错,就是晏井承很久很久之前,给她做的【手机】。
柳嘉之颤抖着手捧着它,轻轻抚触着熟悉的封面,鼻尖忽然一酸。
尽管这样,当下的情形她没也敢耽搁,飞快翻开册页。
第一页还是那行她早已记熟的【赠柳嘉之】,小楷工整,若晏井承这个人般温润稳妥。
往后翻去,她原以为会是两人相处的细碎回忆,却没想到满页密密麻麻的字迹,竟是他一笔一划写就的【应对之策】:
“若遇险境,先寻暗处藏身形,记清往来路径,勿要硬碰”
“与人周旋时,观其神色辨真假,可用此迷烟丸暂避其锋芒”
“若需传信,可寻驿站驿卒,持此册封面刻痕为记”……
一页页翻过,从被捆缚时如何借力松绳,到辨别毒酒的简易方法,甚至天气的识别、方位的判断都写得详尽,竟把她可能遇到的风险都想遍了。
柳嘉之看着那些温柔的字迹,又哭又笑。这个晏井承,搜索引擎这个赛道也是被他闯进去了。
感动归感动,柳嘉之却没敢细细研究,她飞快地往后翻,直到最后一页,才见一行与前面严谨风格不同的字迹,潦草又松弛,似是笑着写的:
【小之说手机能千里传音,我暂不能让你与千年后的父母对话,却能让你随时找到我。】
柳嘉之呼吸一滞,往后一探,果然在册页末尾摸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枚银哨子。
“这枚信哨,吹长音三息。非到万不得已,别用。”
晏井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在宫里那会,他给她的。后来她被迫假死,随身的物品应该都被宫里处理了,这枚哨子居然在他身上。
*
另一边,苏晴枝的寝殿早已挂起大红帐幔,金线绣的鸳鸯在烛火下泛着光。
晏井承坐在桌前,手臂虚搭在桌沿,眼帘半垂,整个人如同被蛊毒控制般呆滞模样。
苏晴枝端着酒壶走过来,凤冠上的珠串随着脚步轻晃。
“晏郎,我不信天地宗亲,咱们直接喝了这杯合卺酒,就算礼成。”
她给晏井承斟满酒,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背。她终于等到这一天,这个曾对柳嘉之百般护佑的男人,终究要对她俯首帖耳。
而偏殿里,独留蒲信和阿姝端坐殿中。
阿姝终于放下手中凉掉的茶杯,忍不住往殿外瞥了眼,压低声音问蒲信:
“蒲大人,晏公子被单独叫走快半个时辰了,那个叫苏晴枝的到底想干嘛?”
蒲信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殿外巡逻的护卫身上。
他按住阿姝蠢蠢欲动的手,沉声道:“晏兄既让我们在此等候,必有他的道理。眼下护卫密布,贸然行动不仅救不出嘉之,反而会打草惊蛇。”
阿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外,护卫竟比他们进门时多了足足两倍,如铁桶般,连飞虫都难钻出去,只得朝蒲信点了点头。
*
寝殿内,苏晴枝将酒杯递到晏井承面前。
“晏郎请。”
晏井承心神微动,迟滞了半分。
苏晴枝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察觉一丝不对
她心头一紧,又娇唤了一声:“晏郎?”
晏井承这才缓缓抬臂,些许僵硬地接过酒杯,举至唇边。
苏晴枝这才松了口气,给自己也斟了杯酒,刚要伸手去勾他的手臂喝交杯酒,却好似想起什么般,缓缓顿住。
“晏郎,你……可否唤我一声小枝?”
她是期待的,这个称呼她曾无比羡慕,如今终于要独属于她了。
就在此时,晏井承的耳朵忽然一动。殿外风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哨音,长音三息,不偏不倚。
眼底的呆滞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急切。
“小之!”
苏晴枝整个人怔住,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他……在唤的是自己吗?
不等她反应过来,晏井承已一把扔掉手中酒杯,红瓷杯撞在地砖上碎裂开来。
“晏郎!”苏晴枝终于回过神,声音里带着哭腔,踉跄着想去追,却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我在这啊!我是小枝!我在这啊……”
她看着晏井承毫不犹豫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手里还攥着那杯没来得及碰的合卺酒,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
那厢哨音还悬在殿内未散,柳嘉之紧握银哨的手还在微颤。
终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屏息凝神,既紧张又期待地望向门口。
殿外月色倾洒,将门口的影子拉得很长。
前后不过片刻,同一方殿宇。
晏井承冲进来,只看见空荡的座椅、满地凌乱的麻绳,桌上还留着两只酒杯。
而那本手机,正掉在椅脚边,第一页的【赠柳嘉之】被洒落的酒浸湿。
他心猛地一沉,刚要转身去追,殿外突然涌入一队皇城司的人。
为首之人上前一步,沉声道:
“报晏大人,奉官家之命,行宫已被团团围住!我等已在峘王与西夏谟宁令签契书时,将他们人赃并获,这次他通敌西夏,再无抵赖余地!”
晏井承却顾不上追问详情,急声询问道:“郡主呢?长溪郡主在哪?”
那人刚要开口,隔壁突然传来异动。晏井承快步过去,正见两名兵卒正押着嵬名铎伊往外走。
“郡主在哪!?”晏井承不顾旁人,冲过去一把抓住嵬名铎伊的胳膊责问。
“郡主嘛……早被我的人带走了。”
嵬名铎伊故意顿了顿,挑衅道:
“想让她活命,就让你们的皇帝放了我!不然,你们这位长溪郡主,怕是要去西夏做个最卑贱的奴隶了!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他突然趁人不备挣开了钳制,足尖一点,竟凭着轻功往行宫后侧的宫墙飞去。只因他观察到那里因兵力都集中在这边搜捕,此刻恰好无人守卫。
晏井承目眦欲裂,提气追了上去。
*
嵬名铎伊回头瞥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晏井承,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几枚暗器飞出,道道直逼晏井承要害。
就是躲避暗器这片刻的耽搁,二人的距离又拉开了数丈。
嵬名铎伊得意大笑,脚下发力,眼看已掠过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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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尽快去城里找匹马,凭他的马术,不愁甩不掉追兵。
可他刚过来,墙下突然窜出两道身影,一左一右挡住去路。
喻赤握着琉光刀,月光映着刀影。
单兴为活动着拳头,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嵬名铎伊脸色骤变,厉声喝问:“哪来的野狗,敢挡本使的路!”
“挡你路的爷爷!”单兴为突然抬腿踹过去,“记住了,你喻爷和单爷!”
嵬名铎伊慌忙后跳避开,手一甩又要掷出暗器,喻赤却已挥刀上前,刀风凌厉,直逼他手腕。
三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嵬名铎伊虽轻功了得,却也架不住两人夹击,渐渐落了下风。
不多时,晏井承终于追了过来,他一眼看穿嵬名铎伊的破绽,旋身飞踢,正踹在他后腰。
嵬名铎伊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两步,喻赤趁机挥刀压住他的肩膀,单兴为扑上去死死按住他的胳膊,三人合力将他按在地上。
晏井承看向眼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单兴为,眉梢微挑。
单兴为挠着头嘿嘿笑:“嘿嘿,想不到吧?我还是跟来邠州了,我自己都没想到……”
晏井承没来得及接话,地上的嵬名铎伊正悄悄摸向靴筒,似要掏什么东西。
三人还未及反应,又一道黑影飞掠而来,狠狠踩在嵬名铎伊的手背上,踩得那人痛得惨叫出声。
“贾爷?!”单兴为看清来人,瞬间兴奋地喊出声,“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回岳池县老家了吗?!”
蒲信看清眼前这个聒噪之人后,和喻赤对视一眼后无奈笑了。
*
晏井承却没心思管这些,一把揪住嵬名铎伊的衣领将人拎起,眼底猩红若滴血。
“快说!你们要怎么送小之出城?走哪个门!”
他的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狠戾,单兴为在一旁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从未见过晏井承这般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人活活撕碎。
喻赤也皱紧眉头,上前一步按住嵬名铎伊的肩膀:“郡主……真要被你们送去西夏?”
嵬名铎伊仍笑着:“说完整一点,是送去西夏,当供人玩乐的最低贱的奴隶——”
“放你娘的屁!”单兴为哪里忍得住,一拳狠狠砸在嵬名铎伊脸上。
嵬名铎伊被打得偏过头,一口血沫从嘴角溢出,却仍笑得癫狂。
“急什么?不想她被玩弄,就放我走。我一句话,就能让城外的人放了她。”
“放你?我现在就宰了你!”单兴为气得眼睛发红,扬起拳头还要再打,最终还是被蒲信一把拉住。
喻赤则是红着眼,当即召集暗阁影侍,守住所有城门。同时皇城司的人终于追了过来,为首之人见状连忙上前。
“晏大人!郡主确实被西夏的人提前带走了!”
“你们早知道?!”喻赤猛地攥紧拳头就要上前,却被晏井承暴起青筋的手一把拉住。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晏井承强忍道。
“发现后,骆统领第一时间已追过去了,按路程算,此刻应该快追上了,随时会有消息传回!”
晏井承的手忽地一松。
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