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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所图为何

作者:姜岁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雪婳惊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祝楼不耐烦道:“难道你想让你家小姐就躺在这?”


    雪婳赶紧摇了摇头。


    祝楼哼了一声。


    阙珏嗓音很淡,道:“跟上。”


    他说完便抱着人朝马车走去。


    雪婳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后,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跟过来,雪婳偷偷观察着。


    无忧太子的车驾在这宫中属实是百无禁忌,守卫根本不敢查,看来贵妃非常忌惮无忧太子。


    却又不知缘何对他如此放心。


    见到车驾,立即便有宫侍上前跪伏在门口:“奴等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宫侍们不敢抬头,只看到一双银白的靴子踩到地面。


    “起身吧。”


    宫侍们起身之时,便只来得及瞧见阙珏往里走的背影了。


    只是这一细瞧,便瞧见阙珏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在芝兰玉树一般的无忧太子衬托之下,女子显得格外娇小,正安静的窝在他的胸口。


    女子臂间的丝带软软垂下,与阙珏腰间的宫绦勾勾缠缠,瞧着竟有几分般配。


    祝楼将马车交给宫侍,嘱咐道:“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


    他手指拨了一下腰间剑柄,剑立即出鞘了几寸,吓得宫侍们脸都白了。


    “奴明白……”


    祝楼恐吓完人才道:“立刻去请太医,就说我家公子略感风寒,其他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宫侍慌忙点头。


    “奴知道!奴绝不敢泄露半分!”


    祝楼这才作罢,跟着进去了。


    很快,太医就被宫侍请了过来。


    谢长安被安置在踏上,雪婳在一旁暗暗着急,薄薄的幔帐外,太医正细细听脉。


    他身后就立着环抱着剑的祝楼。


    阙珏坐在稍远一些的桌边,手肘旁放着一杯热茶,却一口没动。


    无人敢好奇阙珏的殿里怎么会莫名多出一名女子,太医老老实实把完脉,开了个方子让人立即去熬药。


    “回禀太子殿下,这位贵人是暑热难消,邪火上行……”


    祝楼皱起眉道:“说人话。”


    太医抖了一下,道:“啊……也是俗称的中暑了,一副药下去便会好了,其他并无大碍。”


    阙珏道:“送客。”


    祝楼心领神会上前送客,至于一些旁的,他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雪婳自请去熬药,很快便将药熬好了送了过来。


    雪婳端着药碗跪在塌边,冲着毫无意识的谢长安念叨道:“小姐,将药喝下去你就会好起来的,咱们喝药。”


    阙珏站在一旁看她一勺一勺将药喂进去。


    又过去大半个时辰,谢长安才有醒来的预兆。


    她手指动了动,好半晌才慢慢睁开了眼皮的,却没想到一醒来看到的便是阙珏的脸。


    “!”


    她猛地弹起身:“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


    雪婳慌忙解释道:“小姐别怕,您昏迷了,是太子殿下救了您。”


    谢长安感到一丝头疼,揉了揉额角。


    记忆慢慢回拢,她想到了昏迷前那道白影,戒备悄然褪去。


    谢长安这才掀被起身,身形不稳的施了一礼:“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阙珏见她客套的模样,薄唇轻抿了抿,藏于袖下的手指捻了下。


    “无需多礼。”


    谢长安点了点头,握住雪婳的手道:“我爹呢?可等到我爹出宫了?”


    雪婳垂下脸,摇头。


    “并未。”


    阙珏淡淡道:“长宁侯已被下狱。”


    谢长安一整天的不安终于应验,她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阙珏看着她,眉梢微拢。


    却并没有再重复。


    “太子可知……我爹因何事被下狱?”


    阙珏道:“谋反。”


    谢长安脚下一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被雪婳扶住。


    谋反!


    这两个字像一记丧钟在她耳畔敲响,连灵魂都在震颤。


    命运仿佛注定,即便她已万分小心,仍然走到了与前世相同的节点。


    什么谋反之罪,都是莫须有的,裴瑶是故意的!


    原本应该下狱的应该是她,只是换成了爹爹,而且必然牵连侯府。


    裴瑶绝对不会放掉这个绝佳的好机会。


    想到侯府前世的悲惨结局,谢长安便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冷汗打湿了鬓发。


    谢长安颤抖着抓住雪婳的手,惊慌失措道:“扶我离开,我要去找爹爹!”


    雪婳慌张道:“小姐……!”


    阙珏凝眉,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嗓音有些凉。


    “冷静一些。”


    谢长安的目光挪到他眉眼之上,从他蹙起的眉宇间竟看出三分熟悉。


    想起崔时堰,她心头愈发难受。


    她当初以为能护住殿下,可最后,她没有做到。


    她说她要护住侯府,可……


    难道一切都是注定,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阙珏与她对视间,窥见一丝晶莹。


    他忽而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皮,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她的眼睛。


    他道:“为何要哭。”


    “我才没哭。”谢长安反驳,牵了牵嘴角道:“只是太子殿下,你有点像我一位故人,我许久未见他了,有些挂念。”


    阙珏手指攥紧了袖袍。


    他转开话题道:“接下来她必有动作,我特意出宫将你带回来,不是为了让你自投罗网的。”


    “这棋局唯有你亲自来破。”


    难怪她会在宫门处碰到他。


    原来他匆匆出宫就是为了找她。


    可此事应当与他毫无干系,他为何要管?


    顾不得刨根问底,谢长安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若侯府被牵连,爹爹必定像前世一样不会反抗,她就是这场杀局当中唯一的变数。


    她不是已经改变了很多了吗?


    所以,这一次一定也能改变。


    谢长安侧眸看向旁边的阙珏,心中升起戒备:“那容臣女冒昧多问一句,太子殿下又为何插手此事?”


    阙珏看也不看她:“我只是很好奇,大晋朝局能乱到什么程度。”


    谢长安颦眉,她直觉对方没说实话。


    但身为无忧太子,别国朝局动荡他乐在其中好像也勉强说得过去。


    谢长安甩了甩头,甩掉脑子里多余的东西。


    她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朝阙珏拜了一拜:“此事多谢太子殿下伸出援手。”


    阙珏抬手托住她的胳膊,似有所指问:“你又怎知我不是别有所图呢?”


    谢长安一愣,下意识抬头。


    她看到阙珏那双凤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满满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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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知太子殿下所图为何?”


    阙珏定定看着她。


    她眼中尽是迷茫,自问自己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堂堂无忧太子纡尊降贵来图谋的东西。


    雪婳却不合时宜的想到进宫前,祝楼说的男未婚女未嫁,太子妃之类的炸裂发言。


    总感觉自家小姐再问下去,场面会很糟糕。


    她小声道:“小姐……您还是别问了。”


    阙珏缓慢闭了闭眼,淡淡道:“静心修养,不出三日,会有结果的。”


    谢长安只好先安心待着,经过几日下来的观察。


    她从祝楼那里听说宫里宫外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只有阙珏的这方宫殿依旧安静如昔,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除了一些一直伺候他的宫人和他带来的人,这宫殿里没有旁人。


    他每天都会坐在树荫下抚琴。


    每当这种时候,谢长安远远站着瞧着,就感觉他恍若神祇般遥远。


    细听,他琴音却有些乱,似乎有什么难以宣之于口的心事。


    第二日便传来了消息,京兆尹已经拿着裴瑶拟的旨意上了门。


    侯府亲眷皆同被下狱,侯府所有下人被禁足在府内,而二哥没有反抗。


    谢长安待在阙珏这里这些日子,裴瑶命人秘密在到处搜寻一个人。


    谢长安知道她在找的是自己。


    只是裴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在宫里。


    “太皇贵妃驾到——”


    谢长安正想着,就听见宫侍拖长的唱报,差点没被一口茶呛到。


    同席而坐的阙珏温声道:“有我在,你无需惊慌。”


    祝楼也有些诧异:“这女人这时候来咱们这里干什么?见过三小姐的人,属下都处理干净了啊。”


    “去看看便知。”


    阙珏低垂着眼睫,理着袖袍站起身来。


    “殿下!”


    谢长安下意识叫住他。


    阙珏道:“你若想听,便换上侍女的衣物。”


    谢长安顿时欣喜:“多谢殿下!”


    阙珏顿了顿:“为何不叫太子了?”


    谢长安一怔:“殿下更喜欢我叫您太子殿下?”


    阙珏唇线微抿:“随你。”


    说完,他率先出了门。


    谢长安赶紧命人拿上一套侍女的衣物换上,与衣物一起的还有一张人皮面具。


    裴瑶身着一条妃红色宫装在宫侍的簇拥下莲步轻移,她长相有几分清冷美,此刻眼神中却满是高傲与威严,让那份清冷荡然无存。


    身后裙摆拖曳在地,裙摆上绣的牡丹和龙纹栩栩如生,仿佛在流动。


    阙珏早已坐在了凉亭中,身侧立着一脸冷漠的祝楼。


    身后的凉亭角落立着两个垂着头的美貌侍女,面前石桌上摆放着果盘和茶壶。


    裴瑶见到他,面上染上一丝笑意,她摆了摆手,宫侍们在凉亭前便分开两列立在了原地。


    她捻住裙摆迈上台阶:“太子真是好兴致。”


    阙珏不冷不热道:“如今的局面,还有此闲暇来本宫这处,贵妃也很有兴致。”


    裴瑶没有怪罪他还用以前的身份称呼他。


    说到底若是没有他,她也到不了如今的地位。


    她眼角掠过他身后两个侍女,眉眼含笑道:“太子殿下当真好艳福,这殿中的侍女真是个顶个的漂亮。”


    “可本宫观太子却不像传闻中的是爱好风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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