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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试探戒醇

作者:一口十二个饺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时,戒醇缓缓开口:


    “女施主的面相,正是绝处逢生的面相。”


    南引枝激动地掀开眼帘,眼神中尽数是孺慕。


    有些灼烫了戒醇,他微偏移视线,不远不近落在南引枝月白色的襦裙之上。


    裙边似乎绣着连翘的纹样,颜色略含几分俏皮。


    南引枝决意再试探戒醇,她想知晓,如戒醇这般,曾身居高位的人,对她又有几分包容。


    她说:


    “便借戒醇法师吉言,说来前不久,我落了水。


    虽怜悯那侍女一家落难,但幕后真凶还逍遥法外,我心难安。


    也不知法师是否能再度帮帮我,算一算那真凶的方位。”


    南引枝一脸期盼盯着戒醇瞧,双手合十作期盼状,多了几分活泼。


    戒醇微微侧目,琉璃念珠的清脆声稍稍急促些:


    “女施主,我佛戒律,禁相面占卜。


    我于女施主观面已是破例,还请女施主莫要与贫僧为难。”


    南引枝心中有数了,戒醇虽为出家人,却未抛去凡心。


    他调查她,默认有人在背后操控此事。


    南引枝与戒醇道歉,又问他与佛法有关的道理,纠缠小半个时辰,才笑着退出这禅房。


    临走前,她瞥一眼罗汉榻上小几摆着的棋盘,棋子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似在等待它的执棋者进行下一步博弈。


    戒醇于她如此有耐心,的确不同寻常。


    恐怕又做了些与她于心有愧的事。


    会是什么呢?


    宁国公府也朝她出手了?


    南引枝麻木不仁,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些吧,债多压身不发愁。


    这一日,她没有在灵源寺逗留,连午膳也未用。


    她昨天来这灵源寺之前,差人给西县的县令夫人苏夫人送了帖子。


    邀她下午于新丰楼一聚。


    苏夫人爱看戏,而她前不久才让小宁请人写了几折戏。


    正好可以先请这位苏夫人掌眼,这也是她恢复记忆才想起的。


    这是临时安排,作为惊喜节目,大抵能够增加苏夫人对她的好感。


    依据她对苏夫人的背景调查,这位苏夫人出身关陇士族苏氏。


    其丈夫身为西县县令,官居正五品上。


    她与宪国公夫人关系尚可。


    但琼都城的贵妇人太多,她往往需要处于讨好他人的角色。


    且西县县令一职归根结底乃地方官员,与中枢的差距显着。


    尤其,关陇士族大多以出将入相为目标。


    苏夫人要频繁参加琼都城上层活动,维持其存在感,但又难免因地方官员夫人的身份,遭遇一定的冷遇。


    何况,她丈夫如今年逾四十,还处于西县县令一职,离中枢的位置还远得很。


    即便她夫君也属宪国公心腹,但在这遍地权贵的琼都城,谁又没有后台。


    南引枝心想,只要苏夫人会来,她就有办法把苏夫人捧得高高的。


    而苏夫人也的确来了,专人把苏夫人引至包厢,南引枝郑重接待了她。


    这其实,也并非她和苏夫人的首次见面。


    江子义祖父母和江父去世,西县县令还是苏夫人的夫君。


    他们一家子还来文安伯府,给他们上过香。


    等大和二年,南引枝除服,要给这些来祭过的人回礼。  说交情,也有几分。不过,她如今都和江子义和离。


    且文安伯府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自然,这交情也算不上什么。


    两厢见面,南引枝和苏夫人见礼。


    苏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瞧着和气极了,见人先带三分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即便如南引枝这般,既无身份也无地位的人,苏夫人神情中也未表露出一丝蔑视。


    相反,南引枝抛出的话题,苏夫人都能接上,且还能顺着话一直往下说。


    这才是真真在贵妇圈里练出来的真本事,南引枝自诩自己远不如这位苏夫人。


    两人互相问候一番,又渐渐从琼都城吃的说起,又聊了一会儿城中风靡的衣裳首饰。


    说得口干舌燥,小宁给她们添了好几次茶。


    东扯西扯了一刻功夫,南引枝表明来意:


    “也亏得夫人不嫌弃我,愿意接了我的帖子来赴宴。


    我手下的管事,和城里万胜乐社的社头相熟。


    这几日,这万胜月社编了一出新戏,说要请我指点。


    我是个俗人,哪会这些啊,只会睁眼瞧。


    但夫人不同,夫人出身有底蕴的世家,见闻广博。


    这新戏啊,我只能觍着脸,请夫人一观了。”


    苏夫人瞧一眼南引枝,笑着放下茶碗,用帕子轻拭嘴角,起身说:


    “你啊你,原是等在这儿,那咱们走吧。”


    苏夫人一抬胳膊,南引枝笑着扶上,两人神态亲昵。


    一行人又改去新丰楼的后院。


    这里临时在树下搭了戏台,又立了帷幕屏风和遮阳棚子。


    棚子下摆了几张舒适的靠椅,靠椅之间又有小几,上头放着瓜果点心和茶水。


    “南娘子,看来这准备还挺充分的啊。”


    苏夫人意味深长道。


    南引枝亲自帮苏夫人倒茶水:


    “只盼今天这戏能让夫人满意。”


    南引枝双手捧着茶碗,苏夫人接过,浅抿一口,齿颊留香。


    她两眼一亮,不由自主喟叹一声:


    “好茶!”


    南引枝懂了,低声吩咐一旁的小宁:


    “待这出戏结束后,别忘记把这茶叶也包上两份,添给夫人尝尝鲜。”


    苏夫人挑眉,略找一个惬意的姿势坐好,又顺手剥了一颗咸花生,问道:


    “今天这戏,主要唱的什么内容?”


    小宁从社头那,拿来两份长条戏折子。


    南引枝接过,呈上一份给苏夫人,苏夫人接来随手一翻,戏名那还空着,她唇角微勾。


    有意思,真有意思。


    指尖划过戏折子封皮上的金色莲纹,苏夫人瞧一眼剧情梗概,眸色渐深。


    她道:“开唱吧。”


    渐暖的春日里,装扮好的优伶,着素色襦裙,面涂薄粉,右颊点啼妆。


    她左手握小鼓,右手执鼓槌,边踏舞步边唱。


    唱完第一折,商户女王绫娘热孝期嫁仕宦之家,苏夫人若有所思望向南引枝。


    唱完第二折,家贼勾结歹人掳走王绫娘,忠仆护主身亡。王绫娘小产归家,欲为忠仆治丧,却只能自请下堂。


    苏夫人捻帕拭泪,痛骂:


    “这一家子真缺德,这女儿家可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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