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呦呦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人现在怎么样?”孟母将不省人事的女儿交给曼施坦因,面如土色的倒在丈夫怀里。
“应该是晕船,没有什么大事。莉娅可能敏感一些。您别太担心。回家让她好好休息,会好的。”曼施坦因安抚着孟母,将女孩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思忖了一会,“叔叔阿姨,能不能替我保守一下秘密。”
缓过一口气的孟家夫妇起初还不明所以,在看到女儿在小伙子怀里睡得安详时,他们明白了。
孟家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同施瓦茨家的通信,这次等到故友回国,冯·施瓦茨将军分外上心,考虑到近些年对非日/耳/曼人的盘查日益严格,他早早的让儿子曼施坦因去接他们,并妥善地为他们找好了住处。在打点好一切后离回到德国已经三天了,孟家父母接受了施瓦茨家向他们发出的做客邀约。
“知道了老孟。”孟母仔细地帮女儿抚平了长裙上的最后一道褶皱,满意的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走吧呦呦,别让你父亲和你的叔叔阿姨等着急了。”
都说女儿长得像父亲,至少在孟父孟母眼里是这样的。孟父本来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读书人,孟瑄禾完完全全继承了他俊秀的基因,以致于孟母常常向丈夫抱怨除了秀气的眉眼和小嘴,女儿没一点像她。
每当这时候,孟父总会堪堪一笑,温柔耐心的听着妻子的絮叨。今天也不例外,直到有轨电车发动机的启动声和人们嘈杂的交谈声掩盖过孟母的声音,他才无奈的同孟母摊手。
到了军官家属区,孟父按施瓦茨将军告诉他的那样站在了一栋小屋前,曼施坦因在那里翘首以盼。
“我很高兴,你们来了。”同孟家父母热切的打过招呼,曼施坦因退到孟瑄禾身边和她并行。
“礼尚往来。这是我们的传统。”孟瑄禾有些不好意思,提了提手中拎着的东西,“冯·施瓦茨叔叔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这是一点礼物。”
两个年轻人进到客厅,两家大人已经寒暄客套完彼此的近况后,目光齐齐落在了孟瑄禾身上。
“乔纳斯叔叔好,杰娜阿姨好。”姑娘对两位长辈露出一个乖乖女式的标准微笑,分别大方地拥抱了冯·施瓦茨家夫妇。
“嗯。”冯·施瓦茨将军骄矜的点点头,不过明显可见他的雀跃,“孩子们,现在客厅是我们的世界。”
“我懂,父亲。”曼施坦因替孟瑄禾将她手中拿的礼品整齐放在桌上,又对孟家夫妇点点头,带着孟瑄禾上了楼。
“哎呀莉娅已经长成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了,她是1922年出生的,比曼斯小两岁,现在应该快15岁了吧…”冯·施瓦茨夫人看着说笑的两个孩子,感叹一声。这不是客气话,冯·施瓦茨家一直都很喜欢孟家的两个孩子,尤其是女儿孟瑄禾,“看来长得更像她父亲一些…”
“夫人也常这么说…”被孟母捏了一下掌心,孟父笑得无奈,“同样的,儿子像母亲,曼斯像您。”
已经在楼上的孟瑄禾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她仔细地打量起正在用钥匙转动房门的曼施坦因。
男人有着很优越的五官和轮廓,军校的训练融合了他的铁血与青涩。也许他长得确实像冯·施瓦茨夫人,但气质更多的来自于他的将军父亲。
“我在军校,不常回家,母亲为了防落灰,一般都会锁上。”曼施坦因解释着,然后微笑着做个‘请’的手势,“进去坐坐吧。”
女孩有些局促在床前的一张椅子坐下,以前的孟瑄禾当然还没有来过曼施坦因的房间,这让穿越后的孟瑄禾碰上了也只能全凭感觉应对。
久别重逢后第一次来青梅竹马的房间,应该表现的拘谨,非常拘谨,对吧?
事实上,曼施坦因也很紧张,他极少面对这样不在他掌控的局面。姑娘十指交扣抿嘴端坐着,垂着头,时不时也偷瞄他一眼。
“亚历克斯呢,为什么不一起回来?”他的姑娘还是这么有趣,曼施坦因终于想到了一句可以打破这尴尬沉默的开场白。
“他坚持留在中国,和你一样读了军校,不久前就毕业了,现在效力于陆军。”姑娘的眼神明亮了一瞬,很快又黯淡下去,“其实,我的父母并不赞成,但是…我的祖国需要他。”
“他是1920年生的,比我小3个月,现在应该也快16岁了吧。”曼施坦因暗自懊恼找了个不好的话题,“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明年年底毕业,也将追随我父亲的脚步加入军队。”
“为国效力,这是好事。”
“是的,并且,我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国/防/军。”
“国/防/军?”孟瑄禾敏感的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如果是这样的话,曼施坦因就会有很大的几率在战后的审/判中活下来。容/克贵族的子弟加入国/防军,这历来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传统,但总有些叛逆的孩子为了追求所谓的刺激,和对那一套种/族理论的推崇,违背家族意愿加入党/卫/队的也不少。还好,冯·施瓦茨家的孩子足够听话,当然,对于唯一的儿子,冯·施瓦茨将军也不会允许他肆意妄为。
“是的,国防军。”谈及此,曼施坦因神采奕奕,“莉娅,你知道吗?孟叔叔在柏林军事学院学习时接受的就是国防军的训练,这套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法我们一直沿用至今。还有被派去援助中/国的顾问团成员,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来自我们国/防军中优秀的前辈,比如汉斯·冯·塞克特将军,还有他的继任者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将军。”
“很遗憾,我父亲无论是军事素质还是军事理论都很优秀,就是对外语尤其是你们的中文看起来似乎一窍不通,即使是最基本的日常用语他也得学好久。不然那时他一定会是顾问团中的一员,我也有机会去你们的国家看一看。”
“一窍不通?乔纳斯叔叔知道你这么评价他吗?”孟瑄禾放松了些,歪头眨巴着眼睛,“在我们中国,被长辈知道了可是要挨训的。”
“他知道,还把压力都给到了我身上。”曼施坦因骄傲的神色一览无余,“不过,我可没让他失望。我在军校通过的考试门门都是优秀,还精通德语在内的四门语言。”
“包括中文?”孟瑄禾一语中的。
“会一点…但不多。”曼施坦因的声音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那些方块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了。但没关系,现在就有一位温柔可爱的老师在他面前呢,“或许,你会愿意为我提供一些帮助吗,莉娅?”
“你想学什么?”
“先从你的名字开始吧。”曼施坦因用手摩挲着冒出些许胡茬的下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我还想知道它的意思。你的名字一定很美,像你的人一样。”
“行吧,我教你。”孟瑄禾让男人拿来纸和笔,工工整整的写下了三个标有拼音的方块字,“Meng—XuanHe—”
“Men…”此谓出师不利。
“Meng…”
“Meng…”此谓孺子可教。
“Xuan…”
“Tsuan…”
“Xuan…”
“Tsuan…”
“呦呦,我们该回家了。”在孟母的催促声中,孟瑄禾尽力忍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