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看这边——”
咔嚓。
扶楹指尖勾着相机带子,柔媚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镜头里,霸道总裁、妖界霸主、校园白月光、谪仙男神、魔界美男、人间战神包括异域苗疆少年,一个个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极品男神。
凌厉的眼,野性难驯的笑,雕塑一般的侧脸,眉骨投下的阴影,无一处不美。
一直拍摄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扶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她盘膝坐在软垫上,整个人陷进了满地照片里,指尖轻轻拂过一张张杰作,不由唏嘘一声,果然,拍摄中模特很重要,每一张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难以割舍。
扶楹处理好照片,微微偏头,眸光流转间,将照片上的几个男人尽收眼底。
梨花树下,螣慵懒倚着树干,双臂闲散地交叠在胸前,剪裁考究的黑西装被他穿出了几分野性,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狐纹路,透出几分危险。
白沧和澹月围坐在石桌旁,一人手执黑子,一个指尖白子如玉,你来我往,在棋盘山杀得难分难舍,颇有些势均力敌之态。
棋盘原本就是个拍摄装饰,没想到,白沧和澹月对于此道颇感兴趣。
她只教了一遍,这两人就爱上了。
要说最惊艳的,莫过于梨树另一侧的清澜了。
他坐在树下,一条腿弯曲,一条腿随意舒展,手腕搁在膝盖上,许是累了,阖眼闭目养神,纤长的睫毛在他眼底投出浅浅的阴影。
梨花纷扬,雪白花瓣落了满肩头,活脱脱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终极版校园男神。
落蘅独自站在人群之外,晨间微风掀起他紫色的紫色卷发,遥望远处,侧脸被朝阳映射出朦胧的轮廓,暗香浮动,整个人美得近乎虚幻。
鹜和郁离站在稍远的地方。
鹜身姿如松,修长的手指稳稳托住红缨枪的尾端,偶尔低声说两句话,言简意赅。
而郁离,对长枪透出了极大的兴趣,手指轻弹枪尖,耳廓微动,似在聆听,须臾,指尖又划出利爪,与长枪刮擦间,甚至有火花迸射而出。
他吓了一跳,身躯后仰时,发间银铃晃出清脆的声响。
扶楹盯着众人,忽然别开脸去,纤指轻抬,相机将所有人摄入取景框中。
咔嚓。
逆和不夜侯的缺席虽然让画面缺了一角,但郁离的新鲜闯入,却又给画面添了几分新的生气,这画面,倒也挺珍贵的,就叫“兽世美男大合照”。
扶楹眉梢轻挑,屈指轻弹照片,听着相纸发出的清脆声响,忽然就明白了,当初纣王在鹿台阅尽人间绝色时,就是这般滋味。
享受。
*
黄昏日落。
扶楹将昨晚的拍摄区撤去,独留下一棵梨树和一方棋盘,至于其他地方,则多了几张胡桃木长桌,一块漆黑的石板立着,在夕阳下泛着暗涌的光泽。
当雄性们睡眼惺忪陆续现身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扶楹转头看了几人一眼,他们身上还穿着昨晚拍摄时的衣裳,不过,已经皱巴了,站在长桌和黑板不远处,活像是一群误入人类学堂的动物。
当然,他们也确实是。
从今往后,兽皮算是离他们远去了,作为一个富有的女人,应该打扮自己的男人。
她手中的教棍敲了敲黑板:“既然都醒了,那就乖乖坐好。”
白沧低笑一声,绯色长袍入流霞般掠过桌沿。
他刚落座,坐在腿上的团子就扭成了麻花,藕节似的小胳膊牢牢环着阿父的脖颈,乌溜溜的眼睛却滴溜溜转个不同,看看这个阿父,看看那个阿父,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澹月阿父!这里!”团子瞧见抱着襁褓的澹月,突然雀跃起来,胖乎乎的小手拼命朝着那边招了招。
小丫头嗓音里满是喜色,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阿弟。
澹月唇角漾起温柔的弧度,抱着襁褓上前,在白沧身侧坐下。
螣长腿一迈,走到桌前,俯身时,修长的手指在团子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没良心的小雌性,忘了当初是谁抱着你,哄你开心了?这会儿就惦记着澹月阿父了?”
团子捂着额头“咯咯”直笑,眨巴眨巴眼,咧嘴笑道:“团子就是喜欢阿弟,想和阿弟一起玩。阿父,你说,阿弟什么时候才能追着团子跑呀?”
白沧伸手摸了摸团子脑袋上精致的小揪揪,温声道:“再过几天。”
团子站在白沧腿上,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戳了戳幼崽的脸蛋,忽然歪头看向澹月。
她摇头晃脑,声音里满是清脆的稚气:“澹月阿父,阿弟的眼睛是彩色的,和你不一样呀,长得不像你,也不像阿母,为什么呀?团子长得就像阿父!”
螣扯了扯唇,扫过澹月怀里的襁褓,墨绿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玩味,坐在长桌前,慵懒撑着脸颊,懒洋洋道:“小傻子,你阿弟可没有阿父。”
“啊?”团子瞪圆了眼,有些着急地转头看向白沧。
“阿父,你不是告诉团子,大家都有阿父吗?为什么阿弟没有?澹月阿父不是阿弟的阿父吗?那以后,谁来教阿弟捕猎,教他长大呢?”
小姑娘的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道阿弟和每个阿父都长得不像。
黄昏铺盖中,一片寂静。
澹月眉头微蹙,目光沉沉看向螣:“这也是阿楹的幼崽。”
螣眸子半眯,唇角勾起一抹讥笑的冷笑:“我有说什么吗?”
话落,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恶意地与澹月道:“不夜侯是什么货色,你大概还没见识过吧?不过,我倒是很期待这崽子往后唤你阿父时,不夜侯会是什么反应。”
反正如果是他的幼崽,唤别人阿父,呵呵,他定要杀了那人!
澹月沉默片刻,浅蓝色的眸子格外澄澈:“那我就当他的阿父。”
螣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不夜侯在阿楹发情期留下卑劣手段,险些没害死她,事后却连个踪影都不见,孕育幼崽时,又经历了那么多,若非阿楹,这小崽子必然活不下来,可也是为了护着她,阿楹不知吃了多少苦。”
闻言,澹月抿了抿唇,不开口了。
他确实亲眼所见,产下这个幼崽,自己的雌性承受了多少。
“不夜侯的血脉,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和他阿父一样,令人……”话音未落,幼崽七彩色的眸子落在了螣的脸上,清透懵懂。
螣骤然噤声,因为他从幼崽脸上,瞧见了几分阿楹的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