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清水村。
马车刚停稳,谢容沛就迫不及待的抢先跳了下去。
四人站在崔家小院前,谁都不肯先进。
谢容沛奇怪的瞥了眼崔耀祖,到他家了,怎么也不知道带个路?
呆头呆脑的这人!
盛昭笑得格外灿烂,后退半步,来了一个大鞠躬,作出请的手势。
“殿下身份尊贵,理当先行。”
谢容沛狐疑的盯着她。
不对啊?
盛昭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礼数了?
难道是因为今日骂了他,现在良心发现了?
江叔也往后挪了一步,跟自家小姐保持齐平,他可是听了小姐全程的心声,那刘氏疯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崔耀祖疯狂擦汗,又想躲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草民......草民给您开门。”
虽然有所怀疑,但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他是皇子,这些人以他为先也是应该的。
他都有点不耐烦了,几人在门口磨磨蹭蹭半天,还不快进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吃瓜了!
门一打开,崔耀祖经验老道地一个侧身闪避。
谢容沛端起皇子的架子,大摇大摆的跨进了门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眼睛瞪得溜圆,手里抓着一把黑乎乎黏糊糊的不明物体,直直地朝他扑了过来!
同时大喝一声。
“贵人!这是‘福气膏’!抹在脸上长命百岁!“
谢容沛双目震颤不已,大惊失色,一个侧身堪堪躲过。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他眼里的惊讶都快压不住了。
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啊?!
怪不得他们三人表情古怪,行为异常,莫不是早就知道了!?
江叔在门外瑟瑟发抖,好恐怖啊!还好他没第一个进去。
哪怕盛昭早有准备,见到此情此景都懵了,嘴巴长得老大。
想必这就是她那舅母刘氏吧?
【我的亲娘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场面。】
系统:【宿主别怕,那猪粪近不了你身的!】
盛昭还是心有余悸。
【可那是猪粪啊!猪粪啊!!】
就算有反弹盾,也不敢迎粪而行吧?
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啊!
那妇人见一击不中,脸上显出一丝怒气。
这人肯定是崔耀祖找来给她瞧病的,哼!她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她顺手从旁拿起一根晾晒衣服的杈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招!”
谢容沛回头。
只见那疯妇高举杈杆,杆头上还挑着一条迎风飘扬的......破洞亵裤!
妇人狂笑,一个箭步逼近谢容沛。
手腕一抖,那红色亵裤就那么展开了,里面竟兜着一坨好似发酵了三天的酸菜炖鸡粪。
直直地朝谢容沛脸上糊去。
“卧槽!!!!!”
谢容沛作为堂堂四皇子,养尊处优十三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吓得一个后空翻,险险避开。
看得盛昭心惊肉跳,莫名的就想为他鼓掌,“不错啊!想不到四皇子还有如此身手!”
江叔也频频点头。
“传闻中四皇子不爱文也不学武,没想到危急关头倒还逼出他的天赋来了。”
谢容沛见他几个跟没事人一样在那点评他,额头青筋直跳。
朝门外怒吼一声,“你们就站在门外看戏吗?!”
妇人张嘴又要狂笑,崔耀祖见势不妙,抄起门边的渔网就罩住她,并大喊。
“快来帮忙啊!”
江叔听见此话,也躲不掉了,毕竟那可是是四皇子,也不能真的就这么袖手旁观。
只见崔耀祖扔掉了手上那个小渔网,又拿出一张平时捕鱼用的大渔网。
三男子合力,才将刘氏束缚了起来。
最终给她关进了柴房。
谢容沛看那疯妇被关了起来,他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些。
可想起刚才的场景,还是让他后怕不已,手都有点抖了。
想他堂堂皇子,天不怕地不怕,是他父皇头上的毛都敢拔两根的人。
从今天开始,竟有了让他惧怕的女人!
崔耀祖招待几人坐下,上了茶水和点心。
“对了舅父,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呢?不在家?”盛昭奇怪的问道。
“他们说出去躲一些日子,暂时不在家。”
“……”
盛昭哦了一声,反正对他们崔家也没什么感情,更何况他们在崔雪文最艰难的时候断绝关系,死了都不去看一眼。
就因为这个,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印象。
不在正好,省得她还要装什么孝子贤孙。
“让四皇子受惊了,刚刚那个就是昭昭的舅母,她发病起来就是这样,四皇子见谅。”
崔耀祖胆战心惊,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个皇子。
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
谢容沛经过刚才那一吓,确实有点口干舌燥,还真想喝口水压压惊。
端起茶杯,正准备靠上杯沿。
【宿主,还记得吱吱来之前叮嘱你的事情吗!】
【记得记得,不能喝崔家任何一口水,不能吃崔家任何一口食物!牢记在心啦!】
【宿主棒棒!】
谢容沛手一抖,不能喝也不能吃?
为什么?
他迟迟不敢下嘴,假模假样的把茶杯放在嘴边吹。
崔耀祖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是给他倒的凉茶吗?
他在吹什么?
做作!
江叔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喝水,也不敢吃东西,连脚都不敢乱动,生怕踩到什么不知名物体了。
双手也不敢乱搁,稳稳当当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吱吱,你说我舅母她应该不至于在茶杯里也放鸡粪吧?】
鸡粪泡茶?!
体验“粪”斗人生?
谢容沛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现在听见鸡粪就应激。
系统:【鸡粪倒不至于,有异物岂不是很容易看出来。】
盛昭赞同,【那倒是,我看这茶泡得还挺浓的。】
系统:【哦,她加了点马尿。】
盛昭:......
江叔:......
谢容沛:!!!!!
马尿?!
怪不得这茶这么黄!
下一秒他就把杯子放在桌上了,还偷偷在袍子上擦了擦手。
这一举动被善于察言观色的崔耀祖看在眼里。
吹半天也不喝,装货!
小院外,几位大臣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屋的声音。
“听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张尚书压低声音,催促道。
“好像没什么动静啊?”紧紧贴在木门上的大人皱着眉头。
“哎呀,你耳朵不行,让开让开,让老夫来!”
屋里崔耀祖脸上浮起一丝讨好的笑容,“昭昭啊,你也看到了,你舅母这病情,确实寻常大夫都治不好,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去寻了你。”
谢容沛赞同无比,点头如捣蒜,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人,“确实病得不轻!”
“那你看,那银子......”
“轰!”
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四人同时转头向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柴房的门板被撞飞,舅母刘氏手持一根沾满新鲜鸡粪的裤腰带,甩得虎虎生风。
像挥舞流星锤一样冲了出来!
嘴里还嚷着,“哈哈哈哈哈哈!我悟了!原来我就是天选之粪女!”
四人瞬间炸锅!
尖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