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可不能说大瀚坏话哦！”
小男孩扭过脑袋，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江浩，认真地纠正道。
江浩顿时莞尔一笑。
“你为什么想要加入大瀚书院？”江浩问道。
小男孩眼睛里顿时流露出哀伤，“只要进入大瀚书院，就能获得免费的修炼资源，听说有不少灵药……那我就能救治爷爷了。”
“你爷爷……？”
“他生病了，已经卧床不起半年多了，大夫说只有灵药才能救治。”小男孩说道。
江浩了然地点点头，“放心，你一定可以顺利地入学大瀚书院。”
“谢谢大哥哥。”
小男孩勉强地笑了笑，
或许，他也心知，没有什么修炼天赋的他，被大瀚书院招收的概率十分渺茫。
排队测试的人很多，足足排了半个时辰，才轮到小男孩。
“双手放上去，沉心感应。”
负责测试的是一个青年，手里捧着一个名册在记录，头也不抬地示意小男孩通过一旁的天赋古碑测试。
天赋古碑可以检测体质、血脉等等武道天赋。
只要拥有，就能产生感应，迸发光辉，不同颜色的光辉，代表着资质的高低。
小男孩将双手放在天赋古碑上，
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不敢看测试结果。
嗡——
天赋古碑轻颤，荡漾起温润的光辉，如同日光，十分温暖。
青年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
但还是摇了摇头，“白色，不入流，并无体质、血脉显化，不合格。”
正常的白色，是枯败的，这个小男孩的有些许不一样。
可，无论如何，白色就是白色。
表示他的武道天赋很垃圾，一辈子都未必能铸就道基，正式迈入武道之路。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
看着天赋古碑，非常难过。
“请离开，不要耽误其他人测试。”青年还算客气，简单记录后，对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显然不愿离开，像是鼓足了勇气，看向青年，“……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青年皱眉，有些不喜。
江浩静静地看着，看青年如何处理，微服私访这一套装逼，其实没啥意思，但青年若是有过分之举，他也不介意出手，借此机会，整治一下，将大瀚书院的招生规则，变更回来。
说实话，他对大长老的擅自做主，很不满意。
让江浩意外的是，青年居然忍住了烦躁，朝自己看来，说道，“你稍等片刻，让这孩子再测一次。”
随后，催促小男孩道，“快一点，不要耽误别人时间。”
“谢谢！”
小男孩惊喜，再次将双手放在天赋古碑上。
这一次，是睁着眼的，紧张地盯着。
可，根本没有什么惊喜，天赋古碑上激起的光辉，还是温润的白色，如同日光一般温暖。
白色，终究只是白色。
小男孩顿时一脸失望，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开了。
“你还小，日后还有机会。”
青年不忍，安慰了一句，“皇上有旨，凡二十岁以下的，皆可报名大瀚书院，且每年都可以测试一次，而不曾修炼的，无论年岁，都可以免费从大瀚书院领取一道修炼功法。”
“谢谢。”
小男孩勉强地笑了笑，他现在急需灵药救治爷爷，他可以再等一年再来测试，可爷爷……恐怕很难再等一年了。
“下一个。”
青年任务在身，不再多言，转而看向江浩，“姓名，骨龄，家庭住址……”
这是江浩要求的，需记录每一位报名的详细资料，尽可能地杜绝……敌对势力派来的奸细。
江浩不答反问，“你叫什么？”
看着青年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
这是个人才，或许远不如江霸业、萧天筹一流，比之江长青、江泓他们，也差的很远，但处理内务，还是足以胜任的。
至少，这份品性，很难得。
青年抬起了头，迎上江浩目光，眉头紧皱，“我名宋义。我让那孩子多测试一次，确实有所不妥，你若对此有什么不满，可前往督查处投诉我，但请你不要在此耽误大家的时间。”
“宋义……”
江浩点点头，随后移步离开了队伍，笑了笑，“我无意入学，只是凑个热闹。”
宋义脸色黑了，暗骂了一句有病。
“下一个！”
江浩转身追上了小男孩，拍了拍小男孩脑袋，“带我去看看你爷爷，或许……我能救治。”
小男孩一怔，随即狂喜，“真的？！”
“试试看，不敢打包票。”
“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哥哥！”小男孩惊喜，立即拉着江浩往外走。
一路小跑。
出了皇城的北城门，又跑了近二里路，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庙宇。
荒无人烟，杂草丛生。
庙宇更是已经坍塌了一大半，就连供奉的神像，都已经破碎，只剩下小半截身子。
唯一特殊的，
也是让江浩有些奇怪的是……这座庙宇的牌匾，居然还是完整的，而且擦拭地很干净。
“爷爷，爷爷，你有救了！”
小男孩刚进入庙宇，就大声喊着。
“咳咳……”
有气无力的咳嗽声，从破碎的神像后面传入江浩耳中。
江浩眉头微皱，本能地生出一种异样之感。
有点不对劲……
小男孩拉着江浩，围着供台，绕到了神像后面。
江浩看到了小男孩口中的“爷爷”。
眼睛一直，
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这特么哪是什么“爷爷”，分明是一只……成了精的老黄狗！
不知是早年得道，还是有过机缘吃了化形的灵物，有着人的外貌形状。
但，
那一双弯曲的狗耳朵，以及嘴角两边折断的獠牙，却清晰可见，并未收敛。
整个人，笼罩在浓郁的死气中，稍稍混杂了一点暴虐的妖气。
妖气很微弱，
一如他的生机，如风中残烛。
“爷爷，大哥哥说他能救你！”
小男孩俯身，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老狗的身子，想让意识混沌的老狗清醒一点。
“咳咳……”
老狗咳嗽着，耷拉的眼睛，稍稍睁开，艰难地抬了起来，看了一眼江浩。
忽而，
眼睛瞪得溜圆，如回光返照一般，精神了很多。
但，更加清晰的，是他浑浊的眼睛里，深深的震惊和恐惧。
不过，太清晰了。
反倒有点像……装的。
“不知皇帝亲临，有失远迎，还请皇帝恕罪！”
老狗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爬了起来，本欲行礼参拜，却一个踉跄，匍匐在了江浩脚下。
“爷爷！”
小男孩一惊，连忙搀扶老狗。
老狗惶恐，立即甩开了小男孩，呵斥道，“禾儿，皇帝当面，赶紧和爷爷一起跪拜！”
小男孩一怔，皇帝？
这位大哥哥吗？
小男孩想不明白，但还是按照爷爷说的，跪拜了下来，“姜禾，拜见皇帝大哥哥。”
姜禾？
江浩一怔，多看了小男孩两眼，探查一番，顿时摇头失笑。
原来是个小女孩……
脏兮兮的，才看起来像个小男孩。
倒是这个老狗……
江浩看着老狗，直觉有点看不透。
能一眼看出他是皇帝，
这可不简单！
毕竟，他现在以「天衍大术」遮掩自身，改换容貌，他自信就算是天尊……也未必能看出端倪。
“你……究竟是谁？”江浩沉声问道。
“回大瀚陛下，老朽名拘神，本是……天狗一族大祭司。”
拘神如实说道。
话语中，俨然已经看出江浩的真实身份。
其实也很好猜，
这里毕竟是大瀚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