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湘如被刀刃抵着脖颈,浑身僵直不敢动弹。
她下意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声音发颤地提醒身后的人:“好汉饶命!我、我真的只是路过!今天天气不错哈哈……”
见身后之人毫无反应,又感觉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抖了一下,她咽了咽口水,又急急补充道:“那个……好汉刀可拿好……我这脖子上的刀口才好……”
“湘如?”身后那人终于开口,嗓音清冽。
话音未落,刀刃已从她颈间撤去,转而扣住她肩膀将人转了过来。
少年摘去了她的头巾,露出惊讶又狂喜的神色:“你怎么在这?”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是都安告诉你的?不对……他不会说……”
不待她回答,他又急急道:“你都知道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悔,“我那日不是存心说那些狠话……只是想偷偷离开,等办完事就回来。”
他语速飞快,像是把积压已久的话一股脑倒出来,“我本来打算给你写信的,可是又怕……你这些天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等等……你刚才说的脖子怎么回事?什么刀口?”说着便伸手去拨她垂在颈侧的头巾,手指擦过她白皙的颈项,确认没有伤口,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见韶湘如迟迟不语,他眼神顿时如小狗般湿漉漉的,凑近问道:“你可是还在生气?”
韶湘如望着眼前这张脸——
剑眉风眼,鼻梁高挺带着几分凌厉,唇角却天生微扬,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
小麦色的脸庞还带着几分未退的稚气,眉宇间却已锋芒毕露。
少年将她搂得几乎喘不过气,她无奈轻叹,理清思绪后冷静道:“隗聿。”
隗聿皱着眉,觉得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不然怎么叫起自己的大名来了?
但是她现在就在眼前,他还要怪她什么!
这么想着,他又高兴起来,连忙应声道:“嗯嗯,我在。”
“这商队是你的?”韶湘如问道。
“对。”隗聿下意识挺直脊背。
“箱子里装的是兵器?”
“对……不对!”隗聿突然反应过来,面露诧异,“你怎会这么想?”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蜷起,这些年他的确在暗中筹谋,自从父王暴毙,自己被送来大晟为质,北邱的军犬就落入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手中。
兄长加重赋税,强征壮丁,甚至将母后和妹妹囚禁深宫,还要将妹妹远嫁蛮族换取军力支持……
他不过是想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让家人不再受制于人。
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确实让商队运过兵器回北邱,但并非今日这支。”
他抬手示意窗内方向,“这些只是寻常货物,给母亲和妹妹带的一些裙衫和首饰。”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私运兵器等同谋反,更何况他这样敏感的身份。
眼下局势尚未明朗,他决不能留下把柄,更不能连累她。
韶湘如说道:“今日我去琳琅阁,见伙计搬运箱子时动静有异,箱中必有夹层,里面装的怕是兵器。”
她抬眸看向隗聿,“而且大理寺的人似乎已经盯上你们了。你确定向中只是裙衫和首饰?”
几名同样身着夜行衣的护卫箭步上前,利落地打开了仓库门锁。
昏暗的库房里,货物箱笼整齐排列。
韶湘如径直走向一个雕着琳琅阁徽记的木箱,指尖轻点箱盖:“开这个。”
箱盖掀开,映入眼帘的确实是琳琅满目的首饰匣子。
黑衣护卫随手翻开几个,便能看见珠钗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伸手轻叩箱壁,果然触到夹层。
“打开。”她退后半步。
两名护卫应声上前,随着“咔”的一声响,夹层应声而启。
下层整整齐齐码放的,赫然是泛着冷光的刀剑弓弩!
韶湘如心头一沉。
原来如此……这是琳琅阁的箱子。
虽不能直接证明她参与其中,但光凭商队借用琳琅阁货物作掩护这一条,就足以让她百口莫辩!
若原书之中也是如此,这分明是一石二鸟的毒计。
不仅拿捏了她的把柄,更断了隗聿的后路。
虽然书中未明说李凛川是否知晓她与隗聿的关系……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用这般手段顺带着除掉一个反派炮灰。
也难怪书中对隗聿这号人物只字未提,原来竟是折在了这里。
“我岂会用琳琅阁的箱子装这些?”隗聿急声辩解,“我绝不会让你涉险!”
韶湘如眸光微动:“我知道不是你。你可有怀疑的人?”
但无论幕后主使是谁,当务之急是处置这些要命的兵器。
隗聿眉头紧锁,低声用北邱语向黑衣人交代几句,二人领命而去。
待他们离开,隗聿解释道:“我们本已行出很远,中途接到货车损坏的消息,才折返此处。”
他神色凝重,“若真如你所言被大理寺盯上,商队中必有内鬼。”
而且对方分明是要人赃并获,不仅要栽赃,更要拿人。
韶湘如问:“是段掌柜?”
“都安……不可能。”隗聿握紧她的手轻轻摩挲,“别担心,我会查清。但这批兵器必须立即转移,我也得提前离开了。”
他声音渐低。
作为质子,私自离京乃是大忌。
质宫里那个易容成他模样的人还在装病……可若对方早有预谋,恐怕替身早已暴露。
更可怕的是,他们安插在京城的人竟无一人传信,说明整个情报网都已被控制。
此刻他别无选择,必须立刻离开,越快越好,赶回北邱才能扭转局面。
“快去吧。”韶湘如说道。
她心里清楚,对方第一个要对付的必定是隗聿,否则不会冒险暴露细作也要引他回来。
他必须先走,走得越远越好。
她顿了顿,又提醒道:“找可靠的人悄悄运走,别惊动商队。”
眼下这局面,谁知道这里面混了多少细作?
一个?两个?还是更多?
隗聿会意,说道:“知道了。我让人留下来处理。商队的人就先不告诉,让他们以为货物被劫被盗了。”
韶湘如颔首应好。
见他仍踌躇不前,她轻叹一声,说道:“我没生气,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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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聿执意要送她回城,韶湘如摇头苦笑:“别犯傻。”
少年眼眶发红,突然将她紧紧搂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转身跃上马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韶湘如只觉浑身脱力,扶着箱子才勉强站稳。
透过窗缝,她看到外面商队的人还在悠闲地喝茶歇息,对屋内的变故浑然不觉。
几个伙计正慢条斯理地修理着车轮,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修不好。
现在出去只会引人注目,还不如……
目光扫过地上打开的货物箱,其中一箱装着柔软的丝绸。
反正这些箱子待会儿也要被运走,不如先躲进去,等搬运时再找机会溜走?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比穿着北邱服饰在光秃秃的官道上被人抓个正着强。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实在撑不住了。
见那布匹箱还算宽敞,里面还垫着防震的棉絮,索性翻身躺了进去。
“就歇一会儿……”她喃喃自语,刚合上箱盖,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
沉重的疲惫感瞬间将她吞没,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一下。
*
沈逸呈策马疾驰,已追着商队跑了大半夜。
原本他是奉命盯紧隗聿的,发现这质子竟私自出城,本想一路尾随查探其意图。
质子擅离质宫,这本就是大罪,若能抓到实证,便可直接禀明圣上。
就在他准备出城追击时,李凛川突然派人送来密报,言之凿凿称一支北邱商队箱中藏有兵器,内应更报他们今夜会在驿站停留,只待确认便可一网打尽。
北邱……隗聿的北邱。
这商队与他可有关联?
幸而大理寺安插了细作,只需探明虚实。
隗聿私自出城本就不妥,若再与私运兵器扯上关系……
一个质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其用心昭然若揭。
可今日京城进出商队络绎不绝,沈逸呈甚至跟错了一队人马。
此刻接到手下急报,说隗聿中途折返,他立即调转方向潜至驿站。
远远望去,却见一队人马正在搬运货物。
他原以为是商队要提前启程。
走近一看,却见商队众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男男女女皆如烂醉般昏迷不醒。
他暗道不好,当机立断,命随行侍卫速去报与李凛川,让其追踪那批人马。
自己则悄然摸向存放货物的平房。
房门紧锁,沈逸呈纵身从窗跃入。
屋内漆黑,唯月光勾勒出箱笼轮廓。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月光勾勒出箱笼轮廓。
本该堆满的货物已空出一角,显然是刚被搬走的那批。
莫非刚才那批……是盗匪?
他正欲开箱查验,忽听门外传来低语声——
竟是方才离开的人马折返!
千钧一发之际,他目光急扫,瞥见角落一个两米长的布匹箱。
若是寻常盗匪,这种笨重又不值钱的东西定不会运走。
但若是其他……
不及细想,他翻身入内,却不想身下触到一片温热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