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大肚男敲锣打鼓的日子到了。
他在几天前就一直开始在班级群里“威胁”用了不正当手段蒙混过关的所有人。
现在他正端坐在讲台上,睥睨天下的眼神散播末日的恐惧,寒气滚滚袭来,冰冻着所有鲜活的心脏,不流通的血液成功地让我脑袋眩晕,起鸡皮疙瘩。
我们就跟犯人一样一个个排队着队等待最后的审判,生死由人,福祸在天。
我和路星遥倒没什么多大的问题,就是那些放松警惕的赌徒同学只能心知肚明地伸冤。我们了解世界的残酷,没有实权的我们都是待宰的羔羊,下油锅的顺序只是取决于上位者的游戏。
不得不说,高中的待遇就是比初中的好,老式空调都是成双成对,但也别太多心,其实就是两个。
那个空调我都不想说了,真是热的热死冷的冷死,全拜那玩意儿所赐,我们班的情侣都促成了好几对,这估计是邪恶大肚男想都想不到的结果。
说实话,如果学校舍得为我们安排一个中央空调,也许很多事情都能维持最初的美好。
我这一次就成为了“天选之子”。
空调的冷风此刻就在我头上呼呼作响,我的头皮比我身体表面都低了几个温度。我冷得直打哆嗦,细杆子一样的手臂挡不住吹红眼眶的寒风,我渐渐地感知不到我的手了。学校说那个空调因为太老了,所以它的机制出了根本就修不好的毛病,但是学校为了节约不知道用到哪里的经费让我们自己受着。空调的上下摆风坏了,只能定格在向下那一栏,而我也好巧不巧的坐在它的下方。
由于校规规定而不能和其他同学一起在一张课桌的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关掉空调,但是我的同学为了我已经承受了一个上午的炎热,我又怎么能让他们继续为我苦苦煎熬不能午睡的痛苦?
我就只好自己蜷缩起来,慢慢地哄着自己睡觉,睡着睡着,我委屈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里打转,只能悄悄地咽下我的委屈无助,幻想着自己在一个温暖到可以安睡的梦幻世界,可是我越想就越会回忆起曾经一个人在3、4点走在街道的日子,那时候的天也像现在一样很冷,我也是这样的无助,小心翼翼,害怕自己给所有人添麻烦。
“我们可以换一个位置吗?”
“好,好。”
我蹭掉包在眼里的泪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嘶哑着悄声说道:“你在干什么?你不好好睡觉,跑这来?”
她没理会我话中的怒气,只一味的用冲锋衣将我的头罩住。我立刻拿了下来,数次张口,但都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
昏暗寒冷的那一方角落里,我们看不见对方的脸。我只感到彼此混乱的呼吸,我情不自禁地流出保不住的眼泪。
温暖的喷泉淋湿了满身泥泞的我,我害怕我的肮脏污染了纯净的水池,我害怕别人饮下这些不干净的水,然后生病。
我真的很害怕会拖累别人。
“我不需要,我可以的!你在这里又该怎么睡呀!”
“哦?所以为什么你还没睡着?在想数学题吗?”她 从来没用这样冒火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支支吾吾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赶紧睡!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
我只记得她将我抱的很紧,冲锋衣下的两颗脑袋紧紧地靠着,流动的热气将我紧紧地包裹着,所有的一切都是紧紧地贴着我,好像都在弥补那一天空荡荡的四周。
我很感激她为我做的事,说实话,我其实从小到大都交了不少的朋友,但最后都因为我别扭的性格远离我,我尽力去改变,可是还是留不住我们之间的友谊,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我做不到坦然地接受她们的好意,我总是想尽办法偿还她的善意,可是我莫名其妙地好意总是将她们推的越来越远。
可是她好像就是不一样,她就好像感觉不到我的别扭一样,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抱住我,安抚我。
她对我真好......
虽然新学期邪恶大肚男重新拍了座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我,就算平时没有什么机会和她待在一样,但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都能让我们的情谊维持得很好。
“马上就要举行运动会了,我们班的同学可要踊跃报名呀!不然,我也是不建议去邀请平时着重‘照顾’的同学。”
潇洒他拿走了,惶恐丢给了我们。
“完了!这不明摆就是我吗?”
“我感觉不会是我,我平时在他面前表现得老乖了。”
“哪个儿子给我报的800米?”
“不是吧!我可没说话,怎么把我名字写上去了!”
“班长,你这一次可逃不了了!哈哈哈”
“关你屁事,到时我直接推荐你。”
“咦~谁怕谁是狗!”
“班长,老黄要参加!”
“参你妹!”
班长所在之地可谓是百家争鸣,往日里的绅士风度魂飞天外。
我三步并作两步,猛地一个回跳,将头伸进她和课桌之间的缝隙里,吓得她一哆嗦,对我重拳出击,幸而我身手敏捷,没着了她的道。
我一个翻身,越过了低矮的凳子,稳稳拿下,以泰山之势端坐于凳子之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握拳直逼面门,大声喝到:“传闻路大侠素来骁勇,其精忠报国之志更是人人称赞,现家国有难,当充军舍生卫国,大侠为何置之不理?”
路大侠面色如常,以狂风暴雨之势碎其拳气,骤然间,气涌丹田,浑身绽放金光,身处咫尺,我俨然无法动弹,她轻笑道:“尔等何人?胆敢只身冒犯。”
心若鼓雷,此时已由不得我多加思量,我示弱道:“鄙人姓周,名思洁,乃邪恶大肚男弟子,还望大侠手下留情。”
路大侠佯装震惊,实则暗藏杀意,“原来是周师弟,幸会幸会,只是我恐怕无能为力。”他双手抱拳,叹息之间,负手而立。
我假装致歉,“刚才受奸人蒙蔽,竟不知路大侠与我有如此渊源,实乃蠢笨至极。”路大侠见状,连连躬身,“哪里哪里。”
“师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贤弟请讲!”
“路师哥有何难处,竟束其羽翼,踱步于陋室。”我佯装惋惜道,“哎~吾历经数载,虽厮杀疆场,然年岁已高,不比当年,英姿飒爽。”路大侠连连叹气道。
没等我思量,她满脸欣喜道:“世间有师弟一旷世奇才,当家国无恙。”她轻抚胡须,满脸狡黠。
我暗自吃惊,佯装悲愤道:“师弟不才,前段时间遭他人暗害,功力已不如往年。”
“啊,实乃可惜,不过师弟可要好好提防小人,别再三天两头受歹人毒害。”
我尴尬一笑,自知已败下阵来,狼狈出逃。
我可不敢回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笑话,早知道就不去挑衅她了。但我也很开心,她居然懂我,还和我打的有来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