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赤燎的愿望落空了。
皇上身边的太监寻到他俩。
“云少爷!赤少爷!皇上要见您二位。”太监笑容满面地说着。
两个同窗对了一眼,没法,立刻进宫去。
圣上还是一如既往,穿着常服,发髻放了下来,只用五色绳稍微拢了一下,正斜靠在椅子上看书。
“见过圣上。”
“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圣上。”
不知怎么的,云昭总觉得头皮发麻,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今天也没干啥事啊?顶多是拆了陈老爷子家的一扇门,不至于惹祸吧。
皇上眼睛还在书上,头也没抬,开口道:“你二位今日可是立了大功啊。”
“不敢,圣上过誉了。”两个少年郎再次异口同声地道。
“哦,你俩还有啥不敢的?”
这话一出,云昭的心彻底死了。皇上今日叫他们来,不是夸奖他俩的,而是为了算账的。他的头皮麻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你二人都把《大合律令》抄了一遍,居然还能犯下今天这么蠢的错误。你们倒是与朕说说,这律令抄到哪里去了?”皇上的语气一如既往。
但是,连赤燎都打了个哆嗦。
“圣上,我们——”
赤燎的话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赤燎!你想说,这次朕就让你先说,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这,这圣上……我……”赤燎咬咬牙,“陈四罪该万死!今日不捉他!学生寝食难安!”
“哟!赤大少爷,可真是侠肝义胆啊。”
云昭见事不妙,赶紧拱手道:“启禀身上,这陈四所犯之罪——”
“闭嘴,朕让你说话了吗?”
云昭和赤燎都成了鹌鹑。
最后,两人喜提惩罚,就在文渊阁再把《大合律令》再抄上十遍;并在荣获了“维护京都治安”的称号之后,顺带而来的“奖赏”是把文渊阁打扫一遍。
两人垂头丧气地进了文渊阁,守卫还是铁面阎罗赵无尘。
“两位少爷,您二位是打算先抄十遍《大合律令》,还是先把文渊阁扫一遍?”赵无成面无表情地问。
云昭和赤燎再次对了一眼,望了望几乎看不到头的文渊阁,两眼一黑。这扫完了哪还有力气抄?还是先抄吧!
我的老天啊,白帝在上,到底是谁创造出这么坑人的惩罚?
凿云卫早就把几车白纸拉了过来,就堆放在二人面前。
两个少年郎一见,叹了口气,各自开始磨墨,奋笔疾书。
二十天之后,两人终于把十遍《大合律令》抄完了。而此时,他俩也彻底成了熊猫眼,双手哆嗦,堪比帕金森。
眼下还有一个大活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彻底清扫文渊阁。而见习之月,早就结束了。
云昭垂头丧气,好不容易来的见习之月,啥也没捞着,反倒是对《大合律令》熟得不行。现在说是倒背如流也不为过。
而赤燎,这几天一直在生着闷气。因为在宫里的这二十天里,火丞相府无一口信传来,他传出去的话,都没有回复。
这半大小子真的是气炸了,这十来天一直冷着脸,夜夜苦干。先于云昭把十遍《大合律令》抄完了,而他的手早就肿得不像样,但一声不吭。
“喂喂喂!赤大少爷,先歇歇!”云昭看着赤燎已经抄起了扫帚和抹布,眼皮子直跳。
“早干完早点回家!”
“回家干嘛哟。”云昭一听到回家,觉得全身更痛了,他老爹云士存还不知道憋了多大一股火气等他呢,就怕他一回去就是大邢伺候。
“不回去在这做什么?你还想在抄《大合律令》?”
“不抄了不抄了!”一听抄写律令,云昭的后遗症都来了,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一跃而起,抄起凿云卫拿来的扫帚和抹布,开始洗刷刷。
半天之后,顶着一头一脸灰的赤燎和云昭面面相觑,叹了口气,顺着书架子瘫坐在了地上。
“我光知道抄书手痛,没想到扫地手更疼。我的胳膊哟,真的要废了。”云昭叫苦不迭,举起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胳膊和肩膀。
赤燎也是疼得不行,但这倔强的孩子硬是一声不吭,这会那狼一样的眼神不见了,反而显得有些呆滞,正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扫把。
“想什么呢?”叮叮咚咚,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云招用金灵力凝结成了一些金弹珠,用扫帚拨来拨去,百无聊赖。
“什么也没想。”
“看着不像哟。”云昭将弹珠弹起,轻轻地弹到了赤燎的额头上。
不知怎么的,赤燎忽然火气暴起,他猛地站起,抓住自己的那根扫帚,手中凝聚火球,瞬间把扫帚烧成火把。
云昭见事不妙,赶紧跳了起来,大喊道:“喂喂喂!赤大少爷!你要冷静!冷静知道吗?”
“我冷静个屁!今天老子不把你烧成糖人!老子就在这文渊阁里长久住下去了!”说完,一个火把冲着云昭的屁股舞过来。
云昭抱着屁股四下逃窜,边跑边大喊着:“赤兄冷静!这是文渊阁!不是弘文馆!一会着火了可就救不下了!”
两人撞翻了书柜,又打翻了砚台,还碰倒了墨汁。书桌前的面前那几堵书墙,正是他俩抄写的《大和律令》,堆成了一堵又一堵墙,也被撞翻了。
整个文渊阁一片狼藉,纸张四飞。
赵无尘问询赶来,一见文渊阁这样,而赤燎居然还敢挥着火把追着云昭,表情再次碎了一地。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句地道:“住手!莫让末将将您二人扔入莲花池!”
两个少年郎完全听不见。
“哼!”
下一秒,一张巨大的金网从天而降,将正在吵闹的云昭和赤燎二人网住了。金网很快向上升起,二人被悬挂在半空中。
赤燎的火把离手之后也随之熄灭。
赵无尘站在网兜下,看着云昭和赤燎在网里挣扎着,像是两只毛毛虫。
他眼角再次抽搐,冷冷地道:“两位大少爷,冷静了吗?”
“快放我们下去!”
“二位少爷,您二位可是要在文渊阁做打扫的。但看看您二位做的事,你们这是要拆了文渊阁吗?”
“……”
两个少年郎这才得空往下瞅了瞅,一看一片狼藉的文渊阁,脸彻底垮了。
老天哟!他们这忙活了大半天才扫干净的地方又变脏了,这可怎么办?
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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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自身错误的二人,终于被赵无尘从网兜里放了出来,老老实实地开始收拾起纸张。
至于两人身后,还各自拖着一张巨大的抹布,一边走一边拖着地面的脏东西。这是他俩能想出的最节省时间的办法了。
夜深了,两人躺在地板上,全身酸痛,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
云昭望着身边的赤燎,在黯淡的月光下,对方的表情模糊不清。
云昭:“你还在担心你家鸽子会迷路?”
赤燎再次给家里传了信,这次用的是信鸽,走的是普通路线。
“我家的鸽子倒是不会迷路,但是我怀疑我爹瞎了也聋了。”
云昭艰难地翻了个身,手枕在头下,认真地道:“火丞相要变瞎变聋是挺难的,但是你家鸽子要迷路挺容易的。或者说,很可能被你家的谁谁谁给烤了。”
“放屁!”赤燎,瞪了他一眼,“你家的人才会活烤鸽子!”
“行行行,我家的人把鸽子烤了,行吧。”
云昭话刚落音,一只肥大的鸽子扑哧扑哧地飞了进来,落在了书架上。
“赤大少爷!快看!那是不是你家鸽子!?”
赤燎心下激动,这是这么多天父亲给他的第一封回信,但还是要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要装作不在乎。
他停了一会儿,才起身拿下信件。
“上头写了什么?”过了好久,云昭都没听见赤燎说话,又翻了个身,想看看怎么了。
赤燎面无表情,忽然间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子不回去了!”
“喂喂喂,赤大少爷,不至于吧。文渊阁只是书多,其他的啥都没有。咱俩又不是书呆子,不适合长久住在这里。”
“我不回去了!”赤燎赌气,躺了下来,翻个身,背对云昭。
少年再次戳了戳同窗的后背,赤燎什么反应都没有。
云昭不死心,又戳了戳对方,赤燎伸手拨开了他。
“喂喂喂,灯笼头,不至于吧。你看你爹至少有回信。那你再看看我,我爹可是不闻不问。搞不好,还巴不得我永远不回去。”
“哼!”
“说说吧,纸条上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
“喂喂喂,别气了。”
赤燎翻个身,手枕在头下,直愣愣地望着窗外的星星。
“我爹让我把三千金铢还了。”
“什么?你啥时候欠下三千金铢了?”
“什么啥时候!那天在陈四家,炸炉的时候,冒的七彩烟,把周围那一片鸡鸭鹅都给祸害了,一直在生七彩蛋。附近的百姓都不敢吃了!附近的商行,带过来的珍奇异兽,生的蛋居然也是七彩蛋!”
赤燎一边说着,一边嘴角抽搐,显然是气得不行。
“哈哈哈!”云昭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笑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成了一只弯虾。
整个文渊阁,只有云昭的笑声在回响着。
门外的赵无尘,盘腿坐着打坐,面不改色。
一阵微风吹过,被赤燎扯成碎片的纸条,慢悠悠地翻了个身,有两块碎屑不小心拼合在了一起,上面似乎隐约显现出"蚁族"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