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廊碰撞
木叶忍者学校的午休喧嚣,被一声标志性的大嗓门猛地从拐角炸开,震得廊顶灰尘簌簌落下。
“佐助你这混蛋——!下次实战课我一定赢你!绝对!”漩涡鸣人挥舞着拳头,金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蓝眼睛里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吊车尾的废话真多。”回应冰冷而带着天然的距离感。宇智波佐助双手插在裤兜里,漆黑的眼眸扫过鸣人时,像在看一块碍路的石子。春野樱捧着精致的便当盒,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三人刚转过拐角,脚步和喧哗声像是被无形的寒冰瞬间冻结。
走廊的阴影里,静静伫立着三个人影。如同三块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改变了整个空间的气场。空气里浮动的粉笔灰和少年汗味,被一种更冷冽、更危险的气息取代。
鸣人下意识闭了嘴,佐助的写轮眼在瞳孔中隐现,小樱抱紧了便当盒——那是面对强大掠食者时本能的警觉。
三个截然不同的“怪物”,气息却诡异地交融,形成令人窒息的压迫圈。
为首的少年身形挺拔,深褐色的长发将发尾束在身后,额上佩戴着象征木叶忍者的护额。米色高领短袖和深蓝短裤勾勒出少年初显的锐利轮廓。那双标志性的白眼此刻在阴影中流转着冰冷的青芒,仿佛能穿透皮肉骨骼,直视灵魂的脉络。他微微抬颌,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锁定了佐助,声音平静得近乎残酷:
“宇智波家的天才?”日向宁次开口,尾音带着一丝刻意拉长的、毫不掩饰的轻蔑,“让我看看,写轮眼的成色,是否配得上你那份…廉价的骄傲。”
“廉价的骄傲”五个字,被他清晰地吐出,如同淬了冰的针。
就在佐助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写轮眼单勾玉在猩红眼瞳中疯狂旋转之时——
“燃烧吧青春!!!”
一声石破天惊、饱含极致热情的咆哮猛地从左侧炸响!浓眉圆眼、穿着刺眼绿色紧身衣的李洛克,视线像强力胶一样死死黏在小樱脸上:“这位如同木叶清晨第一滴露水般美丽的小姐!请务必和我交往!我是李洛克!愿意为守护你的笑容付出生命的热血男子汉!!”洪亮的声音瞬间冲散了宁次话语带来的冰冷压抑。
而在右侧,靠着洒满阳光的窗框,千安静静伫立。齐下巴的棕黑短发被穿堂风轻轻掀起,露出右耳一道细长而深刻的陈年疤痕。古铜色的手掌上缠绕着饱经磨损的白色绑手带,肱二头肌处那对由粗糙白色麻绳紧密编织、金线绣着海浪边缘的“八戒(Pra Jiad)”臂箍在光线下反射出光泽。
她上身只着一件宽松的纯黑背心,下身那条极短墨绿短裤,紧贴髋骨的利落裤线,将大腿外侧每一寸充满爆发力的凌厉线条都坦露无遗。她左足赤脚踏着木地板,右足脚踝至足跟严密缠绕着同色旧绷带。姿态看似慵懒放松,却透着一股猎豹般的警觉。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瞳,此刻正精准地锁定在佐助背后斜挎的忍具包上——那里,固定包袋的系带末端,有一个细微却致命的松散结扣。在她眼中,那结扣如同潮汐中的浮标,清晰地标示着危险。
“注意点。”她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砸在地板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左脚后撤半步,**的足跟轻叩地面,双拳虚握抬至额前寸许,一触即收——泰拳战前礼。话音未落,身影已模糊!
佐助的瞳孔瞬间收缩!写轮眼本能开启!单勾玉疯狂旋转!身体微弓,查克拉下意识凝聚——
他只觉颈侧掠过一道冰冷的微风!千安已切入他身侧,腰胯微沉,一个极小幅度的旋身,缠着白色绑手带的手掌精准无比地擦过他的颈动脉,带来一阵死亡的寒意。她的指尖如同最锋利的剃刀,勾住了佐助背后苦无包那松散的系带,轻轻一扯——
忍具包应声而开!苦无、手里剑、闪光弹、烟雾弹……稀里哗啦散落一地!其中三枚边缘锋利的手里剑旋转着,精准无比地钉在了鸣人因为震惊而蹦跳起来、即将落脚的位置!分毫不差!
就在千安指尖擦过佐助颈侧的瞬间,她右脚踝绷带缝隙下,极其微弱、一闪即逝的幽蓝光芒透出,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喂!你们这群高年级的混蛋!想打架吗?!”鸣人又惊又怒,金发炸起。
“青春就是挑战强者!来决斗吧!宇智波佐助!”李洛克的身影猛地旋转着落地,带起一阵旋风!沉重的腿风如同战斧般横扫而出!“木叶旋风!”目标直指佐助!
佐助的写轮眼瞬间捕捉到李洛克的动作轨迹,千鸟流的电弧在掌心炸响!然而,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日向宁次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佐助身侧!他甚至没有开启白眼,仅仅是凭借对体术轨迹的预判和远超对方的速度!一只手掌停在了佐助喉结前半寸之处!柔拳查克拉的寒意如同冰针,刺得佐助喉头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让他硬生生将凝聚的千鸟咽了回去!
“动作太慢了。”宁次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纯白的眼眸倒映着佐助因惊怒而扭曲的脸,“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宇智波血脉?”查克拉的乱流因为强行中断而激荡,掀翻了天花板悬挂的风铃,破碎的金属片如同冰冷的雨点般坠落。
就在一枚锋利的碎片即将擦过小樱惊慌失措的脸颊时,千安左腿如鞭抽出!足尖划裂空气带起刺耳锐响,脚背精准绷直如刀锋,凌空截住碎片!接触瞬间,碎片仿佛撞上无形壁障,猛地停滞、崩飞!她看也没看惊魂未定的小樱,目光依旧锁定在佐助身上,声音平淡却字字诛心:“小鬼,要学会系紧忍具包。在战场上,这种疏忽…会死。”
走廊另一端,抱着教案的伊鲁卡老师目瞪口呆,手中的纸页哗啦散落一地:“你…你们在干什么?!”
然而,第三班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如同从未出现过。唯有宁次最后的话语,带着一种洞悉对方内心伤疤的残酷,清晰地回荡在寂静下来的空气中:
“中忍考试见,宇智波家的…‘幸存者’。”
千安最后一个转身,余光瞥见走廊另一端阴影里,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女——日向雏田,抱着教案的手指无意识收紧,指节发白。方才金发少年不甘的怒吼和此刻白瞳兄长冰冷的宣战,似乎让她胸口发闷。她低头匆匆离去。
二·荆棘之签
木叶中忍考试报名处人声鼎沸。千安赤足踩在微凉的石板上,严密缠绕的白色护踝下,古铜色的脚踝传来一丝被窥探的不适。潮汐感知无声铺开,过滤着这片混杂的能量场——砂隐的燥烈、雾隐的阴冷、雨隐的粘腻……以及,几缕毒蛇吐信般贪婪恶意的视线,明确锁定了她的脚踝。
前方,宁次和李洛克在办理手续。轮到第三班抽签。一个面无表情的木叶中忍捧着签筒。千安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竹签时,一股淬毒冰针般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她右脚踝深处炸开!
“????!(Aa! 咒刺!)”
千安瞳孔骤缩!那不是蓝焰反噬的灼痛,而是被某种阴毒、带着诅咒与禁锢的能量强行刺入封印核心的剧痛!冰冷的荆棘瞬间在血脉中蔓延!潮汐感知瞬间锁定源头——正是她指尖即将触碰的那枚竹签!签身光滑,肉眼无异样,但在她感知中,其内部缠绕着数道极细、散发不祥暗紫光芒的能量丝线,如同活物般蠕动,贪婪吮吸着从她封印缝隙中被强行勾出的一丝深蓝能量!
**的左脚无声后撤半步。千安捏住竹签的指关节瞬间泛白。她猛地抬头,黑瞳燃着两点被彻底触怒的寒星!目光扫过捧签筒的中忍——对方眼神麻木。不是他。
是谁?!
她的视线穿透人群,扫过角落窃窃私语的云忍,扫过伪装成草忍、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阴郁男人,扫过远处岩壁一闪而过戴着面具的模糊轮廓…暗处的毒蛇不止一条!这签上的诅咒,就是无声的宣战!
一股被当作猎物肆意拨弄的暴怒顶破了千安的冷漠。指下发力,坚韧的竹签发出呻吟!毁灭的冲动在血脉中咆哮!
就在此刻——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掌,快如闪电般覆上她紧握竹签的手腕!一股精纯、冰冷的查克拉刺入…精准切向那几道正在她体内疯狂蔓延的暗紫荆棘!
触感微凉,力道沉稳。是宁次!
他甚至没有完全转身。但千安清晰地感觉到宁次的白眼,在她剧痛的瞬间,就已捕捉到了异常。
“放手。”宁次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砸在耳边。他的纯白眼眸转向她,洞悉一切的目光冰冷锐利,压着一丝凛冽杀意。“这东西,沾了血就甩不脱。”一旦签碎,咒印很可能反噬进血脉。
无声的对峙!
时间凝固。千安黑瞳燃着凶兽般的怒焰,死死盯住宁次的手——不是抗拒,而是在这被强行侵入感知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升起:那冰冷的查克拉切割荆棘的触感,竟比她自身强行压下的剧痛更“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意识里。仿佛他成了她对抗这阴毒诅咒的延伸触角。
“喂喂!宁次!千安前辈!你们在干什么?青春的热血交流吗?”李洛克的大嗓门炸响,挤了过来。
几乎同时,一股强大炽热的气息挤开人群。迈特凯一手一个,将他们稍稍分开。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抽个签也能擦出青春的火花吗?”他标志性的大笑着,但千安捕捉到他浓眉下的目光极其迅速地扫过自己紧握的毒签和严密缠绕的右脚踝——那是深知她脚踝下封印着何等危险、以及清楚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伺时,才会露出的审视。
“不过嘛!”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作为导师不容置疑的威严,“考试规则要遵守!抽签结果不可更改!这是青春的试炼!”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以纯粹的速度优势,精准无比地从她僵硬的指间抽走了那枚毒签!
“这位考官!”凯转向那名木叶中忍,脸上依旧是爽朗笑容,声音却带着力道,“我的学生可能抽到了不太‘吉利’的签,影响考试心情!作为她的指导上忍,我要求更换一枚!毕竟,保证每一位木叶下忍以最佳状态投入‘青春的战斗’,也是我的责任啊!哈哈哈!”他一边大笑着,一边将那枚毒签随手塞进自己的忍具包深处,同时魁梧的身体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千安身前。
中忍麻木点头,重新递出一枚竹签。千安指尖触碰时,只有竹片的冰凉。
风波平息。人群流动。
宁次收回手,指尖残留着切割咒印的触感和千安手腕肌肤下奔腾的血流热度。他纯白的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带着洞悉后的沉重警告和一丝紧绷。
“看到了?”他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她重新被绷带覆盖的脚踝,“控制好它,也控制好你自己。”
千安接过新签,看也没看塞进忍具包。脚踝的剧痛和剥离的刺痛残留。她活动了一下带着奇异酸麻的手腕,黑瞳锐利迎上宁次警告的目光。
呵,这群人,想用荆棘锁住潮汐?做梦!
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向集合点。**的足跟踏过石板,步伐稳定而警觉,将方才的惊心动魄踩在身后渐起的暮色尘埃之中。
三·月下共犯
深夜的木叶,白日的喧嚣沉寂下来。日向分家庭院,月光清冷如水,流淌在精心布置的枯山水白沙之上,映出几块黝黑石头孤岛般的剪影。规律的竹筒(ししおどし)“笃——嗒”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千安无声地出现在回廊边缘的阴影里,**双足踩在冰凉的回廊木板上。她手里拿着一块磨刀石,一下下、缓慢而稳定地打磨着她的苦无,金属刮擦石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感。她右脚踝的护踝绷带边缘,似乎比白日松脱了些许,深蓝色的纹身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地搏动。
不远处,宁次静坐在回廊边缘,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千安熟悉的孤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凝固的沉重气息,她知道,那无形的枷锁又在啃噬他。她磨刀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刀刃刮过石面的声音规律而冰冷。
过了许久,宁次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迷茫,不再是他惯常的冰冷尖锐,更像是在问他自己,又像是试图穿透空气,问向身边这个同样背负着沉重过往的“家人”:
“你说…父亲他…会甘心吗?”
千安磨刀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刀刃刮过石面的声音规律而冰冷。然而,当宁次提到“父亲”、“甘心”时,她右脚踝的纹身极其微弱地搏动了一下——并非共鸣痛苦,而是感知到了另一种形式的“枷锁”在啃噬身边这个同类。一种她熟悉的、需要用意志去碾碎的“东西”。
良久,那平淡无波、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声音才从她唇间溢出:“死人的答案,活人没资格猜。”磨刀声停了一瞬。她抬起头,黑瞳越过宁次,望向北方——那是终结谷的方向,也是宁次父亲日差陨落的地方。
“活人,得用拳头打出生路。像礁石,碎了也得硌断浪的牙。”话音落下,她磨刀的动作更急更锐,仿佛那刺耳的噪音就是她替他、也替自己,对那无形枷锁劈下的战斧。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宁次的目光倏地钉在她脚踝绷带边缘。月光下,那深蓝纹路的搏动清晰可见,如同某种被压抑的生命力在无声呐喊。宁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洞悉感,刺向她:“就像祠堂那夜…你听见了,对吧?”
磨刀声戛然而止。
千安的动作骤然凝固。握着苦无的手指指节因骤然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冰冷的金属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她反手钉进宁次质问的咽喉。她猛地转头,黑瞳在廊下的阴影里燃着两点寒星,嘴角却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挑衅的弧度:“怎么?日向家的天才,也想尝尝蓝火烧穿骨缝的滋味?”
她说完,不再看宁次那张怔然的脸。仿佛刚才那瞬间汹涌的杀意只是宁次的错觉,她继续低下头,更加用力地研磨着手中的苦无。金属刮擦石面的噪音刺耳得如同野兽在暗夜里磨砺爪牙。
她能感觉到宁次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落在她专注而带着一丝本能凶狠的磨刀侧影上,落在她脚踝处随着呼吸微弱起伏的深蓝光芒上。千安知道,他们的关系复杂而微妙——是相互排斥的异类,是共享秘密的共犯,是彼此最了解对方“异常”的存在。
远处训练场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股异常狂暴、混乱的查克拉波动,带着不顾一切的蛮横冲劲,瞬间搅乱了夜的宁静。
千安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感知着那股查克拉——是李洛克。这股蛮力,简直像要把自己撕碎。她皱了皱眉,收起磨刀石和苦无,黑瞳锐利地投向训练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