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海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城西旧码头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灰绿色。巨大的集装箱如同沉默的巨兽,排列在空旷的场地中,投下长长的阴影。江沉攥着口袋里发烫的纸条,看着远处灯塔明灭的光晕里,陆叙的身影忽隐忽现,像是一个神秘的幽灵。
“你不该来。”陆叙转身时,手里把玩着一枚带血的注射器,针尖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仿佛随时都会刺向某人。他的眼神冰冷而警惕,与昨日在便利店时的冷漠又有所不同,多了几分疲惫与挣扎,“我哥没告诉你?接近我会变成疯子。”
江沉的目光落在他颈侧新添的淤青上,形状像是被人用力掐住留下的痕迹,青紫的颜色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十二年前在孤儿院门口给我巧克力的,是你还是他?”这句话让陆叙的动作骤然僵住,注射器“当啷”坠地,在寂静的码头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栖息在集装箱上的乌鸦。
远处传来货轮汽笛声,悠长而低沉,仿佛是从世界的尽头传来。“那天雪很大,”江沉向前半步,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男孩说他叫小叙,掌心有颗朱砂痣。”话音未落,陆叙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狰狞的疤痕蜿蜒如蛇,那是一道长长的、深深的疤痕,仿佛将他的心脏都要割裂,“现在没了。十二岁那年,我哥用手术刀把它剜掉了。”
黑暗中传来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陆叙白的声音从阴影里飘来:“真让我感动,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他戴着医用口罩,身后跟着四个戴墨镜的壮汉,每个人都身材魁梧,眼神凶狠。他们的脚步声整齐而沉重,像是死神的鼓点,“不过叙叙,你又在对实验品动真感情了?”
陆叙猛地将江沉护在身后,后腰却抵住了尖锐的枪管。枪管的金属寒意透过衣服,直透骨髓。江沉这才发现,陆叙白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电击器——和当年孤儿院院长办公室里的一模一样。那熟悉的电击器,瞬间勾起了江沉尘封已久的痛苦回忆,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陆叙白缓步走出阴影,月光照亮他的脸庞,那与陆叙极为相似的面容上,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江沉,你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其实你不过是众多实验品中的一个。”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从十二年前的相遇开始,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江沉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十二年来,他一直以为那场雪夜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是温暖的救赎,没想到竟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陆叙握紧拳头,身体紧绷,“哥,你到底还要疯狂到什么时候?”
“疯狂?”陆叙白摘下口罩,露出与陆叙如出一辙的面容,但眼神中却充满了疯狂与偏执,“我这是在追求真理,在创造完美的实验品。你们的感情,不过是实验中的干扰项,我会一一清除。”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壮汉们立刻围了上来。
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在这充满寒意的旧码头展开,江沉和陆叙的命运,也将在这一刻发生巨大的转折。他们能否打破这可怕的阴谋,挣脱命运的枷锁?未知的恐惧与紧张,如同浓重的乌云,笼罩在两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