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武当苏棉至保镖那段时间,遇到过一次紧急情况。
那次金柏在小院组局,请一个大官吃饭,苏棉至亲自安排的活动,当晚结束的时候,大家都站在门口目送大官离开,苏棉至在和其他人寒暄,突然人群里面传来尖叫声。
混乱中,苏棉至只听到有人说什么刀,血,杀人了之类的话,等再一次思维回神之后,她人已经在周国武怀里了。
原来是金柏的对家雇了杀手,想要取金柏的性命,可是现场人太多了,杀手没控制好角度,刀直接转向站在金柏身边的苏棉至身上。
金柏和周国武同时注意到这个情况,可当金柏想要推开杀手的时候,发现周国武已经替他挡下那一刀,那一刀原本应该由他替苏棉至挡下的刀。
银白色的刀刃插入周国武的背部,血止不住地往外冒,金柏愣住的那几秒里,他觉得自己的血液也跟着冰冻起来。
他知道周国武是把用得称手的工具,但他太不好控制了,形式举止也太过于猖狂,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留有顾虑。
先前,闵权宁也有提醒过他这一点,他何尝不知道呢?
于是乎,他想到让苏棉至去照顾受伤的周国武,如果周国武的软肋是苏棉至,那一切都好办了。
他对周国武没有自信,可对苏棉至却信心满满。
因为无论如何,就算这个世界的人都背叛他了,他的小至不会。
但金柏还是低估了苏棉至在他心里的重量,当他看到周国武那下意识地举动,毫不犹豫地就为女人挡下一刀,他感受到的是害怕,他害怕周国武真的喜欢小至,同样也害怕自己对小至的感情变了。
金柏那一刻才意识到周国武对苏棉至的感情,还有自己的懦弱。
所以他把安排在苏棉至身边的于沁嫁给周国武,把周国武流放去花城。
即使他知道苏棉至会记恨他,可比起这个,他更害怕他的小至有一天会离开他。
……
苏棉至打完电话之后,回过头去找田政的身影,发现他还在走廊处等她。
苏棉至心下一喜,加快脚步朝他走去。
田政远远地看到了她脸上不加掩饰的笑容,其实答案如何已经很明显了,最终他想要的都按照他的想法所走。
没有意外。
按理说他不该再耿耿于怀,不该介意她和金柏两人之间的情愫,可有些重量是经过时间的沉淀,有些习惯是存在于下意识里。
而对于苏棉至来说,这是第一步,是她作为金丝雀脱离牢笼的第一步。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理想的方向发生着。
忽然之间,她感到了一身的轻松,身上也好像是未着半缕似的轻盈,自然的微风不仅仅只是擦身而过,这一次她真真正正地感受到,风是穿过她的身体的。
终于她的灵魂可以像风一样自由自在。
……
从两个人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石火电光,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可另一双眼眸幽黑深邃,望向她的时候如一面湖水,平静,毫无波澜。
她不禁在想爱是什么,是精神还是物质,是两人携手走过青葱岁月还是相互扶持共同进步?或许所有千篇一律的词语都不足以描绘出爱的半分面貌。
而爱于她来说,是拥抱,是感受对方的心跳温度,是耳鬓厮磨,是那惊心动魄地一眼。
她从来都是不求一世只求一时。
田政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有声胜无声,只一眼,苏棉至就知道。
两人并肩走出警局,直到坐上车后也始终都没有交流过。
深夜,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田政车开的很快,车内一片寂静,耳边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轮胎摩擦石油路的声音。
苏棉至觉得冷,伸手拢紧外套,可凉风还是不停地钻进她的身体里面,时间长了也就变得麻木。她开始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全身都变得透明轻盈,风从各个方向向她直奔来,又毫无阻碍地穿过她的身体,往很远很远地地方继续前进。
这一次,她真的觉得自己像一阵风。
可风的目的地在哪儿?她又要飞向那个方向?
她抬手摸摸心脏的位置,觉得有些惆怅。
她不知道。
……
一进门,两人就有默契地吻在一块儿,这个吻来得很急迫,而他们的动作也很是粗暴。田政将苏棉至抱起来放在了一旁的不高不矮的鞋柜上,小麦肤色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将她禁锢在怀抱之间。
暧昧的声音从两人逐渐变得亲密地身体发出,情迷之间,苏棉至眯着眼悄悄打量着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
寸头,小麦肤色,幽深的眼眸,疏离的眉间和薄唇。
所有的形容词渐渐地组成了他的全貌。
田政。
昏暗的房间里她靠在他的耳边轻轻地笑了,声音弱的像呼吸,抚过田政的脖颈,只留在一阵痒意。
田政停下来,声音哑得不像话:“怎么了?”
她看着田政摇摇头,不想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没事。”
男人宽厚带着茧子的手掌游走在她身体的各个角落最后把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着迷了似的抚摸着腰间,不愿松手。
“还要继续吗?”
低哑的声线传入她的耳朵里跟电流一样,瞬间半个身子都麻了。
“你能忍住?”说完,苏棉至的手狡黠地勾起嘴角,手指挑逗一样慢慢往下滑。
田政握住她的手,眼神陡然变化,**将原本清冽的眼眸占据,一双像狼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吃掉她,他缓缓靠近,湿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上,性感的要命。
苏棉至呼吸也乱了,抬起脚尖抵上田政的胸膛往后推,命令般道:
“脱了。”
田政没有一丝犹豫,动作干脆利落地将上衣脱掉,露出了长年锻炼的诱人身材,苏棉至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满足眼福后,来到男人的面前,带着他来到了沙发前,又把他推倒在了上面,随后她跨步坐上他的大腿与他接吻。
她抱上他的脖子,因为田政而变得越来越妩媚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面逐渐大声起来,声音婉转撩人。
他们纠缠了很久,玄关,沙发,卫生间,最后是卧室。
情动时,她仿佛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恍惚间,只记得田政身上的味道,额角的汗水,手掌上的茧子还有眼睛里面浓的化不开的**。
这些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深处。
结束后,苏棉至躺在床上,田政在洗澡。
她坐起身来,光裸着身子披上一条毯子,卧室里有阳台,她推开落地窗,毯子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身上,裸露出半个肩膀也毫不在意。
冷风吹了过来,她也不觉得冷,一手抓着毯子一手抽烟。田政洗完澡后就看到苏棉至披着毯子站在阳台上抽烟的模样。
晚风吹起她的乌发和松松垮垮的毛毯,在月光下,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恣意,任由长发在黑夜里随风飘起,却又破碎落寞,好像下一秒就会和她手指间的烟雾一样消散的干干净净。
田政下意识地皱起眉。
“不冷吗?”他把刚刚从衣柜里面找出来的大衣披在苏棉至的身上。
苏棉至回头笑着摇摇头,继续抽烟。
“你看。”她指了指月亮。
田政顺着他的动作抬头,漆黑地夜空中悬空挂着一轮很圆的月亮。
“很漂亮。”
苏棉至偏头看向男人洗完澡湿润的头发丝,动作自然地躲到他的怀里狠狠地猛吸一口,然后抬起头细细地吻着他的下巴,一下有一下的。
在一些很稀碎的时间里,田政也在一次一次确认自己对苏棉至的感情,原本他是不相信一见钟情,不相信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轻而易举地爱一个人。
说爱太过轻浮,更多的则是,想要照顾她的想法。
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感情的呢,说真的,他也说不上来。
大概是,那次在车上,她坐在后座,风肆意吹乱她的发丝,可她丝毫不在意。
那一次不经意的对视,她眼里毫不掩盖地漠视,平静,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又或者是,那次饭局,他提着东西回来,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发呆,好像和这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又或者是,她在他注视下毫不躲闪地眼神,接吻时总喜欢一下有一下啄着他的嘴角。
他总喜欢把她抱在怀里感受因他而不同的心跳、体温,喜欢她空洞无神的眼神和无意识的情话。
这一切都让他着迷。
那一刻他渗透进她的身体里,和她的一切都融为一体。
在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一圈一圈的烟雾中,他抚摸到了那颗枯木一般又死而复生的心脏。
可只有他知道。
……
其实除了这些,其他的一点也不重要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