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许灵就被人带出去。
临走前,他包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苏棉至,有一种已经出局,乖乖看戏的感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周国武喜欢苏棉至,很明显田政也知道。
所有人都清楚,除了当事人苏棉至不知道……
指认周国武,非的是许灵吗,苏棉至也不是不行,除了保护苏棉至,田政当然还有另外一层用意。
…
郑见:“哎呦我去,终于招了。”说完,给苏棉至举了一个大拇指。
田政一边翻看记录,一边毫不留情地拆穿:“刚刚担心的是谁?”
“你这嘴啊……我要是有你这格局,现在就该叫郑队了好嘛。”
一说完,整个观察室的人都笑了,一下子原先压抑地气氛被郑见的玩笑赶跑,每个人都觉得一身轻松。
田政对郑见说:“既然许灵承认了,可以开始申请搜查证。”
郑见:“嗯,我现在去弄吧,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好。”
田政点点头:“行,让人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加个班。”
“什么意思,今天就去吗?“
田政揽着她的肩膀,走出观察室,低头说:“嗯,今天晚上去一趟,你也来吧。”
“可以。”
“快的话估计四五点就好了,你饿吗?我们去吃个饭。”
苏棉至从起床到现在除了喝了点东西,还没吃东西,这会儿也确实饿了,点点头,和警局一群人出去下馆子。
吃的餐馆是在警局附近的一家夫妻店,店面很小,现在还不是饭点,吃饭的人不多,他们这群人的到来,显得店里面非常热闹。
一起吃饭的除了郑见,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这几个人都是和田政一个学校出来的,从前后辈上讲是田政的学弟。
趁着田政去点菜付钱时,苏棉至想要了解田政年轻时的样子,问:“他上学那会儿是什么样的?”
“田队那会儿在学校就很出名,每回儿考试或者测试都做的很好,加上田队性格不错,很多人都愿意和他交朋友。”
“哦,有一次,体能测试,有一个低年级的学弟感冒了,在操场直接晕过去,田队一个健步接住他,然后背着他去医护室。”
苏棉至一边听着,一边脑补这些画面。
“棉至姐,你和田队是在一起了吗?”
其中一个男孩子问,看来大家都对这个感兴趣,话音一落,每个人都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其实话是没问题的,就是语气,有点让人不舒服,那种不怀好意地打听……
因为是田政同事,她不好直接摆脸,苏棉至准备打哈哈敷衍过去的时候,田政的声音从头顶传出来。
“嗯,我们在一起了,有什么问题吗。”
“哦哦,没有没有,田队我们就是好奇,没其他问题了。”这群小孩看得出来有些怕田政。
“你吓到他们了。”
田政入座,身子往后躺,抬眸扫过他们几个人,问:“有吗?”
“呃……没有。”
郑见是后面来的,要是他在现场不会让他们问出这个问题,现在眼见气氛越来越紧张,他及时开口调节气氛,“你们田队是很护着她女朋友的,下次要有点眼力见,知道吗,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还要问。”
“知道了,郑哥。”
“也不能怪他们,你俩这在一起了也不吱一声,就算不想大肆宣扬,好歹请个客跟我们这群人知会声儿吧。”
菜很快就上来了,郑见说这话的时候田政忙着给苏棉至夹菜,心不在焉地说。
“我没问题,你要问她。”
“嗯?”郑见傻眼了,很疑惑:“这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你们到底谈没谈?”
田政笑着说:“不管任何人问,我都承认她是我女朋友,她我就不知道了。”
“?”这会儿轮到苏棉至傻眼,搞得好像她是个渣女一样,立什么深情人设?
“我去,姐,你真是这个。”郑见举起大拇指,这是今天的第二个拇指了。
郑见转头又对田政说:“不是,敢情你还没追到手啊?大哥。”郑见毫不留情。
“姐,你看我兄弟他行吗?”
苏棉至看着田政演,配合他:“看机会吧。”
“哇哦———”
此话一出,这个桌子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声。
郑见特别贱,专门戳田政心窝:“大哥,你这也不行啊,还得努力。”
田政真的看向苏棉至,表情看上去有些许的委屈,问:“还不行吗?”
郑见看到自己的兄弟这么恶心,没忍住作呕。
全桌的人都等着看戏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暧昧地笑容。
苏棉至也憋不住笑,一巴掌把他靠近的脸扒开:“继续努力。”
“哈哈哈哈!”
“继续努力!我去,也是有人能治你了。”
田政虽然被苏棉至拒绝了,但是开上去却很开心,他敲敲碗,打断一群人的起哄说:“好了,吃饭吧。”
郑见见状附和:“行了行了,给你们田队留个面子吧,吃饭!”
……
一顿饭就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下结束了,饭后,郑见和田政两个人在餐厅后面抽烟。
郑见问:“真爱上了?”
“不然呢,这还能有假吗。”
郑见长呼出一口烟:“我哪儿知道啊,你之前不是觉得谈恋爱麻烦吗,现在怎么就?”
田政低头沉沉地笑了一声,万宝路的香烟被他修长的手指夹住,烟雾从长飘到上,他眯了眯烟,吸一口,吐出,有点不过心地说。
“烦个屁,你觉得她会是麻烦别人的类型吗?”
“老子巴不得她越黏我越好。”
郑见听后直摇头,锐评:“兄弟,你没救了。”
“滚。”
郑见问:“有信心吗你?”
田政摇摇头:“不知道……”
“你要真的喜欢,早点坦白,不要伤人家的心。”郑见意有所指。
郑见丢掉熄灭的烟头,整理衣服说:“但是呢,你知道我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
“田队,郑哥我们准备走了。”
郑见:“我们好了,走吧。”
车上,大家还沉浸在刚刚轻松的氛围里,一路上都在嘻嘻哈哈地聊天,快到警局的时候,郑见接到消息说搜查证下来了。
一下子就能明显感受到气氛下降了很多。
田政:“嗯,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就出发。”
然后郑见带着人走了,只有田政和苏棉至两个人落在他们身后。
”对了,这个给你。“田政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棍子。
“这是什么?”
“带电的,现场可能会很乱,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的话你能用的上。”
苏棉至接过,放进包里:“谢了。”
说完,在门口等郑见那群人,已经到了五点钟,太阳早已经落下,不远处还能看到橙黄交接的落日,微风吹过苏棉至的脸庞,田政的眼睛没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苏棉至拨开头发,看向他:“怎么了吗?”
“没什么。”
田政的眼睛从她脸上移开,看向远处的天空。
“你又在计划些什么?”
“没有。”
周围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苏棉至对今天许灵的那番话耿耿于怀,脸上没了表情,看上去有点冷漠:“今天许灵说的话让我有些疑问。”
田政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想抓周国武不一定要通过许灵,我也可以不是吗?”
“为什么非得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而且我不太相信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没让我出面这个借口。”
苏棉至直截了当,把田政的借口都堵死,她现在很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周国武喜欢你。”
田政没想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话,却让苏棉至整个人都混乱起来。
“在这个前提下,你觉得对周国武一招致命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办法能比让他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杀死更合适。”
说着,田政身上原先的气质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没吃过败仗地狼,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她,一步一步逼近,压地人喘不过气:“你猜,待会晚上周国武见到你站在我这边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他还有挣扎的想法吗?”
苏棉至眉头不知不觉地挤在一块儿,表面没出声,可是心里的震惊已经多到快要溢出来了。
她不知道周国武对她……
那么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为什么周国武从来就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为什么要去小院,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但是,眼下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田政……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田政叹了一口气,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苏棉至挡开。
他说:“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苏棉至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被田政拉进更深的局中,下意识觉得很是恐惧,连看田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周国武之后呢?你还要利用我去给谁设下陷阱?”
“小至你很聪明,不要明知故问。”
苏棉至感觉身在冰窖,明明现在天气不算太冷,可浑身上下还是冒出很多的冷汗,手掌手心也是潮湿一片。
“只有金柏才叫我小至。”
田政这会儿已经彻底不想再装了,锁住那些情绪的大闸像是洪水一样往外喷泄而出,这场巨大的灾害在两人之间的感情中为非作歹,他也怕会淹没苏棉至,可在成功的关键之处,他更倾向于另一边。
田政表情冷漠,声线却很温和,就像是再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他问:“我不可以吗?”
田政连金柏叫她小至都清楚,还有什么能是他不知道的?一切的一切,让苏棉至感到害怕。
也对,许灵说田政是田荣靖的孙子。
如果田书记的目标是许观,而想要把许观拉下台,必须经过周国武和金柏这一道。
“我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
田政将情绪收好,重新回到了她熟悉的那个人,他弯腰和苏棉至平视,那双眼睛深情地就像是大海,能包容万物,要是没有今天这一出,她恐怕也有陷进去的一天吧。
田政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而是说:“你也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不是吗?时间问题罢了。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些,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而已,既然你不敢,我很愿意帮你一把。“
田政说的每句话都十分精准地刺向她,他说的没错,包括他是田书记的孙子,还有这一切的一切,苏棉至其实都有想到过,只不过由于她的前半生都是和金柏缠绕在一块,她还做不到彻底地脱离出来,不想去面对。
“不用听别人说的话,相信我就好。”
“我知道有些回忆对你来说很难舍弃,会让你变得脆弱,不知所措。但是你要知道什么才是对你好的,你没有勇气舍弃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但是——”
“答应我,不要害怕,也不要退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