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规培医生觉得离谱的是－－那位外科医生居然让程恬跟着一起去手术室。
程恬也是震惊不已，看着马医生，满眼不可思议。
“去吧。老梁知道的。”
“这……”程恬微微眯眸，难道这才是梁潭喊她回来的原因？
患者被推入手术室。
喊程恬一起上来的外科医生正是现在的主刀医生朱荣荣，听说不出意外的话，等今年过完，他就晋升为副主任，估计以后亲自做手术的机会也不多了。
程恬甩甩脑袋，把这些胡乱的思绪甩开，仔细盯着朱医生的动作。
朱医生打开患者腹腔，直奔胃和十二指肠去，果真有穿孔！
程恬跟着看去，此时的十二指肠球部穿孔，虽然孔不算特别大，但是已经有消化液流出，腹腔里面已经有很多液体了。
“这样的情况，这么多积液，如果不手术，患者必死无疑！”朱医生眉头紧拧，与同台的年轻医生说。
程恬这才留意到，除了她这个非外科人员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外科年轻的医生，她着实搞不懂－－朱医生拉着她一起来做什么？拉仇恨吗？
“小程，就像你推测的那样，患者应该早有这些慢性症状，只是不在意，所以才拖成这样。”
朱医生话一说完，众人齐齐扭头看向程恬，眼里意味不明。
程恬只低声“嗯”，继续专心看着。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患者都需要手术，多数患者可以依靠药物治疗溃疡，按时吃药，抑制胃酸过多分泌，而不是拖到穿孔了才过来做手术。
手术很顺利，患者转入病房休息。
朱医生出来的时候，发现程恬在翻看病历，眼里赞赏之意满满，走上前：“在看什么？”
程恬翻出患者病历，指出一处：“患者有长期头痛的毛病，看样子……平时没有少吃止痛药。”
“噢？”朱医生接过来看了几眼，连连点头，“如果是这样，止痛药确实伤胃。”
察觉到其他几位医生面色不太好，程恬说急诊科还有事忙，便转身离开。
本来就是临时被喊回来，程恬回科里与马医生简要说一下情况，没看到梁潭，她就回家了。
她在南城的家是一套一梯一户的大平层住宅，位于尚南雅筑，距离南大附院不远，步行大约十分钟。
当年程家没能劝她回江城，只得早早就给她买下这套房，以备不时之需。
程恬并不想让同事们知道她住在这种高档小区，一般都是步行上下班，而且尽量不与人同行，拒人千里之外的形象因此渐成。
当然，有几次恰巧遇到同事瞧见她进入这个小区，人家一问，她便说住在A区，并没有说是自购房还是租房。
A区通常都是八十平方左右的小户型，楼龄也有点老了，买二手和租房在这都正常不过。
事实上，她住在B区高层，要不是当时拦得及时，想必家里的长辈们已经给她买了C区的联排别墅。
那样的话，遮掩起来就更难了！
今天本来就累，还临时被拖去观摩了场手术，目前还搞不明白领导们的心思，越想越烦躁。
叫个外卖，简单吃点，她准备洗洗睡先了，实在太累。
临睡前，程景笙打来电话。
“听朱荣荣说你……很细心哦？”
程恬瞬间醒神，声音都尖细几分：“老程！我早该想到是你的！”
同样是外科，以程景笙目前的知名度，没点交集才怪！
“不不不！”程景笙捂着耳朵，打断她，“朱荣荣算我半个师弟吧，他是肖老师的硕士班学生。”
程恬眯眸，捋了捋。
肖老师是程景笙的本科导师，算是他进入外科领域的领路人，他十分尊敬这位老师！
“既然同是肖门弟子，那朱医生能差吗？”程恬不忘顺道夸一下自家小叔。
程景笙一听，立马乐了：“你们院，近期可能会有人事调动，你留意一下。”
没等程恬开口问，程景笙已经挂掉电话。
本以为这通电话是解惑的，没想到这家伙又丢下一个更让人烦的信息。
程景笙不会平白无故点出“人事变动”问题，十之**会与自己有关，程恬越想越烦。
她宁愿累点，都不想搞那些人情世故，有那点闲工夫，不如多接几个诊！
日子一天天过，自从陆子明出院之后，小林护士打听到的消息里再也没有出现那个人，就好像……这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接连几天连轴转，程恬根本没多少时间想这些，许是那天特许进入人家外科手术室，她一下子被卷上风口浪尖，急诊科的看她不爽，外科的看她眼红！
好在她平时塑造的都是清冷形象，没什么人敢当面找她麻烦。
除了李医生时不时打趣几句，就只有小林护士敢靠近问几句，不过都是安慰她别把那些浑话放在心上。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梁潭终于在科组晨会上传达院会通知－－试行院内医护人员转科方案。
消息一出，众人哗然。
这方案像是为程恬量身定做似的！
程恬刚开始是被安排进外科，后来被梁潭截到急诊科去，一直到现在！
另外，朱荣荣已经晋升为外科副主任，暂代主持日常事务，这比原计划提早了大半年！
联想到早前的事，朱副主任这是看中程恬，要重点培养了啊！
一时之间，大家对程恬又羡慕又嫉妒！
小林护士根据打听回来的消息，继续分析－－这应该是领导们博弈的结果，外科主任之位一直空置，原先代理主持日常事务的副主任医术不精，难以服众，现在朱副主任上任，向领导讨个人应该也容易！
程恬听着，并不作答，早前发现的一些情况在脑海里转了又转，她觉得那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只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当不知。
有些意外的是外科还没动作，内科门诊转了两人到急诊科，一个临退休的儿科医生因体力下降转到影像科。
一阵操作之后，外科居然还没动静，众人不得不怀疑－－难道猜错了？
转科流程一般需要当事人提出书面申请，呈主管领导审批。
事实上，梁潭等了快半个月，居然没等到程恬的申请，而朱荣荣那边也挺耐得住气，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过什么。
梁潭有点纳闷，如果不是这个心思，朱荣荣那天干嘛那么积极推进这个方案？
程恬其实也在等，能调到外科去，确实是她入院之后最大的愿望！以她对梁潭的理解，如果不是他本人开口，就算递上书面申请，都会被梁潭找理由驳回来的！
方案公布那天，她就把此事告知自家小叔，程景笙让她别急，静观其变。
老人精都让她等了，她更不急了。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深夜急诊科里，程恬再次与马医生搭档值夜班。
小林护士由于转科方案，被梁潭留在急诊科，她也不知该喜还是忧，不过领导都已经打过招呼，她一个小透明还能反驳不成？好在排班大多遇到的是程恬，她觉得省心不少，那就专心留在急诊科。
马医生接诊到一名女性腹痛患者，程恬这边刚替患者包扎好，一听“腹痛”就皱起眉。
急诊科医生其实最怕遇到不明原因的腹痛患者，因为腹痛很复杂，背后的病因很多，不仅需要迅速判断清楚，还要果断进行针对性处理。
程恬替患者庆幸，好在今晚不是李医生值班。
马医生例行询问情况，尤其是最近几天的饮食情况，听到患者说前几天吃了一些小龙虾还有烧烤，说：“这腹痛时间基本对得上，可能是这些东西引起肠胃炎。以防万一，做下检查吧？”
马医生开单之前，大致说一下检查费用，患者没什么意见，让一同前来的朋友帮忙缴费。
问过几个问题，马医生让患者躺在检查床上，给她检查腹部。
没一会，马医生让程恬过去。
患者肚子比较松软，不是板状腹，但肚脐周围稍稍用力就感觉到明显疼痛，不太正常。
“你怎么看？”
听马医生这么问，再看程恬那么年轻，患者以为是师傅带徒弟，也就没有多言。
程恬没有贸然回答。
急诊科常见腹痛疾病原因不少，每个患者情况也不一样，即便是有经验的医生，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程恬呼吸稍沉：“先看检查结果。”
腹部X光结果很快出来，居然有膈下游离气体影！
程恬立马想到曲慧上次的情况，与马医生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出声。
“消化道穿孔？”
话落，马医生又摇摇头：“先请外科会诊！”
如果是消化道穿孔，药物没用，只能进行手术修补。而且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整个腹腔里都是消化液，会引起严重感染，甚至休克。如果不及时处理，患者搞不好……有生命危险！
外科值班的是严俊宁主治医生，是程恬同系同学，两人在校时没什么交集，只听说过彼此名字，倒是进了南大附院之后，由于工作缘故，这才熟络起来。
程恬再次为这位患者感到庆幸，严俊宁算是这批主治医生里技术比较好的，而且应该也是此时院里为数不多不会因为传闻忌恨她的人。
严俊宁很快赶到，摸到患者较为柔软的腹部，也是一脸凝重：“怎么是软的？”
但X光检查所显示的气体影也是真实存在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其他检查结果也接连出来，只有血常规提示白细胞有些偏高，其他指标没什么异常。
严俊宁略微沉思一会，当即决定：“判断是急腹症，消化道穿孔推断成立，建议立即进行手术！看看到底是胃还是肠穿孔，一经发现，立马予以缝合！”
根据会诊意见，患者当即办理入院手续，直接到住院部去了。
一听说要手术，患者有些慌，好在她那位女性朋友很给力，三两句就安慰好她，并保证一定留在这里全程陪她！
严俊宁想着做好手术相关准备，天应该差不多亮了，问程恬要不要再观摩一次。
程恬本想拒绝，却听马医生说：“去看看吧，多学习。”
此处因剧情需要，含部分私设，请勿随意代入角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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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人精都让她等了，她更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