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般的狂喜席卷了大夏,舟山大捷的消息如同最炽烈的阳光,驱散了沉积在臣民心头的厚重阴霾。
那一日,京城万人空巷,“陛下万岁!”“天佑大夏!”的欢呼声浪直冲云霄,几乎要撼动皇城的根基。茶馆酒肆之中,说书人唾沫横飞,将“潜蛟”如何于深海潜行,一击葬送罗刹巨舰的传奇演绎得淋漓尽致,引来满堂雷鸣般的喝彩。
朕高踞龙椅,听着殿外山呼海啸般的沸腾,面上却沉静如水。胜利固然可喜,但朕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斩断了罗刹帝国伸得最远、最嚣张的一只利爪,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刻。那个雄踞北方的庞大帝国,其体量深不可测,此番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接下来的报复,必将如同北极冰原上积蓄万载的暴风雪,酷烈百倍。
赏功,即是制衡。
“传朕旨意!”朕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喧嚣,“舟山之战,水师提督临机决断,诱敌深入,功在社稷,晋一等侯,赐丹书铁券!”
“格物院上下,研制‘潜蛟’有功,所有参与工匠,赏银倍之,擢升三级!主事大匠,封男爵!”
“阵亡将士,从优抚恤,其子弟可入羽林卫或地方官学!”
“另,”朕的目光缓缓扫过丹墀下的每一张面孔,最终定格在虚空,字句清晰,“陈妃芝儿,虽卧病榻,然‘潜蛟’之策,始于其念,此乃定鼎之功!赐号‘文慧’,享双亲王俸,其格物院用度,再增三成!”
朕将陈芝儿的功劳高高捧起,置于所有人之上。这既是朕对她心血的肯定,亦是向天下,向这满朝文武昭示——科技与创新,在朕心中是何等分量。
朕清晰地看到睿亲王等人脸色微变,嘴唇翕动,却终究无人敢在“潜蛟”这实打实的赫赫战功面前,吐出半句反对之词。
对于唐若雪与厉欣怡,朕的封赏则更显权衡之妙。
“皇贵妃若雪,统筹全局,保障后勤,于国难之际稳朝局、安民心,赐珠冠一顶,增仪仗半副,其父兄,于原职各晋一级。”
“厉妃欣怡,督办北地、平定西山、保障前线‘火种’不绝,功不可没,赐金牌坊一座,于其家乡敕造,另,准其勘探司自行遴选五品以下官员之权。”
朕予了唐若雪更高的尊荣与家族的恩荫,以固其后宫之首的地位;予了厉欣怡更实在的权力与光耀门楣的殊荣,助她更有效地经营北地。一虚一实,一荣一权,朕需要她们继续在各自的轨道上为帝国效力,亦需谨防任何一方势力过度膨胀,失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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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凯旋的乐章奏得越响,其下的暗流便涌动得越是湍急。
格物院别苑。
“文慧”的封号与无上的赏赐,并未能立刻驱散缠绕陈芝儿病体的沉疴。连续的殚精竭虑,仿佛已耗尽了她的根基元气。太医私下禀报,言其需长期静养,且……恐伤及寿元。
朕心深处如被针扎,却无可奈何,只能加派太医与宫人悉心照料,严令任何人不得惊扰。格物院事务暂由副手代理,虽能维持运转,但失去了她那天马行空的指引与灵光,创新的步伐显而易见地迟缓下来。帝国这辆狂奔的战车,其最关键的引擎之一,不得不暂时降速。
睿亲王府。
舟山大捷与朕对陈、厉二妃的重赏,如同两根淬毒的尖刺,深深扎进了睿亲王的心头。他已然明了,凭借此番军功与新政的推进,陛下手中的力量与声望,已非他所能正面撼动。硬抗,已非明智之举。
“王爷,如今陛下声望如日中天,厉妃、陈妃风头正劲,不如暂避锋芒……”有心腹幕僚低声建议。
睿亲王眼中却闪过老谋深算的幽光:“避?为何要避?陛下要新政,要强军,老夫便‘鼎力支持’他!”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传话下去,让我们的人,在朝堂上要‘力主’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要‘支持’铁路加速修建!更要‘体恤’前线将士,**,请求陛下……增加税赋,以充军资,并在全国加征‘平虏捐’!”
此乃绝户毒计!以“忠君爱国”为名,行盘剥百姓之实。一旦施行,必将民怨沸腾!而这滔天怨气,绝不会指向遥远的罗刹,只会尽数倾泻在推动这一切的皇帝,以及唐若雪、厉欣怡等人身上!他这是要将朕,架在天下**的烈火上炙烤!
北地,厉欣怡行辕。
得了自行遴选五品以下官员的权力,厉欣怡雷厉风行,立刻开始着手清洗、整顿勘探司及北地相关衙门,迅速安插忠于己方的干练人手。她深知此乃陛下给予的信任,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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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固自身根基的良机。然而,睿亲王**“支持”加税的风声,也已传至她的耳中。
“哼,老匹夫,好毒的算计!”她眸中寒光一闪,“想用这招来扳倒我们?”她即刻挥毫上书,详细陈述北地油田与银矿的未来收益预期,力陈“开源”远胜于“节流”(加税)之重要性,试图从根源上瓦解睿亲王的提议。同时,她更加快了北地的建设步伐,意图用更为耀眼的实绩,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皇贵妃寝宫。
唐若雪此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无数关于是否加税的询问与奏请雪花般涌来。她深知加税之害,犹如饮鸩止渴,但前线巨大的军费窟窿与铁路这头吞金巨兽,亦是冰冷而残酷的现实。她必须在民力凋敝与国用匮乏之间,寻找到那个危险的平衡点。
她开始着手审核、压缩一切非必要开支,甚至毅然提议削减部分皇室用度,并再次优化“军需竞采”流程,试图从内部挖掘潜力,精打细算。此举既为应对睿亲王的阳谋,亦是在向陛下证明,无需盘剥百姓,她亦有能力维持这庞大帝国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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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的威胁,并未因一场辉煌的胜利而烟消云散。
罗刹残存的舰队退守至琉球以东海域,与那支北上的偏师汇合,虽暂无力发动大规模进攻,却依旧如受伤的猛兽,在侧虎视眈眈。而西域“暗蜂”传来急报,罗刹的使者携重金与承诺,正于准噶尔部大力游说新汗王,并试图串联吐鲁番等部,西线局势,陡然再度紧张。
海陆威胁犹在,国内政争已起。朕独坐于御书房,案头摆放着唐若雪关于精简开支的奏章,厉欣怡关于北地收益预期的报告,以及睿亲王一系那“慷慨激昂”要求加税以竟全功的**。朕的指尖划过那些或恳切、或算计的文字,嘴角缓缓泛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胜利,从来不是终点,而是新一轮更加凶险博弈的序幕。
想用民心这把软刀子来割朕的肉?
朕倒要看看,是你们的算计更深,还是朕的格局更大!
“传旨,”朕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响起,“三日后大朝,议……战后诸策,及国库充盈之法!”朕要亲眼看看,这满殿的朱紫公卿,究竟有几人,能真正窥见这帝国未来的方向与朕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