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漫野上了桌,人就齐了。
贺千山和万俟吟雪拎起酒坛子,给在座的人都倒上满碗。
众人停下手里忙活的事,齐齐将碗端起来。
司忱戈开口道:“今天难得这么放松,小漫野,多的话不用说,恭喜恭喜!!!”
花熔璋坐在他身边不说话,看着妹妹眸光闪亮、笑容和暖。
其余几人纷纷送上简短祝词,然后七个大碗碰在一起,酒液四溅,饮尽再斟满。
易澄溪喝光了面前的第二碗酒,觉得这酒味道真不错:
“忱戈兄长,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这酒清冽醇甘,有层次、不厚重,千钟城的收入估计靠它撑起半壁江山了。”
司忱戈笑话她:“喝酒就喝酒,知道你心系子民,但是今天不谈正事。你呀,你休想套我的酒方子!”
众人哈哈大笑,易澄溪也逗着趣儿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小人之心,我就例行公事捧一捧罢了,看把你给得意的。”
她接着说:“璨璨,你不是也开了新酒吗,试试?”
花漫野后知后觉:“我失策了!”
众人疑惑。
“我应该先给你们喝我的酒啊,醉贪欢太有名了,这不把我的酒衬得像凉开水似的!”
听了这话,贺千山更好奇了:“那可不一定,你先给我们尝尝再说。”
花漫野腼腆笑笑,转身从凉水盆里扒拉出来一坛酒,给大家分别斟满。
而后她坐回去,盯着几人认真品尝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紧张期待。
酒一入口,贺千山先是意外,而后是惊讶:“松枝的香气?”
花漫野拼命点头示意他多说一点。
“松醅酒,挺有意思,清香甜美,但很烈啊!”
易澄溪仔细品着酒,问:“松醅酒很少有这么烈的,璨璨你是憋着把我们都放倒呢?”
花漫野这才说话:
“烈才有意思啊,不烈咱们干脆喝茶多好呢~
不过,你们怎么都不夸夸它好看啊……”
万俟吟雪恍然大悟:
“啊!好看好看,酒体金黄透明,一点杂质都没有,漫漫当真厉害!”
花漫野这才露出得意之色:
“那可是花了心思的。”
她示意众人:
“好啦好啦,捧到位了!我就是做出来图个乐呵,喝不惯就大胆放一边~
咱们可以继续喝司霆哥的佳酿醉贪欢啦。”
祝陌归终于开口:
“并非只为哄你。
这酒确实不错,很有独特的风格。
有名字吗?”
花漫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答:“有的,叫‘红尘药’。”
祝陌归笑问:“红尘药,治什么病的?”
“专治封心不悦之症。”
花熔璋端起酒碗送至唇边,还未喝,先说话:
“友情提示,这‘药’没有大夫开的方子,大家适量。
我前些日子试药时饮过,醉了。
药效刚猛得很。”
“嘶,哥,别冤枉我的酒啊。
你一般不醉,那天上头是因为和司霆哥先喝了二十几坛子醉贪欢,又开了我十五坛最烈度数的酒。
不要污蔑本郎中的红尘药。”
花漫野解释着,起身去盯她惦记了半天的烤鱼。假装没有听见餐桌上大家起哄要拼酒的声音。
众人就这样一直笑笑闹闹、拼酒吃肉,从太阳初初偏西闹到月色笼罩峡谷。
直到所有酒坛子都见了底,吹笛、比剑、飞花令都玩了个遍,这场宴席才终于接近尾声。
酣畅淋漓过后,席上已经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贺千山和万俟吟雪两人勾肩搭背、正咬着耳朵说着所有人都没能听懂的醉鬼加密言论;易澄溪靠着花漫野在那里哭,陈述着四百年的时光有多难熬;花漫野则不住点头,泪汪汪地表示自己都知道;花熔璋和祝陌归还都清醒,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峡谷夜色色和祝明烽最近的身体状况;司忱戈坐在原位、醉眼迷离,披着花熔璋的外袍、端着茶杯当成酒,万分认真地一杯一杯陪另外两人喝着。
又过了一会儿,花漫野抬手,唤来神使帮忙。
她和苍葭将已经睡着的易澄溪送至客房暂住一晚,花熔璋跟祝陌归负责哄着那三个醉了的自己走回各自的客房休息,丰禾跟霁明收拾残局。
都说神仙打架难遇,那今日帝弓峡上诸神醉卧的场面,怕是多少人做梦也梦不到的奇景。
一切安排妥当后,花熔璋和祝陌归没用花漫野送,相携往传送台走。
月朗星稀,却很明亮,草木和水流都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温柔恬静。
帝弓峡的景色堪为人间绝色,在这样的景色里,再复杂的心也会卸下防备,变得柔软又轻盈。
祝陌归拎着两坛走前被人塞进怀里的红尘药,脚步散漫,心情很放松。
花熔璋侧头看他,没忍住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几个月的问题。
“陌归,璨璨醒的第一天,你急急忙忙把我支走、之后的聊天中只要提及你在四百年间所做的就快速带过。
你是不是不想让她知道护心鳞的事?”
祝陌归点点头,坦然道:“果然瞒不过兄长的眼睛。”
“总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护心鳞的力量太强大,纵然你竭力压下、藏得再深,总有一天她会察觉到这一层保护,你何苦要瞒?”
“瞒不住了再说吧,兄长。
我没想好怎么告诉她,怕她会有负担,也怕她想多。”
“陌归,璨璨很通透、非常聪明,但对一些特别的方面……却又似乎没什么天赋。
所以有的事,你站在原地等着她自己发现,恐怕是不行的。”
“兄长,我可以再等等,她总会有明白的时候。
在那之前,我不想干扰她的判断。”
花熔璋见实在劝不动,便不再多说,摇着头下了定论:“你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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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个月,神界各族忙而有序。
花漫野愈发有干劲,外人不知道她在适应新灵核练功,只知道她醒了之后尤为勤奋,武学造诣一日千里。
魔界四王在得知她确实无恙、且越来越好后,心情复杂:
既有消除了对“万一朱雀少主真的一蹶不振,会进一步激怒神族、带来更多麻烦事”的后怕;又有对神族奈何不得、又不得不就此看着人家步步登高的牙酸之感。
但这种对立情绪的交锋中,高兴的部分占据了上风。毕竟魔族刚遭重创,现阶段和平对于他们来说无比重要。
此时的松辰山,刚刚过了大战之后百废待兴的阶段,一切都才步入正轨没多久。
新任西王扈星帆,虽是天道亲自盖章认可过的人、又是九婴的爱子,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得到其他魔族的归顺和臣服。
他原本因为在九婴手下办事得力而且自身足够强大,拥有了不少拥趸。可谁让他一举借上了东风、直接称王了?!
这太让人嫉妒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九婴亲定的接班人,父子二人关系极亲密。
北王王座早晚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到时候,魔族的半壁江山都归他所有,这对所有人都是巨大的冲击和威胁。
现如今,扈星帆除了在王宫里和自己原有那片封地时会顺心些,在其他地方推行新政或者开疆扩土时会多少碰到明里暗里的钉子。
大魔或许打不过他,但绝对可以做到说话夹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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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棒、在推行政令的过程中给他使绊子。
这让他十分头疼。
原本不是没想过将大魔直接打一顿,成王败寇、魔之古礼。谁都说不出毛病。
可一想到在蛊雕的那些余党被肃清之后,已经有不少小部族因为争夺首领和重新划分地盘而争端不断。
若是再多一些,只会让魔族的情况更加棘手。
况且因为大魔死伤过多、魔气四散、破碎的灵魂无法被及时净化,导致整个松阳河北界现在正被越来越浓的魔气充斥。
这对成熟的魔影响不大,但魔族有很多潜心修炼的新生代幼苗,过于浓烈的魔气会影响他们的心神,导致他们变得暴躁、嗜血、热衷杀戮。最终重蹈蛊雕和穷奇的覆辙。
对扈星帆来说,当务之急是清除那些破碎的灵魂,不管用什么方法。
新生代不能再等了,他们需要更好的修炼环境。
一番思量后,他带着肥遗回到自己的的封地泗原,借修炼尽量多的吸食魔气,并将一部分固定在自己行宫中。
这个办法令泗原区域内获得了短暂的清明,为周围的小魔提供了一定的空间,但不是长久之计。
这天,九婴急火火把扈星帆叫回了北王宫。
他刚得了线报,魔气已经太过丰富、蔓延至松阳河岸。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逸散出河界的范围,届时连神族管辖范围内的人类村落都会受到波及。
扈星帆听了直牙疼,“波及人类村落”……若是再使神族误会了什么、被借题发挥,他光是想想就非常恼火……
九婴为此绞尽脑汁,又特意叫来混沌梼杌,四王坐在一起认真的商讨起对策。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先由混沌用自己的能力打开一个通道,将魔气引去一部分至无尽荒原。但那里关着的本来就是穷凶极恶的鬼、怪、妖、魔,这也会导致那里本就力量强大魔物们吸收更多魔气,变得暴戾恣睢,更加难以管理。
为了稳定无尽荒原里的平衡,梼杌和扈星帆亲自去了一趟,收拾掉几只平时就不安分的刺头,又加固了无尽荒原周围的隔离结界,总算是暂时缓解了魔气外溢的问题。
至于之后怎么办……九婴有自己的想法。
那边梼杌和扈星帆在荒原大开杀戒,这边九婴对混沌说着自己的担忧:
“现在我们控制魔气的办法,都只是在解决表象。
魔气只会越来越浓,我们的方法不能解决根源问题,总不能一直往无尽荒原灌垃圾、回头再养一堆杀戮机器出来,岂不是更糟!”
混沌回应道:
“我当然知道,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咱们吸收魔气的方法一共就那么几种,多余的无法化解,只能任其四散。”
“我们不会化解,有人会化解。
据我了解,还真的有人尤其擅长引渡安魂类法术,我们可以请来一试。”
“不是,老九啊,你是急糊涂了?
你是要找人族的修士?
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都到不了魔气最充盈的地方,光是外围的瘴气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自然不是找人族,要找他们也不用拖到现在了。
我说的是神族。”
混沌听了这话,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神界到底哪个部族擅长此道。
“神族除了战神就是文神,再就是研究机关和医术的,没听说有哪个部族擅长化瘴引渡啊。”
九婴这是发挥出他九个头的妙用——头的数量多、脑容量也比较大,装的信息也比旁人多出起码九倍以上。
他胸有成竹地回答:
“有的,而且很厉害。
你只需随我同去神界,摆足姿态、诚意相邀,若是可以顺利请她过来,此祸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