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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征子

作者:夏落步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与此同时。


    司忱戈与易白虹匆匆别后,火速赶去旭炎窟找祝寒烟。


    他一出了阵门、踏上旭炎窟的地面,便马上传音联系上了一直因“受罚”而被禁止与外界联络的祝寒烟。


    “寒烟,你在哪里?找你下棋。”


    “石下阁。”


    今夜月光皎洁,无云、有星。


    石下阁前的院子里,有一个石头搭成的小亭,观景甚佳。


    祝寒烟傍晚时分便坐在那里,桌子上摆着“落霞”和一本谱集,他正研究得入迷,不时拨弄出几个音节。


    司忱戈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个景象:


    少年沉静专注、似与月色相融,琴音悠远、却似有千言万语。


    祝寒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见司忱戈正立在院门口看着自己。


    他起身迎上,笑问:“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怎么不直接进去坐?”


    司忱戈回头看了看月亮,笑着逗他:


    “月色醉人,但看书的话还是有些暗。我看你如此用功、月下读谱,不忍打断~”


    果然,祝寒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里坐了太久、以至于忘记了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要点一盏灯。


    司忱戈笑着溜达进亭子里,低头看了看律谱,奇怪道:“这是……长盈集?”


    “果然没有忱戈兄不认识的东西。


    长盈集的曲子多描写夏日盛景,我在想,若是以火系灵力注入曲中,在平时多加弹奏给她听,会不会有助于她的恢复?”


    “这我还真没考虑过,不过听起来十分可行。好好琢磨琢磨!”


    “好,我今日才有灵感,待想法成熟些,再请忱戈兄检验效果。”


    祝寒烟说完,抱起琴、拿着谱,将司忱戈往屋子里面请。


    一边走一边问:“棋盘,带来了?”


    “嗯。”


    二人走进屋,司忱戈先是去内室看了一眼花璨:


    气息平稳、拟核稳定,身上的伤口虽然还未开始愈合、但也没有恶化,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好事。


    祝寒烟站在他身后,问:“忱戈兄,那边如何?”


    “与猜测一致。


    我在魏沫行鞋上施了个特殊的小法术,她若离我十五步之内我便会有感应。


    这几天,除了我与学生上课的时候她没跟着,其余时候她要么跟着我、要么跟着白虹。


    今日你到学堂后她一直在跟你。


    所以我们放出的消息,此刻应该已经到了蛊雕耳朵里。


    不出意外的话,后日巳时,咱们就能见到他了。”


    落苏镇不同于白越镇,没那么多山,镇外是平坦的农田。


    隆冬季节并无作物,整片大地都覆盖着一层雪。


    一大早,蛊雕便出现在这里。


    他为了不惹人注意,隐去了翅膀,穿着厚厚的冬衣,将自己打扮成斯文书生的样子。


    后裘跟在他身后,依旧是那天的矮小模样,正左顾右盼的找着什么。


    此时,雪地远处传来脚印声,蛊雕和后裘都停下了动作、看向声音的方向。


    片刻,一个妇人出现在二人视线里。


    后裘喊到:“魏姨!我们在这呢!”


    说着,快步走上前去,对魏沫行朗声说:


    “魏姨,可把你盼来了!


    我家夫人就爱吃你做的酥锅,可你真的太忙了,好不容易请到你来做这一顿饭,快随我家老爷回去!”


    魏沫行笑着答:“学堂事杂,我也是请了假才能过来,让你家夫人和老爷久等了,抱歉。”


    “那快走吧,我家老爷在雪地里站着等你半天了,怪冷的。”


    说罢,二人带着魏沫行走向旁边的一间宅子。


    “这宅子真大,又新又气派!”


    “那是,给我们家干活,少不了你的好处!”


    进了门,后裘马上停下脚步,对魏沫行道:“还不快给蛊雕大王行礼!”


    魏沫行忙跪在地上,头伏得很低,一边行礼一边说:“见过蛊雕大王,大王久等了,实在是怕来得太早会令人起疑,不得已而为之!”


    蛊雕揣着双手、垂眸睨了她一眼,问:“东西带来了吗?”


    魏沫行点头应“是”,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布包,双手递给蛊雕。


    蛊雕没接。


    一旁的后裘伸手接过,数落着她:“你的东西怎能直接递给大王?!没规矩!”


    魏沫行此时已经有些害怕,听了此言又告了一次罪,伏在地上不敢动。


    后裘没再理会她,而是将包裹仔细拆开,露出里面放着的一枚透明珠子。


    他将那珠子呈给蛊雕面前。


    “大王,这就是聚灵珠。”


    蛊雕伸出两根手指将面前的珠子夹起,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前认真嗅了嗅,道:“确实有花璨的气息,不错。”


    “大王,这是魏老妇听易白虹亲口说的,这颗珠子有协助凝神的效果。


    花璨练功的时候总戴着!


    这里面有她的气息,正是因为有她的小片灵核。”


    蛊雕闻言皱眉问:“平日练功,为何要用到灵核碎片?你可是被骗了?”


    魏沫行听到此话吓得抖若筛糠,忙为自己辩解:


    “不会!大王,是易白虹亲口所言!


    她与花熔璋传音时,我就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前日她与司忱戈分别后,回到自己居所,与花熔璋传音问及今日之事。


    花熔璋问她可有看到一颗‘聚灵珠’,说是花璨的宝贝。而且就是因为这个宝贝里有一片灵核,才导致花璨到现在都没能聚核成功!


    易白虹也是那时才知道这个东西,她去花璨屋子里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她生怕蛊雕不信,一股脑地把话往外倒。


    “小人亲眼见到她将此物收起、又与花熔璋约好今日送来,助花璨聚核。


    那花熔璋是传影确认过的,就是此物,不会有假。


    小人是万般笃定之后才敢和后裘大人汇报的!”


    “既然如此,易白虹定然会将此物贴身佩戴,你如何取得?”


    “小人曾因擅养渡鸦,于朱厌大人处得过赏赐——是一枚水晶珠……小人十分爱惜,一直珍藏着。


    昨夜小人在易白虹饮水壶中下了后裘大人赐给的安眠露,趁她睡着,方将此珠换出。”


    蛊雕听了这一席话,疑虑打消了些许,冷哼道:“你若敢玩什么花样,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魏沫行吓得连连磕头:“不敢不敢!小人只求家人平安!定不敢背叛大王!”


    说了这会儿话,时间离巳时又近了一些。蛊雕收起珠子,在靠窗处坐下,透过窗缝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杂乱之声传来。


    花熔璋带着荧炬、领了一队车马,出现在宽阔雪原上。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可以听到荧炬不停嘱咐着车夫:


    “慢些、稳些,少主禁不住颠簸!


    马上到了,减速减速。


    慢点儿!”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队伍停下,花熔璋走到早就选定的空地中央,命人将仪式需要用到的东西拿出摆好。


    祭坛摆放需要时间,在这期间他不时看着太阳,似乎在等什么人。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自空中落下,立于花熔璋面前。


    祝寒烟到了。


    祝寒烟对花熔璋道:“兄长,我可来迟了?”


    “并未,寒烟,你来得刚好。你是怎么出来的?”


    祝寒烟答:


    “我说今日去学堂,路上甩开侍卫直接过来的。


    我飞得快,他们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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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上!”


    “那你父亲那边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眼下的事做好,回去的事、回去再说吧!”


    花熔璋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转身继续指挥着祭坛的摆放。


    没过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


    花熔璋盘腿坐在祭坛中央的蒲团上,闭上双目、拈诀起势。


    祝寒烟在他对面,亦不再说话,凝神为他护法。


    祭坛之上,空气中似乎凝聚成实质、开始缓缓流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颜色越来越亮。


    开始有风围绕着这片平原缓缓吹动着。


    树上的积雪被逐渐吹落,未来得及落尽的枯叶随风飞起,与空气中的那些亮点一起形成了一道快速舞动的彩环。


    不远处的屋内,后裘专注地看着这一切,他问:“大王,这是开始了吗?”


    蛊雕也紧盯着外面的每一个动作,他目不转睛地答:


    “嗯,开始了,这是第一步。


    先问、再借、然后安魂,最后注入花璨的体内。”


    “那咱们何时动手?”


    “等他最到达后一步之前。


    这仪式每一步都极耗神力,他多做一步,我们就能省下一些力气。


    那马车里就是花璨的身体,待到最后一步之前,会与花璨的身体建立连接。


    等那时,你攻击马车,我拖住花熔璋和祝寒烟。”


    “是,大王。


    咱们的人就埋伏在周围,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将机关驱动,他们必死无疑。”


    屋里部署得很详细,屋外祭坛处,一切都如蛊雕说的那样发生着。


    此刻,花熔璋已经完成了第一步“问”。


    他正试图将周围的草木之灵借出:


    雪原上的草木上方出现无数绿色光点,正缓缓向祝寒烟面前的一个葫芦处聚拢。


    祝寒烟灵力流转,双指并出向葫芦处一点,绿光纷纷落入葫芦嘴,顷刻间被吸了个干净。


    花熔璋又以同样的方法“借”了水、风、土之灵,都被收进了葫芦里。


    这一步做完,就到了“安魂”。


    花熔璋走向马车,站在车侧面,此时车夫已经将拉车的马匹卸下,只留车厢。


    他再次闭目、口中默念口诀,同时双手结印,一个结界笼罩在车厢上方。


    花熔璋气息外放,银白色的发丝无风自动,背后隐隐出现一对翅膀的轮廓。


    那对翅膀颜色逐渐加深,开始有金色的光芒沿着轮廓闪动。


    随着翅膀缓缓展开,车内也有了微弱的感应:


    那车厢逐渐亮起淡淡的光,在金色光芒下显得不那么明显,但也在逐渐越来越亮。


    屋内的蛊雕现下十分紧张,他们眼看着花璨与花熔璋终于建立了连接,此刻正是十分紧要的关头。


    蛊雕当机立断,道:“上!”


    后裘应声而起,两人冲破木窗向车边攻去。


    花熔璋正在紧要关头,听到身后有很大的响动,猛然回头、手上动作却未停。


    他看见蛊雕和后裘向自己的方向飞扑过来,一直在旁边护法的祝寒烟此时已经迎上前去与二人缠斗起来。


    花熔璋此刻已是怒极,他动作不能停,嘴却可以说话。


    “卑鄙之徒!以为趁人之危就能得逞?没那么容易!”


    蛊雕并未作答,他张开双翼悬于半空中,近身缠上祝寒烟。


    空中的蛊雕无比灵活、翅膀展开又极挡对方视野。


    他的翅膀死死卡着祝寒烟的动作,让他只能对付自己、无暇顾及后裘。


    后裘亦是十分机敏,他看准了机会,抽身而出,直奔车厢而去。


    但还未等他到车厢边缘,车厢内光芒又盛一些。


    他见此忙隔空打出一掌,待掌风触及车厢处,他人也来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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