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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猛男也爱花

作者:夏落步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蛊雕正吃着饭,冷不丁被吓一跳,倒也没恼。


    他慢条斯理放下手里的食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盛怒的梼杌:“你这么凶干什么?急着给我扣一顶这么大的帽子,是安插探子不成直接不装了?”


    梼杌大手一挥道:


    “放屁!老子有什么好装的?!


    到了这个地界谁也别和谁装清白,你和亲信有多少秘密我管不着,但若是想关在自己门里把所有消息都捂死了、一点风声都不放出来,那不可能!”


    蛊雕索性饭也不吃了。


    他把手里骨头一扔、身子往椅子背一仰、两条腿交叠着直接放上食案,乜眼看着对面的梼杌戏谑道:


    “不可能?那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家里的事从来没有让外人听着墙根的先例。


    怎么,梼杌兄这是想并入西宫了?”


    梼杌脾气暴躁凶戾,哪听得了这般讽刺?


    他瞬间瞪圆了眼捏紧拳头、扑上前去就要动手,蛊雕也不怵他,蹬开了桌子飞身便来应战。


    两头凶兽在屋里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够尽兴,直接冲破了屋顶站在宫檐上面继续。


    梼杌利爪如锋、尾若钢鞭、身段快如雷电;蛊雕双翅展开腾空而起、出爪如弯钩般凌厉狠决;二人百来个回合打下来不分高下,直搅得周围飞沙走石昏天暗地也浑然不觉。


    梼杌向来只战不退、又憋了一肚子火,现下正好发泄出来,出招便毫无顾忌;蛊雕生性嗜血、越战越兴奋,况且这是他称王之后第一次与人交战,为了立威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二人这一架打得十分胶着,谁都没有要停下的架势,也没有旁人敢上前去劝……


    宫人们纷纷躲藏起来不敢冒头,只求那二位赶紧打累了休战、不要殃及无辜才好……


    此番场面十分凶险、人人自危,只有九婴坐在魔宫正殿的穹顶上看得津津有味:


    他有九个头,这九个头都看热闹看得正高兴,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那边战场战况来,就差开个盘子押上注了。


    最中间的头五被左右的头四、头六吵得心烦,想用手捂住耳朵清净一会儿,却发现双手早就被头一用来堵耳朵眼了。


    于是它只能大声喝止身边的两头、让它们小声一点,但这却使场面更加聒噪了。


    北王宫的侍者和魔使立在正殿下面守着自己的主子,听着上面七嘴八舌吵得像是刚开市的大集,再加上西宫那边时不时传来拆墙炸殿的巨响,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跟着炸开了。


    但他们不敢抱怨,只能默默心疼自己的命实在是不怎么好……


    正在这时,宫门外径自进来一个身材魁梧、五官深邃的青年人。


    他直走到魔使身边问道:“长使,父王呢?”


    为首的魔使对他行了一礼回答:


    “拜见三王子,回三王子:北王大人正在屋顶看戏。”


    来人闻言,顺着长魔使的目光往屋顶看去,见到九婴正神态各异地坐在屋顶看热闹,全神贯注、津津有味。


    他不欲打扰,正要转身离开,刚好被头三瞥见。


    头三见到他来十分开心、急忙喊住他,又对其它几头说:“你们几个别吵了,吾儿回来看咱们了!”


    其他几头听闻此言,同时住了口,齐齐看向屋顶下方。


    见确有人立在那,顿时眉开眼笑,也不看戏了、也不吵架了,又能齐心协力指挥着手脚正常行动了。


    合九为一的九婴大人跳下屋顶,正落在来人面前。


    那人见到九婴,毕恭毕敬行了一礼道:“父王,儿从西海收妖回来了。”


    九婴将他扶起,笑吟吟地将人领进屋坐在榻上,关切道:


    “吾儿星帆此次收妖路途遥远、任务繁重,着实辛苦。


    这次回来好好歇歇,为父替你寻到了一颗上好的魔丹:魔力充盈、威猛凶煞。


    你为红狰成魔,正适合这种刚猛之物!”


    说完,他凭空变出一个盒子递给对面的扈星帆,扈星帆伸手接过,打开看见里面确实有一颗魔丹,且魔力强盛非一般魔物所化。


    扈星帆将盒子盖好收下,抬头道:“谢父王,只是这魔丹不是寻常之物,您是从何处得到的?可凶险?”


    九婴笑了笑说:“父王自然是有父王的本事。给你你就拿着,里面的杂气为父已经替你去除,没有一点儿原来宿主的遗留,你放心用就是!”


    扈星帆听罢再次谢过九婴,接着便和他汇报起此次去西海的见闻和成果来。


    一旁的魔使、仆从见状都退了出去。


    长魔使刚踏出宫门便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小侍从说:


    “真亏了三王子殿下回来及时,不然咱们这耳朵今天可是糟了大罪了。


    走吧,西王大人今天晚上肯定要准备些好的给三殿下接风。”


    小侍从陪了个笑,跟着他往后厨走去。


    不同于九婴这边的父慈子孝,东、西两王打架拆家的动静持续了一天一夜、直打到第二天上午才消停。


    不过,没了声音倒不是因为他们打累了、休战了,而是:


    西宫被拆完了、东宫也被拆完了,在马上波及南宫的时候南王混沌不干了,他直接开了个吞噬阵把两人扔去无尽荒原、让他们打完了再回来。


    据说,那两人在无尽荒原大战三天才结束,打得流放荒原的恶魔、厉鬼们哭爹喊娘,只求二位给他们留点勉强能住的建筑。


    好不容易休战回来之后,俩人谁也不搭理谁、都忙着各自召集宫人修葺殿宇、抢占最好的建筑材料。


    可以预见:未来的几个月甚至几年,魔族的基建部门应该会很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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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北宫的长魔使带着一队侍者、拉着一大车五颜六色的花,不紧不慢走在魔宫的主路上:


    东王宫即将竣工,九婴命他送这些花过去给梼杌,当作新宫落成的贺礼。


    这一车花十分难得,毕竟魔族终年煞气萦绕、极少有花开在这里,也少有会养花的人。


    但北王是个例外,他很爱花,也总能把那五颜六色的娇弱植物照顾得精精神神的。


    所以,他的居所常年开着很多花,在魔宫的重重瘴气中分外妖艳诡异,此乃他的一项绝活。


    这些花说是送去的贺礼,实际上梼杌根本不知道如何照顾它们,自然少不了隔三差五请九婴亲自到他宫里指导。


    九婴其实已经做好了过几天会去一趟东王宫的准备。


    毕竟花儿娇弱,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放心。


    果然,送去没几天东王宫就派使者过来,说是花朵打蔫得厉害,怕给养死了,请北王大人过去看看。


    当时九婴正在花圃里拾捣花肥,听罢转身回了一趟书房换了身衣服,没一会儿功夫便出来跟使者走了。


    新建成的东王宫气派非凡:


    金雕玉砌、极尽奢华、阳光下十分晃眼,行走其中犹如置身金库。


    九婴不禁腹诽:


    梼杌也算是个有身份地位的杰出凶兽,这土掉渣的暴发户审美究竟是从何而来?!若早知道是这个装修风格,我绝不送他一片花瓣!忒俗!!!


    使者将九婴带到正殿外,躬身道:“北王大人,东王大人已在花厅等候,花厅在正殿右侧,卑职未得允准不便入内,先行告退。”


    这个理由非常正常,他听了也没多想,径直走进正殿,可他还是轻敌了……


    在迈入花厅的一瞬间,九婴就崩溃了:


    眼前的天棚、墙壁、地板,全部金碧辉煌,连花架子都是金色的。


    而自己送来的花呢?粉色、红色、紫色的被挑出来,放在中间最显眼的位置挤成巨大一堆;绿色、黄色、淡粉色的那些则被放在靠里靠下的地方,生怕它们抢了里面主角的光彩。


    可以看出,梼杌很珍惜这片心意,他此刻就在花房深处弯着腰忙碌着,自己对此很是感动。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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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品味,真的,太土了啊!!!


    真的很后悔送给他这些花怎么办啊!!!!!!!


    就在九婴内心防线疯狂崩塌的同时,梼杌突然站起身、直勾勾冲他走来,那架势让九婴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去了。


    好在他只是急急拉他去看一株有些打蔫的兰花。


    经过仔细检查,确诊为:水浇多了。


    梼杌听了这个结论一脸诧异,毕竟在他的思维里:想吃饱就要一直吃、想打赢就一直打、想得到就一直争取,所有快乐都是靠自己坚持不懈换来的。


    那同理可证:这么好看的花,想要让它永远开下去,那必须一直浇水啊!


    九婴听了他这无懈可击的逻辑闭环,觉得自己真不应该吃今天的午饭:他真的气饱了、且越来越气导致现在十分胀肚。


    虽然如此,他还是十分耐心地给梼杌解释道:


    “如果一定要把花和人做类比的话,我给你举个例子,每朵花的喜好是不一样的,就像有的人爱吃干粮、有的人爱喝稀汤,你这盆花就属于爱吃干粮的。”


    梼杌瞪着他半晌,一拍脑门,突然问:“意思就是,人家喜欢什么就给它什么吗?”


    “对的,聪慧!”


    “那没毛病啊!浇水,它才能长个、才能把别的花比下去嘛!谁会不喜欢一直赢啊???”


    “………………”


    九婴心想:就多余跟他解释那么多,这个莽夫……真恨不得借给他一个脑袋用用!


    他真的很想转身离开这个晃眼睛的地方,但终究放不下无辜的花。


    于是,北王大人任命地撸起袖子开始拯救快要涝死的那盆珍贵红兰,一边干活一边又在后悔:我究竟为什么要特意换套衣服过来?!


    相比于九婴的默默崩溃,梼杌就开心得多:


    他的花朵儿有救了,他又可以流连花丛了,花圃扩建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这么想着,对一旁忙碌着的九婴真的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忍不住夸到:“老九,你可真不愧是阴阳元气交化而生出来的!”


    旁边的人显然被夸愣住了,他抬起头懵懵地问:“啊?何出此言?”


    梼杌不假思索地回答:


    “因为你好呗!你会得多、脾气好、能打仗。


    最重要的是点子多,要么说呢,有九个脑袋的就是不一样!


    诶对了,你们九个平时到底听谁的啊?


    这会种花的是头几?


    万一我找你拾捣花的时候赶上它睡觉了,那你还会整不?”


    他只夸还不要紧,偏偏夸完又接着问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九婴拧起眉头、看了梼杌一眼,拍了拍手上的土起身就往外走。


    他受够了,他要回家!


    梼杌见九婴要走,十分疑惑,他站起来扯着嗓子问:“你这就走了啊?咋就生气了呢?”


    九婴此刻已行至殿门口,差一脚就踏出去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随后将手伸进衣襟里面掏出来一封羊皮信递给追过来的梼杌。


    “看看,星帆前日发回来的。”


    梼杌展开信,上面写着:“于莽原阴珀附近发现魔族气息残余,经比对,与西王宫送菜车夫高度相似。”


    梼杌“啪”一声合上信,嘴里骂道:“这个蛊雕!他到底想干什么?这几年间真是越来越过分,不但把北宫围得水滴不进,现在私下的小动作都搞到莽原去了,那件事哪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九婴伸手把信拿回来,在掌中化出一团蓝色火焰把它烧了,随后悠悠道:


    “蛊雕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刚上任的时候就已经暴露过了。


    他没经历过那场恶战,没见过一个接一个消散的族人魂魄和漫山遍野破碎的魔核,所以理所当然认为对魔族来说杀伐才是达成目的最有效的方法。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轻易就想挑起战争的,总是那些没有在战争中失去过什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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