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们陆陆续续找到高度疑似人体组织,分布在闵俊至来通家沿途。
几个小孩儿在夜间将尸体从地窖里拉出来,塞进热水袋里,再用胶带乱七八糟地贴好。
他们没有尸体会发臭的概念,即便运送时尸臭已经很明显,他们也不知这是尸体腐烂导致的。
几个孩子的口供一致,有两个孩子被找到时还在吃椰子糖。
闵俊还交代,瘾君子的尸体是他在一条小路上发现的。
他就是看到尸体后,才想起来换尸。
地窖里出现陌生人的尸体,就和妈妈没关系了。
但如果爸爸的尸体被发现,妈妈肯定会被怀疑。
晚上八点钟,拿着手电筒的警探们汇合。
芒寨没电,整个寨子黑漆漆的,只有手电筒在亮。
吴元青道:“芒寨其他人家的情况都还算正常,与闵淳没有太大的冲突,最多是拌嘴,也没有金钱方面的往来。唯一不太正常的是桑博,桑博独自生活,三十五岁,未婚。我们前去走访时,对我们十分抗拒,不配合。”
桑白玉一直跟着吴元青,也见到桑博了。
桑博肤色偏黑,但身材健硕,五官还算端正。他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生病去世,他把全部财产都留给父母治病,一直没结婚。
他家里的味道,似乎与哪里的味道重合了。
桑白玉想不起来。
吴元青分配任务,“阮枫,你办事稳妥,让闵俊带路,带人去找到第一具尸体的小路。纳塔,你脑子笨,留下来继续找线索,今晚值班。”
阮枫:“是!”
纳塔:“……”
差距也太大了吧。
吴元青最后看向桑白玉和方小满,“至于你们两个,别想跟着阮枫,你们如果真的不想回家,那就只能留下!除了这条路,你们别无选择!”
桑白玉举手,“我留下!”
吴元青:“我说了别想去找阮枫……恩?留下?”
桑白玉两眼发光,“叔叔!我留下就好!”
吴元青:“……”
他好像达到目的,又好像失策了?
阮枫走过来问道:“探长,一会儿你去哪?”
吴元青:“……”
他本来想回警署一趟,现在……有点儿想留下了??
*
桑白玉留在芒寨继续逛,她要找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方小满只要不学习,做什么都开心,她兴冲冲道:“我们去看天坑?听说下面有暗河,如果不高,说不定可以下去看看。”
两人朝天坑走去。
吴元青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方小满不太乐意,“探长叔叔,你没有工作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吴元青:“……”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他觉得13岁的小女孩比较能找到线索。
桑白玉说:“算啦,吴叔叔对我挺好的。”
吴元青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是小玉……”
桑白玉四十五度角忧愁地仰望天空,“虽然他总是不信任我,会凶我,还会趁机套话,但他对我就是很好很好的。”
吴元青:“……”
泪水倒灌了。
三人来到天坑。
幸好吴元青跟来了,他的手电是特制的,比普通的手电筒亮得多。
桑白玉第一次看到天坑,表面看,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坑,没什么特别的。
桑白玉站在洞口往下看。
吴元青看得心惊胆战,一把将她捞回来。
“你们两个都离天坑远一点儿,天黑了,看不清,脚滑掉下去怎么办?”
方小满道:“探长叔叔,你怎么比我大姐还啰唆?”
吴元青一板一眼道:“这是对你们负责。”
方小满:“……太正经了,不好玩。”
两人说话时,桑白玉已经在坑边蹲下。
吴元青一个没注意,她就偷偷往下滑。等吴元青低头看去,心脏险些没炸开,“桑白玉!!”
桑白玉盯着深不见底的天坑,低声道:“别说话。”
九点钟的芒寨悄无声息。
山中枝条沙沙作响,桑白玉捡起一块石头往下丢,很久都没听到回声。
桑白玉说:“这里的味道很复杂。”
吴元青道:“我问过了,芒寨的人把天坑当作垃圾场,什么生活垃圾都往里扔。再不就是扔河里,这边没人来专门收垃圾。”
方小满也往下看了一眼,抱怨道:“难怪味道很难闻,这天坑挺少见的,还容易掉下去,他们应该围起来,不让人靠近。既能保护天坑,又能避免人们跌落受伤。”
吴元青看向方小满。
从前只听纳塔的描述,玉石店四人简直是十恶不赦。
整条平乡街,上到杀人放火的罪人,下到小偷小摸,都要绕着玉石店走。
但今日接触方小满,她似乎和普通的女孩没太大区别,只是有些……嚣张。
不,是十分嚣张。
桑白玉说:“炸药就在这里。”
吴元青:“?”
前一秒还因成功破一半案而开心的吴元青紧张起来,“在哪儿?”
桑白玉抬头,“叔叔,你不是不相信我能闻到吗?”
吴元青:“……”
这孩子可真不招人喜欢。
桑白玉道:“炸药味道和我曾在警探身上闻到的一致,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人接触过炸药。”
“还有人接触过炸药?”吴元青对炸药格外敏感,“你再闻闻,什么人要把炸药放到天坑里,要炸毁什么?按照你之前说的,可能和闵文有关?但郦榕已经承认杀害闵淳,闵淳的案子和她无关,她为何接触炸药,她一个学生,家境贫困,是从哪里搞到炸药的?”
整个案子都透着违和感。
如果不是桑白玉的味觉天赋异禀,他们现在恐怕只能抱着一个人头留在警署等法医,不会有重大进展。
吴元青意识到,芒寨一定还藏着他们未查到的事。
吴元青说:“这两天我们在芒寨走访,他们对我们有所提防,回警署后我再查查。”
“不只是炸药,”桑白玉盯着天坑,“还有人,很多人。”
天坑底部是无尽的黑暗。
吴元青探头看着天坑,好像有一股强大的暗黑力量在吸引他,他心跳加速,一个晃神,险些坠进去。
桑白玉及时拉住他。
深渊在看着他。
桑白玉道:“等天亮了,再找专业人士下去看看吧。”
吴元青回过神,“明天我下去看。”
桑白玉打量吴元青的体格,“你……吴叔叔,我很相信你,但你……”
吴元青:“好了不许说了。”
目测无法确定天坑的高度,他们需要专业人士下去查看。
据说天坑下有暗河,说明下部空间不小,若非专业人士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方小满昂首挺胸站在旁边。
桑白玉说:“但龙星岗可能没有专业人士。”
方小满挤眉弄眼。
吴元青说:“我联系了长峡市的法医,人家答应明天过来帮我验尸,法医都要找人,下这深坑……难。”
方小满:“……”
她忍无可忍,“你们看不到我吗?!”
桑白玉和吴元青茫然地看过去。
方小满:“我啊!我能下!这小破坑对我方小满大侠来说简简单单!”
吴元青:“……你姐姐还有这本事?”
桑白玉:“不知道啊。”
她姐姐们不是纯坏人吗?
桑白玉明白了。
原来她们是很有本事的坏人!
*
芒寨人家不多,但面积却不小,桑白玉几人转了大半个村子,用了一个多小时。
他们回到芒寨入口,桑白玉无意间瞥到刚到芒寨时见过的飞头神。
供奉飞头神的人没有点烛火,明明夜色已深,它的脸却似乎比白日更加清晰。
闵俊声称他找到的是完整的尸体,瘾君子的头是被谁割下来的?
有人发现地窖里的尸体,溜进地窖,割了瘾君子的头带走?再藏到烧烤摊老板的烤串里?
桑白玉拉着方小满往飞头神的方向走,“我们再去看看。”
“你真不觉得这玩意恐怖?”白天就算了,晚上看到这么一张扭曲的脸,方小满真怕会做噩梦。
桑白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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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道:“你如果害怕,就多看看吴叔叔。”
吴元青:“对对,我在,多看看我……什么叫多看看我?!”
桑白玉说:“你可以保护我们嘛!”
吴元青:“……”
他认为桑白玉不是这个意思。
吴元青看到飞头神后,也开始皱眉,“这是什么?”
飞头神有着说不出来的古怪,吴元青看到就心里不适。
他说不清是哪里不舒服,只知道自己强烈排斥它。
桑白玉离飞头神最近,她的距离让方小满和吴元青看得直皱眉。
她蹲下,慢慢靠近,身体保持不动,脸越凑越近。
方小满看得五官扭曲,很想直接把她提起来。
在吴元青的角度看,桑白玉好像快和飞头神合二为一了。
深夜寂静,吴元青和方小满默默凑到一起。
两人互相嫌弃,“叔,你是警探,胆子太小了吧?”
吴元青:“我是普通人,倒是你,平时吆五喝六,现在害怕了?”
虽然嫌弃,但两人的身体非常诚实,距离越来越近。
不知过去多久,桑白玉忽然说:“这里的味道,我曾经在桑博家闻过。”
“桑博?确定是桑博?”
桑白玉再继续点名,就要把芒寨的老好人都点一遍了。
桑白玉说:“我现在还想不到原因,但肯定是他。”
比起见飞头神,方小满更愿意见人,她雄赳赳气昂昂,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桑白玉回头看向二人:“……,你们凑一起干嘛?”
她好像被抛弃了?
桑白玉三人决定再去找桑博。
他们走后,附近的草堆发出声响。
先是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是拖拽声。
混乱的杂草动得愈发厉害,一双眼睛先从草堆里露出,接着是半个脑袋。
这张脸格外恐怖,脸上好像只有棕红色的结痂,一只眼球是白色的,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脸慢慢往前挪动,一直到飞头神前才停下。
脸看向桑白玉几人离开的方向,接着将飞头神推倒,收到身下。
与此同时,桑白玉低声道:“来了。”
方小满紧紧挽着桑白玉的胳膊,“凶手?”
“不知道,”桑白玉说,“但我知道桑博家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了,不是飞头神,是那人身上的,那人去过桑博家。”
“就算去过,也不奇怪吧?”
桑白玉道:“吴叔叔应该能想到。”
吴元青思索片刻,说:“你认为瘾君子的死和飞头神有关?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割下瘾君子的头,但是对方既然把头放在警署前的烧烤摊,目的只有一个。”
方小满:“啥?”
吴元青看了方小满一眼。
在此之前,他心目中的惠海铭四人——心机深沉的犯罪分子。
看到方小满——犯罪分子。
桑白玉说:“和匿名信的用途是一样的,想让警方来调查。”
吴元青询问闵文是否邮寄过匿名信,她否认了。
郦榕在旁边哭得难过,他还得把郦榕带回警署,又没有证据,便没继续问。
“但闵文不知道地窖的尸体已经被换过了。”
“所以还有其他人和案子有关,我们得去见桑博。”
桑博至今未婚,独自生活。
他从前在橡胶农场工作,人很勤快,父母病逝时虽用了很多钱,现在也慢慢攒下些财产。
有好几户人家都想把家里的女儿嫁过来,有的看中桑博勤快,刚满14的女儿都想丢过来,被桑博拒绝。
桑白玉几人还没进桑博家,就见来通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看见吴元青,来通明显慌乱,他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宁蓝国的话,快步离开。
方小满翻译道:“他对你很不满,想揍你。”
吴元青:“……”
他忍方小满很久了!
看来通害怕的样子,像是要揍他吗?!
“真的,”方小满无辜道,“他说‘该死,又来了’,这不就是想揍你?”
吴元青:“……”
顶级翻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