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通家。
来通有四个孩子,最小的儿子温山才十岁。
他的妻子比他小七岁,老大老二是女儿,已经出嫁,温山算是老来子。
来通可以说是芒寨最勤奋的人,房子建得又大又漂亮,和闵文家差距颇大。
一个看起来就是贫困户,一个只会认为是当地特色。
方小满看着堆满东西却不杂乱的小院,琢磨道:“东西虽然多了点儿,但是一眼就能看完,能藏在哪里?”
来通茫然地看着桑白玉,“你们在找什么?”
方小满严肃道:“找肉。”
来通:“……啊?”
方小满:“找好多好多肉。”
来通窘迫道:“家里不太富裕,半个月才能吃上一回肉,可能没法请你们……”
方小满说:“骨头也行。”
来通:“……”
大骨棒他也买不起。
方小满道:“我们不是要你请客,是丢了点儿肉和骨头,能找找吗?”
来通虽然不懂她们的肉为何会丢在他家,但还是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方小满拉着桑白玉四处逛,“你闻到了?在哪?这来通和闵淳有仇?干嘛要把闵淳的尸体藏家里?该不会是你闻错了吧?”
说什么能分辨味道,她怎么就不信呢?她就完全做不到。
不过倒是能分得清烤肉和炖肉的差别。
院子堆放最多的是农具,还有烧火的木头。
木头不多,够用即可,龙星岗冬天最冷也有十五六度,用不着烧火取暖。
桑白玉好奇道:“他好像不排斥我们找尸体,看起来他和凶杀案无关?”
否则怎么也该拦一拦。
方小满耸耸肩。
她没撒谎啊,她们就是在找肉和骨头嘛。
只不过这人骨头还没剥出来而已。
桑白玉:“……”
她问:“他知道真相后,会生气吧?”
方小满道:“我可以帮他剥出来啊,不还是肉和骨头?哦,再加点下水。”
桑白玉:“……”
她现在有点儿理解为何张敏敏管方小满叫“恶霸”了。
桑白玉走来走去,目光落在高脚楼下的蛇皮袋上。
她走到蛇皮袋前,不用她说,就连方小满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儿。
桑白玉正要伸手打开蛇皮袋,方小满抢先一步,“你怎么能做这种活儿,我来!”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就该好好养着嘛。
来通好奇地跟过来,“这是……”
温山抓着来通的衣角不语。
方小满打开蛇皮袋,几只苍蝇飞了出来。
方小满看到一堆乱七八糟的肉,但真没骨头。
她大惊失色,“你们居然!!”
居然真把骨头剔了?!
来通忙说:“这肉好像是……好像是忘了晒了?我说肉干的量怎么少很多,谁把肉丢这里了?!”
他连连道谢,“这些日子怎么总闻到腐臭味儿,还以为是老鼠死家里了,到处找都没找到。”
方小满狐疑地问桑白玉,“他没扯谎?”
桑白玉轻轻摇头,低声道:“不是这个味道,那味道还在,还混着花香。”
“哈?在尸体上簪花?”
凶手挺有情趣啊!
桑白玉:“……”
她看向还没找的小仓库。
来通见她一直盯着,解释道:“我家女人娇气,以前总嚷嚷着不好意思去河里洗澡,还说河水冷,就给她单独买了个热水袋,让她在里面洗。夏天天热,她又嫌水太热非要去河里,唉。”
龙星岗没有统一的供水系统,连澡堂都少之又少。
本地人洗澡,大多是去河里,这边气候热,对热水的需求不高,像来通妻子这种喜欢热水的是极少数。
来通能为妻子建个“淋浴间”,倒也挺贴心。
桑白玉不太理解什么叫热水袋,她一直盯着房顶看。
所谓的热水袋,其实是太阳能晒水袋,黑色的,来通家的有两米长,能供六七人使用。
冬天用热水袋正好,来通两个女儿都跟着母亲用这东西。
来通不好意思道:“是在长峡市跟人家换的,带回来时寨子里其他人都过来看,说我们家搞特殊……也要不了几个钱,能让我家那位高兴高兴,挺好的。”
方小满道:“你盯着热水袋做什么?这里又藏不了人。”
桑白玉却道:“就在这。”
方小满:“??”
这里可只有热水袋!
桑白玉走进仓房,找到花洒。
热水袋是鼓起来的,里面有水。
方小满问来通,“多久没用了?”
“有一个月了。”
“没收起来?”
“这也不会晒坏,就没收。”
方小满跟着走进去,这回不用桑白玉说,她还真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方小满琢磨了一会儿,迟疑道:“这是……谁家在煮肉?”
来通吸了吸气,“挺香哦,谁家发财了。”
桑白玉拧开塑料开关,管道噗嗤噗嗤响了两声,水流滑下来,从花洒中涌出。
淡粉色的水落在地面,激起水花。
方小满张了张嘴,又想闭上,但没合拢。
她扶着头说:“应该,可能,或许,大概……不是我想得那样吧?”
桑白玉放下花洒,转身去找梯子,“在上面。”
来通不明所以,只是茫然地看着桑白玉。
温山反应强烈,试图将桑白玉从梯子上摇下来。
方小满将温山拎起来丢到来通怀里,龇牙咧嘴一笑,“小弟弟,姐姐陪你玩啊。”
温山:“……”
他把头埋进来通怀里。
来通:“嚯,比飞头神还吓人。”
热水袋果然被人动过手脚,有被划开的痕迹,划开后又用胶带粘住。
胶带缠得倒是严实,但做这事的人显然不会修东西,用的是普通胶带,一直在往外渗水,只是勉强保持现状。
就算桑白玉不来,它也撑不过两日。
桑白玉让方小满借来剪子,沿着胶带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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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水涌出来,与其相伴的是浓郁的肉汤味儿。
等水流干净,热水袋的高度慢慢降下去,才出现人形。
有人在热水袋里,炽热的阳光使水的温度升高,他被煮了。
*
吴元青在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儿。
恩……
就是……
这个……
人生吧……
纳塔和阮枫将热水袋抬下来,下面还压着几片玫瑰花瓣,已成干花。
阮枫道:“煮得特别软烂,和炖汤似的,还挺香。探长你看,都脱骨了!”
吴元青:“……”
又一批警探们扶墙作呕。
桑白玉兴致勃勃地接话,“听说华国最南喜欢煲汤。”
方小满说:“差不多,挺香的,还有花瓣当佐料,这得炖多久?”
身经百战的吴元青此刻真的不太舒服。
他强忍着问来通,“这是在你家找到的,你来说说。”
来通早已蹲在院门前,双手抱头,满脸惶恐。
吴元青道:“说实话,解释清楚就没事。”
他看来通不像杀人犯。
来通频频摆手。
方小满主动担当翻译的角色,“他说了,你不说实话,他就枪毙你。”
来通吓得老泪纵横。
吴元青:“?”
他的话这么让人感动?
来通倒还算配合,“我真不清楚,这东西很久没用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小满气场十足,“尸体出现在你家,你敢说什么都不知道?!”
吴元青:“?”
他刚刚说话时,是这态度吗?
不是,她怎么这么横啊!
阮枫分析道:“郦榕虽然还没来认尸,但她形容的闵淳离家时穿的衣服与发现的尸体一致,虽说感觉掉了些肉……他是一周前离家后被害,然后被凶手放进热水袋里的?”
“不会,”桑白玉道,“尸体是有腐臭味的,你们没觉得这肉汤味儿是酸的吗?我刚刚偷偷看了一眼,闵淳的体型偏胖,但袋子里的肉不多,而且若是早就移来,每日被高温暴晒,这家人早该闻到味道,我想他是刚被移过来的,移动前已经腐败,移动的过程还掉了几块肉,或许能在芒寨里找到。”
吴元青神色复杂,“这也是闻到的?”
桑白玉批评道:“叔叔,办案要讲证据的,怎么能只靠闻呢?我这都是分析出来的。”
吴元青:“&%¥#@#!”
骂得很脏。
方小满板起脸,“你偷偷跑去看尸体了?!”
吴元青:“!”
这方小满还有点儿做姐姐的样子,对,就该这样批评她!
方小满说:“你看的时候怎么不叫我??”
吴元青:“……”
他把平乡街的店都关了算了!
桑白玉走到温山旁边。
温山还未发育,比桑白玉矮很多。
两人只差三岁,一个看着像小大人,一个看着像幼儿。
她指着温山说道:“是他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