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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贵女5

作者:爱着世界的甜辣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取个名字吧,贝克曼说。


    其实本乡是第一个提出的人,船医想要一个名字躺在病例本上。


    你拒绝了。窝在沙发上捧大部头,致命部位曝露在阻击手的视野中,脆弱得、无害得紧,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胆子。


    小姐、小小姐,这样就好了,你说,你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贝克曼盯着你,你垂眼翻书页。他想看就让他看好了,反正平日里你们都抬头不见低头见,沙发也就在他办公的书桌前头。直到前日你都还住在这间办公室,现在你住在由一个小杂物间收拾出的小房间里。


    贝克曼说大部分贵小姐可不乐意被海贼小姐、小姐得叫,那样掉价,而且,男人黑色的眼珠子沉沉,那绺黑发落在他前头遮挡了住一小份暗芒,薄唇里窜出点烟雾模糊凌厉的面庞。


    贵小姐们都觉得被海贼那么叫唤是种侮辱,他说。


    那是因为你们的心思肮脏,你回他。


    沙发上的贵小姐胆子真是肥了不少。贝克曼笑笑,晕染他的薄雾在略显暗哑的声音中弥散,双掌压在文件纸张上起伏的胸膛带动背脊,烟雾后的他活同一只匍匐的野兽。贝克曼夸你,大概是在夸你吧,说你这样想是对的,你没有错。烟蒂落在烟灰缸里,点燃火星又上了一只新烟,吐出的新雾吹散旧的,飘向窗外。


    嘎布是你在这艘船上最亲近的人,这个“亲近”由他人与你比较而来。


    在夜晚酒宴难得的故事会后,弓腰走路的嘎布撞见白裙披头散发的你爆发出扭曲的尖叫,靠得近的船医动作快,捂住你的耳朵,但附加上特殊能力的声音依旧让你的耳鸣嗡嗡不止,你几步就软了下来,竟然就那么软软搭在了船医身上。


    你才知道和穷凶极恶的面目不同,高大威猛面相凶狠的男人其实害怕鬼怪和小虫。真想不到,你感叹着将耳朵露在船医的手下。船医同你说其实嘎布是个内心柔软的壮汉,他检查你的耳朵,确认无大碍后取了一罐小瓶,说带你去看有趣的东西。于是你们猫猫祟祟,蹲下的医生笑得像个大男孩,干的也是同大男孩一样幼稚的事情。他把罐子递给你,要你在门缝处打开它,船医说完两只手捂上你的耳朵,手掌上消毒水和草药的味道混一块儿隔一层头发捂热你的耳朵。


    不明所以,你还是照做了。


    罐中飞窜出什么,快得你来不及捕捉,只觉脚下一阵震动,即使被捂了耳朵、隔了门板依旧可以听到超级大声的大喊大叫。你甚至还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腰上一紧整个儿倒在船医的胸前,鼻尖上药草的味道又浓了些。


    本乡带你向后躺倒却不是倒在地上,是向后迈了几步。紧闭的大门在你们眼前打开,又快又急得高大的身影落荒逃出——是衣服都没穿好的嘎布。可能是看到你的关系,他原本大张的嘴巴不情不愿闭上,非常非常委屈,大手在半空中乱挥乱舞指着房间里一副着急得要死的模样,那么一个凶相凶相的大男人居然要哭出来了。你呆愣愣地看着耶稣布窜进房里一阵乒乒乓乓手指捏着一只巴掌大都没有的小虫出来,脏辫的男人满面生无可恋拍打嘎布的动作娴熟极了。


    “你那么大一只!怎么总是被这么大点的虫子吓成这副鬼样子!你还抖!还好我们的敌对势力都不知道……哎呀!传出去都丢人!”


    看起来是发生过很多次。


    “有意思吧?”船医的话落在耳边,热乎乎的气流窜入耳蜗,你瑟缩一下,视线还呆呆落在高大壮一只的嘎布身上。


    高高大大此时缩成一团,恨铁不成钢的耶稣布边拍打边训斥缩着的嘎布,肉眼可见的嘎布的肩膀红了一大片。方才动静大,周围马上就围满了人。红发的船长红光满面歪歪扭扭走到耶稣布和嘎布边上哈哈哈地一起拍人,下手不知轻重,拍得嘎布一抖一抖眼神幽怨,没个家长样的船长被真正的家长耶稣布撵跑混入人群。等你的视线再回到嘎布,那个壮汉委屈得如小媳妇的眼神就落到了你身上,准确是说是你头顶的本乡身上,你确信嘎布的眼睛是湿润的,船只上的灯照得人眼中的水光闪烁。


    噗。


    不知道是谁这样笑,太娇了,太清脆了,众人不自觉循着声音望去竟是在船医的怀里,是笑靥如花的贵女。冰山上的雪水融化成涓涓细流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在雪山的河流里闪烁暖阳耀眼、晶亮,夺目。头一次她笑得毫无保留,人的嘴角也不自觉跟着上挑。贵女皓白腕子抵在唇边露出柔软的手心,眸子弯成两轮宝蓝色新月。


    船医的指头抖抖。


    好一会儿,你才缓过来,过于集中的视线使你强行平复心情,呼出气团。最后一眼你看嘎布,还是觉得他有点儿可爱即使他是海贼。


    大抵是贵小姐的笑太少见了,周围的海贼们抱怨起来,想要你多笑笑,说你笑得真好看。你拍本乡的手,谢过他,从不舒服的怀抱里离开,退他几步远。有人踌躇地拿了一小块金子靠上来,被海风吹得黝黑的脸蛋通红,问你愿不愿意再笑笑,他可以给你这一小块金子,一片哗然和起哄。


    说实话你不喜欢这样,无异于变相地强迫即使本人可能并没有这种意思,但你不喜欢。


    红发船长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流火似的红色将你们间隔开来,那颜色烫手,你往后几步,那团火焰是有意识的,香克斯束你的腕子,不疼,堪堪抓着有一圈真空,可酒水还是打湿了袖口。


    抱歉抱歉。他笑嘻嘻偏头,手指上的酒水合在他的船员手上将那一小块金子摁进人家的拳头里。小小姐好像不喜欢这样啊,好歹也是客人了,就不要这样对你了,你会很为难,搞得我们好像是坏人,他说。


    海贼确实不是好人,你心道。


    你看不着香克斯是什么表情,拿金子的船员失落离去,起哄的人们沉下去喝酒,新的话题很快就带过了这件事。香克斯转过头来时夜宴的火光照亮他暗红色的眼,那团红色同他的红发一样,难以令人忽视,但现在这人不知喝了多少酒,脸皮也要全红了。于是红彤彤的香克斯弯腰,沉沉的脑袋靠过来,不知道是什么酒的味道喷涌过来,醺人,醺你的脸和手指,你捧香克斯的脸。


    唉?船长愣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不能前进了,蹭了蹭,胡渣刮得你手心痒痒、细到可以忽视的疼。


    现在你的两只手都被抓住了,不是什么绅士得圈着,“绅士”这个词本身就和海贼相去甚远。男人的胡渣蹭你两只掌心,他好像觉得怪新奇的。


    软软的,和男人完全不一样呢,把头抬起来的船长说。他眯着眼睛,弯弯的,问你,真的不再笑笑嘛,你笑起来很好看,太好看了,应该多笑笑才对,啊,对了我有船员很喜欢小姐呢,如果对他笑的话说不定会有求必应哦。


    你从他满是酒味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莹白的指甲红红,酒液涂摸在上面,有点脏,你扯一下嘴角才对香克斯说话。


    您现在是一个胡言乱语的醉鬼,我想不应该听一个醉鬼的意见,你说。


    哎,哎,但是我没有醉哎,你看你看,我清醒得很。


    香克斯靠过来。


    突然放大脸,把你囚在暗红色的里的眼,那里头却是清明不带浑浊,干净得有点过分,或者说是你太干净了。你抵他被酒水润过一遍滑腻的胸膛,他非常烫,你的指背要烧起来。


    啊,你这里沾了酒啊。他靠得更近了点,酡红的脸有热气。


    我没有喝酒。你想说你不会沾酒的,可是船长的动作显然比你快,在你还睁着眼张嘴要说出下半句话时,那条被酒液浸润过的舌头压你的脸蛋滑了一下。


    哎是咸的?小小姐,你哭了?他捏你的脸蛋一点儿也不建议自己落下的黏糊口水。


    这下好了你的脸蛋不干净了。


    你愣住,而后是上涌得怒火,胸脯起伏一下,可也就那一下,想清楚对方是海贼团的团长,想一下你在报纸上看到的悬赏令……你还是扇了香克斯一巴掌,就像你拍开本乡的手,这一下清脆,远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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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杯砸在地上遮盖了船长被贵小姐扇巴掌的事情,但人群里依旧有起伏声。


    生气了?香克斯不气也不恼,就像他第一次被你扇巴掌那样,他就凑上来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好像你的感受很重要似的。


    你怎么敢呢?你反问他,也不看他,袖子擦着脸上的水渍,把自己的皮子都擦红了。


    就是生气了吧…要道歉吗?要我道歉吗?香克斯指指自己问你,他什么问题都抛给你,笑容没有褪过。


    他是很过分的人。


    怎么敢呢,你说,退后,朝人俯下身子,不打扰您们的酒宴了。你说完转身就走,怒火在燃烧,你确实很生气,但那又能怎么样?转过转角你踏步的声音变大,你知道很幼稚可又没人看见!


    宴会处传来红发船长的笑声。


    你更生气了。


    第二天中午嘎布来找得你。


    他给你做了一双凉鞋,牛皮从本乡那儿充公,恶作剧的船医被捉了正着。


    你惊喜也惊奇。你在船上没有像样的鞋子穿是事实,可嘎布怎么有你的脚码?你没问,嘎布自己说了,是船医告诉他的。病历本上会记录尺码这种事非常新奇,嘎布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新的小凉鞋很合脚,脚掌的那面软,皮子的品质想必很好。你踩小鞋原地提裙摆走走,又在嘎布面前转了一圈,旋转的裙摆将贵女装点成纯白的花。


    你住的小杂物间在船尾,你来来回回累人,但这距离对干部们不值一提。你对嘎布道谢,你对他笑,船医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也许并不都是毫无意义,至少你从上面学会了贵小姐该用什么样的提裙姿势欠身道谢。一个优雅的礼毕,五大三粗的男人子在你面前摸鼻子摸脑袋,看你金子也换不来的笑脸脑门通红,说不过就是一双鞋。


    那也很感谢他,因为你真的很喜欢,还有身上的衣服,这都要感谢他。你又朝他笑了。


    嘎布临走时像落荒而逃,只是这次的对象不是虫子也不是女鬼,他的脚步还有些飘飘然,耶稣布恨铁不成钢。


    本乡也看到了小凉鞋。递给你药,在你吞下后拿着笔写写画画,过了良久。


    “不谢谢我吗?”


    你望他,平静的眼睛里没有波澜,船医不紧不慢。


    “我让你笑得很开心,也给了做鞋的牛皮,怎么说都有我的功劳,我以为,小小姐应该感谢我。”


    医生的脸皮不薄,他眨眼睛。


    “您偷听我和嘎布说话。”


    “只是路过,小姐不开心?”


    “我怎么敢呢。”


    你没表情,在病床上晃脚,深色的牛皮料子勒得脚趾头白白,尖尖粉嫩,款式是和大多数船员一样,只是尺码一小再小,你想象嘎布大手一手小鞋一手捻着针线,嘴角不自觉地勾勾。


    “小姐看起来对我的贡献一点儿不在意。”


    “哪里有,我很感谢医生您。”


    你敷衍他。医生肯定能听出来,他又不是傻子,那就该快点结束对话。


    “感谢的话,小姐要怎么我呢?是也要对我笑笑吗?”


    “如果您想的话,但您不觉得您很幼稚吗?”这个偷窥者。你不满,可医生先移开了视线,拿着那本为你准备的病例本。


    “那我来为小姐取个名字怎么样?一直小姐、小姐得,听起来很烦闷吧?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也许是还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而且方便归档。医生展示的病例本柜说明了理由,似乎真的不存在一丁点儿私心。


    “我不取名字,我有名字的,只是忘了,不是没有了。”


    “所以说,再想起来之前,为了方便取…”


    “不要。”


    你又拒绝了。


    你看着本乡。


    船医想昨晚生动如春花绽开的笑大概是他抱不住的梦。


    “不劳您费心,本乡医生。”


    你不想要和这艘船建立任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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