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塞了两块蛋糕,严序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草率了,冲动了。
奶油糊在嗓子眼,甜得发齁,为了解腻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不消片刻,严序起身往包厢外走。
窗沿蹲守的山雀咕咕叫了两声,叶煌抬头,同山雀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叶煌起身跟出去,状若随意,假装顺路。
严序回头,眉毛挑得老高:“尿点同步啊?”
“……闭嘴!”
“你看你,又凶。”
卫生间门口,叶煌犹豫了一秒钟,还是跟了进去。
他环视一周,没看到窗户,用妖力探查了一下,隔间也没有人。
这意味着如果有歹徒要袭击严序,只能从下水道爬上来。
……应该不会这么拼。
叶煌稍稍放心,扭头一看严序还没开始。
半晌没动静,叶煌不耐烦了,忍不住催促:“你能不能快点。”
严序欲言又止,憋着气:“不是,你这么盯着,我紧张……”
叶煌沉默,丢下一句:“那我去外面等你。”
叶煌在门口数秒,不一会儿,严序出来了。
他一边哗啦啦地用力洗手,赌气似的,一边瞟向叶煌,无声地嘟囔:“又不是小学生,上厕所还要手拉手。”
叶煌皱眉:“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严序甩着手上的水珠晃出来:“没什么。”
叶煌不信。
严序顿了顿,突然扯开嗓子超大声:“我说你为什么要和我!手!拉!手!上!厕!所!”
路过的服务员手一抖,托盘上的杯子叮当作响。
叶煌深感丢人,抬手捂住严序的嘴,咬牙切齿地骂道:“谁跟你手拉手上厕所了,不要造谣!”
严序拉下他的手臂:“那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乐意。”
“说明你还是想和我手拉手上厕所。”
“幼稚。”叶煌转身就要走。
严序拉着他的手臂不放人:“这么快回去做什么,他们肯定在拍照,难道你想拍?”
叶煌确实不喜欢拍照,但是不回包间要去哪里?
严序想了想:“去天台吧,今天挺凉快的,上去吹吹风。”
叶煌一口回绝:“不去。”
“为什么不去?你体寒?”
叶煌一个锐利的眼神横过来。
“行行行,不去就不去。那找个咖啡厅?奶茶店?”
叶煌继续否决:“不去。”
严序服气了:“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你想去哪。”
叶煌想了想说:“回学校吧,还有二十多分钟就上课了。”
习惯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的学渣不懂学霸的脑回路。
“那叫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课,是‘才’你懂不懂?”
“时间刚刚好啊。”叶煌正义凛然道,“趁这二十分钟你可以把教室后面垃圾桶倒了,我记得黑板也还没擦,如果动作快点,还能把楼下小花坛扫一下。”
“花坛?我记得值日表上没这项?”
“花坛属于咱们班公区卫生范围,学生会每天都要检查的,之前一直是班长主动打扫,所以没记在值日表上。”
严序满不在乎:“那让班长继续干呗,反正他都干习惯了。”
叶煌不说话,用那种“你是不是又要逃避劳动”的眼神看着严序。
后者败下阵来,举手投降:“好好好,我扫!我扫!”
两人离开酒店往学校走。
严序想到那一堆活,头都大了,忍不住小声嘀咕:“真会安排……”
“这叫时间管理。”叶煌瞟他一眼,“知道你为什么白天睡不醒总犯困吗?”
严序愿闻其详:“为什么?”
“因为没有良好的时间管理,如果你晚上少磨蹭,十一点之前就上床睡觉,白天肯定好得多。”
严序挠头:“可是我到家就睡了,我睡前连手机都不玩。”
“……”
“你继续说啊,然后呢,该怎么治?”
“没救了,治不了,放弃吧。”
“喂喂!”
……
教室空无一人,连老黄牛班长都不在。
叶煌一个眼神,严序认命地拿起垃圾桶去倒垃圾。
回来又把黑板擦了。
上午上了四节课,讲台乱得要命,黑板擦、粉笔头、各种教具散落着,台面上还蒙了一层粉笔灰。
严序正打算收拾,叶煌洗了干净的抹布过来。
“没几分钟了,你去扫花坛,这里我来。”
“好。”
严序扛着大扫帚下楼。
现在已经是初秋,澜城风大,花坛周围积了不少被吹过来的枯枝落叶。
严序将地上的落叶扫进簸箕里,抬眸一看花坛里面居然还有一些纸片碎屑和零食包装袋。
“妈的,谁这么没素质,当垃圾桶是摆设吗!”
严序骂骂咧咧,将花坛里面的垃圾一个一个捡出来。
刚捡得差不多,突然有人打招呼:“序哥!”
严序回头,是王宽和他那两个小跟班,叼着根棒棒糖,小混混一样走过来。
“序哥,你在这儿干嘛呢?”
严序拿着扫帚没好气地说:“你说我在干什么?”
“哦哦!扫地呢是吧?你怎么想起来干这活儿了?”
“班里安排的。”严序把扫帚往地上一杵,瞥了他一眼:“你平时不做值日?”
王宽一噎,他还真不做。
王宽状似爽朗地笑了两声,随后习惯性地把棒棒糖的棍儿随手一丢,正正好好抛进花坛深处。
“我草!”严序一下子火冒三丈,抡起扫帚,“你他妈往哪扔呢,不长眼啊,垃圾桶看不见就在这嚯嚯花坛?!”
“哎哎!”王宽慌忙跳着脚避开,但躲闪不及被扫帚打中,裤腿上沾了好几道明显的污迹。
两个小跟班倒是有点眼力见,探身进去把棒棒糖的塑料棍捡了出来。
严序这才面色好了一点,但还是耐心告罄:“行了,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别打扰我扫地。”
或许是一天之内被下了两次颜面,王宽心里不舒服,阴沉着脸道:“序哥,你要是对兄弟有意见,可以直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严序一脸莫名:“老子只是让你把垃圾捡起来,有点公德心,你在这啰啰嗦嗦放什么屁话。”
“行。”王宽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序哥。”
严序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
严序回到班里坐下,看到叶煌拿着手机在玩,顿时起了坏心眼——
“老师来了!”
叶煌头也不抬:“幼稚。”
严序戏瘾大发,趴在桌上,压低声音,装成鬼鬼祟祟的样子:“没骗你,老师真来了。”
“神经。”
严序得了个没趣,咂咂嘴:“你除了骂我幼稚和神经,还会什么?”
叶煌抬眸看过来,虽面无表情,但火力全开:“低级。”
“肤浅。”
“?”
“粗陋。”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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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智。”
“喂喂不带人身攻击的!”
叶煌暂停火力,云淡风轻道:“那你想听什么?”
严序转了转眼珠:“嗯……来点好听的,夸夸的那种。”
叶煌眯了眯眼:“不会。”
“切!小气!”严序自讨没趣,暂时消停了。
他消停了,叶煌耳边也清净了,趁还没上课,拿着手机给顾寻发了条微信。
[严序可能不愿意上晚自习,是让他自己回基地,还是?]
澜城一中的晚自习一直是自愿的,大多数情况下严序都直接走掉。
片刻后,顾寻给了回复:
[没事,放学之后我把他送回基地,顺便让类给他下个催眠咒什么的,这样没人看着也不会乱跑了。]
这么麻烦?
叶煌皱眉,想了想,回复:
[这样吧,晚自习我也不上了,我跟他一起回去。]
顾寻:
[贴心!]
[小棉袄!]
[那就先拜托你了,你暂且忍他一周,等监管局把打手榜上妖怪全都抓完,就不用管他了。]
……
严序这一下午整个人差不多就是昏迷的。
到了放学时间,他突然来精神了。
起身就走,书包也懒得拿。
反正学渣不写作业,拿了也没用。
“等等。”叶煌出声叫住他。
严序回头:“嗯?”
叶煌迅速把笔袋、习题册、课本放进书包,背在肩上:“我和你一起走。”
严序睁大眼睛:“你不上晚自习了?!”
“不上。”叶煌补充道,“我在家也可以自习。”
“好吧。”
时间还早,两人一起走路回家。
其实学校门口一百米的地方就有公交站。
但叶煌不喜欢人多挤着,最近情况特殊也受不了公交车里的味道。
而严序也不喜欢坐公交。
于是两个人完全没有经过商量但默契十足地选择了走路回家。
夕阳斜照,初秋的风略过树梢,山雀低低叫了几声,盘旋片刻后,扑着翅膀飞向远处。
严序抬头看:“哎,叶煌,你看那几只鸟像不像中午在酒店见过的那几只?叫什么雀来着?”
“红头长尾山雀。”
“对对,是这个名儿。”严序抬头望了好一会儿,直到山雀们没了踪影。
叶煌沉默片刻,问道:“你喜欢小鸟?”
“那倒不是,我对鸟没什么了解,如果非要说喜欢——”严序想了想,“应该是小狗。”
“我喜欢粘人,听话,温顺,脾气好的那种。”严序悄悄瞄了身边人一眼。
叶煌面无表情:“你要求真多。”
“……脾气坏也行,主要是我颜控,喜欢长得好看的。”
叶煌:“哦。”
“哦是什么意思?”
“祝你找到粘人听话温顺脾气好的高颜值小狗的意思。”
“你在说小狗?”
叶煌莫名其妙:“你不是在说小狗?”
严序:……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路过一家宠物店,叶煌朝里面瞥了一眼。
“喏,你喜欢的小狗,要不要进去挑一只。”
严序十分后悔挑起那个话题:“我不喜欢小狗。”
叶煌觉得这人有毛病:“你刚才还说喜欢。”
严序痛苦地闭了闭眼:“我刚才脑子被门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