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严序收到徐微发来的微信,是一条语音。
“序哥,这周末我出不了门了,我妈现在把我看得死紧……”徐微懊恼的抱怨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破锣般的嚎叫,“疼疼疼!妈!妈!我再也不去网吧了妈——”
严序听得耳朵疼,隔着手机屏幕对小弟致以最真诚的同情,又百无聊赖地瘫了会儿,眼看着都下午两点多了,才爬起来打算找点吃的。
然而他刚搬来,很多东西都没置办,厨房空空如也,冰箱里只有两罐可乐。
打开橱柜,里面竟然有房东留下来的桶装泡面,一看包装,已经过期了。
严序拿上钥匙和手机,准备出门觅食。
这是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灰扑扑的水泥楼梯夹在东、西两户中间,严序不紧不慢地下楼,听到对面房子里隐约传来其乐融融的人声。
小区虽老,但各种基础设施非常完善,甚至需要垃圾分类。
在严序准备把桶装泡面随手丢进单元门口的垃圾桶时,两位大爷大妈团团围住了他。
“哦哟,可不能这样丢呀!”大妈身穿印着“垃圾分类督导员”字样的小红马甲,揪着严序耳提面命。
“……那怎么丢?”
同样穿着小红马甲的大爷直接许多,拿过严序手中的泡面,准备身体力行地给这年轻人上一课。
“喏,外包装要撕开。”大爷一边讲一边做,颇为语重心长。
“塑料膜是干垃圾。”
“纸桶要扔进可回收物。”
“过期了是吧?那面饼就算过期食品,是湿垃圾。”
严序忍不住插嘴:“干面饼为什么是湿垃圾?”
突然被打断,大爷很不悦:“你这个小伙子!规定就是这样规定的,不要问为什么,就像弦切角等于弦所夹弧所对的圆周角,记住就行了,不需要问为什么。”
“……”
怎么突然间?
不是在扔垃圾吗,这给我干哪来了?
严序一脸懵,而大爷已经开始对粉包菜包和酱包应该进入哪个垃圾桶分别进行严谨的分类讲解,颇有严师风范。
“有没有在听?”大爷皱眉。
严序:“有的有的!”
大爷面色多云转晴,扔完垃圾,上下打量严序一眼:“你是哪户的小孩,怎么没见过?”
很显然大妈对小区的人口流动情况更加了如指掌:“四楼的吧,是不是租的老张家房子?”
严序点头。
“你家长呢?”
严序耐着性子回答:“我爸在外地,我自己一个人住。”
大爷立刻皱眉:“你高二还是高三?居然让小孩一个人住,现在的家长真不负责任!”
……
等到严序终于逃离大爷大妈的势力范围,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严序填饱了肚子,叼着棒棒糖在街上闲晃。
午后阳光热烈,风很温柔,耳机里震荡着摇滚乐的鼓点,几个混混突然从巷口钻出来。
严序懒洋洋地扫了一眼,三张脸,有点眼熟。
哦,记起来了,两个月前在废弃轧钢厂后面,也是这几个,被他收拾得哭爹喊娘,有一个下巴脱臼了,嚎得跟杀猪似的。
“你可真让哥儿们好找。”有个混混歪嘴龙王一样笑了下,“突然搬到这么破的社区,怎么,咱们严大少爷没钱了?”
“上次的教训没吃够是吧。”严序居高临下地瞥着对方,眼皮都懒得掀起来,嗤笑一声,“小矮子,今天也准备跳起来打我膝盖?”
“你找死!”
小混混被瞬间激怒,手里攥着把弹簧刀,劣质的金属刀身猛地弹开,直直地戳向空气,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威胁。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绷紧了身体,手握锈迹斑斑的钢管,眼神凶狠,但又藏不住下意识的畏缩。
严序将草莓味的糖块咬碎,嘎吱嘎吱的声响像在嚼食骨头。
总是懒洋洋的眼睛里此刻沉淀着一种无机质般的冰冷,像寒潭的水,令人骨头缝里都觉得生疼。
为首的混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像是在给自己扮狠助威,他大喊一声,不管不顾猛扑上来,弹簧刀直刺严序的腰腹。
与此同时,两个跟班也抡圆了胳膊,钢管狠狠地砸向严序的后脑。
前后夹击,凶相毕露。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被拉长了。
严序身体里那股蛰伏的、如同沉睡猛兽的力量骤然苏醒。
他敏捷得不可思议,弹簧刀尖擦着他的T恤下摆掠过,后脑勺也像长了眼睛,钢管狠狠地砸落,却最终只砸中了地面,反弹的后坐力使两个小混混手腕痛苦地抖了一下。
在所有攻击都落空的瞬间,严序的反击来了,他没有躲避,膝盖如同紧绷后释放的强弓,狂暴、凶狠、精准地撞向对方的肋间。
皮肉骨骼相撞的声音令人牙根发麻。
手持钢管的混混瞬间脸色惨白,所有凶相都被痛苦取代,他甚至都没能发出一声连贯的惨叫,喉咙里只能挤出半声短促的抽气,紧接着整个人就如同烂泥一般瘫倒下去,蜷缩在地上费力地呻吟。
这还是严序收敛了力道的结果。
看见同伴被废,持刀混混惊怒交织,血红的眼珠里只剩下疯狂,他如同走到绝路,不管不顾地将弹簧刀毫无章法地刺来。
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严序余光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单薄的人影。
速战速决吧。
严序没有闪躲,反而迎着刀锋而上,薄刃刺中了小臂,几颗血珠飞溅出去。
他右手精准地扣住对方的肩胛骨,五指发力如同铁钳合拢。
“嘎巴”一声,持刀混混的整个右肩塌陷,手臂软绵绵地垂下来,像条死蛇。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啊啊啊啊!”小混混瘫在地上嚎啕惨叫,眼泪鼻涕混合着灰尘糊了一脸。
严序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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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后退一大步:“你可不要讹我,你们三个都二十好几了,持械攻击手无寸铁的未成年人,不要脸!”
严序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转身望去。
叶煌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严序纳闷:“你怎么在这儿?”
叶煌:“路过。”
他真的是路过。
顾寻一大早就去学校开教研会了,基地其他人……其他妖目前处于对凤凰又敬又怕的阶段,根本不敢跟他说话,叶煌写完作业觉得无聊,便出来转转。
没想到误入了人类斗殴现场。
叶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对地上那几个混混惨状的丝毫怜悯,也没有对严序刚才那番凶戾手段的半分惊惧。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人迹罕至的冰原,琥珀色的眸子倒映着巷子里的混乱:瘫倒的身体、飞溅的血迹、扭曲的面孔。
也倒映着高大锋利的人类少年。
严序突然发起了呆,连手臂上的伤口在往外冒血都不知道。
叶煌提醒:“流血了。”
“啊?哦!”严序这才反应过来,胡乱扯起T恤下摆给自己擦血。
不是他不在意,而是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再晚几分钟都愈合了,严序心想。
他抬头看去,叶煌真的很白,立在那里被阳光明晃晃照着,这样白的皮肤有任何痕迹都很明显,所以那眼下一点红痣……
咦?
严序突然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指向叶煌的脸颊探去。
叶煌反应极快地迅速躲开。
手指停留在半空,严序顿了顿,解释道:“你左侧眼睛下面有一颗血珠。”
应该是刚才手臂划伤的时候血珠飞溅出去沾到的。
严序看着那冷白皮上的一点血,鬼使神差道:“下次遇到别人打架记得走开,免得——”
话说到一半,严序突然意识回笼。
搞忘了!这人打架比他还狠,只有让对方血溅三尺的份儿,哪用得着他多嘴多舌地操心!
此时叶煌已经把血擦掉了,还好他习惯随身带着小包纸巾,不然只能像严序那样胡乱用手抹掉,或者直接用衣服擦。
叶煌将皮肤擦了又擦,确保彻底干净之后,皱着眉心想:以后还是远离斗殴现场吧。
两人并排走出小巷子。
天气真的很好,T恤上沾了好几处血迹的严序也莫名心情很好。
没走几步,叶煌默不作声地和他拉开距离。
严序:怎么回事?嫌弃我?
于是大步一迈,靠近——
果不其然被一拳捣了回来。
这人还怪有意思的,要么没有情绪,要么表达情绪过于直接,有点像某种不通人性的小动物。
严序捂着生疼的肋骨觉得好笑,笑到一半又忍不住疼得抽气。
嘶——
下手这么重!什么小动物,分明是天马流星锤转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