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卫嬿婉和孙母强忍着泪水,都不愿让彼此见到自己哭泣的一面,“母亲,我听闻哥哥被贬了官?你们二人皆去了永州?那家中一切可好?”
孙母紧握着卫嬿婉的手,“好闺女,莫要担心,家中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卫嬿婉想着,既然自己前世未曾听闻年家,那年家的下场必然不是很好。
贬官也好,可以和年家划清界限。
她道,“母亲也放心,虽说哥哥被女儿牵连,但祸兮福之所倚,只要熬过此刻,定有……”
加官进爵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卫嬿婉便止住了。
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说不得的。
孙母见女儿止住了话头,也反应过来,心疼女儿在宫中生活不易。
“娘这次带来的人,你保管放心。”这时,外头进来一个妇人。
“奴婢月守,拜见贞贵人。”月守给卫嬿婉行礼,卫嬿婉见着妇人并不纤细,皮肤黢黑,在女人中也可称得上是孔武有力了。
孙母道,“月守是我幼时姐妹,你们父亲去世那段时间,她还来我们家照顾过你和珠合。”
卫嬿婉本就是魂穿而来,对此前毫无记忆,但她只楞了一下,“原是……”
她不好确定原身是怎么称呼的,她对月守道,“宫里规矩多,月字也犯了端妃娘娘忌讳,现下我只能称呼您守嬷嬷,可好?”
守嬷嬷赶忙道,“这是自然。”
雪柳道,“守嬷嬷,您随我来,我家小主知道您要进宫,早给您备好了住处,保管您满意。”
守嬷嬷听见雪柳这句话,知道自己受重视,也笑了起来,“那老妇先随姑娘去看看屋子,稍后再来拜见贵人。”
待守嬷嬷离开后,卫嬿婉对孙母道,“母亲,如今还请哥哥和母亲暂避锋芒。”
母女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寿康宫
太后掐着佛珠,孙竹息向她禀告了“贞贵人”的近况。
皇后借坡下驴,让华妃欺压贞贵人,太后不是看不透。
“宜修太过了,原以为……”太后说了半句话,说不下去了。
已近夏日,储秀宫膳食不佳,宫里也热起来,总归不是个怀胎嫔妃该有的待遇。
孙竹息道,“太后是想说,原以为皇后娘娘担了照顾这胎的责任,会出手相助么?”
太后叹气,“上次贞贵人晕倒,皇后给的药,有问题吧?你别瞒着哀家。”
孙竹息点头:“那药是在羹勺处下的,碗里、残渣里都查不出来,要不是奴婢经验老道,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是活血化瘀的藏红花,第一口就足够让贞贵人小产了,幸好贞贵人只是装晕。”
太后冷笑,“真是心急啊,纯元的事,哀家对不起宜修,可皇嗣终归无辜。”
孙竹息只能宽慰道,“好在贞贵人是个聪明的,皇后和华妃百般磋磨,她还能好好怀着,可见不是一般人。”
太后对孙竹息这句话很是赞同,“贞贵人是个中用的,但再怎么聪明,也架不住这么多明枪暗箭,竹息,你去宣皇后来一趟,哀家有话要跟她说。”
宜修进寿康宫前,腹中已打好稿子,见太后面色严肃,她看不出什么来,“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没叫宜修起身,“哀家的孙儿安,哀家才能安。”
宜修装糊涂,“不知皇额娘所谓何事?”
太后见宜修还是不说,便道,“贞贵人在你宫里晕倒那日,藏红花,是你下的吧。”
此话一出,便是明晃晃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皇后干了些什么。
剪秋也被太后这话吓了一跳,当时那羹勺,自己早就处理了,太后怎么知道?
宜修原以为太后召见她,是为内务府薄待贞贵人之事,她本想装聋作哑,待太后“提点”后,再重重赏赐贞贵人。
如此一来,既打压了华妃,又把贞贵人架起来,成了众矢之的,不想太后竟知晓自己下药一事。
宜修确定了太后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好不情愿道,“请皇额娘放心,宜修自知做了错事,此后定会保贞贵人好好地生下这胎。”
心里却在思考,清除掉太后在景仁宫插的人手。
太后好言相劝,“其实这孩子生下来,你来抚育也是好的。贞贵人位份不高,这胎又都是你来照顾,无论男女,日后你也多了个依靠。”
太后想把这孩儿归到宜修名下的。
宜修只是来说些场面话的,宫里的孩子生下来又如何,寻常小病就能轻易让孩子归西。再说,别人的孩子,终归不及自己的大阿哥。
她微笑道,“这孩子是贞贵人亲生,臣妾不欲抢她的孩子。”
太后听了宜修的回答,深感欣慰。“日后便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你比纯元更适合当皇后,可也要牢记,皇后是要帮皇家开枝散叶的。”
宜修称是。
卫嬿婉怀胎七月时,已经是雍正二年的五月份。
这期间,皇后责罚黄规全轻慢贞贵人的膳食,欲换掉内务府总管,被华妃出手阻止。
甄嬛盛宠,雍正去华妃和沈眉庄那里的次数少了许多,而余氏已经被雍正遗忘。
剪秋曾去安陵容处,送些避暑的物件,不经意提及,“安答应的诸位姐姐相继得宠,怎么自己却只承宠一次便再无下文”等等话语,可惜没起到效果。
安陵容已经在心里认定孙姐姐对自己好这件事了,剪秋说这些话,引得她十分反感。
剪秋也在细细观察安陵容,见她神色有些不满,还以为挑唆成功,便回去给皇后复命。
贞贵人怀孕已经七个月了,齐妃不中用,余氏是一招废棋,华妃无可奈何,皇后安插的下人也都被卫嬿婉打发了——刘芷像是一层窗户纸,只是卫嬿婉和皇后都不戳破罢了。皇后还得在名义上保着她,剪秋便提议从安陵容处入手。
储秀宫
墨画道,“小主,章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卫嬿婉道,“让他进来罢。”
章太医提着药箱进来,给卫嬿婉把脉,“贵人,您这胎,估计再过两月便要生产了。”
卫嬿婉笑道,“那便好,届时还要劳烦章太医。”
章太医道,“谈不上劳烦二字。”
卫嬿婉摆弄着手上的玉镯子,“听闻章太医是钱塘人?”
章太医听卫嬿婉知晓自己的家乡,心里一紧,“正是,敢问小主如何得知?”
卫嬿婉笑道,“你是照顾我的太医,我自然是知道的。”
章太医紧张得流汗,卫嬿婉道,“要是不知道,可不就像欣常在一般了?”
话说到这份上,章太医跪在地上,只觉得头晕目眩。
卫嬿婉乘胜追击,“又或是像从前碎玉轩的芳贵人一般?”
这两位小产,都是皇后的手笔,而章太医在其中,知情不报。
章弥恍惚间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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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芳贵人,是了,那日在她体内查出了麝香,但章弥没有上报。
至于欣常在,那胎是皇后的旨意,章弥一把年纪,成了太医院院判,如今只求平安二字,翊坤宫里的欢宜香、碎玉轩的麝香乃至欣常在的矮子松,他都没有说出来。
哪知贞贵人竟都晓得??!
不,不能认。
章弥故作费解,“不知老臣的家乡和这两位小主有何关系?”
卫嬿婉见章弥这么沉得住气,不慌不忙,“章太医,装傻这招在我面前,可不管用。”
“你只有一个独子吧?在老家养着,从未进京?”
章弥听见卫嬿婉提到自己的孩子,猛地瞪大双眼,瞳孔骤缩如针。“小主,这是何意啊?”
卫嬿婉老神在在,“章太医,急流勇退方是正理。如今你药也开了,皇后那头你也算做足了功夫,现下只有两个月。”
卫嬿婉的眼神深不见底,“两个月,生产那日,保我生下这个孩子。”
章太医一言不发,似有取舍。“等孩子生下来,你也是有功之臣,我会赏银百两,让你安度晚年。”
卫嬿婉道,“章太医,我早知道你和皇后的龌龊事了,从前不说,现在不说,若是孩子平稳落地,那就更没必要说了。”
章太医被吓得也顾不上礼仪,擦擦额头上的汗,“小主所言,老臣明白了。”
卫嬿婉满意,“明白就好,若是这胎出了什么事,纵使皇后要保你,我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章太医把脉辛苦了,”卫嬿婉如变色龙般,将手上成色极好的玉镯子摘下送给章弥,“这便是定金,两个月后孩子落地,你便可衣锦还乡,享天伦之乐。”
永州,孙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人穿着黑衣在孙府外鬼鬼祟祟地徘徊,不一会儿,孙府院子里传出了浓烟。
五月下旬,“孙府走水,孙母垂危”的消息便传至储秀宫。
储秀宫里,花穗深吸了一口气。一开始,被分配到储秀宫,她是很开心的——贞贵人如日中天,欣贵人性子祥和,本是再好不过的差事了。
可偏偏余官女子逼迫自己去害贞贵人,“孙母垂危”这声通报一传,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花穗知道,余官女子的背后是华妃娘娘。可先前,贞贵人只是个新人,就能和华妃娘娘打得有来有回,若是她能诞下皇子…………一番权衡利弊之下,花穗向卫嬿婉屋内走去。
“你是欣贵人宫里的吗?可有什么事要说。”还没进屋,花穗便被雪柳拦了下来。
“雪柳姐姐,我有要事与贵人说。”花穗道。
雪柳如今也老练起来,“有什么事便与我说吧,我向我们小主通传。”
花穗不肯。这件事必须由自己说,才能在华妃那里保住小命,要是和雪柳姑娘说了,保不齐消息就被压下来了。
“雪柳姐姐,我这事儿是要紧事,还是让我和贵人说吧。”花穗给雪柳行了大礼。
花穗话虽不客气,但礼数上实打实给了雪柳面子,同为奴才,雪柳也不是那仗势欺人的人。“行吧,那你随我进来。”二人进入屋内。
一见到卫嬿婉,花穗便下跪道,“贞贵人,奴婢原是余官女子身边的丫鬟,接下来所说之事,贵人必会动怒。”卫嬿婉没有被花穗的话吓到,反而起了兴趣,“你倒是说说,何事能让我生气?”
花穗咬咬牙,“是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