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夫心口一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在打开这名细胞的身体后,即便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受到了不小的视觉震撼,
他从未亲眼见过这么复杂的身体内部构造,以及鲜红的细胞内液,
这简直,是艺术品,应该被做成标本珍藏起来,
或许,这位细胞先生死了的话,那么自己就能得到他完整的尸体,格雷夫想着,手中的刀不自觉往‘心脏’的位置偏移。
“格雷夫阁下,这就是‘镜茧’吗?”
助手的声音唤回了格雷夫的思绪,他朝助手指向的方位看去,
一块棱形冰晶闪着淡蓝色的光亮,正静静躺在心脏的边缘,
晶莹剔透、棱角清晰,美得不像是这具身体的产物,
格雷夫小心地将冰晶附近的组织剥离,用镊子将其夹取出来,
在场的癌细胞都被‘冰晶’的形态与光亮震撼到了,像是有魔力般吸引他们靠近,
这就是连癌主都想到得到的‘镜茧’吗?
确非俗物。
旦矢被疼醒了,胸前‘门户大开’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癌细胞都被‘镜茧’吸引了目光,就这么把他晾在了一边,
“庸医啊,该死的,你们能不能先......”
先缝上再看啊!
旦矢再次昏了过去。
“格雷夫阁下,‘镜茧’好像不太对劲啊?”
只见‘镜茧’的光芒忽然暗淡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
“怎么会这样?”格雷夫有些慌乱,
难道说......这具身体,是放置‘镜茧’的容器?
他曾听闻一个从‘脑部’流传出的古老传闻,要将不属于这具身体的‘虚幻之物’带进来,需要一个盛放的器皿,
器皿如果坏了,那么里面的圣物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如果‘镜茧’和这位细胞同时消失,
思及此处,格雷夫瞬间冷汗直冒,那么他就同时把癌主和西尔瓦斯幻师两位都给得罪了,这具身体自此便再无他的立身之所,
“不行,要把‘镜茧’放回去。”格雷夫开始手忙脚乱,
可取出来容易放回去难,
方才‘镜茧’附近的组织都被剥离掉了,这样贸然放进去,没有固定之物,
‘镜茧’势必会挤压‘心脏’或是其它内脏,那么这个细胞也活不成。
“格雷夫阁下,这些红色的细胞内液流个不停,普通的止液方式似乎不太有效。”
助手惊恐地叫着,双手沾满大量鲜血,彻底慌了神。
“不要慌张,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格雷夫的手也在颤抖,这些话不知是说给助手听,还是自己,但他心里很清楚,
乱套了,全都乱套了。
......
旦矢在昏迷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六岁的自己抱着玩具熊站在他面前,一脸委屈:“我不想离开你,你要抛弃我了吗?像妈妈一样?”
“怎么会?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旦矢说着上前要去抱住对方,对方却躲开了他的触碰,
“可他们要将我剥离你的身体,我好害怕,我不想离开,我不想再一个人。”幼年的自己一步步后退,眼中充满哀怨。
“不会的,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
“那你答应我,无论我到哪里,你都要找到我,永远不能抛弃我,我们拉钩。”
“好。”
旦矢说着想要拉住对方,却触手一片虚无,幼年的自己消失了。
旦矢在迷雾中寻找,直到看见一个人影,他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眼前出现的不是幼年自己,
是白尼尔,
白尼尔看着他,白色的长发在烟雾中飘动:“你在找我吗?”
“白尼尔?”
白尼尔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不是在找我,你在找‘镜茧’。”
白尼尔说着主动靠近,勾起他的下巴,漆黑的眼眸看向他:“这种时候都在想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喜欢?这是喜欢吗?
旦矢垂下眼睛,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因为从小就没有人喜欢他,
于是他坦诚回答:“对不起,我不知道,但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白尼尔轻笑着靠近他的耳侧:“重要的话,为什么你认不出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旦矢瞬间睁大了眼睛:“你是,西尔瓦斯?”
“猜对了,不过,太晚了。”‘白尼尔’推了他一把,
旦矢从高处坠落,四肢胡乱扑腾,惊叫着抓住了一条从悬崖边蔓延出来的藤曼,
好险,差点就掉下去了,
手边的藤曼忽然变软,缠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藤曼缠上他,其中一条更是蜿蜒着从他的心口没入,
旦矢低头,只见心口处出现了一道伤痕,皮肉外翻、狰狞可怖,
旦矢吓坏了,他开始挣扎,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害怕,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声音的主人是,里尔斯?
旦矢惊觉着要回头,
里尔斯却用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别看,你不会想见到我现在的样子。”
“里尔斯?”旦矢试探着问道:“里尔斯是你吗?”
对方却没有回答,但身上藤曼滑动的熟悉感让他知道,面前的就是里尔斯。
“嘶——”
心口的伤痕处传来极大的痛感,让旦矢冷汗直冒,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里尔斯说着,加紧了手中的动作。
剧烈的疼痛让旦矢几乎失去意识,他不由开口问道:“里尔斯,我要死了吗?”
对面怔了一下,随即几条触手温柔地抱紧他,
“不会的,你会一直平安健康地活下去。”
疼痛渐渐消散,
旦矢支撑不住在梦里睡了过去,
一切戛然而止,
梦嘛,本就天马行空、不切实际。
......
旦矢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面前棕色卷发的女孩看着他微笑,
熟悉的话语,让旦矢几乎以为他回到了白塔疗愈所,正跟血小板们亲切的交谈。
【贝拉——癌细胞】
好吧,那种醒来就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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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危险的事情确实太天方夜谭。
“还好。”旦矢捂住心口,想起方才那场连麻药都没有的手术,能活下来还真是奇迹。
“那就好,啊,到时间了,我来帮你换药吧。”贝拉熟练地解开旦矢心口的纱布。
“嘶——”旦矢吃痛轻呼一声,
“抱歉,我轻一点。”贝拉有些尴尬地笑着。
想起那个虚无的梦,旦矢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刚才手术过程中,有其他细胞进来吗?”
“没有啊,一直是格雷夫阁下在为您主刀,”贝拉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不过,您当时不是晕过去了吗?”
旦矢垂下眼眸,他似乎听到了里尔斯的声音,那么真实,
“是,或许是我记错了。”
“药换好了,您好好休息。”
贝拉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锁链便关上门离开了,
昏暗的骨腔走廊上,
贝拉看到了靠在骨壁上的那抹阴影,恭敬地行礼:“里尔斯阁下,您怎么.......”
“嘘!”里尔斯朝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这里离旦矢所在的那间屋子太近了。
贝拉连忙拍了两下自己的嘴,随即降低了音量:“抱歉,里尔斯阁下。”
“他怎么样了?”
“回阁下的话,他已经醒了,我替他换了药,瞧着没什么大碍,您在这里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昨晚也没休息,还是......”
“我没事,他有,有提到我吗?”里尔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明明不想让他发现,却又隐隐期待。
“没有,不过他似乎意识到手术中有其他细胞进来,我按照您的吩咐说了,他没有起疑。”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贝拉在离开前,犹豫一番还是开了口:
“多谢您那日随我前来,如果没有您,想必那位细胞没有办法活下来,‘镜茧’也无法保存,我们必定会被西尔瓦斯幻师迁怒至死。”
“与你们无关,我来这里,只为了他。”里尔斯的目光落在前方,那里有一扇他再无法进去的门。
贝拉离开后,
里尔斯依旧靠在原地,他看着自己浑身分裂的像怪物一样的藤曼,以及那不压制就会随时多出的四肢,他厌恶地转过头去,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
“滴滴——”
手腕上的受体又响了起来,提醒着他附近有抗原接近,
里尔斯猛地将手腕撞到骨壁上,受体瞬间碎裂,细胞内液顺着骨壁流了下来,
里尔斯自嘲一笑,
抗原吗?他自己身上就有。
“啧啧,真是惨烈啊,身为免疫细胞却癌变了,看来要接受新身份还需要一点时间呢。”
拐角处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
“滚出来!”里尔斯怒道。
“脾气真差,本来你主动来帮忙了,还想感谢你来着,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声音的来源从拐弯处走了出来。
里尔斯盯着对方上下打量,有些意外,
明明是西尔瓦斯的语气,用的却是白尼尔的身体。
里尔斯语气不善:“你搞得什么名堂?”
“新身体,这好像是你之前的同伴吧?怎么样,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