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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甜度超标

作者:江得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岁然到了言宴家之后脚踩鞋直接把运动鞋蹬开甩在门口,径直走到餐厅的冰箱门前开冰箱挖了一大勺碎冰,然后倒在杯里喝了三大杯大麦茶,至此冒烟的嗓子才没那么干涩。


    钱也太他妈难挣了。


    “对不起”,温岁然一张嘴,声线竟然都有点哑。


    言宴不说话,往鸳鸯锅里放菜下虾滑。


    温岁然没好意思瘫在沙发上,走了过去帮忙。


    要是以前言宴生气了,温岁然就会跟八爪章鱼一样黏在他身上,不消气就不松手,现如今也只是帮着放菜。


    “今天早上吃饭了吗?”言宴开口。


    “吃了,吃的抹茶贝果。”


    “真的对不起”,温岁然再次道歉,“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我接了个家教的活,三中高二的”,他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可是说完又忍不住后悔,他总是控制不住和言宴的分享欲。


    “那学生太难搞了。”


    “你昨天定闹钟就是因为这个?”


    温岁然嗯了一声,又偷偷打量言宴,发现言宴神色缓了一些,心里松了口气。


    “怎么突然想起做家教了?”


    “闲的没事”,温岁然没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被刺激了,他也不像班里的其他同学去UN、报社电视台、券商实习,就想当个咸鱼躺着,家教上课时间不长,比较自由,离家还近。


    “要教到什么时候?”


    “还不一定,没说。”


    锅很快烧开,开始咕嘟咕嘟冒泡。言宴把调好的麻酱端给温岁然,又转身进了厨房。


    温岁然按照以往就开始一个人大吃特吃起来,但现如今也颇不好意思的跟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干嘛啊?我帮你吧。”


    “不用,很快就好了”,言宴用蔬果清洗剂清洗柠檬,再拿瓷刀切成薄片。


    温岁然站在一旁看着言宴手起刀落,手臂上的拇长屈肌一舒一展,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


    “帮我拿下方糖吧,在你左手边上面的柜子里。”


    温岁然打开柜子把方糖拿给他。


    言宴把方糖和柠檬扔进玻璃电热烧水壶里。


    “你想好毕业之后干嘛吗?”


    温岁然看着壶底逐渐有气泡上升,黄色方糖在水中融化,“没想好。”


    “你呢?”


    “读研吧。”


    温岁然哦了一声,没再继续回答。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目标,得过且过的混日子,人生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奋起直追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言宴差。


    烧水壶功率大,一会儿水就烧开,壶底的显示器滴滴的提示。


    言宴先从冰箱里舀了勺冰放在有把手的瓷杯里,再拎着烧水壶倒柠檬水。


    “喝吧”,他把杯子推到温岁然面前,“温度应该合适,嗓子都哑了。”


    温岁然不好意思的接过杯子,趁冰还没完全融化之前一口都喝了进去,蜂蜜润喉,感觉舒服了不少。


    火锅开锅,温岁然吃饭习惯不好,私下里吃饭的时候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看到有趣的还要傻乐一会儿,然后再乐不思蜀的吃上几口。可能就是这么一心二用,不利于消化,导致他一直消瘦。


    吃完半场温岁然才发现自己盘子里被堆的满满的。


    “你也吃啊”,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健身。”


    “健身?”温岁然看着言宴,“那也不能不吃碳水干吃蛋白粉啊?”


    “还是你偷偷内卷,把我喂成猪,自己私下里猛练。”


    “你喂我我就吃。”


    温岁然听到言宴这么说,原本在舌尖上打转的笋尖差点顺着喉道直接滑了下去。


    “不是吧你几岁了言宴,吃饭还要人喂?”


    言宴擤了一下鼻翼,嘴也跟着瘪了一下。


    他特受不了言宴每次做这个表情,很像是幼儿园学前班小朋友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要哭不哭的强忍着的模样。


    “喂喂喂”,温岁然从自己盘里煎起一块虾滑直接塞到言宴嘴边。


    等言宴吃完才意识到自己和言宴用了同一双筷子。


    那不就等于...间接接吻?


    手中的筷子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拿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悄悄看了下言宴,言宴还在嚼自己刚刚喂给他的那块虾滑,一块只有二分之一勺子大的虾滑硬是被言宴细嚼慢咽出黑松露的感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又想到昨天言宴都回了就当没说过那句话,自己心里又何必斤斤计较。


    “你晚上还留在这儿吃饭吗?”言宴开口,“还是阿姨晚上回来。”


    温岁然停下筷子。


    “我妈再婚了,她搬出去了。”


    言宴没有面露惊讶,“那你要不要搬来我家住。”


    温岁然在桌子底下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言宴,“你什么表情?我怎么感觉你早就知道了。”


    “有一次我在小区车库看见叔叔把阿姨送回来。”


    温岁然眼睛瞪大,“你不早说!”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敢乱说,所以”,言宴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来我家住。”


    “陪陪我。”


    “再说吧”,温岁然否决的很快,听到言宴这么说,心里竟然有一种婚前被男朋友骗去同居的感觉。


    “可是我一个人住好孤单。”


    言宴失落的语气再配上来回用筷子戳菜的动作简直忍不住让人怜悯。


    “我可以随叫随到给你做夜宵,可以陪你打游戏,可以给你暖床,还...”


    “停停停”,温岁然连忙叫停,“不用暖床。”


    一提到暖床他就屁股痛。


    但他又特别喜欢言宴家的前院和阳光房。


    温岁然拉扯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严正拒绝了言宴,无视了言宴脸上的失落表情。


    吃完饭,温岁然主动收拾餐具,然后好奇心大起的要做甜品,嘴上说着是给言宴迟到的补偿,实际上是拿言宴当小白鼠做人体实验。


    太复杂的他也做不了,发现冰箱里有现成的派皮后决定做苹果焦糖派。


    对着网上的菜谱铺黄油撒白糖,又配上肉桂粉。看到着重标出白糖要多一些,以便烧出焦糖。温岁然对于这个一些有些难以衡量,他犹豫的看向言宴加调料用的计量天平,最后还是选择自己估摸着加。


    最后切好苹果放进派皮再塞进烤箱,等待二十分钟后出箱。


    他忙完准备出厨房,看见言宴就靠在中岛台旁边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出声啊,把我吓死了你就没派吃了。”


    言宴笑笑,“那我给你陪葬。”


    温岁然没想到言宴居然是这个回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回什么,顿了半晌才道:“你牛逼。”


    两人开了局游戏,一局下来时间差不多二十分钟,温岁然化身家庭煮夫,带着隔热手套取派。


    棕色的焦糖汁融化在苹果上像是变成了水果罐头。


    “有点丑”,温岁然评价。


    虽然再怎么亲爹眼,做出来的还是丑啊。


    他拿水果刀切开,先分了两小块,一块给言宴,一块留给自己。


    “怎么样?”温岁然看着言宴拿叉子尝了一块。


    “好吃。”


    “真的吗?”温岁然狐疑的盯着言宴,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找出破绽。


    “真的”,言宴又切了一块。


    温岁然尝了一口,在焦糖汁接触舌尖味蕾的那一刻迅速心率失调。


    这也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甜了。


    他直接把一小块苹果派吐到厨房的垃圾桶里。


    “言宴!”


    温岁然本来想臭骂言宴,你这小子整我?故意面不改色然后诱敌深入就喜欢玩这虚晃一枪是吧?


    但是眼见着言宴神色自若的又吃了一大口。


    温岁然呆住。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言宴。”


    “你没事吧?”


    “你味觉失灵了?”


    言宴咽下嘴里的无味的焦糖派,“怎么了?”


    温岁然抽了一张纸递给言宴,“你要不然吐出来吧。”


    “已经咽下去了。”


    他掰住言宴下颚,言宴的嘴被迫张开。


    温岁然:“啊”


    言宴低头也跟着温岁然“啊”,露出舌头。


    “看起来没坏啊”,温岁然仔细的观察着言宴舌上的味蕾,“还是你大脑皮层失灵了,要不然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没事”,言宴低头靠近温岁然,“其实我尝出来了。”


    两个人靠的太近,以至于鼻息完全胶着在一起。


    “你做什么都好吃。”


    温岁然后退一步,“说话就说话,你突然靠这么近干嘛?”


    果然没接受言宴的邀请是对的。


    诡计多端的男同....可言宴说自己不是同性恋。


    言宴喉结滚动,看着温岁然离开自己身边。


    “能别说这么肉麻吗?”温岁然毫不留情的把自己做的苹果派全倒在垃圾桶里,焦糖色与厨余垃圾混为一体,“一会儿我先在手机上预约挂号,下午带你去医院看看,验验血再看看要不要做个脑部CT。”


    “因为想骗你吃。”


    一个盘子也没必要放到洗碗机里洗,温岁然直接手洗放到鹅颈管下冲,“我就知道,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那么甜,明显甜度超标的派你也能面不改色的往下吞。”


    “言宴,你怎么这么能演啊。”


    言宴嗯了一声,“下次别做了,以后我做吧。”


    温岁然把盘子里的水沥干再放到盘架上,“谢谢你啊,言大厨。”


    午饭吃得太饱很容易犯困,再加上辅导了一上午,脑细胞耗尽一大半,温岁然理所当然的直奔言宴卧室,鸠占鹊巢选了个舒服的睡姿入睡。


    等到言宴倒完垃圾回来,发现温岁然已经睡的完全拱成一团,身上好像带着什么钩子,床单被搅的乱七八糟。


    “岁岁?”


    言宴叫了一声,温岁然完全沉浸在梦乡里无应答。


    “岁岁”


    言宴又叫了一声,但这次不是疑问语气。


    他单膝跪在床沿,阴影覆盖在温岁然身上,像是囚守公主的恶龙。


    言宴低头撬开温岁然的唇瓣,舌尖挑弄贝齿,很快温岁然嘴中的津液无意识流出。


    好甜。


    言宴控制不住的唇齿厮磨。


    真的好甜。


    在失去味觉的黑白世界里,温岁然是唯一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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