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个游戏困住了,或者说,是我困住了这个游戏。
疯帽匠升级了他的帽子,并且非常热心地送了他的狱友稻草人一顶,接着和谜语人强强联手,一块给蝙蝠侠设了个套。
但是现在是我一脚踩进了这个陷阱。
在爆炸发生之后,一片烟尘滚滚中,我看到四周一瞬亮起了好多个图标。虽然我貌似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这个游戏既没有血条,也没有可以一键回血的复活池。
我只好要求系统给我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后,就继续追着任务图标过去了。
大多数任务都只是由被爆炸波及的普通市民触发,我只需要将他们从建筑废墟中挖出来,然后运送到指定的地点就可以,我全程放空自我,就差解放双手挂机操作了。
这时,在爆炸中心地不远处,一座完好高大的建筑里,在他那浅黄色的墙体和透亮的玻璃后面,一个更大更亮的图标冒了出来,明晃晃又无比招摇,简直就跟个陷阱差不多了,但我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陷阱奔去。
其实我此时已经因为受伤太重,或者是失去的血液太多,导致大脑已经昏昏沉沉,警惕心也无限下降,或者说,其实我压根就没有什么警惕心可言,我只把着这当做一个可以自由探索的游戏而已,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游戏角色受伤也会影响“玩家”。
好在在身体撞上窗户的前一秒,我还记得换上更适合活动的夜间马甲。
我眯起眼睛,看着一整块玻璃在瞬间裂成几百块,碎片在空中仿佛停滞了一瞬,接着疾速向四面八方射去,我用披风裹住脸部,在地上滚了两圈。
房间里很安静,他们大概本来本来在计划一场派对,因为房间里很热闹,而且穿什么样的都有,总体比较呈现一种自由主义的嘻哈风。
最主要的是他们很有礼貌,在我因为头晕而停顿的几秒钟里,都没有人率先发起挑衅。
如果不是角落里还蹲着一堆被用枪口指着的人质的话,我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时,终于有人因为我的登场反应了过来:“b——蝙蝠侠!”一个黑皮肤的光头男发出惊慌大叫,同时手中的自动步枪抬起——
什么?我可不是蝙蝠侠,我转动身体躲过这几发乱弹。同时冲上去扭住持枪的手腕,给那家伙来上一拳,就当送他张一次性安眠券了,“我猜你昨晚一定是没睡好,不然不会将我认成那个家伙。”
“可不是每一个——”
“不是每个穿一身黑漆漆带猫耳的都是蝙蝠侠啊!你们这些白痴,不要站着围观盗版蝙蝠侠,对我预付的工资尽点责任!”
穿双色西装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喊,我躲过几只一前一后袭来的拳头,同时踢飞另一个,在转身的空隙里,看见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他有一张看起来会受时尚杂志欢迎的半张脸,和剩下半张会出现在先锋类杂志或者午夜恐怖电视节目的脸,我认出来这是我前几天有着一面之缘的委托人。
双面人先生若是能将两张脸分开,想必不管去哪边就业都能有个一席之地,可惜他并不能将自己劈开,于是就只能非常不幸地夹在不黑不白的中间(我没有鼓励说就业失败就要去抢银行的意思。但是双面人显然情况特殊。)
在我胡思乱想的空隙里,顺便把四周的暴徒全部放倒,站着的只剩下被我逼近角落里的哈维登特。
他认清形势的反应很快,试图晓之以情,“我想我们上次相处的还算愉快?这位还没有代号的小义警?”
“是啊,是挺愉快,你甚至还开走了我的车。”我一手叉腰,指责他偷盗公民财物的卑鄙行径。
“你瞧,你本可以对我视而不见,这样我就能拿十辆那样的车给你赔礼道歉。而且你怎么看也没到开车的年纪吧!蝙蝠侠准你开车——”他显然也生气了。
“用从这里抢来的钱?”我指了指散了一地的富兰克林。“而且我可不归那个穿黑漆漆的怪人管。”玩家是绝对自由的!
“行了行了。我这都是些小事,我可是听说往南十个街区外有人趁早骚乱预备搞点大事出来,你能否把这边先缓一缓,就当我给你情报的回报呢?”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就听到特殊任务刷新的声音,我慢慢笑了一下,“非常感谢——”然后举起拳头,“我当然会去处理那边的事情,不过得在我先解决你之后。”
双面人那边的事情处理的过于简单,导致我后来继续横冲直撞,一头闯入了那可怕的陷阱中。
在由疯帽匠主导,不太情愿的稻草人领衔,好心的谜语人倾情赞助之下,混杂各种乱七八糟的精神攻击,这个本来给蝙蝠侠准备的迷宫,如今我一脚踏入。
记忆的最后和疯帽匠哈哈大笑的大脸,接着面前变成一片雾蒙蒙的森林,一个绿色的问号浮现出来。
问号跳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低沉性感的声音问我:“迷茫的年轻人,若想走过这儿,就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您请说。”不知为何,我对这个问号先生饱含敬畏。
问号听起来很满意,身形抖了抖,就好像一只猫咪抬起脑袋,然后声音更加低沉:“我用阴影织做盔甲,我把恐惧当做武器,我令世界寂静,也让人群尖叫。我无坚不摧,但也伤痕累累,我永不后退,其实摇摇欲坠,我独自工作,但伙伴成群。”
“我是谁?”